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但终归什么也没有说。他要是说,估计能被孟氏给骂死。所以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被骂。“有人在家吗”这边孟氏话音刚落,陈元禄也闭上了嘴,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这道声音有些熟悉,还有些陌生。陈元禄正想起身去看,正房那边已经有了回应,“有,都在家呢,你赶紧进来吧。”回应外面人的是陈令鸿。陈令鸿可是很少开口回应人的,这次倒是难得。不过等陈元禄站在门口伸出头,看到来人,他也就了然了。“二叔公。”来人名叫陈正元,村长的二儿子。今年五十岁,按辈分,陈元禄应喊一声二叔公。二叔公戴着斗笠淋雨而来,听到陈元禄喊他,他朝这边看了一眼,笑笑,摆了摆手,算作是回应,继续朝堂屋走去。还没走到堂屋,早已下炕在门边等着的陈令鸿已经跟他热络的打起了招呼。随后,二叔公陈正元在陈令鸿的热情招待下进了堂屋门,接着进了里间,然后正房里面的人再说些什么,屋外的人就听不清了。“二叔公这个时候来咱们家做什么”看到陈元禄转身回来,孟氏感到好奇,便问了一句。她这一问,陈元禄并未着急回答她,在刚才他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眼望着窗外,才缓缓道:“再过一二十天小麦就开始渐渐成熟了,估计是因为巡逻的事情来的吧。”小麦彻底成熟到收获一般在四月末左右。可在割麦子之前,麦子会开始发黄,这个时候他们村子,不止他们村子,各个村子都会忙活起来。因为小麦一旦开始发黄,就会有一些心思不干净的人出来偷麦子。偷麦子,肯定不会有人傻到白天去偷,毕竟此事一旦被人发现,被打死也不会有人管。所以一般麦子丢失一事会发生在晚上,为了防止小麦被偷,村子里基本上所有的成年男人会分配成一个个小分队进行巡逻。巡逻一直到小麦全部割完,然后进入每家每户的仓库,才会结束。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村里那么多的人,巡逻那么长的时间,村长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每年都会重新排巡逻的小分队以及任务安排。“可是往每年村里都是村长召集每家每户的户主去他家开会商量的啊,怎地今年”“今年不是情况特殊吗,老村长快要退了,爷要竞选村长,所以老村长想借由此事考察考察我爷这个村长候选人。我估计除了考察我爷,还会有其他的村长候选人。”那边孟氏正疑惑着,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安夏给打断了。第180章 春雨未歇而听陈安夏这么一说,不止是孟氏,就连心里也有点疑惑的陈元禄也回过神来。“你这丫头看得倒是清楚。”“嘿嘿。”被孟氏这么一说,陈安夏扫了她一眼,嘴角的小酒窝一旋甜甜的笑了。如陈安夏一家三口猜测,陈正元确实是来问询陈家巡逻名额的,不仅如此,他还安排陈令鸿做了督察员。也就是让他观察着众小分队,督促他们不要偷懒耍滑。这件事对陈家影响不大,不过在吃晚饭的时候,倒是令陈安夏意外的是,今年巡逻他们家的名额竟然有陈景云。意外归意外,陈安夏并未说些什么,因为她爹都没说什么,她更是没有发言权了。不过转而一想,陈景云年纪也不算小了,此番跟着大人们巡逻也能好好锻炼锻炼他。吃过晚饭,春雨未歇。春风依旧,刮在窗棂上,掠过呼呼的声音。躺在炕头听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滴,陈安夏艰难的翻了一个身,毫无睡意,等到实在困得不行才迷迷糊糊睡去。一夜无梦。次日一早,陈安夏睡意惺忪的醒来。“笑笑,”迷迷糊糊从炕上爬起来,抬头望了一眼窗户外面,只见天好像还没亮,陈安夏眯着眼在屋里扫了一圈儿,正看到陈安笑坐在炕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陈安笑听陈安夏一问,抬起头来,看向她,眨了眨眸子,“卯时末。”卯时末,也就是早上快七点。七点天应该已经大亮了才是“外面的雨还没停吗”这个时候天还未亮,只有可能外面雨未停,或者天阴沉着。“没停,”陈安笑摇了摇头,回了一句,“还下着,只不过下的小了。”还下着雨,那今天她就不用去凉河沟了。既然不用去,但陈安夏还是起身,穿上了衣裳,下了炕,随手拿了一个破斗笠戴上,匆匆朝后院儿奔去。雨浸湿了地。一地的泥泞跟小水坑。不过一路朝后院行去,陈安夏脚上并未踩上泥巴。陈家庄靠着山,只有勤快,家中常年不会缺木材。所以家中备着数十木材打制的木板,每逢下雨天,这些木板就会被拿出来铺在各个房门之间垫脚。“茅房有人吗”陈家的茅房在后院,一家十几口人共用一个,所以每次走到茅房前,进茅房的人都会在外头先喊一声。陈安夏喊完,见没有人回应,她就直接进了茅房。茅房是土坯搭制,上面铺的是苇草,下了一夜的雨,有的地方已经被雨水渗透,地上湿了一片。不过好在这并不影响陈安夏上茅厕。陈家的茅厕很简单,就一个木桶,这让陈安夏很不习惯,至今更是越来越厌恶。想拥有一个干净方便的茅厕也构成了陈安夏想要分家的一部分。上完茅房,陈安夏就着水盆里的雨水洗了洗手,紧接着赶紧回了前院。前院厨房里里已经升起了炊烟,没有理会,陈安夏直接回了她们五姐妹住的屋里,爬上了炕。第181章 循序渐进天阴下雨,风一刮,还是很冷的。冷的陈安夏除了吃饭,整一天她都没有出门。春雨不间断地下着,跟往年一样连连绵绵,一股气下了个三四天。直到第四天下午,天将放晴。好在这几日雨势并不大,对地方的庄稼也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四天没有出门,隔天一天放晴,陈安夏一大早就去了凉河沟村。今天要给秦骁进行第二次治疗,所以她是独自一人赶往凉河沟的。等她到了凉河沟,准备好药箱、药材,到了约定的时间,赫连宇就打马而来。“你家公子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好转一些”赫连宇此番前来,陈安夏感觉到他看到她时的样子,要比之前好温柔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管是不是错觉,陈安夏坐在他身后,在行进的过程中,她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声。闻言,赫连宇降低了马儿行进的速度,稍稍往后瞥了一眼,“我家公子好多了,这几日他的状况比之以前好了些许。”“好了就好。”听到赫连宇说秦骁的情况有所好转,她松了一口气。其实秦骁已然病入膏肓,对于他的病症,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现在看来,她下的针跟用的药是对症的。一路无言。两人很快就到了三秦。“你来啦。”跟上次来时不一样,秦骁此刻正坐在堂屋桌子旁等着他们来,面色比前几日好了很多。看到陈安夏跟着赫连宇走进门,他还朝着陈安夏淡淡一笑,招呼了一声。陈安夏见秦骁这般热情,很意外,但也全然接受,看向他,点了点头,她嘴角含着笑走到桌子旁,先将药箱给放了下来。“让我先给你把把脉吧。”说罢,陈安夏把手里的腕枕放下,顺势垫到秦骁已经抬起了的胳膊上。素手轻扬,搭在秦骁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陈安夏精心给他把了把脉,随后对上秦骁的视线。只见秦骁一脸的期许,陈安夏见此,一笑,道:“情况并未有多大的好转,不过生机比几天前多了几分。咱们还需要继续努力。”陈年的旧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好的。整个过程要循序渐进,只有坚持,才能将秦骁体内积累的寒气一点点驱逐出去。“嗯。”被陈安夏一通诊治,这几日他明显感到有些好转了,但跟她所述一样,的确他身上的病症需要慢慢诊治。“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见秦骁点了点头,陈安夏已经站了起来,看了秦骁一眼,又转眼看向赫连宇。赫连宇会意,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了。他在厨房烧热水,陈安夏这边给秦骁扎针,水烧好了,陈安夏放入药材,待秦骁进了大木桶,陈安夏又在秦骁身上施了针。忙完这些,她又去煮药,一切都跟上一次一样,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好了,这次的诊治到此结束,你好好休息,注意调养,五天后我们继续。”蒸了半个时辰的药浴,再加上针灸,秦骁的消耗不可谓不大。第182章 节外生枝不过跟上次最后一刻钟相比,这一次秦骁忍住了疼痛,并未昏睡过去。到最后的时候,还被赫连宇扶着上了床,躺进了被窝里。望着被窝里经过药浴脸色红润的秦骁,陈安夏眉眼都带着喜悦,跟他告辞说道。秦骁见她要走,并未拦她,而是让赫连宇送她回去。原路返回,到了凉河沟依旧是半晌午,陈安夏见待在这里也无事,把药箱放进屋里,她就直接离开了。等回到家中,家里还是挺热闹的,一众人聚在堂屋里说说笑笑,每个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都异常的和谐。“夏夏,你回来啦。”孟氏坐在堂屋里,看到陈安夏回来了,她就起身出来了,喊了陈安夏一声,陈安夏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孟氏上了她屋里。昨天雨刚晴,如今出了骆山沟外面路上都是泥泞,山上小路也湿滑,所以钱氏以及前几日一直上山挖野菜的众人今天全部在家。“日后上午你没事就不要再去凉河沟了,这一来一回的,也怪累的。”孟氏坐下,她就见陈安夏脱了鞋。鞋已经湿了,鞋面上布满了泥泞,脚上也沾了一些污泥,还有被水泡了的痕迹。孟氏看了心疼,便开口嘱咐了一句。她这一说,陈安夏愣了一下,随后沉思片刻,也就点了点头。也是,除了每五天给秦骁诊治,其他时间她去凉河沟的确没有事情可做,既如此,没事的时候,她就不去了。这样还能安全一些,要知道刘氏跟陈安雪对她还没有死心呢。日子不疾不徐的过着,这一场春雨下后,气温一天比一天高。期间陈安夏又给秦骁去诊治了两次,他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这一日从凉河沟回来,陈安夏忙了半上午,累得不行,等快走到村子里,已经是满头大汗。就在这时,她朝村口望去,又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过那身影只是一闪,转瞬就消失不见了。陈安夏不用看清楚,其实心里头也能猜到那人是谁。没有放在心上太多,她继续朝家中走去,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偶尔下午去凉河沟拉制作膏药的原材料,其他时间她一般不轻易出门。不仅如此,每一次去凉河沟村,她都会叫上陈元禄或者陈景云。“娘,我算好了,她每隔五天的早上都会一个人去凉河沟,今天她刚回来,估计再隔五天,她说不定还会去,要不我们趁机”陈安雪一从村子南头回来,她就一头扎进了刘氏那屋。陈元福出门了,此刻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就算是如此,陈安雪说起话来也小心翼翼的,担心被人将她们俩之间的对话给偷听去。“好,”望着陈安雪伸出手掌在脖子间比划了一个手势,刘氏眯了眯眼,应了一声,“等我明天抽空去你姥家一趟,把这个消息递给她,让她提前安排一下。”“嗯,那娘可要让我姥安排好了,免得节外生枝。”第183章 难上加难“你就放心吧,你姥做事有谱着呢。”刘氏听陈安雪这么说,知道她心切,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她。而陈安雪闻言,终究是没有再说些别的。不过心中的确急切又激动,她想快点把陈安夏这个贱蹄子给弄出陈家,嫁给刘二喜、刘三贵做共妻。陈安雪、刘氏的打算,陈安夏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此刻她正在她们五姐妹住的屋里,跟陈安锦拌上了嘴。“陈安锦,赶紧把那朵头花还给我。”陈安夏一回到屋中,她就准备上炕歇歇脚。起开始她也没有注意太多,只不过不经意扫了陈安锦一眼,正巧看到了她头上扎的那只头花。头花是红色的,陈安夏看起来尤为眼熟。没有第一时间问询陈安锦,而是扒了扒她炕头的枕头,把枕头里里外外翻找完她都没有找到陈耀送给她的那朵头花。是以心里头确定了陈安锦头上的那朵头花正是她的那朵。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偷她的头花,偷了也就罢了,还戴在她那头干柴、脏兮兮的头发上,真是恶心人陈安夏胸口憋了一口气,看向陈安锦没好气的嗔道。她这一嗔,陈安锦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