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等不到了。”第178章 故人老人发了一顿感慨, 苗文清甚是嫌弃, “您想回来, 家乡的坟头接受您吗”“你对我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老人不仅没生气,还面带怀念, “都到家门口了, 不让我进去吗”苗文清错开身, 让出路,“您是稀客, 请进屋,明菲, 给客人倒茶。”张明岳忙拿开扫帚, 等人进屋, 赶紧清理地面。苗群群从屋里出来, 悄悄到张明岳的身边,“阿岳, 这谁呀”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个拐脚转出来, 支着耳朵听。张明岳把扫出来的垃圾堆在墙角桶里,才说话,“是爸的故人, 他说看着爸长大的。”“看爸长大的会不会是他”苗群群咬牙切齿地说。老爷子背着手, 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换,“谁呀我看着也挺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这话倒让张明岳和苗群群惊到了, “外公,您也认识他”老爷子眼睛眨得有些频繁,显然在想事情,末了摆摆手,“老了老了,真想不起来,不过我敢肯定见过这张脸。”张明岳转头望着苗群群,“你刚才想到的是谁”“还有谁爷爷那个朋友呗,我上次跟你讲过的。”苗群群没好气地说。张明岳恍然大悟,“刚才老头说从英国回来的,那他不是失踪,是出国了。”“真是好命,在国外躲过了浩劫,却连累爸被举报,还伤了手,他怎么敢进咱们家呀。”苗群群想起往事,忿忿不平。张明岳正好看见钱明菲拎着茶壶从厨房出来,“还不确定是不是呢,你替妈倒茶去,偷听会儿,一切看爸的脸色。”“好。”苗群群整整衣服,把头发捋顺,追着钱明菲而去。屋里,苗文清陪着孩子们玩儿,连个眼神都没给老人。老人像是很习惯苗文清的脾气,怡然自得,摆弄着博物架上的物件,等着茶喝。苗群群虎着个脸进来,扫视一圈,拿起茶杯倒了三杯茶,也没让,直接坐到苗文清身边。苗文清不想让孩子们一会儿看到自己的黑脸,让苗群群领着他们到外面玩,苗群群顾忌孩子们,无奈出了门。张明岳见苗群群出来,知道事不可为,给她使了个眼色,自己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侧耳凝听。老人似乎看够了,坐下来喝了口茶,把两个年轻人叫到前边,“文清呀,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两个儿子,绍初和绍元,你们两个赶紧叫大哥。”“大哥,”两个人齐声叫。苗文清沉着脸,“不敢当,我高攀不起。”老人端起茶杯又喝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文清,二十多年过去了,就算你心存芥蒂,也该放开了。我千辛万苦回到中国,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亲友,让我的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听听,他俩的声音,虽然生在英国,还是乡土乡音呢。”“他们认祖归宗是您家的事情,您只管做就行。”苗文清此刻心情复杂,若为老师,他得叫屈,看看,她化作黄土,这人潇洒到现在,还生了儿子;若从两人彼此多年的感情算起,他有后倒是让人欣慰,毕竟父亲临死前还念着他的下落。老人放下茶杯,叹口气,“我有愧于阿倩,当年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恨不得随她而去,后来我远离海外,在国外遇见他们的母亲云香,是她鼓励我重新站起来,后来我跟云香结了婚,才有的绍初和绍元。”“什么”苗文清惊得站起来,“他们两个不是,不是那谁生的”老人显然料到苗文清会吃惊,倒也淡然,“不是,当年阿倩葬礼过后,我就跟那人分手,后来再也没去见过她。”“您进来怎么不先说,我还以为”苗文清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缓和表情,走到绍初和绍元跟前,“两位兄弟,都怪他,也不说清楚,我以为你们是我厌恶的那个女人生的,才会有所怠慢,哥哥这里给你们道歉,对不住了。”绍初勾起嘴角亮出微笑,“大哥,我们不怪你,当年的事情爸爸都跟我们坦白过。你的态度已经很客气了,我们去赵家,都被他们扫地出门,刚才看见你拿着扫帚,我们还以为又会被打出去呢。”他的语气带着玩笑,不放在心上,可苗文清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绝非扫地出门这么简单,“他是该受的,你们两个纯属被牵连。”“是我该受的,这个罚我认。”老人说,“但愿我能做点什么,以恕我的过错。”苗文清听着心里难受,“但愿,老师已经不在了,她的父母、哥哥也都不在了,如今在的都是后辈,再看看您,背挺得再直,脸上沟壑难平,鬓发皆白,再看看我,也白了一半头发,再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一席话,让老人想起往事,一幕接一幕,深尝其中滋味。绍元胳膊肘捅捅绍初,亮出手腕上的表给他看,两个人对了个眼神。绍初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爸,咱们该走了,晚上的聚会快开始了。”“聚会”苗文清疑惑地问。老人如梦方醒,“是呀,我这次回来是打着投资的旗号过来的,京都是我跟阿倩定情、最初相守的地方,我想在这里投资,要跟政府部门打好招呼。”“原来是这样,那您去,总不能耽误正事。”苗文清见此也没留。“我一直以为你还守在林县,托人去给你送信,今天下午才打电话告诉我你就在京都,我就按地址摸过来了。”老人边说边往外走。苗文清送他们,“我来京都有三年多,随着孩子们上学过来的。”老人点头表示明白,“今天时间匆忙,改日有时间我再过来,咱们好好聊聊。”到了门外,老人挥挥手,带着两个儿子离开,苗文清看着他们的背影,往日画面涌上心头,年少时两人虽差着年纪差着辈分,嬉笑怒骂恣意在一起;多年前他带着新婚妻子来家中拜访,父亲领着自己送他们到门口,谈笑间自己认了老师;些许年后,他形单影只来拜访,父亲独自送他,而自己只肯在门后偷偷看着他远去,没想着一去二十多年;如今,物是人非,只剩自己看他远去了。“爸,您怎么哭了”苗群群担忧地看着苗文清。苗文清摸摸脸,可不,不知道怎么眼泪下来了,他掏出手绢擦掉,“没事,门口风大,吹的,回去。”苗群群随着苗文清进去,在门口等着的张明岳忙跟上。“爸,他都害得您被举报,您怎么还让他进门”苗群群不高兴。苗文清停下脚步,看着苗群群的眼睛说:“群群,如果你有一个宝物,被人透露给小偷,最后宝物被偷走,你会怪宝物吗”苗群群摇摇头,“不会呀,宝物又没有错。”“相同的道理,我因为家里跟他的关系被举报,是举报人的错,是伤害我们的人的错,偏偏不是他的错。”苗文清说,“我有理由因为当年他犯错导致老师去世而不理他、责怪他,却不能把被举报的事情硬安在他的身上,你明白吗明岳,你明白吗”张明岳点头,“明白。”苗群群虽心里有些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苗文清说得对,也缓缓点头,“明白。”苗文清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一切都过去了。吃饭,我看你妈把包子端进屋了。”张明岳搂了一下苗群群,给她安慰,才拉着她一起上桌。饭间,张明岳说了赵坤安排人周末过来的事情,让苗群群在家里等着面试,怕她镇不住角,还特意跟老爷子说让他那天留在家里坐镇。“有外公在我身后,我心里踏实多了。”苗群群笑着说。老爷子喝口粥,满脸神气,“那当然,你们就瞧好,有我在,不能让他们欺负了群群去。”子涵瞪着小眼睛一直认真听大人说话,此刻握着小拳头,“有人要欺负妈妈吗涵涵要保护妈妈。”“琳琳也要保护妈妈。”子琳举着手,表示不能把自己拉下。子雅更可爱,下来凳子,在地上比划了一个拳势,“谁敢欺负妈妈,我把他的脑袋打歪。”张明岳拉着子雅坐好,每人给夹了一个包子,“知道保护妈妈,真是好孩子,爸爸每人奖励一个包子。”苗群群摸摸他们的脸,“真乖,不过没人欺负妈妈,你们放心。”“哦”三个孩子小脸掉的,还挺失望,以为自己能有所行动呢。老爷子搓搓额头,“他们三个已经五岁了,我想着过段时间让他们跟我一起练拳,锻炼身体。”张明岳停下筷子,“还早,我想着怎么也要七八岁开始。”“是呀,岳叔,他们现在还小,论生日还差几个月才五岁,身子骨还没长全乎。”钱明菲总是心疼孩子们小。老爷子拿筷子敲敲桌子,“已经不小了,以前我见过比他们小的都开始练,最初就是玩乐,练习他们的灵活性和柔什么性。”“柔韧性。”苗文清接话。老爷子夹起包子填嘴里,“对,就是这个。”“这样挺好的,特别是雅雅,精力最旺盛,跟外公练拳玩消磨一下,总比在家里来来回回捣乱强。”苗群群表示支持。“我们没有捣乱,我们是在研究。”子雅提出抗议。“研究”苗文清问出口,这词从四岁多孩子嘴里出来挺新鲜。“对,”三个小脑袋一起点头。张明岳问:“这个词是老师教你们的吗”子涵摇摇头,“不是呀,我听外公总说研究,研究,我们也想研究。”钱明菲噗呲乐了,嘲笑苗文清,“让你整天研究两个字不离嘴,孩子们还不是有样学样。”“我那都是工作的事。”苗文清一本正经地说。三小异口同声,“我们也是工作的事。”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第179章 进一步晚上, 张明岳从书房查完资料进屋来, 孩子们都睡了,苗群群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眼神迷离,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张明岳站到她身后,“想什么呢”苗群群加快手上的动作,“啊,没什么,就是想那个人的事。”张明岳坐到床上脱下鞋子换上拖鞋,“你别总用爷爷的朋友、那个人说他, 他总有名字。”“当然有名字,”苗群群想了想, “他叫庞奇儒, 奇怪的奇, 儒雅的儒。”张明岳想起老人的样子, “倒是人如其名。”苗群群坐在张明岳身边, “你听见没, 他这两个儿子不是那个女学生生的, 是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 在国外生的。那问题就来了,那个女学生哪里去了她可怀着孩子呢,说分手就分手。”“或许那个孩子没有了,也有可能这位庞先生因为妻子的死对那个女学生深恶痛绝,连带对孩子也不打算接受。”张明岳猜测。苗群群一拍大腿, “真是该,谁让她插足别人的家庭。”“好了,”张明岳搂着苗群群,“该不该都是他们家的事,咱们就看爸的态度,爸愿意亲近他,咱就亲近他,反之,咱就不理他。”“嗯,”苗群群转头看向张明岳,“你明天是十点钟的课吗”“对,怎么了”张明岳问。苗群群示意他看孩子们,“他们三个睡觉前特别问的我,明天我们两个能不能一起送他们去幼儿园,我可答应了。”张明岳笑笑,“我以为什么事呢,明天时间充裕,咱俩一起送。”“这下他们该高兴了,总跟我提他们班上的孩子谁谁谁是爸爸送的,谁又是妈妈接的,羡慕得不得了,说得我挺心酸的。”苗群群给孩子们调整了睡姿,还盖好了被子。张明岳帮着苗群群挪动孩子,如今孩子们大了,可不比小时候轻巧,“小孩子都这样,如果有时间,我们尽量多去接送他们。”苗群群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小脸,“这些天我仔细想过,等毕业我不打算当老师了,我就把家里的生意做好,自家的生意,时间比较能掌控,可以接送他们上下学,正好也可以送他们去学点画画呀,弹琴呀什么的,毛笔字也行,你还能指导他们,现在流行这个。”张明岳盯着苗群群的眼睛,他没有从里面看出哪怕一点点的勉强,只看到她对孩子们深沉而绵长的爱,“好,只要你决定的,我都支持你。”苗群群噗呲乐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我想去杀人放火你也支持。”张明岳摇摇头,“那不行,我还打算跟你白头到老,享儿孙齐福呢,哪能让你落到这样的境地,要真到那一步,也是我去,哪轮到你。”苗群群捶了他一下,“还白头到老呢,你也不许去。”“不去,我肯定守着你。”张明岳躺倒在床上,笑着说。苗群群也躺在床上,侧向张明岳,“你说,现在改革开放,是不是会有很多像庞先生这样的人来咱们国家投资”张明岳仰头想想,“那是肯定的,咱们国家空白太多,不仅外来的人,就是国人也都看准时机,扎进市场,赵坤就说他们院里有人投资汽水,建厂不小。”苗群群咬咬嘴唇,“那,我也多招几个人,把摊子铺大点,是不是也行”张明岳惊讶地看着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