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的猫腻太多了,摸一下,搂一个,亲一嘴的,谁能说你怎么着都不用到献身那步,哄着熟客开瓶大的就行。”“这不行吧。”纪雨石拒绝得很痛快。“所以说你不上道儿呢,你是个男的,又他妈不吃亏”王明江又压了压嗓音,“姑娘家要名声,你大小伙子要什么听王哥一句劝,冬天好赚钱,穿得多,抱上了你都不吃亏。还有你管人家喝不喝醉呢,就往醉里灌呗。喝醉了就开酒,王哥给你折扣,往后你的酒都是大的,度数高着呢。”纪雨石连连摇头,他是想赚钱,可不能赚这个啊。“好多都是学生呢,真喝出事儿来”“学生学生钱才好赚呢,他们自己来的,你又没逼着他们,是不是”王明江谆谆教导起来,浇灌着一棵摇钱树,反正肝又不是自己的,“学生城府不深,你这张脸好,别老不舍得用啧,跟人家搞搞暧昧,往谈恋爱那方向引导,是不你同行都有这么个意思,就你真喝,傻聊你自己摸摸你的胃,这么喝还能干几个月人家一年年干得好着呢,你呢俩月喝人家大半年的量。”“不行,这、这真不行,王哥,我”纪雨石一个劲儿摇头,光听听就心虚了,让师兄知道不把自己打死啊,“人这方面我可能差点儿意思,您看还有别的办法吗”“别的,有啊。”王明江脸上一暗,笑笑,“你钱不多,王哥给你弄点儿别的酒,好的。”唐双听不见他们聊什么,看着神秘极了,借送橙汁的空档偷听。“纪少你的饮料。”“谢谢小双啊。”纪雨石冲唐双招了招手,心里咯噔一下。酒水这东西先分真假,再分好坏。好的,那就是假的。“王哥,我卖好的,不就是”纪雨石手挡着嘴问,“不就是犯法了吗”“别,三里屯和工体里哪一家不是好的夜店的礼袍就没有真的。只不过都是上头有人罩着,全是在河边走。”王明江深谙此道,接着劝,“什刹海就算干净地界了。你给我8000,我给你打折,全拿好的,利润翻几番,咱俩都赚而且好的喝不出来,就是上头快,喝完头晕难受。你还年轻,身体扛得住。”一连串的蛊惑再配合拍几下肩,纪雨石这台赚钱机器的能耐就又多了些。纪雨石看看远处的小双,担忧全在脸上了。他自己脸色本身就不好看,这时候像蒙了一层惨灰色。“怎么样”王明江摸着寸头问。“我再想想吧,这事儿我得想想。”纪雨石说,迅速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怎么,他特怕杨兴对自己失望。干酒托还能理直气壮说凭酒量赚钱,可卖了好的,纪雨石怕杨兴真看不起他。王明江临走时候又拍了拍他:“好好想啊,想好了给我电话。记着,多扯淡,少喝酒,酒是灌客人喝的,不是让你灌自己的。”纪雨石满口答应,心里却拿不定主意。像一把小石子堵在嗓子里,反正不太舒服。来的熟客都很小,包括上回那几个小可爱,还有安翔。他不是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所以才把见面地点约在郎桥,意思很明显。我就是个酒托,卖酒而已。一想着和熟客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的,纪雨石总觉得自己成了大混蛋,做了狗逼的事儿。再让杨兴知道就完蛋艹了。“纪少,你不舒服啊”唐双过来收杯子,走几步,膝盖一疼。“你怎么了啊”纪雨石看他蹲了,站起来问,“最近老看你时不时蹲一下,怎么了”“没事的,站久了腿麻的。”唐双赶紧起来,凑着问,“你又和王明江订酒了你的酒还有存货,不急的。”纪雨石神秘地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再过1个月春节,我怕他涨价。”这样一说,唐双就懂了。酒托的价格是时价,不像酒吧是固定的。“那你悠着些喝啊,喝坏了身子不值得的。”“值,我把这两趟喝完就不干了,跟我师兄送外卖去,往后我就是做鸡的。来,先给我弄口吃的,一会儿小爷要开喝。”纪雨石伸了个懒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钱这个东西,从前是纪雨石上天的踏板,也是给他一巴掌打到地上的鞭条。起落间他就从顶层摔进地下室,再也没有爸妈供他开销。心里肯定慌过,就是不爱表现罢了。如果没有杨兴接着,纪雨石想,自己真没准儿灰头土脸回家认错,这辈子不敢往外迈一步。都说人有翅膀,钱就是这双隐形的翅膀。纪雨石感觉自己像个刚长出小鸡翅的小不点儿,扑棱着毛都没长齐的身子,想往天上飞。咱们的店,多好听啊。纪雨石咂摸着4个字的滋味,嘴里的酒精都甜。杨兴仍旧那个时间醒,风寒地冻来接人。凌晨5点,路面连个震动的汽车都没有。笔直的马路隔开两个世界,那边轻声笑语酒吧街。这头一片寂静,仔细听听,也许还能听见谁家的鼾声。唐双说纪少今晚心情好,喝得多些。杨兴抽完了3根儿烟才看见红色羽绒服,走得趔趔趄趄的。说好的五分醉呢“师兄等我半天了吧”纪雨石想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无奈手下没力气,抓了两把没抓到。“你再喝就天亮了,跟我回家。”杨兴听见自己胸口里噗通噗通跳着什么,估计是因为气坏了。他一滴没喝,却好像肝也疼。“我今晚还行,八分,八分醉吧,诶我钱呢”纪雨石满身找兜儿,看师兄怎么都好,满当当塞过来一把,“给,这是今晚的酒钱,你帮我收着。”杨兴不接:“我凭什么帮你收着我是你什么人啊,这么爱拿你东西。”纪雨石喝得脸发烫:“你是我二师兄,你不帮我,谁帮我拿着而且我这人吧手里不能存钱,存不住,我老想着花。你其实挺在意我的,嗝,替我拿着嘛。”杨兴脚下一停,接过一把钞票,拽过纪雨石就拉着走。“你再叫一声二师兄试试”“你这人,老这么凶。”纪雨石脑袋里犯迷糊,师兄平日也算好相处,就是每天接自己不情不愿的,闹得跟谁逼他来似的。“凶有不凶的人啊,酒吧里多得是。”杨兴知道他喝多了,放慢脚步,每一步都在迁就。“酒吧里的人也凶,跟我玩儿摇骰子,厉害着呢,我输了一晚上。”纪雨石趁醉意把杨兴腕上的佛珠扒拉下来,自己戴了,“师兄啊”“你又戴戒指我准你和别人玩儿骰子了吗”杨兴再慢一步,没有甩开他。俩人瞬间换了首饰,佛珠给了纪雨石,戒指叫杨兴给摘了。“别扔啊,我就那么个值钱的师兄啊,咱们的店还没起名字吧我想了个好名字。”纪雨石一路上占便宜,戴了佛珠就美滋滋,知道杨兴在意自己,“就叫鸡不约,好听吧这名字可以,这名字太棒了”“约你妹的”杨兴反手抓住他手腕,像捉了一只野鸡,往地下室里拎。得关门,得上锁。后半段走得快,杨兴是想慢的,可胡同里出过抢劫案,不得不拉着小石头快走。再下楼梯,穿过楼道往屋里去,纪雨石感觉自己快晕了。一进屋,纪雨石就看见地铺打好了,被子多了一床,是杨兴怕他冷。“我烧热水去,你自己擦把脸。”杨兴已经在脑子里把纪雨石摁浴缸里洗刷刷了,喝这么多,浑身都是酒气。“不去。”纪雨石靠着墙,扬起下巴,喉结的弧线很诱人,反身将杨兴压了。“师兄啊。”纪雨石一挥胳膊,牢牢抱住大宝贝似的,脸往脸上贴,“师兄啊”屋里没开灯,只能看到小白雪的一双圆眼睛,似乎看不懂俩人一进屋抱什么。“师兄在,你抱我干嘛”杨兴呼吸加快。这样的小石头好看死了,又怂又乖,忍不住想疼他。“42,还差42个。”纪雨石偷笑,膝盖软得打颤,还去咬人家的喉结,“我抱一会儿啊,喝酒了,小石头累,你也不夸我。”“累你就歇着,抱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杨兴没好气地说。都穿着羽绒服,他却感觉像什么都没穿。喉结不疼,却能感觉出格外尖的虎牙硌了自己一下。“你是。”纪雨石站不稳了,鼻子埋进杨兴的脖子边上,帽子毛茸茸,扫着他打了一个喷嚏。“后天,陪小石头看姥姥去,我想给姥姥买个玉镯子。”“看姥姥你喝多了吧”杨兴感觉纪雨石一直在找拉锁,帮他解开了,又想帮他解皮带,手不由自主地环了腰,“又开始说胡话,师兄快被你气死了。”“别脱我裤子真是姥姥,姥姥是苏州人,说话和小双一样好听。该过生日了,师兄陪不陪我去”纪雨石迷迷瞪瞪地说,要不是有人抱着早就摔了。“不陪,你该睡了。”杨兴怕他真摔,一步一步带着往床上靠。谁料纪雨石不愿意睡床,一骨碌翻地铺上去。想帮醉鬼脱衣服,可这人死死抓着皮带不放。抓着不放,杨兴突然间刹住了手。他不愿意脱就不脱了吧。“陪嘛。”纪雨石闭着眼,自己把羽绒服扒了,踢了鞋,开始往被子里钻。“不陪。”杨兴一把将被子拉到鼻尖,再去烧水灌热水袋,轻轻塞到纪雨石脚下。小白雪在旁边喵喵叫,也跟着钻进被窝去。没多会儿,一人一猫全睡着了。天这才开始蒙蒙亮,杨兴的困意却被扰得一丝不剩,他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最后拉开简易衣柜,发愁见长辈该穿哪一身好。作者有话要说:杨兴:突如其来的见家长,慌。石头:计划通,反正先套牢再说。第 34 章、给姥姥买镯子纪雨石睡醒已经下午, 又被囚禁强制爱了。屋里没有开灯, 桌子上有一张纸。晚上7点之前回来,醒了打电话。蓝色圆珠笔写的, 杨兴的字。他的字很好认, 偏细长, 拐折处很有力道,一撇一捺都能看出顿笔来。饶是自诩写一手好字的纪雨石也甘拜下风, 能与杨兴分个高下的人, 恐怕只有梁忞那小子了。想到梁忞,便拿出来手机。“喂, 小文心, 是不是特想我啊”“想你最近干嘛呢, 也不知道给我和我姐打电话。”梁忞正在大学食堂打饭。“我不是天天和你俩微信嘛,哪儿敢忘了你和柔柔。诶对,你可盯紧了啊,别让你姐再相亲了, 我再过两年真娶她, 说好了的。”纪雨石翻了身, 揉着腰起来去涂药油,喝酒再吃了发物,瘀血青紫总是不好。像被人虐待过似的。“别贫,当年的事早过了,我家也不可能让你提亲。”梁忞正排队,心里一紧, 把要打什么饭给忘了,“你最近干嘛呢送外卖送的累死了吧”“甭提了,累死小爷了,往后有钱真不干这活儿。”纪雨石连蒙带骗的,后背伤太重,自己又够不着,勉强擦擦,“你家不当真,小爷可是当真的,说娶就娶。”梁忞一笑:“算了吧,就你,真不敢把我姐嫁过去。”“我怎么了啊,等我将来自己赚钱了羡慕死你杨兴说带着我开店呢”纪雨石嫌屋里冷,喝了水又钻被窝去,“我姥姥在哪儿你问出来了”“问了,你妈这人好搞定。”梁忞不敢说自己一直给阿姨通风报信,大儿子在外头晃悠,当妈的不可能真放心,就连枕头都是阿姨叮嘱他送过去的,“我说小时候常去你家蹭饭,这么多年也没去看姥姥,你妈就告诉我了。挂了电话就把地址发给你。话说确实应该去看看,你姥姥还挺疼我的呢。”“屁我姥姥那叫爱屋及乌,疼我这个外孙子捎带着疼你。”纪雨石又聊几句,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赶紧挂了。假装刚醒。“和谁打电话呢”杨兴一进来就揭穿他,抱着一大盆什么。纪雨石一看傻了,有点儿不自在。“靠,师兄你是要相亲去吗买这么多东西还穿这么精神”“我倒是想相亲呢,也得有时间啊。”杨兴不愿叫人看出来自己在意,挑一身精神衣服来,还买了东西。这时候把脸扭着,打死也不看纪雨石。纪雨石不知道,站起来翻袋子,飘着满屋药油的气味:“诶呦,买这么多吃的啊,师兄这个走地鸡青菜潮汕粥是给小石头的”饭盒上还贴着结账单,备注是多放青菜,炖烂一些。一摸还热着。杨兴中午去叫的潮汕砂锅粥,特意吩咐过。买完东西正好取回来。“你又喝药油了吧就腿上一块青,至于用这么多吗就这么娇气怎么带你开店。”“谢谢师兄啊。”纪雨石在口袋里找勺,杨兴这人永远不把话说透,不否认就是默认,这粥是给自己的。“靠,师兄你发财了啊这虫草燕窝也是给我和崽崽的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能,不好,不可以,小石头摔个膝盖又不是坐月子。”纪雨石叼着勺问。“你怀的崽崽生了吗你就坐月子了,满嘴胡说八道。”杨兴又扭脸了,起身开门,从外面搬了个大件进屋。“艹师兄你要干嘛啊你真去相亲啊”纪雨石彻底看傻了。好大一盆植物,大概有半人高吧。红底儿描金字的万寿花盆,塑料布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里头是什么古怪。“过来看看。”杨兴说。还好没开灯,脸都烧热了。纪雨石端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