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精的啊。”一个侧卧起身,杨兴把俩人的距离缩短到一拳,还是鼻尖对鼻尖的直线距离。师兄要趁月色行凶,来一个罗曼蒂克强吻纪雨石难以抑制地猜,却听杨兴说:“小光小时候,特别小,问我,哥哥就算穷了也能赚大钱养他是不是我说没错啊,哥哥就是这么牛,家里再也不缺钱。现在这话小光不记得了,但我想试试。”“试什么”纪雨石浑身沸腾,师兄把最柔软的一面亮给他看了,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这么近真受不了。“想试试自己当初是不是吹牛逼。我是他哥,说话就是板上钉钉子,他可以忘但我必须做到。你别以为我装穷,我现在真没钱,就是一破送外卖的,懂”杨兴又捏他下巴,怎么都捏不尽兴。表的钱是自己投资赚的,杨兴算不清这是不是真靠了自己,可他狂,他妄,他想试试。“懂了,你特么是个狠人。”纪雨石没兄弟姐妹,从小看梁语柔疼弟弟能羡慕死,现在眼里的师兄自带光环,给他闪得不行。“懂了就睡吧。”杨兴先躺好,怕再说多了会失眠。纪雨石躺回去,心里还在澎湃着。靠,就因为随口给弟弟一句承诺敢玩儿这么大,杨兴真是个狠人。啧啧,不能惹,惹不起,当初从他手里抢球简直就是个悲剧性的错误。可澎湃完也有低落,师兄再怎么好也就只对小光,弟弟才是最重要的亲人。纪雨石盖着梁忞送的两层厚被,卧着柔柔给他添置的床垫和枕头,十分思念他们。现在自己就跟小白菜似的,赚钱买裤子才是正事。“给,我身上酒气重,它不跟我睡了。”杨兴看他翻腾,嘴唇比喝了6个短饮还干燥。纪雨石感觉被子掀起来了,后腰先是一凉,然后一痒,再是一热。小白雪进了被窝就很老实,乖乖趴下踩奶,不轻不重,连指甲都是杨兴剪的,还有香蕉味道。所以说嘛,师兄这个人时而不是东西,时而能娶。纪雨石感觉头上有个显示器,刷刷刷往上蹦杨兴的好感度。“小石头。”床上那个说,然后是一阵短暂的安静。两个人呼吸加起来不如一只小猫动静大。“干嘛啊”纪雨石转过来看,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杨兴撑着身子,眼里还是没尽兴的表情。“你不日结钱吗今天的收入呢”妈耶,没拿钱纪雨石的心思突然转不动了:“那个明天一起结呗,反正老板都认识。”床上的语气揶揄:“我替你喝的酒,这不相当于你叫师兄白嫖了”“啧,师兄你丫大变态吧”纪雨石气晕了,背过身去,整个人缩进被窝。不表扬,刚上来的好感度哐哐哐往下掉。杨兴的笑忍得很蹩脚,小星星,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和石头都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人,要等对方给自己铺汉白玉台阶才肯下来,暗搓搓双向粗箭头石头记账小本:收入:有,但没拿忘了支出:300块果盘钱备注:努力赚钱睡师兄第 21 章、我现在去找你什刹海,郎桥。唐双最近很不踏实,他不愿见纪少干酒水这一行,因为太糟蹋健康了。却不想转瞬到了12月中,纪雨石每隔一日来一回,真当做一份工作来对待。除了不愿意看纪少靠喝酒赚钱,还有一个人他更不愿意看见。“双双调好我的酒了”周成弼轻敲吧台,领口懈着一条领带。这人总来捧场,却不点花式调酒,专门喝直接卡酒、倒酒的。唐双总闲着,傻站在吧台里。“周先生您的酒。”“双双对谁都这么冷漠啊我看你和石头挺好的,怎么就和我不说话”周成弼先拿手机拍了个照片,酒调得漂亮。顺便能拍到小酒保半张脸。“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忙的。”唐双在酒吧工作4年,不算涉世未深,有时也会遇到难缠的客人,避几天就好。可总是避不开周先生,换哪一班都能撞见。“别啊,现在才下午,怎么就忙起来了”周成弼有逗猫的心境。谁让小酒保一逗就跑,跑也跑不出吧台去,总在他眼前晃悠。“你老站着累不累”“还行,不累的。”唐双真是避不开,只好拿一把小刀削柠檬,确实有些累了。酒保这行算是高收入了吧反正对唐双来说挺高的。开酒有提成,他耍瓶子好看,客人还给小费,每个月都能收两万多,给爸妈寄回去一半,自己留一半。北京消费高,要付房租,可寄回去的钱可以让爸妈过得很舒心。可爸妈总不舍得花,说给自己攒着买房。唐双活动着发麻的右腿,心疼家里,偶尔心疼自己。每天凌晨5点30分打烊,中午1点营业,他没有固定班,只要一天站够10个小时就行。第一年小腿总是水肿,就是站得太凶了。唐双比谁都清楚,他在吃身体的老本,再干几年就必须换个轻松的酒吧,或者回老家带徒弟。4年日夜颠倒的生活再加上长久站立,怎么吃都胖不起来的。只有同行惺惺相惜,他和工友偶尔背靠背站在吧台里,只为了歇一歇打不过弯的膝盖。周成弼发现他的身体往左歪,猜他在挪重心。“反正也没有客人,你找个地方歇歇呗,我不告诉老板。里面没椅子啊”“没有的,都站习惯了,我们不能坐。”唐双把柠檬皮削成了花。“规定不能坐啊”周成弼闲得无聊,每天找店面,顺路来喝一杯。他酒量不行,五瓶百威的标准线,但是逗小奶猫这种事可以无底线。唐双不吭声,开始拿白砂糖熬制糖浆,备着晚上用。“小双双好冷淡啊,莫非有监控”周成弼假装到处乱看,果然把奶猫逗急了。“周先生别找的,老板看见不好有监控,酒水行业都有。您别逗我了,我不能坐,在吧台里就必须打直腰的。”唐双一边搅拌一边说。干这一行大多染发,可他对染发剂过敏,黑发显得格格不入。周成弼点了酒却不喝,看他又在挪重心了。“管理这么严格啊真有监控”银勺快快地搅动着,唐双的发旋被顶灯打出一圈高光。“嗯,怕客人喝多了闹事,没有监控,我们酒保说不清的。而且吧台里都是灯,站姿不好很不像样。这行就是这样,不能让客人觉得我们没精神。”“这样啊那你们这行还挺辛苦。”周成弼笑着摸酒水单,“双双喜欢喝什么”唐双抬头看着,却看不懂他要喝什么。“您又要点酒了”“不点啊,我这杯都没动呢,你过来。”周成弼笑了笑,后悔没拿个逗猫棒,“其实我没酒量,真正能喝的是杨兴那孙子。你天天调酒肯定也不爱喝了,我给你叫个伯爵奶茶好不好啊”给自己点的唐双急忙关上电磁炉,紧张着推辞:“不行,我们的茶、茶包用完了的。”“那就胡萝卜汁吧,吧台里灯光挺强的,晃眼睛。”周成弼听他说话格外顺耳,有股子南腔,从不装纯。酒吧里待上几年想纯也纯不起来,唐双这个人很自然,他什么都懂,也不装不懂。客人点单必须给做,唐双从冰柜取出新鲜的拇指胡萝卜,取少量木瓜混合,过滤,最后添了两小勺的木糖醇。“周先生您的胡萝卜混合果汁。”唐双警惕极了,随时准备跑。周成弼头一回见识怯生的酒保,逗得不亦乐乎:“你说,客人请你喝东西,总能和我好好聊几句了吧”“不能的。”又低头了。“你们老板在吗我投诉。”周成弼不算善类。“别,投诉这月奖金就没了的。”唐双应付不了周成弼的生猛,这人像个知书达理的,却总强人所难,“那我一边喝一边工作可以吗”周成弼非常强人所难。“有规定必须站着喝了”唐双想了想,咦,这个问题老板没想到呢。“没的。”“那你快从吧台里出来,咱俩聊一会儿。”周成弼准备想撒小鱼干了。唐双点点头,先去另一边和工友打了招呼,才抬起木板走到外面。吧台比地板高出一个台阶,他走下来,像从不真实的虚幻世界迈入现实里,撇下一身多余的光,整个人显得很不安。和调酒时的成熟全不一样,唐双早就不习惯走出吧台了。“周先生想聊什么”“不着急,你坐。”周成弼给他转了个高脚凳,“出了吧台就能坐了吧”这倒是,唐双轻轻说谢谢,抬腿往上靠,听见膝盖咔哒一声。“我天天在酒吧里的,只能聊简单的,大事我不懂。”“那就聊些你熟悉的吧,聊聊酒,或者聊聊石头。”周成弼有丝后悔,点什么胡萝卜汁啊,该给小奶猫来杯热牛奶。看他嘴边喝一圈乳白。唐双知道这杯混合果汁最后也是自己喝,生胡萝卜的味道不是很喜欢,特意多加一勺糖。“那就其实纪少人很好的,也很健谈,最近他总来喝酒,不到半个月就有熟客。他酒品也很好的,从来不为难我们。”“其实我人也很好的,也不为难你们。”周成弼学他说话,“我这个人吧,看什么都特别准,特别是看人姻缘。你喜欢他”唐双看这人是神经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那是哪一种喜欢有多喜欢喜欢多久了”周成弼揣着口袋看他,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基佬酒吧里的服务生十男十gay,因为直男总有莫名自信,生怕自己被同性恋盯上,这种地方才不来呢。“不是那种喜欢,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唐双挽起袖口,手腕上有个皮筋,拴着工作橱柜的小钥匙,“周先生,您没有背井离乡,可能不会明白,我刚到这里就认识他了。纪少那年要考大学的,总来照顾我工作,偶尔还带朋友来。我这份工作每年接触很多人,看着热热闹闹的,其实认识不到什么人。客人多,朋友少,他是我来北方的第一个朋友,人很仗义的。还给我留了电话,说自己在北京认识人多,有事可以找他。所以不是那种喜欢,但是我很担心他。”奶猫说话坦坦荡荡,表情却可爱,周成弼乐意相信他。“后来呢他没考上大学”“怎么可能考不上的纪少出国去了,突然间就走了。上周还约好喝酒的日子,下周就离开的。一走就走好几年,前不久才回来。”唐双坐得好舒服,双腿血液回流,冰凉的脚腕慢慢暖和起来,不好意思只答不问,“那您呢您是干什么的”周成弼往前靠了靠,用眼镜布擦拭毫无用处的镜片。“你看呢”唐双一歪头:“周先生是做生意的”周成弼挪近了一丢丢:“很接近了,小双双再猜猜”“我猜你丫是找抽的吧”纪雨石一进来就瞧见最不想见的人,胳膊肘搭在小双的肩头,把刚要起来的人又按坐下了,“你坐你的,怎么跟他聊上了啊”唐双很是意外,这个时间不应该看见纪少啊。“没聊,周先生他他请我喝了胡萝卜汁。”“他请你喝十全大补汤都特么不能信”高脚凳有轱辘,纪雨石把小双往后拉,伸腿勾了另一把过来,直接坐俩人中间,“你又干嘛来了”“我我来找小双双聊天啊,北京市规定姓周的不能进酒吧啊”周成弼看看窗外,天色还没黑呢,“你师兄呢”“你管我师兄干嘛去了,喝完赶紧滚,小双不是你想勾搭的那种人。”纪雨石看他那杯酒没动,“点了又不喝,你以为小双晃一杯出来容易啊给小费了吗”周成弼不愿惹这个刺儿头,拿出两张一百塞酒单里:“那我走了啊,小双双一定记得回微信,不回我又要给你打电话了。”唐双站起来说周先生慢走,瞬间钻回安全的吧台里。“纪少你怎么来这么早的杨先生没陪你一起过来”“以后这人再来你千万甭搭理,你看他像好人吗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法克的他跟你说什么都别信”纪雨石听杨兴说过几句,此人在感情上极不靠谱,理应扑杀,“忙不忙现在我给你带鸡翅了,试试今晚小光要来,我师兄在店里忙着。”“不忙,我给你做的。”唐双吸溜完果汁去开小灶。口袋里除了新鲜鸡翅和无骨鸡腿,还有他要的配料。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味九层塔,潮汕那边又叫它金不换,到了西餐里就变成了罗勒。以前专门有九层塔配山楂的调味酒,后来喝的人太少,就不进了。台湾客人说过这东西是做三杯鸡吃,唐双没事就研究好吃的,才用它做了炸鸡。没想到叫纪雨石的刁口味给记住了。纪雨石等着他的炸鸡翅,在吧台上像废物一样瘫着,浑身上下巨累。没别的,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消化干净。等着无聊,他打开手机玩游戏光想着揍你:哥你干嘛呢连哭都梨花带雨:忙呢,你下课了吗就玩儿游戏光想着揍你:带徒弟做任务呢一不小心就嘤了:做完了。光想着揍你:靠你太快了吧一不小心就嘤了:因为简单。光想着揍你:大佬666,以后还是让我哥带你吧。一不小心就嘤了:你哥连哭都梨花带雨:对,我是他哥,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