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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9(1 / 1)

她能认出我来吗”杨兴面前好像站着一个高中大男孩儿, 皮肤不白, 小尖脸蛋儿,飒立的内双, 薄薄的耳垂, 只是和他记忆中的眼神有所不同。现在的纪雨石23岁,别的再不变, 眼睛里的东西也不一样了。他长大了。“我也不知道,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好吧”杨兴不会说大话,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可纪雨石是抱着希望来的,他怕到时候会失望。再穿校服的体验十分微妙,纪雨石不停地问帅不帅。怎么可能不帅啊, 杨兴每一回都笑着告诉他, 这小子真帅。“师兄我帅吗”站在门外头纪雨石还问, 爱惜地摸肩章。这不是别人的衣服,这是杨兴的校服,学霸,龙霸天,大帅逼,“我帅吧”杨兴给他整整衣领, 不知道第几回告诉他:“帅,特别帅,比师兄穿上帅多了。”“是吧师兄你的衣服我穿真合适,以后给我吧。”纪雨石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穿着母校这身衣裳进考场,努力三年等待背水一战,却因为自己一冲动酿成苦果。这就和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一样,他知道自己是千里马,满身斗志,哪怕明知道自己肯定是出国念大学也想上场一试,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优秀毕业生的第一排。可第一排那人最后是梁忞那小子,风头出尽。也行了,要是别人纪雨石得气死。“干嘛,想独占我校服啊这可是师兄的战衣。”三年拼搏的努力,日日夜夜怎么能忘,这可真是战衣。杨兴现在再看纪雨石突然感觉对了,原来早在高三那年,纪雨石就穿着校服在他心上划过一道子,还是用美工刀划的,叫人念念不忘。纪雨石特臭美:“给我吧,你看你眼里的小火苗,小石头是不是巨好看”杨兴赶紧眨眨眼,这火苗烧旺了就不得了。“幼稚,不过是挺好看的,你没怎么变啊,高一是不是比现在还黑点儿”“大概是,那会儿我天天打球。”纪雨石有种心愿已了的满足感,能穿上杨兴高考过的校服,他脸上有光,也算闯过独木桥了,“那我推门了啊。一会儿我要是表现好,你得给我买个貂儿,要特风骚的那款,大毛领,走街上一看就知道小爷是个很招摇的小玻璃。”杨兴真不知道他小脑壳里成天想什么,赶紧敲门:“买,下回你穿貂儿来看姥姥,行吧”杜阿姨听见门响:“呦,来了啊快进快进,我就想着你们快到了。”“阿姨您好,本来我们春节就该来了,石头他忙,一忙忙到现在。”杨兴先迈一步进来,把东西递过去,“这些补品是给您和老人的,姥姥最近怎么样”“挺好的,春节时候来好大一家子人呢,怪热闹。”杜阿姨穿得很喜庆,比前次来看胖了些,“快快快,老人挺好的,在阳光房里摆弄花呢,哎呀你们买的那株小树似的,花骨朵就没断过,一茬一茬地往上冒”纪雨石抱着他的红李宁,踮脚往屋里望一望,想去找姥姥:“那我去看了啊,师兄你和阿姨先聊。”“嗯,你去啊,师兄问。”杨兴像个家长,把不愿意去幼儿园的小孩儿送过去,和老人打了声招呼才退回来,“杜阿姨,石头姥姥的情况怎么样了”“比年前好一些。”杜阿姨如实地汇报,“前阵子食欲不是很好,感冒了一回。家里人暂时先把西药停了,用中药和药膳调理过肠胃。但那药也不能老喝,老人说喝完肚子里就饱了,吃不下东西。现在好很多啊,晚上会起来要吃的,饿得急,我动作慢还生气呢。”杨兴对老人的生活起居再熟悉不过,爷爷也是这样的,听着不仅不烦,还很怀念。他又将包好的红包递过去:“老人确实就这样的,都是老小孩儿,脾气大得哄着,您受累了。”“诶呀我要你们孩子这个,不行不行。”杜阿姨推着不接,“家里大人给了,给过了你们在外头赚几个钱不容易,老人我好好看着,你们放心”“就是放心才给您的,算是我和石头的心意。您接着吧。”杨兴亲自把红包放在杜阿姨手里,又摁了摁,“也不是很多,您拿着。我知道老人有时候脾气上来挺不好应付,您拿着吧最近,姥姥能想起来事儿吗”谁料杜阿姨执意不收小辈的钱,自己也有儿子,知道赚钱辛苦。“记事还是不行,唉”杨兴料到了,这个病只有往坏处走,不会好转。“行吧,辛苦您了啊,我过去看看。”当他走过去的时候,纪雨石坐在躺椅旁边,像摆弄着七巧板给姥姥显摆:“这个是云片糕,我买不着您家乡的啊,咱们凑合尝尝。这个是荷花酥,姥姥您还记得吧,小时候,我总不好好吃饭,您就掰酥皮点心,这样一层一层地喂我。”老人斜靠在摇椅里面,偶尔摇摇,手里是一扇绢丝小扇子。她似乎也在想,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着,脚下那盆桂花全开了,花朵开得又香又大,不输北方傲雪的腊梅。“姥姥好。”杨兴乖乖去打招呼,很少得到长辈关爱的他很羡慕小石头。虽然上回见过一面,但这回已经忘干净了。老人只是笑着问纪雨石:“这是捺以前葛小朋友唍”纪雨石这回来比上次有底气,东西实打实花自己钱买的,不心虚,头也不抬地答:“嗯,不过伲长远朆碰头哉。”说得极其认真,一口软软的苏州音。杨兴一下服了,小石头太好玩儿,是个寻不完的秘宝,永远有大惊喜。“你还会说苏州话啊”杨兴蹲在他后头,捅他腰一下,“姥姥这回比上次精神好,你看,皱纹都少多了。刚才你那句什么意思啊”纪雨石低头一坏笑,眼角比月牙儿还勾人,挂着的全是小机灵。“这都不懂啊姥姥问我你是不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说是,好久没见面了。”“朆碰头啦”姥姥笑眯眯地问,“小朋友就得多碰碰头,你还上高中呐”“嗯,我今年高三,这不刚下学就来看您嘛”纪雨石掰下一口云片糕,亲手喂姥姥吃。老人没想到这孩子和自己这么亲热,摇摇头先不要吃。“你上高三了啊学习怎么样的啊”纪雨石已经接受了现实,他不闹腾了,也不怨天尤人,也放过了自己。“我学习可好了,周老师说我可是重点培养对象,将来考名牌大学没问题,牛逼着呢。您看我这衣服上的字儿,诶,北京景山中学,这就是我的高中。我姓纪,叫纪雨石,小名叫石头,今年高三,六月下旬就高考了。”杨兴听他做自我介绍很是心疼,想摸摸他小脑壳。这样的小石头太乖了,少年气足足的。忍了半天,他还是对纪雨石的后脑勺下了手。“嚯,你当着姥姥的面儿摸我啊”纪雨石转身塞他一口云片糕,“男男授受不亲啊,我现在可是高三未成年,你当着姥姥面儿摸了我就说明咱俩早恋。小心教导处主任找你谈话。”“师兄才不跟你玩儿早恋这套。”杨兴心里是特别想玩儿这套,后悔那年俩人没有不打不相识,“姥姥,您还记得我吗”老人徐徐坐起来,从杨兴脸上找线索:“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看着像我家的孩子。”纪雨石可生气了,哎呦我去,姥姥怎么偏心眼啊。“喂喂喂,您不能这样儿吧,白就是咱家人了那可不行姥姥,您看他好看吧帅吧这是您外孙媳妇儿。”“外孙媳妇儿”老人可喜欢这两个孩子,眼前这个还穿校服,叫人多心疼一把,“高三学习辛不辛苦的”“不辛苦不辛苦,我什么都会,等考完试给您拿录取通知书来。”纪雨石很进入状态,那些遗憾好像都补上了。他回到高三那年,有壮志凌云又好高骛远,等着和数不清的高三考生一起挤独木桥,等他的金榜题名。等着自己成为全家人的骄傲。老人伸手盖盖纪雨石的头顶,腕上晃着一个金镯子,动作很慢。“辛苦也不要太累,每天还得上晚自习吧晚自习啊很熬人的,家里有没有人给热晚饭啊”纪雨石端着热水冲藕粉,鼻子渐渐有了酸意。酸意在人中汇聚,顶他的高鼻梁。姥姥就是姥姥,不管还记不记得自己,她永远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会记着自己下晚自习的时间,偶尔来一趟最喜欢的事就是收拾外孙房间,可书架和桌子上的复习资料永远不动一下,怕找不到了着急。想着想着,他赶紧揉鼻子:“嗯,有,我师兄给我热晚饭。我在学校也不打架了,学乖了。”杨兴也随着他的谎话往下编。“是,您放心吧,小石头在我那里住。他聪明,再加上学习认真又刻苦,成绩从来都是班里第一。我和他班主任认识,人家周老师说了,这孩子考重点大学肯定没问题。您就放心吧。”“呦,你这么棒啊”老人抿了一口纪雨石亲手喂的藕粉羹,“你是个好孩子啊,叫什么名字”纪雨石的鼻子明明酸得要命,却还特别开心。也就只能这样了,姥姥忘记自己,那自己再重新介绍一回,如果再忘了,就再重新认识一回。一直介绍到姥姥什么都记不住那天。“我姓纪,我爸排家里成字辈,我排雨字辈,姥爷钦点的一个石字,意为亲冒矢石。姥姥,我叫纪雨石。”“纪雨石啊怪不得叫你小石头。你刚才说是哪个学校的”老人有时候记不住事情,经常犯糊涂,再看看他的校服,原来名字都写在上头呢,“景山中学的啊高三了你记着啊,以后别乱跑,天黑就回家。在学校不要打架,也不要总说谎话,记得好好吃饭啊。”“诶,我记着的,以后不乱跑,天黑就回家。”纪雨石从不喝藕粉,姥姥喜欢,这回自己也尝尝,好甜啊,是桂花的味道。作者有话要说:阿兹海默是不会好转的,现实的生活总会有些遗憾,好在小石头终于学会了珍惜。有些小可爱不太了解这个病,老人是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忘记的,也就是说,他们连自己正在遗忘的事实也会遗忘。重新自我介绍比强调事实要好很多,不然老人的反应会非常大。这里埋了一个伏笔,是杨兴问过医生再教给纪雨石的,可能埋太深了第 78 章、纪雨石回家了这回姥姥那里离开, 纪雨石不像上次那样不言不语的, 而是不停和杨兴聊天:“师兄你看刚才,我牛逼吗我没哭出来, 但其实我的情绪都酝酿到这里了。”他比了比喉结, “就差一丢丢, 但我想着哭出来不好,上回来就是瞎嚷嚷给姥姥吓着了, 这回要是哭了, 歇菜,姥姥肯定以为我学业不行, 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给难哭了。”杨兴心说你没哭出来, 我差点儿被你整哭啊。真是牛逼, 从前没觉得自己泪点低成这样。“她是你姥姥,怎么可能被你吓着。我看她真喜欢那盆小桂树,等有时间咱俩去一趟花卉市场,你再给挑一盆。”路还是上回那条路, 小商小贩们从不知道路人的喜怒哀乐, 照样开门迎着客, 或者扫着太过安静的街道。但纪雨石好像多了一层盔甲,也多了一些理解。从前他怨父母不陪自己,现在明白那是在给自己赚钱,没有他们的拼搏,哪里就能有自己的好日子。“嗯,咱俩一起去。”纪雨石跳过一块砖, 躲过了一洼水。杨兴很少在大街上主动拉手,这会儿拽得可紧了,一些话实在憋不住:“石头,姥姥还是没想起来你别失望,师兄下回再好好咨询医生,兴许还能有别的办法。”纪雨石知道他肯定是为这个担心,反勾了师兄的手,摸那道缝过针的痕迹。这是一道疤,缝了那么多针,像条多脚虫。“师兄你是怕我怪你吧”“也不是怕你怪我。”杨兴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是怕你对这些事失望,我不想让你太难过。”“也难过,但不像上回那样难过了。”纪雨石把那条多脚虫攥在掌心里,“姥姥这个病我懂,师兄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我智商高着呢。不光你会查资料,我也查,我知道怎么回事儿。”杨兴跟着他一起跳砖头,是啊,纪雨石是性格像孩子,他可不是好糊弄的。重新穿上校服的纪雨石可欢腾了,比下学的孩子还兴奋,完全就是放暑假还不用写作业的样子。“我现在知道后悔没用,人只能往以后看。从前姥姥最担心我上学打架,我这人是脾气不好,叫我爸妈惯的,总和别人不对付,三天两头动手姥姥整天担着心,哪怕到现在,你看,她还记着这些事儿呢。虽然姥姥已经把小石头忘了,可我总觉得她心里偷偷记着呢,也许瞒过了她的病,偷偷记着我呢。是吧”“是,姥姥聪明,兴许趁这个病不小心的时候,没忘干净。”杨兴不是为了哄石头高兴,他是真这么觉得。有时候病人的病情就连医学也解释不了,不然老人怎么可能看到高中生就嘱咐不要乱跑,天黑就回家呢恐怕只是因为太惦念自己外孙,病魔残酷地抹去了她的记忆,却夺不走她的爱。纪雨石不再忧心忡忡,做着自己的小计划:“我都想好了,姥姥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我多抽出时间来陪她。等我攒够三万块就回家,到时候把姥姥接自己家里来。从前总觉得时间特多,真的不多了,我得珍惜。”“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杨兴很为他高兴,也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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