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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8(1 / 1)

地笑笑,语气蔼然:“兴许是别的东西太美味,本官竟有些饱了。”杨大人不能理解丞相的意思,只得装作了然的样子笑笑,也就不再言语。丞相心满意足地坐回椅子里,一手搁在桌板上,抬眼与将军对视。将军看见了他手中抚弄着一个什么物事,仔细看了,才知是自己送他的那个锦囊,里面装着风干的桂花,挂在衣服上熏香醉人。这一下,眉梢终于飞上了情意。将军眼中溢出了暖流,抿唇笑着,低眉喝一口酒来掩盖自己的情绪。赐婚给他的带来的惶恐略微消减了一些,毕竟他喜欢的人,做事从来不会出纰漏。“翁将军,您今儿个瞧起来,心情大好啊。”一旁刚来的林大人敬上一杯酒,瞅见将军面色和暖,弯下腰来打趣一番,“怎的,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将军猛然一惊,忙抬袖回礼:“今儿中秋,可不就是一桩喜事么”林大人笑了:“闹了半晌,本官还以为您要结亲了呢”将军一听心中疑惑,给林大人倒了一杯酒,问:“大人何出此言”“翁将军您就别把喜事儿藏着掖着啦”林大人伸手拍了拍将军的肩膀,“翁将军三天两头往丞相府上跑,大伙儿可是都瞧见了的莫非这将军夫人,是来自泸州晏氏么”大伙儿都笑将起来,频频朝着将军敬酒,好像将军办喜事他们第一时间赶着去送贺礼一样。这样来一下,搞得将军面上窘然。“林大人莫要打趣末将了,末将哪有这个福分,能讨得晏氏的小姐”林大人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将军面上有些局促,也就打两句哈哈,招呼着众人到一边去了。将军坐回去,却见丞相饶有兴趣地瞧着自己,登时砰一声像是要冒烟了。丞相自然是听见了那边的对话,他心里甜滋滋的。见将军喝酒竟呛了一口,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笑就停不住,他的心肝儿啊,怎么就这么磨人呢将军瞪了丞相一眼,还未表示什么,皇帝已经扶着掌印的手腕坐上了龙椅。百官山呼万岁之后归座,恰好外头在传唤乌罕那提。众人皆屏息凝神,都想见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异族大首领,究竟是何等人物。将军听见乌罕那提三个字,眸中神色黯沉。他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丞相全都看在眼里。将军的手指纤长有力,握得动画戟,挥得起长刀。丞相心中痛了一阵。他知道将军的父亲正是死在异族人手下,遗体运回帝都的那一天,他站在百官的队列里遥遥揖拜。将军身穿轻甲,护着灵柩,头顶上云幡飘扬。那时丞相就觉得,所谓的家国天下,也不过如此吧。乌罕那提已经上前来了,兽皮盔甲,王气盎然。头上戴着牛角制成的冠冕,身后披着貂绒大氅,一枚红色的玛瑙嵌在她脖子下方。众人皆惊奇,面面相觑,原来异族的大首领,竟然是个女人丞相刻意避开了目光,晃着手中的茶水,神游天外。在场的诸位都没有发现,偏殿中的屏风背后站着个人影,看不清身形,只觉得那人的目光一直停在乌罕那提身上。半晌,人影转身离去。丞相注意到了,他定睛看去,廊柱遮挡了视线,只瞧见那人素色的衣摆,还有一缕白色一晃而过。思量两下,丞相似乎想起了什么,蓦地,他定下了心神。午间,阳光透过牢房里一扇窗户照进去,在洁净干燥的地板上投下阴影。管家坐在床榻上,身下铺着干草垫子。他换上了齐整的衣裳,头发披散着,除了气色看起来没那么静神,其他与常人并无二致。一只蝴蝶飞过来,停留在窗户上的铁栅栏旁边。管家抬头看着,蝴蝶扇动着孔雀色的翅膀,耳畔似乎传来了鸟鸣,管家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悲悯来。由于一条腿被剜去了膝盖骨,他只得整日整日地坐在牢房里,看着窗外明月的阴晴圆缺度日。管家偶尔做梦,梦中时在江湖,时在朝堂,面前是刀光剑影,回首处却有人站在花丛中朝他微笑。忽地牢房门外传来细碎的人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声。几个正坐在桌子旁喝酒剥花生的狱卒噌地站起来,像接到了什么命令,躬身离去了。管家无所谓地看着,神色淡然,估摸着是大人物来了,说不定就是来找他麻烦。房门打开了,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管家还没看清是谁,只见一个小身影窜上了床榻,直往他怀里钻。管家吓了一跳,细细看去,怀中的小身板软软糯糯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身穿弹花如意的小褂,不是童子又是谁。“今儿八月十五了,”一旁有人说话,“我带着童子来看看你,咱们聚聚。”管家睁大了眼睛,往旁边看去,只见那光里站着一个人,身量颀长。一身简单的乌青袍子,袖口紧扎,腰上系着布带。那衣裳干净整洁,似乎还飘散着清香味。“九郎”管家张了张嘴,发出颤抖的声音。花匠姓秦,在家行九。丞相府中的下人们都叫他“秦公子”,只有管家喊他“秦九郎”。后来觉得秦九郎三个字说着费力,就改口称“九郎”。“嗳。”花匠应了一声,语气如水暖。他的目光在管家脸上游移了一下,有些滞涩了,慌忙别开视线,垂眸把手中的食盒搁在一旁的石桌上。“管家,阿宁好想你啊。”童子蹭蹭管家的胸膛,“特别特别想。”管家回过神,在童子脸上掐了一把:“想管家有什么用,你要变成大英雄来救我出去呀。”“是不是阿宁把你救出去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童子的声音脆脆的,和着脖子上那一圈翡翠缨络,铃铃琅琅的,唱歌一样。管家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光,转而他又笑着刮刮童子的鼻梁,支棱他:“真不害臊随便能和别人说一直在一起吗阿宁会长大的,长大了就用不着管家啦”童子似乎是不满意,撅起了嘴,抱紧了管家的腰身,嘟囔道:“阿宁不想长大,阿宁要和管家永远在一起。”花匠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把饭菜摆好了,过来拉童子。童子赖在管家怀里不肯走,蜷着双腿缩了又缩,恶狠狠地瞪着花匠。花匠瞧童子那假装凶恶的表情,忍俊不禁。拉扯一番未果,只得招呼道:“喊厨子做了一些饭菜,快过来吃点吧,等会儿都凉了。”听得这一句,童子眼前一亮,攀着管家耳语:“这些都是秦哥哥亲手做的,他昨晚还特意来问我你喜欢吃什么菜。”花匠听到了童子那些碎语,当即红了脖子,一时窘迫:“管家你别听童子瞎说,这些都是府上厨子做的,我可没那个本事下厨房”管家多日孤寂的心忽然像是阳光明媚起来,无数的花都开了,漫山遍野一片花海。他心中漫上来无边的甜蜜,这是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你瞧瞧你”管家笑花匠,“这才几日,就让阿宁喊你秦哥哥了那这丞相府,还不要大变样”花匠慌忙摆手:“没有的事,丞相府都听管家您一个人的话”三人都玩闹起来,花匠急,管家乐,童子闹,昏暗的牢房里竟传来了嘻笑声。忽地,童子扑腾了两下没坐稳,一下坐在管家受伤的膝盖上,喀一声脆响,屋子里瞬间陷入了寂静。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冲击管家的脑海,大片的血色在衣裳上蔓延开来。他疼得差点昏过去,冷汗刷一下都冒出来了。花匠大惊,抱开了童子,蹲下来正要掀开衣料,却不想被管家一把按住了:“不用了,小事,一会儿就好了”管家的声音发抖,明显是因为剧烈疼痛而发抖。看着管家拧起的眉毛,花匠心都揪成了一团,这如何能让他安心“放开手,我帮你看看,止血。”花匠急了,挣扎着抽出手来。“不别看那里”管家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奈何手上使不上劲,被花匠掀开了衣料,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眼前“天哪”花匠震惊地喃喃。事不宜迟,花匠小心翼翼地给他正骨,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搓成布条绑在伤口上。虽然他动作轻柔,但管家依旧疼得大泪滂沱。管家压住喉中的呜咽,剧痛袭来时一口咬在花匠的脖子上,咬破了皮,口中弥漫起一股咸甜味。“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好了。”花匠安慰他,手上的动作娴熟老到。骤然,身边的童子传来一阵惊声尖叫,而自己的头顶,似是有猛兽伺伏。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初一,秦九祝大家新年快乐携本书所有参演人员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喜乐平安,福泽无量感谢朋友们的一路陪伴,秦九会努力把故事写好,年岁渐增,但初心不忘。没想到吧沙雕导演友情客串花匠一角哦、厮杀一股寒意从颈间传到脚底,全身都像是被霜花冻住了似的,连血液里都泛起了冰碴子。花匠心中巨震,管家埋在他颈窝里,喉中的呜咽声已经变成了咕噜噜的低吼。随后脖子上像是被虎豹咬开的痛感席卷全身,大片的血液迸射出来,转瞬之间,花匠大半个身子就被染红了。他忍住剧痛给管家包扎好了最后一条布带,这时花匠拼着最后一点清明的神智推开了花匠,抱着头倒在草席上,身子不住地颤抖,发出断续的哀鸣。“快走,快走,别靠近我”管家吼声嘶哑,像是深渊中的怪物,“去找去找那个人来”花匠顾不上自己脖子上撕裂的伤口了,跨步上去扶起管家,试图抓住他撕扯头发的手,奈何管家像是一直在与什么东西抗争,花匠如何也拉不住。“管家管家颜先生”花匠心中急切,一边把管家扶起来,“你告诉我,去找谁来九郎在这里,颜先生要找谁来”管家骤然攥紧了花匠的衣襟,手背上细骨毕露,更要命的是,有一层紫黑色的鳞片正从他手腕处蔓延,渐渐地清晰起来。“九郎九郎”管家喊花匠的名字,他紧闭着双眼,太阳穴上青筋暴露,成行的汗水从他脸颊上落下,混合着泪水,泛滥成浩瀚的河流。花匠不知所措,他不知管家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猛兽,然而人性的本能又强制他清醒,两者一矛盾,逼得他神魂分离,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似的。花匠握住管家的手,把管家抱在怀里,亲他的额头,颤声安抚道:“九郎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骤然,管家双手的指甲变得尖利如刀锋,堪堪扎进花匠的肌肉里,登时留下了几个血洞。他双眼大睁,瞳孔里流动着熔岩,赫然是一对黄金瞳倏尔,牢房中传来撕心裂肺一声怒吼,鲜血四溅,童子跌坐在地上,捂住眼睛害怕地大哭起来,他声音尖细,一声儿下去能把人的耳膜震破。动静惊动了外头的狱卒,他们神色一变,忙派出一人快马加鞭赶往宫中。其余人按住腰间的短刀,神色凝重,死死把守住甬道的尽头,皆无人上前。前殿中,笙歌靡靡。皇帝坐在上头,披着朱红袍子,上面绣着梅花和仙鹤。他神态有些淡然,遥遥地望着堂前的歌舞,眉心一朵朱砂梅花栩栩如生。掌印站在一旁给皇帝添上一杯新茶,垂眸轻笑:“皇上,您的茶都凉了,喝一口吧。”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只见手中端着青瓷镶金的茶杯,里头的茶水凉了大半。他慌忙回头看看掌印,见掌印就站在他旁边,方长舒了一口气。“皇上心情不好”掌印把茶杯端起,语调轻和,“可是歌舞看不上眼那奴婢喊人换换场来。”皇帝低眉浅笑了一下,头上的梁冠整肃威严。他坐直了些身子,抬手挥了挥,无所谓道:“再看不上眼也得看着,谁叫这是中秋的宴会。”“委屈了。”掌印俯身伺候皇帝喝茶,声音低低地,钻进皇帝的耳朵里。他手指状若无意地从皇帝脸颊旁擦过,猫儿似的挠得人心痒。皇帝红着脸笑,再看堂下的风景时,却觉得颇是赏心悦目了。没等一曲琵琶弹完,偏门中忽然有人匆匆行来,看衣装,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指挥使平时不轻易露面,怎的这会儿居然亲自来跑了一趟指挥使的衣服飒飒有风,眉眼沉着,走上来的时候扣着腰间的绣春刀,那天生煞气的模样把来往的宫女吓得不轻。一撩袍子从后面上堂来,靠在掌印耳边悄声说了什么,随后掌印神情剧变,但转瞬就恢复如常了。挥退了指挥使,掌印整了整衣袖,面不改色地朝皇帝禀报:“皇上,后宫出了些事情,奴婢先去打理一番。”“什么事”皇帝挑起长眉,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句。掌印抬眼瞧瞧皇帝的侧脸,见他的目光长远,似是饶有兴趣地在听着西域来的舞姬弹琵琶。掌印稳住心神,语气沉稳谦和:“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奴婢去去就回。”皇帝轻轻叹了一声:“去吧,早点儿回来,朕还等着你呢。”掌印提着曳撒下摆转身离去了,皇帝撑着脑袋,目光从西域美女的舞姿上转回来,压着眉尾瞧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眼梢瞥过去,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随手把玩着手腕上一串金钏儿。几名狱卒把守入口,死死地盯住前方的甬道,牢房里阴暗,甬道中只点着几支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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