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专程给白斐办的,所有人都会围着他打转。白斐咋舌,享受了一把唐元每说一句话都杀伤力颇大的感觉,算是明白为何唐元对上朝上下,嘴上都不曾落于下风了。他还想说点什么,果不其然,很快皇帝和大臣们都纷纷盯上了他们这群武官,又是敬酒,又是欢庆,又是说各种喜庆话,好似如过年一般。白斐一边笑,一边应付着他们,偶尔还要装一把谦逊。唐元在一旁默默喝酒,时不时见白斐酒缺了,就让人赶紧送上来新的。他可没有帮着一群人折腾白将军,醉酒的滋味不好受,今晚白将军再怎么不想喝酒,也逃不过这一劫。晚宴还有女子舞曲,还有男子打拳,热闹得很。唐元分明处在热闹,却是清冷得很。后来偶尔有大臣想要和唐元搭个腔,拿起酒杯向他敬酒,也被他无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应付了过去。他这边表现成这样,却是常态。所有的大臣都颇为习惯,唐元不这样才叫让他们觉得不习惯。唯独居于首位的皇帝,几次私下里打量了唐元后,眉毛轻挑,意外轻笑了一声。旁边皇后耳朵敏锐,听到了这声轻笑,略带疑惑看向皇帝。见皇帝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便有没有询问。皇后到底是女眷,晚宴参加一段时间后便退下了。大宴便只有品以上的官员在场。一群人随性又聊了许久,聊各地民生,聊边疆战事。白斐在边疆过了许久的日子,还挑选了几个有的事情和众人想了,惹得一群人笑得不行。等酒过巡,有大臣都微醉了,皇帝也觉得乏了一点,便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晚宴。皇帝先离开,剩下的人再依次退了。唐元正准备离开,有小太监凑到了唐元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唐大人,陛下有请。”唐元动作一顿:“知道了。”边上白将军喝多了酒,脸颊通红,双眼带着一丝水光,好笑看向了那小太监:“陛下有请”小太监哪里想到白将军会忽然这么问他一声,当下头皮一麻,忙低头回了话:“见过白将军。陛下只是还有两句话想与唐大人说。”白将军呵笑一声,也不问了。他先走一步,路过唐元的时候,又是笑了一声。唐元不作声,待在原地。董丞相也注意到了唐元身边候着的小太监,眼内略加思索,却也是没问,抬脚走了。他这么一走,又是和白将军朝外同行。两人都互相没有对视。董丞相开口:“陛下对唐大人总是特别偏爱,这晚宴结束后还要说两句。”白将军:“慎言。”董丞相噎住,总觉得这两个字特别得耳熟。白将军当下笑开:“这是刚才唐大人送给我的话,送给董丞相意外也不错。”董丞相呵呵笑起来:“白将军这话真是有。”白将军又补了一句:“这话是我刚才送唐大人说的话。”董丞相:“”这能够噎到董丞相,白将军心情大好,脚步加快,大声哈哈大笑,朝着宫门外走去。宫门外有小官员正在等董丞相。 他一见到董丞相脸上表情不愉,心咯噔一下:“董大人,白将军刚走。”董丞相冷着脸:“我知道。”“大人,白将军如今有功,又难得回来一趟,陛下心里头高兴,您要是对他说点居养院的事情”小官员小心翼翼说着话,“陛下保不准还能询问两句进度,户部那儿也不会卡着”董丞相冷冷扫了他一眼:“我还需要你教我”他坐上了备着的马车,等到了车上,他才缓缓开口:“白将军待一日,陛下高兴,待一个月,陛下高不高兴,就说不准了。白老将军和皇太后是旧识,这道坎,陛下迈不过去。”小官员听了,心头一震。他小心谨慎,不再开口说话了。上了年纪的老臣,或者说消息知道多一些的臣子都知道这一件事。当年白老将军和皇太后是旧识,可惜皇太后最后被工部尚书送进宫参加了选秀。那都是陈年旧历了。第79章 魂不守舍皇宫中, 小殿。晚宴到底是惹得人觉得疲乏了很多,皇帝坐到了椅子上,身后的小太监给他揉着额角。“说吧。”小殿门关上了,屋里头就剩下了三个人,皇帝,唐元, 还有一个小太监。唐元看向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反倒是问他“说什么”皇帝被逗笑了“唐修渊,你竟然问朕说什么”唐元当着没听懂的姿态“臣愚钝。”“那朕就提醒你两句, 这几日你魂不守舍,到底在想什么事情”皇帝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那小太监立刻替皇帝锤起了肩膀。“”唐元知道自己确实失常, “不是大事,过些日子便好了。”皇帝盯着唐元看了一会儿。这会儿唐元面上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痕迹,让他可以去揣摩的。皇帝便从先前的事情里推断着“是潮州袁毅的事情朕听说好像有个二形人朕还真没能见过呢”唐元顿了顿“不是。”皇帝慵懒瘫着,继续猜“那是卓三那儿说要给进士科出本书的事”唐元又表示“不是。”皇帝开始瞎猜了“那朕知道了, 一定是这些日子里, 朕给你看的女子画像, 你看中了一个你想要求娶,又不好意思和朕说”唐元额角一抽“陛下, 女子名节是大事。”连着猜三个都没猜中, 皇帝这会儿和白将军心里头想着同步了“无趣。你自己说。”唐元觉得皇帝怕是被后宫的事情折腾多了, 这就来折腾自己了, 不动声色表示“陛下, 臣自己还没想通,又要如何和陛下说”“哦。”皇帝抿着唇,唇角下垂,故作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唐大人如今是连与朕交心都不乐意了。当初在先生那儿说着这辈子将朕当兄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那时候不仅年少天真,还脑子进水了。唐元心里头这样想着,可不敢说出来,比皇帝露出的表情更是无奈“陛下。”“唉。”皇帝叹息,“我们都变了啊。”这话听着就有点不同了。到了这个地步,唐元若是再不说,恐怕就真的要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了。他只好开口“是永州江决曹的事情。”“哦”皇帝轻微挑眉,“你对她很不一样。”唐元就知道皇帝会这么说。是,他确实对江乐很不一样,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就陷入了沉思,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明白,这些个事情理智上都清楚的,有什么好去想的。他抿了抿唇,重又开口“江决曹这性子,实在罕见。”皇帝觉得很好笑了。这江乐身为女子,对验尸极为擅长,断案验尸时候比男子还要果决,怎么可能会不罕见呢这全天下像这样的人,连男子里都不出一个,还是个女子,怎么不罕见皇帝似笑非笑“修渊,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臣,不知道。”唐元望向自己多年挚友,如今的皇帝,“臣还要好好思考思考。此刻若是陛下再给我其她女子的画像,便是对谁都不好。”随意拉绳确实容易出事情,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唐元这个事情。到了唐元这个年纪,对于自己早有一定的了解。心中有所情动,哪里还能会有不知道的呢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一点知道得更为分明。而这样还想不通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那江乐,江决曹,恐怕在今后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唐元的软肋。原本没有软肋的人,有了软肋。皇帝摆手“你下去吧,这事我是知道了。你要是细想,便在自己家中细想,可别在朝堂之上细想去。”这话都说成这么明白了,唐元知道若是再有下次,皇帝恐怕会直接选择拿个笔直接丢他头上。他行礼告退。远在永州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的江乐,正拿着小本子,缠着姜子建写。姜子建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碰到江乐这种胆敢缠着他要人的,心中憋屈,忍不住说“江长乐啊江长乐,你可知道你要的这些人,都是怎么样个存在啊”江乐拿着笔和纸,一脸嬉笑。她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应天书院出来,却没有受到重用的诸多人才。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归是要活出自己的意义对么否则他们上应天书院做什么”上应天书院,就是对朝廷为官有向往的。而应天书院出来,可不是人人都能够考上进士从而做官的。里面还有不少人,要么考不上进士,要么家道中落回了老家寻了别的活计度日,要么有各种缘由不被重用干脆当了隐士,再不出门。姜子建早年求学,现在当官,那么多年下来,认识的人,知道的人自然是极为多的。这些个人脉不会有人不心动。可江乐是第一个,全天下绝无仅有的一个,上门来开门见山就是求这个人脉的。若是求一些大官员的交集,姜子建就直接拒绝了,可江乐还偏生求的是那些个得过且过蹉跎着岁月,又心中有所不甘的人。这些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出来,姜子建自己也有些期待,于是他又是觉得有点憋屈,又是觉得江乐还真的是不一般。他拿过了江乐的纸笔“我来写,就你的字,怕是写上去了回头自己的认不出来。”江乐前脚还笑嘻嘻的,听到姜子建这话,笑容顿时卡在脸上。角落里偷窥两人互动的下仆和周珍两人暗自偷笑。姜子建是先写了一个人名,再写了字,随后写上了地方“如今这些人,我大多也就知道个大概地方,好在若是没有意外,他们也不会移地方。”等写了地方后,他又填上了性格“每个人性子都有所不同,你想要找人为你所用,还要看你能不能顺着他们的性子说服他们。”江乐在边上看着这上头写着的内容,心里头已经琢磨了起来。卓三现下的整理工作进展很快,接下去他们就想着要找写个人来教他们的小成果,试验试验。若是结果较好,恐怕明年就能出成效。姜子建一口气写了五个人,写完后他竟然还意犹未尽起来“先写这些。哎,这世上能有几个惊世之才大多是稍高于常人,又心有傲气的。”“心有傲气啊若是被我掰碎了呢”江乐小声问。姜子建顿了顿“那就粘起来。”江乐重又笑起来“这才对啊。都不被重用了,这点长偏了的傲气要来干什么,捏碎了重新粘起来。我要的是他们今后有新的傲气。”新的傲气。姜子建琢磨着这个说法,若有所思点着脑袋。江乐“利用”完了姜子建,招呼了自己的徒弟“周珍,走了走了,我们姜大人日常繁忙,我们不能打扰他。今晚上晋书佐请客吃喜客来,我们还要早些去占位子呢。”周珍忙上前先帮着开门了“好的师傅。”姜子建脸变了又变,心有不甘“你们去吃喜客来竟然都不叫上我”江乐走到半路转回头看向姜子建“咦,姜大人也想去么那尹主簿要不要一起去”姜子建当下吩咐下仆“去和尹主簿说一声,等下去喜客来吃饭,有人宴请。”下仆应声出门。江乐挠了挠头,小声自言自语“那看来以后第一个学生试验品,就让晋书佐占这个便宜好了。这一顿怕是要吃穷他。”等到了喜客来时,果然不出江乐所料。喜客来门口,晋书佐特意选了一身好衣服,神情飘忽撑在了卢司里的身上“我刚开始,只是说宴请江决曹的。”卢司里同情看了一眼晋书佐“我也带了钱。”晋书佐吞咽了一口,语气悲痛“我也带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刑曹几个人都来了,就连姜大人都带上了尹主簿来”尹主簿在边上听到了这话,当下笑了一声“本来正在承发房,还想要不要再叫两个人的,现在看来倒是还好没叫上了,否则这个月接下去日子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没事,可以吃土。”江乐在边上插话。晋书佐心很痛“江决曹”厚着脸皮来蹭饭的姜知府咳嗽一声“那就上去吧。”何医官年纪最大,走到了姜知府身边,跟着一同上去,相当无意问了姜知府一声“莫不是钱都交给了夫人,这些日没钱吃好的”姜子建脚步一顿“医官果然都是一语中的。”话里也很悲痛了。这么一打岔,上下级的关系立刻缓解了。江乐在后头同情晋书佐“没事,下回就是刑曹剩下几个人宴请我了,刑曹最穷的人还是我,你最多排第二。”晋书佐不想和江乐说话了,陷入了深深绝望。周珍在后头跟着,笑嘻嘻跟着一同进了喜客来。能吃一顿好的算一顿好的。喜客来还是老样子,吃得好,风景好,价格高。江乐一群人点了一桌子菜,喝着小酒,嘻嘻哈哈说着以前的趣事。在场不少人都在永州生活了很久,便和江乐说了不少永州民间故事。晋书佐酒上头,拍着桌子和江乐说“江决曹,马上就要雨季,你可知道,这电闪雷鸣的日子,雷公会劈死想要作祟的人当年就有一个人被劈死了我爹当的验官”江乐点头“那又关你什么事情呢”晋书佐眨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