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的时候,回去显然更方便,一个是下山比上山更快,二个是到了榕城,哪怕是天色已晚,也一样可以赶回家,不用担心天黑不好赶路。严琅他们三人前前后后离家也有二十多天,接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大太太很是不习惯,中途可没少送信过来询问容倩他们何时回家。要说以前大太太身边也没有容倩跟严琅,有个女儿严珍,却也不是天天黏在身边,可如今跟容倩这个儿媳妇相处了一段时间,体会到了小棉袄的贴心暖心,一下子居然很不能适应了。所以说与其是说想念三个人,不如说大太太是惦记容倩这个儿媳妇。严琅这边是有提前派人回严宅通知的,所以等到严琅他们的汽车抵达的时候,大太太已经在正院摆好了晚饭等着了。这会儿时间有点晚,已经八点多了,严大老爷捂着肚子吃了许多茶水点心,有心想要说一句提前吃饭,刚开口就被大太太凶了一顿,只能拿上报纸使劲儿灌茶。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第八套广播体操跟长城空扔的两个地雷,谢谢比心既然大家都觉得可以,那我好好整理一下大纲,写完这个世界就暂时停一停,下一本换状态要更新的书应该就是我是校花那本书,好好改改我写做时最容易犯的一个大毛病,盼望小天使们的支持卡姿兰大眼睛挤一挤卖个萌第216章 民国未婚妻21抵达之后容倩跟严琅他们三人是先回的自己院子, 洗漱换衣后才去了正院。发现母亲跟父亲竟是到了这个时间点都还没吃饭, 严琅跟严珍习以为常, 容倩却有点受宠若惊的不安感。“娘跟爹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吃饭”原本容倩是叫大太太“母亲”的,可大太太坚持要让容倩跟着严琅严珍一样喊她“娘”,说是这样更亲近。容倩也不想因为一个称呼让自己显得跟严家大房这边的四口人格格不入, 所以也就改了称呼。也是这样, 容倩才发现, 一个称呼的变化,真的能渐渐改变两人之间的距离, 于是容倩对待严琅时也参照了这个考量,在外的时候称呼严琅为“先生”, 在家的时候就称他为“相公”。这样的喊法确实让严琅很是高兴, 每日里越发黏着容倩, 两人感情也日渐转浓。大太太拉着容倩上下左右一番打量, 发现并没有变瘦,反而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精神饱满, 这才满意一笑, 一边拉着容倩入座一边道,“嗨,这不是等你们嘛。既然你们已经快到了, 当然要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这么长时间都没一起聚聚,我都要忘记儿子闺女长什么样了。”这话说得忒是埋汰人,严琅跟严珍对视一眼, 严珍习以为常的一摊手一耸肩,显然是早就习惯了。先前她爱在外折腾的时候她娘就经常嘀咕,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家门口朝哪边开的,记不记得自己亲娘长啥样,跟句口头禅一般的抱怨。严琅忍不住笑了笑,深觉自己家跟旁的富贵人家很不一样,不过这样挺好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吃了一顿真正晚的晚饭,放下碗筷的时候,严大老爷用丫鬟呈上来的湿润巾帕擦了手漱了口,抬头看了还在给容倩夹菜的严琅,“明轩,今晚北边会来一批货,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严琅手上一顿,而后面色如常地把菜放到容倩碗里,嘴上应了一声好,继而笑着对容倩道,“多吃点,要是担心睡前不好消食,就留在娘这边陪娘说说话走一走。”容倩转着眼眸看了他一眼,抿唇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别的。大太太脸上的笑有瞬间褪却,下一瞬又恢复如常,家里也就只有严珍没发现不对劲,还在跟大太太说起在茶园时她跟嫂子做过哪些有意思的事儿。严琅也没多停留,严大老爷坐了一会儿,严琅这边就放下碗筷,两父子一起出了饭厅,先往书房去。等到容倩她们吃完饭吩咐丫鬟收拾残局的时候,大太太问了一句,知道大老爷跟少爷已经出了严宅。严琅跟严大老爷并不是去接货,而是秘密见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倒也确实是从北方来的。今年五月,湖北那边开了团会,选出了团中央局,严大老爷也在场。“我们的革命需要自己的军队。”“军火供应怕是不好弄”于是严琅收拾行囊,去“北边出差公干”,一个多月后才回来。此时已经是八月中旬,即便是温吞的榕城,这会儿也热得让人很不得成日里泡在水里。严琅到家的时候容倩跟大太太严珍却是顶着正午的炎热早早的就等在了大门处。看见汽车停下,严琅从车里弯腰走了出来,容倩眼眶一红,脚下动了动,到底还是强忍着没动。大太太拍了拍容倩手臂,而后笑着往台阶下迎了几步,身边跟着女儿跟儿媳妇。“明轩,路上可还顺利快些回院子歇歇,等晚些时候用饭时再过来正院。”严琅不明所以,不过对上娘跟媳妇关切担忧的眼神,身心倦怠的严琅心里熨贴,笑着点头应承了娘的体贴。严珍是不大懂为什么娘跟嫂子看见大哥回来了反而一副要哭的模样,不过她还是乖乖叫了一声大哥,而后就跟着娘离开了。这段时间家里气氛很是古怪,先前还好,可前几天南昌爆发了什么起义,当时娘跟嫂嫂的脸色就不好了,娘甚至在一次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父亲一句话就发了顿火,偏偏父亲还全程受着,认错态度很好。虽然父亲比起其他男人来说,对家人确实态度更温和,却不至于温和到这种程度。在严珍看来,父亲是个话不多很随和的人,平日里看起来家里的事都是娘拿主意,可一旦遇上什么大事,那娘一定会安静下来,听父亲跟大哥做决定。这几天严珍都不敢出门跟同学玩了,缩成个鹌鹑,要么就是陪大嫂晒点花瓣调香做香囊,要么就是跟在娘身边见缝插针说些个逗趣的话,盼着让娘心情好起来。当时严珍甚至跟容倩嘀咕过是不是父亲在外面养人了,要不然怎的爹娘关系一下子就紧绷起来了。如今大哥回来了,严珍回头看了一眼跟大嫂一起回清风院的大哥,只希望大哥能帮爹娘缓和一下关系,现在这样的家庭氛围太让人难受了。严琅回了院子,容倩早就已经吩咐下人备好了浴桶热水以及凉爽的宽松衣裳。等到严琅洗浴完毕再出来,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爽口的饭菜,容倩就站在一旁抿唇笑着拿了巾帕,见严琅坐下,自己上前给严琅擦头发,“快些吃饭,路上怕是也没能好好吃顿饭,都瘦了。”严琅抬手抓了容倩的手,笑着仰头认真看了看容倩,“怎的脸色不大好”说罢,严琅眉头一皱,明白容倩应该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时间问完就沉默了。容倩挣开手腕,掰着严琅的肩膀让他背对着自己坐正,“不过是最近遇见些事,一会儿再跟你说,是好事,你先吃饭,我给你把头发擦干,虽然现在天气热,可也不能就这么湿着头发。”等严琅看不见自己了,容倩这才眼眶泛红眼泪花打转。趁着严琅听话地捡了筷子开始吃饭,没注意后面的动静,容倩小小声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眼角,开始认真给严琅擦起头发,“头发有些长了,一会儿我叫了理发师傅过来给你把头发理了。”“唔,好哦,这段时间忙得没办法,不过也忙得差不多了。”接头的事儿捋顺了,以后要做的事就没那么繁琐麻烦了。另外,他这边也要忙起来,茶叶副产品研究有明家等榕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参与,严琅也不能太敷衍了,总要做出些成绩来,便是他们严家,也需要多发展些捞钱的途径。钱这东西,总归永远都是不够用的。吃饱了饭,严琅坐在凳子上没动,其实他现在就是恨不得躺床上连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可想着许久没在家陪着容倩,严琅还是舍不得躺下休息,转身就着坐着的姿势抱了容倩腰,脑袋一歪就想要像以前那样往容倩腹部靠。结果原本什么都依他的容倩这回却是眼疾手快的用手掌一撑一推,严琅刚要靠上去的脑袋就被推开了。“雅容”严琅茫然抬头。容倩看严琅这样,终于噗嗤一笑,眼底裹缠着化不开的忧愁消散,“现在这里可不能让你靠了,小心压到里面的小家伙。”这段时间严琅严重缺乏睡眠,在外面的时候还能绷住,这会儿已经到自己屋里了,自然是从内到外全都放松了,脑子有点钝,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容倩抬手摸了摸肚子,笑着用食指戳了戳严琅额头,“你呀,怎么突然变笨了我怀了,你走之后一个星期左右我就有了反应,娘请了大夫,说是已经怀了一个月了,只是我体质敏感,刚满一个月就有了反应。”到现在,也已经两个多月了。那时候家里人都很高兴,容倩原本以为自己怀上了娘该是要派人给严琅那边送个消息过去,可左等右等,娘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时候容倩心里就有了怀疑。容倩不是个笨拙的,甚至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让她确定自己家或许跟党派有些关系的关键点也是在八月初起义那天,大老爷也就算了,毕竟大老爷一直都对国家大事很关心,严家也是榕城有名的大善之家。可那一天便是大太太也神色恍惚心神不宁,后来二老爷过来,据说在书房跟大老爷大吵了一架,这次是两兄弟唯一一次没有以和平收场的争吵。稍后二太太都主动过来找大太太,想要从大太太这里打探些消息。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哪户已经分了家又没有长辈压着的兄弟没个争吵可大太太在二太太面前,却十分努力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那天晚上容倩从正院回去之后一直在翻来覆去琢磨这些事,一条条连接起来,最后又突然想到严琅的行程,江西省。这个地点好似一道光,突然就让容倩心头猛然一跳,无法控制的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难题,如果知道了答案,再去反推,就会容易很多,容倩那时候就是不断去反推,试图用已知的某一条将这个猜测推翻,最后却没能成功,反而越发证实了猜测的正确性。第二天第三天,容倩思虑过度又满腹忧愁,孕吐越发厉害,浑身上下的不对劲自然被大太太发现了。大太太担心容倩忧思过度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询问试探之后,大太太这才将严琅的去处点了出来。虽然没有将整件事都说明,只点出了一些许,却已经足够让容倩明白了。好在过了十来天严琅终于回来了,要不然即便自己知道要好好保重身体,容倩还是会克制不住精神上的损耗。这些事容倩并没有跟严琅说,她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公公跟相公要参与这样的事,可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她都会支持他们。对严琅,她能做到的也就是不拖后腿,不让严琅在外做那样危险的事时被分心。严琅这里已经被容倩突然说出来的这个消息给震懵了,傻愣愣看着容倩的腹部,最后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凳子都差点给他掀翻了。退后一步严琅腰撞了一下桌子,这才踉跄着站了起来,一双手想伸出来摸容倩肚子,中途又因为怕摸怀了容倩肚子而不敢,一双手又缩了回去。眉头皱着,脸色严肃,严琅缩着一双手盯着容倩依旧平坦的腹部,像是面临着一桩世界级别的大难题。容倩好笑的侧身想要把巾帕递给小兰,结果腰刚侧了一点弧度,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给握住了。容倩惊诧回头,就看见严琅脸色一变,低声喝道,“别动,你扭腰不得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压到啊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有搂你腰好像刚才你帮我擦头发的时候我后脑勺还撞到了你肚子。”刚才严琅就是在严肃认真的回忆自己是否有过冒失的动作,小孩子可是很脆弱的,玩意他不经意的一撞就把孩子给撞没了,严琅能拍死自己。容倩别开脸忍笑,严琅见状瞪她,容倩这才把人给好一顿安抚,“别这么紧张,孩子哪里有那么脆弱,只要营养跟上,不摔跤不用力坠腹,大夫说我身体养得好,怀相很稳。”既然是大夫说的话,严琅稍稍缓解了那种紧绷感,于是担忧认真过后,就是紧随其后的兴奋激动。可严琅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在原地打转,双手一会儿捏成拳头一会儿又互相搓动,跟犯了焦躁症的大黄牛似的。容倩看他这样不像是能睡得着的,可看严琅眼底的青黑,想想也知道这段时间严琅过的是什么日子。容倩心疼人,因此伺候着严琅喝茶清口后,主动提议两人一起睡一会儿,“我午后也会睡觉,明轩陪我睡好不好”对此,严琅当然不会拒绝,麻利的叫德胜翻找出自己最大最好用的那柄扇子,又在外间用了冰,这才上了床让容倩枕着自己的胳膊,一手替容倩轻轻扇着风。严琅本来是想着自己不睡,就看着容倩睡,可等到真躺好了,又有自己扇出来的微风时不时吹着,因为激动兴奋而暂时没了的睡意又很是倔强的弥漫开来。结果就是容倩刚睡着没一会儿,严琅就自己也睡了过去。小兰进来看了看,发现姑爷也睡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