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方瑶脑袋卡壳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曹吉祥诧道:“才人一点都不奇怪”“奇怪,当然奇怪,我还以为正谏大夫会直接判我死刑,推我进东湖淹死,没想到他还给我申辩的机会。”东方瑶嘲弄道。“原来才人已经猜到了。”“皇后娘娘知道么”“皇后娘娘,”曹吉祥皱眉道:“她今日去了驸马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才人不知道么”去见元香了东方瑶还真不知道,她这几日一直在忙诗会的事情,就连含凉殿去的也少了,只是为何皇后一出去,济世和李道潜便找上了自己,很明显是有阴谋。东方瑶皱眉看着曹吉祥,其实她一直怀疑曹吉祥是皇后安插再李道潜身边的眼线,否则怎么会这样帮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东方瑶淡淡道。陆静娘的前车之鉴,她早就记在心中。可是现在身边无人相助,只能冒险进去。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蓬莱殿。进门的时候,东方瑶差点被那殿中的香火味儿熏到。这是一股浓香中又带着一些中药的味道。杂乱的声音,震得她脑袋嗡嗡的响。烟雾缭绕中,她再次看见了那个俊美近妖邪的男人。他站在李道潜身后,微笑的看着自己:“才人来了,先进来罢”那笑意中的刻薄和阴险狡诈饶是东方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她觉得济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要李道潜立即处死自己,反而忍不住好笑,自己不过是打了他一巴掌,他便如此耿耿于怀,忍不住在赶快的报复自己。殿门忽然被关上,发出“轰隆”的声音。“东方瑶,你来了。”李道潜从蒲团上起身,皱着眉坐到一侧的榻上:“东方瑶,皇后和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陛下这是何意,”东方瑶脸上露出了疑惑又恐惧的神色,跪下施礼:“臣不明白”第七十二章 殿中质问室中烟雾缭绕,一边香案上摆满了金色的元宝,帘幕低垂之中,数十个打坐念经的和尚终于露出了他们的面容。一个个皆是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啪啪啪”敲打木鱼的声音也并不清脆,仿佛是一根竹棒打在了一块潮湿的木头上,发出的是“嗡嗡”的闷响之音。随着皇帝的摆手,他们开始陆续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殿中便只剩下了三人。“你如何不明白”正谏大夫济世冷哼一声,走上前几步,站到东方瑶面前来:“永昌十五年,你还未出生之时,你全族就尽抄,只剩下你和盛氏;你七岁的时候,盛氏便暴病而亡,东方家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也是自你和永平公主相识,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才镇日多愁善感,不顾劝阻嫁给了驸马;甚至于贤妃娘娘痛失龙子,陛下头风之病日渐严重,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煞星命格,跟在陛下和皇后娘娘身边,只会带来灾难和不幸。幸而我佛慈悲,为了陛下和大明宫上下所有人的安危,才不顾后果的找出你来,只为大唐安康,只为陛下和皇后安康是以今日,贫僧便舍身冒天下之大不韪,定要将你正法”济世义正言辞的说完,直直的瞪着东方瑶,好像这样真的可以吓到她似的。谁知东方瑶笑了一笑,柔声道:“原来大夫是这样想我的,真是惭愧了,臣不幸全族尽亡,本就是人事而非天命,这臣早就向皇后娘娘解释过;母亲离世,是因自小身子不好生我时又在掖庭,掖庭地势偏低潮湿,是以才落下病根,再加忧伤过度早早离世;公主当初虽不顾众人劝阻嫁给驸马,可是现在依然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生有一子,如何能说不顺陛下的头风病早在东方瑶还未出生之时便已有,皇后娘娘不止一次对臣提起,一说起陛下的病情,便忧思不已;况且贤妃娘娘失足落水,失去龙嗣这件事情,臣听闻了也很痛心,然当日臣根本就不在场,于臣又有何干系”东方瑶无辜的看向李道潜,说道:“陛下,臣自小便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事事都愿意为娘娘分忧解难,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带来不幸呢一定是大夫算错了那妖邪,才误将此事放到臣的身上来”说完又拜了几拜,“求陛下明鉴”李道潜一语未发,他不断转动着手上的那串佛珠,眉毛皱起,显然陷入了犹豫当中。“陛下,臣可是为了你着想,还记得前日午时看到的什么吗陛下可不能心软啊”济世在一边急道。前日午时前日午时济世和皇帝看到了什么东方瑶自然不知道,但是看着李道潜的表情开始慢慢的动摇,她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丝害怕。济世这个神神叨叨的样子,难免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但是他手中,到底握着什么能动摇皇帝的把柄于是东方瑶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只见皇帝的表情开始变得窘迫,一阵红一阵白,道:“好,大师,你想怎么做”“臣其实也觉得才人跟在皇后身边劳心劳力了这许多年,没有必要逐出宫去做的这样绝,”济世眯起眼来,嘴角挂上狰狞的笑意:“臣从东瀛学了不少秘术,其中就有一条,若人身上有妖邪之物,才会给身边的带来不幸。然水克妖邪,若是将人浸入水中,便可将妖邪溺死”“陛下”东方瑶冷冷的看了一眼济世,心想就算自己会游水,在水里待那么久恐怕闷也闷死了,她淡淡说道:“陛下,臣自认问心无愧。只知道这世上但凡有妖邪,不过是人编出的搪塞之物。陛下圣鉴,应当知晓皇后娘娘和臣从来都是一心为陛下,若是陛下因为小人谗言使夫妻离间,那岂不是正中别人下怀使亲者痛仇者快况且殿下看着臣长大,就算臣真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只要殿下说一句不好,臣亦绝不敢苟活于世间”东方瑶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饶是李道潜堪堪下定决心,此时也不由得动摇了六分。东方瑶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就是当初封为才人也是为了要她名正言顺的留在皇后身边,现在自己不问皇后的意思就对东方瑶进行处决,若是皇后回来了,又该如何解释济世一见李道潜犹豫,心中大惊:“陛下,你才是大唐的君主,凡事应由你决断况且这浸水去妖邪于才人也损失不了什么,只要驱除妖邪,就能还大明宫上下一片安宁,才人何乐而不为”“瑶儿,不过是再水里泡一会儿,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李道潜支支吾吾的说。只是在水里泡一会儿么,还是做成自己不小心溺水而亡的假象,亦或者自己日后说不准哪一天就因为妖邪未除暴病而亡了东方瑶咬咬牙,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眼中开始蒙上一层泪花:“陛下若执意如此,瑶儿只好以死谢罪证明清白,只是若等皇后来到蓬莱殿看到这一切,臣只怕吓到皇后娘娘,到时候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无言面对一直以来对大唐忠心耿耿的祖父了”她这一哭,梨花带雨,大颗的眼泪滚下来,要人看的真是好不凄凉。东方瑶抽抽噎噎,俯身一拜,继续哭道:“臣自小便没了爹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肯给臣一口饭吃,臣便认定了陛下和皇后,发誓一定要回报陛下和皇后的恩情只可惜现在不能报答了,却也不想陛下因为臣而再起争执。只是臣一片滴血之意,天地可鉴,若是娘娘看见了臣的尸体,臣斗胆求陛下一定要把臣今时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皇后娘娘,臣方可瞑目啊陛下”济世在这里恨的牙根痒痒,真是想把东方瑶的那张嘴封上,只可惜此时李道潜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决断之意,反而有些心猿意马。“不行不能这样做”李道潜喃喃道。自当年废后一事,皇后心中便有了芥蒂,东方瑶说的没错,到时候若因为她再和皇后起争执,自己在大明宫又该如何自处“陛下,不可再犹豫了”济世急喊。“陛下陛下”门外忽然传来曹吉祥的高声呼喊。李道潜心中顿时一凛:“什么事”第七十三章 一唱一和“是韩将军,军情急报呀陛下”李道潜这才恍然想起来,皇后不在,是以这急报便通传到了自己这里。“赶紧要韩将军进来”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摆脱济世的借口,他忙道。济世一急:“陛下,这”话几欲脱口而出之时,他忽觉不对,此时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否则说不定还会徒增皇帝厌恶,此时只好恶狠狠的瞪了东方瑶一眼,变了口风:“还是军情重要,陛下先移步前殿罢,只是东方才人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的好”看着济世和李道潜越走越远,东方瑶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堪堪咽下,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韩宿迁的军情急报难道是季卿有消息了是啊,韩宿迁是除了是礼部侍郎,还同时是掌管大明宫禁卫的将军,如若真的是前线急报,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他东方瑶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站起来,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出了内殿,好在此时内殿里没有婢女,她小心翼翼的把耳朵探到门帘上,在远处时模模糊糊的声音终于愈加清晰。“劫回大军粮草,夜袭五龄山,重创李元叛军,只是柳州距长安路途遥远,今日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一个月前写就的,快马加鞭才送到,是以”韩宿迁不知为何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又快速道:“是以现如今据微臣猜测,卫将军和孙主事已经合军一处,大约年后不久便能回来了”东方瑶忙不迭把不小心漏出来的裙边收回来,粗重的呼了口气。还好还好,季卿没事,否则小荷肯定担心死了。然而就在她心跳如雷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怎么回事陛下”门口忽的大开。韩宿迁话音刚刚落地,身后便传来了自己姑母稳重威严的声音。一身肉桂色织锦暗花八幅长裙,上面绣着金光闪闪的宝相花纹,衣服服帖而熨整,走路带风的皇后非但看不出一点的老态,反而把身旁一众比她要年轻许多的婢女内侍们比了下去。“陛下,一听说有急报我便从驸马府回来了,还不知是什么”韩鸿照面色如常,边走边道。李道潜下意识的看了济世一眼,只听韩宿迁道:“是卫将军有了消息。”然后把刚刚对李道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韩鸿照坐到一边的坐榻上,微微笑道:“这次行军虽有些冒失,好在季卿还是没有让本宫失望,待大军归来,必论功行赏你说是么,陛下”李道潜心一跳,对上皇后的眼神,总觉得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此时便眼光躲闪:“是、是啊”然而他眼光一扫,忽见殿门口不知何时徘徊着一个女人,一身秋香色软烟罗,年轻俏丽,不是静娘又是谁“静娘,你怎么来了”李道潜诧道。陆静娘一手扶在门框上,一只脚已经踩了进来,向李道潜身旁看去,“陛下,静娘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她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只好按住胸口,却忍不住偷眼去看济世,见济世对自己似乎是笑了一笑,才放下心来:“陛下,妾今日身子好了些,便想着来看看陛下竟不知皇后娘娘也在这儿,真是失礼”陆静娘又去看皇后,然而这一眼竟吓了一跳。“静娘,既然来了,就来我身边坐坐罢。”韩鸿照眼睛微微眯起,由于上了年纪,眼睛周围已经有了纹路,可是这些纹路四散的周围并没有为她增添憔悴老态,反而多了几分严肃和威严,此时笑起来,那纹路更深刻了,愈发显得韩鸿照有种高不可攀的高贵。陆静娘忽觉的头有些晕眩,她忍住恶心点点了头:“是,娘娘。”待陆静娘坐定了,皇后又笑道:“好了宿迁,没事你就先下去罢,若是再有前线急报,一定记得通知陛下和我。”韩宿迁拱手道:“微臣知晓了。”便退了下去。“陛下,听说今日,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