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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想把她翅膀折断的男人,都是她前路上的绊脚石,况且,她目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在朝为官的大好机会。她沉思时,眸中似有一种奇异的光华缓缓流动,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时而轻微扇动,在眼底勾勒出浅浅的影子,竟有种安静至惹人心疼的娇媚。那是一种李双儿没有见过的沉静美丽,是不是她每次凝思的时候,都会这般,而她心上人所爱上的,是不是也是她的这般的沉静呢。李双儿恍惚间有些悲哀,她紧紧地抓了手中的茶盏,喝下大口的茶水,感觉到头脑清净了些,才继续道:“娘子和城之在长安是旧识吧”东方瑶心中一下警觉起来,双郡主问这个做什么愈奇怪,面上却愈发笑意深深,“同为侍奉先帝和太后娘娘的近臣,我和崔安使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平时崔安使事务繁多,见面次数亦是尔尔,是以不过点头罢了。不过自来了楚州之后,我发现崔安使为人谨重严毅,不管处理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而我做事则总是操之过急,倘若不是有崔安使在一边耐心指点,恐怕不知会给郡王爷和杨长史添多少麻烦呢。”“娘子真是过谦了,水渠督造自然不是一人之功,娘子巾帼不让须眉,双儿都看在了眼中,如此聪慧却又谦虚,倒令双儿汗颜了”李双儿这次笑的倒是发自真心。两人喝了一会儿茶,又说了几句长安旧事,须臾,李双儿放下手中茶盏,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自幼时一别,我和城之也许多年未见了,如今他却是愈发沉稳了。”见东方瑶不说话,李双儿继续说道,“我和城之认识,其实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彼时他和伯母崔夫人正寓居宋州,因与博陵崔氏长房有些龃龉,长房便将他和夫人送来了宋州投奔宋州刺史,也就是城之的三表叔崔淳。那时我阿兄正在宋州做长史,机缘巧合之下便相识了,昔年崔正铉崔公以善注青史而闻于世,父亲仰慕崔公许久,便安排了我和阿兄拜崔公为师学过几年,那时城之亦刚好师从崔公,我们顺理成章便成了同门”第五十六章 浮生若梦说到这里,不知为何,李双儿顿了一下,她脸上多了一种既怀念又怅惘茫然的复杂神情。须臾,又轻声道:“城之的出身并非如世人以为那般,他其实对自己的身世做不了抉择。昔年博陵崔氏一族掌权的正是三房,城之的祖母,也就是早逝的徐国夫人嫁到三房之后一直无子,崔老太公便下旨将徐国夫人休离赶出崔家,后来老太公病逝后,三房日渐没落,渐渐地就被长房占了上风。”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处处有争斗,七宗五姓身为世家大族中最有威望的几个家族,不仅体系庞大,其中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而东方瑶能猜的到,当年韩鸿照未入宫,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黄毛丫头,徐国夫人尚未受封自然是出身低贱的“商贾之女”,就算是家中堆金积玉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嫁给崔氏嫡子。而徐国夫人确实是嫁了,其中隐晦,想必不言而喻,恐是有所预谋。“城之的祖父本就无心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被长房和二房联合算计之后净身出户,是徐国夫人又收留了他,夫妻两人原本想重振旗鼓光复三房,恰逢徐国夫人又怀有身孕,原本该极大欢喜,谁知徐国夫人产下伯父,也就是城之父亲的当日便病逝了。城之的祖父受不了打击,自此潦倒度日,直到伯父生到十几岁也去了再后来,伯父苦读诗书,希望科举中第光宗耀祖,十七八岁的光景便靠着一身的学问娶了老师的女儿,不曾想尚未入京,便病逝家中,年仅二十岁,那时伯母正怀了城之不足三月,悲痛欲绝,可她十分坚强,硬是将城之抚养长大。”后来的故事,东方瑶知道,六岁之时,韩鸿照找到崔城之和崔夫人,将他们重新送回崔家,崔不喜城之,眼见韩鸿照有失势之态便将孤儿寡母赶去了宋州,直到韩鸿照重新掌权,才将母子二人接回。双郡主为什么要同她将这些,东方瑶有些迷惑。如果说她真以为自己和崔城之不过是点头之交,根本不应该说这么多,其中涉及博陵崔氏的家族密事,这种事情,就算双郡主知道,身为崔城之的年少好友也有理由拦在肚子里,而不是如同刚刚那般对自己自己和盘托出。她到底想说什么“你喜欢她吗”脑中始终回荡着一个略有哀怨又努力平静的声音。“没有。”东方瑶忽然眼皮子跳了一下,她盯着面前一晃一晃的黑漆漆车壁,无力的眨巴眨巴眼睛,最终垂下眸子,回归平静。“郡主既然把这些都说开了,为何不告诉她卢氏和徐氏之事”小亭中,一婢女边斟茶,边疑惑问道。郡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憔悴,客人走了,她便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恹恹的靠在坐榻的靠枕上小口小口的品茶,闻言,却是苦笑了一声。她是个什么身份,自己还是清楚的,本来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她呢,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旁观者而已。两个人真心相爱,她一个外人,为何要来说城之的陈年旧事,更何况那些事情,提出来也不过是惹人伤心罢了。当年海棠去世的那么突然,徐氏又是骤然病逝,隔在谁身上都是一块疤,如果城之和东方瑶是真心相爱,她相信城之会寻合适的时机告诉东方瑶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多掺一言,难免东方瑶不会误会她的用心。而她的本意,从来都不是伤害城之。垂眸摩挲着手中的一块玉佩,李双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玉佩交到婢女手上,轻声道:“把这块玉佩,送到崔安使的府上。”也许看到这快玉佩,城之就会明白过来。却忍不住眼睛发酸,是我希望他好。李双儿盯着虚空的一处,暗自悲念,就算是对别人的好,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怔凇良久,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招手叫来喜儿:“别忘了找人去盯着她。”室内燃着温暖的炭火,,时而噼里啪啦的爆出一星半点的火花,在安谧的气氛中显得尤为宁静。大约是炉火有些旺,适才走的又急,这才说了一会儿,庄叔就觉得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抬手正待去抹,面前便有人递上一块汗巾。一抬头,他笑着对黄辞点了点头,继续道:“安氏一族此时已无事,受株连的唯有驸马都尉一人,永平公主入住道观后,拒绝与太后相见,太后思前想后,恐怕也无法再痛下杀手,朝中又有不少肱骨之臣替安玄策求情,最终大理寺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了所有安氏族人。”“公主可还是住在道观,她的身子如何了”东方瑶忙问。庄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呈给东方瑶,“这是公主回娘子的信,她说想说的话都在信里了。”东方瑶有些害怕,她攥着这封沉甸甸的信,太怕元香说出什么生不如死的话来,那样多难受啊,有什么比行尸走肉更令人难过的呢“阿辞,你和庄叔许久不见了,下去叙叙旧罢。”东方瑶对黄辞轻声道。黄辞微微颔首。一回房中,东方瑶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封信。“妹瑶儿谨启,此信如晤一别经年,似是良辰美景别远,皆言人生如朝露,世事无常循环往复,却不知何时是尽头耶去日苦多,来日复长。每每思之,无不感伤涕零,总觉安乐之时太少,悲苦之日易多,人生寄一世,与蝼蚁何异凡我所念,如沙消散;爱恨别离,求之不得;钱权名利,生死难由。高楼坍塌,亦不过一息一瞬。以致吾仓皇不可终日,只欲问缱绻极时,可复得乎”缱绻极时,可复得乎东方瑶恍恍惚惚的盯着眼前这一个个小小的字,逐渐变作利箭,刺痛她的眸子,她该怎么告诉她,是盛筵难再的落寞,是悲欢离合的冷酷,是生死皆不由人的无奈的么还是说,我们可以寻着自己的心意,只要抓住手中还剩下的那一点自我呢良久,她默然将那封信封好,装入匣中。也忍不住迷惑,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上苍注定好的,还是要靠自己来揭开的迷雾,为何身处其中,便如十重埋伏,压得人根本喘不过起来看不清的时候,究竟该做些什么。心中很沉闷,东方瑶实在想不透,她从来不喜欢想这些问题,如果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她也不会强迫自己一定去找到答案,因为答案总是会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落,可此时,她的心却仿佛受到了煎熬一般她猛然站起来。第五十七章 枯木逢春“哗”这一动作,案几上的书全都掉了下来,许久,盯着窗外凄迷的夜色,她才缓过神来,缓缓的坐下,低头沉默着将掉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然而捡到其中一本,无意瞥到那张开的一页,她却逐渐紧了眉头。“时对突厥有战,紧急异常,王出铁器六百公斤。”王应当是江王殿下。东方瑶又往后翻了几页。“帝心大悦,赏东珠十斛,绫罗锦缎百匹,并特赐飞龙马、军衣、帽服凡百套”再往后翻,“七年,王携嫡孙入京,陛下赐金银杯三十对,并鸳鸯罗、单丝罗、仙鹤罗一百匹,金银三百两入库;再两月,裁罗为衣,未尝有失,尽数物得其用八年关中大旱,库中捐一百两入京兆府廨十年,捐二百两入幽州进奏院啪”东方瑶合上此账本,若有所思。这么说,老王爷蛮喜欢没事撒个别恩惠,楚州地居朝东,临海沐风,倒是气候宜人的产粮大省,又加上德宗和显宗给他的封邑多,是以府中屯钱不少也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不仅东阳郡王继承了他爷爷的这一嗜好,并且更乐善好施,爷爷忘记向朝廷记账要钱,孙子对这是竟也是绝口不提这本古旧的账本上明明白白的记着永昌五年唐对突厥临时战争中江王将府中亲兵的铁器几乎全部捐出,不仅如此,还网罗民间铁器以供应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可战争打完后,他入宫请赏,竟是绝口不提归还兵器之事,这兵器和钱绫罗锦缎之物可是不同,钱没了还能再赚回来,可是这看家的兵器没了,可要去哪儿弄私下买卖兵器可是等同谋反之罪,况且照江王这个意思来,他分明是故意的,以上交兵器来表示自己再无夺位之心,德宗皇帝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相信兄长一片赤诚之心,否则也不会赐了这么多绫罗锦缎,可东方瑶却怎么记得,东阳郡王府中不仅没一侍卫个缺兵器,反而人人训练有素的样子呢这账本是哪里来的,她怎么不记得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关于刺史府钱财往来的账本呢沉吟了片刻,意识到其中可能有蹊跷,她赶紧打开房门去找黄辞,正巧庄叔还未走,正与黄辞推杯换盏的叙旧,一见东方瑶来了,不由奇道:“娘子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东方瑶将手中的账本拿出来,“庄叔,这账本你是从何处所得”庄叔拿过翻了一翻,说道:“当时娘子正在查杨绍元和林邺的家底,此账本乃是我暗中命线人在杨绍元的家中所拓得,没曾想竟是记着刺史府的钱财往来”东方瑶颇有些愕然,刺史府的钱财往来,怎么会在杨绍元的家中东阳郡王和杨绍元是有什么奇怪的交情,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东阳郡王府中,有侍卫亲兵多少”“三百左右,大多都是江王病逝之前显宗皇帝赐的。”“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配有什么兵器”“按照武器署的标准来说,应当是横刀与陌刀,老朽不久前无意中见识过,确实是如此,不知娘子有何疑问”东方瑶讶然,没有兵器来源,郡王府是如何得到的这些兵器,当真是匪夷所思,难不成这个东阳郡王私下里还坐着什么见得不人的买卖“那庄叔觉得,东阳郡王,此人如何”她低声问。庄叔摸了摸自己半白的胡子,“老朽倒不看出来什么不是,郡王为人谦逊低调,虽不怎么理会政事,却得楚州百姓人人爱戴。”心中却想,莫非是娘子对东阳郡王起了什么疑心这么一想,脑中立时清醒了大半,嘴上却不敢说,只道:“娘子有何吩咐,尽管交给老丈来”正月初七人胜节,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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