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嘴角,口里不轻不重地道:“那赵姑娘为了你背井离乡,如今又没个像样的名分,多委屈。不如也莫等回宫了,你现下就给她立个嫔妃什么的。你放心,我碍不着你,横竖我现在做你的皇后,也不过因了当日的那纸约书,你若是想的话,皇后的位置也给她好了。咱们的约定当场作废,我明日便立即启程返京”胤莽猛地从榻上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眉目阴沉地咬牙道:“你就是这么想朕的”男人的脸沉得滴水,因了情绪的波动,结实的胸膛上下起起伏伏。她抿着唇没有吭声,胤莽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她。过了良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又紧紧闭上了。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甩开袖摆,阔步直接离开了厢房。胤莽离开后,倚翠和凝香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客栈的厢房不隔音,方才帝后之间的争执,全部落入了两个丫头耳中。即便光听对话,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总是听得出晋元帝与娘娘必然是因了什么事,吵了一架的。按理说这也并非晋元帝和皇后第一次发生争执了,夫妻间小打小闹其实原本就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可现下出门在外的,毕竟不是皇宫,皇帝一时负气,摔门便走了,这大半夜的,是得跑去哪里“这都多晚了,陛下这是要上哪儿去啊。瞧着方才那样子,像是气得不轻娘娘方才你跟陛下这是怎么了”客栈就这么大点,他还能去哪里怕是被她捅破了心事,索性也不去遮遮掩掩的了,便直接去楼下找那赵姓姑娘了吧。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冲动了一些,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极为平常,何况这还是个皇帝,他看上了谁,想纳谁入宫,都容不得她来干涉。可,当她看见那支簪子的,就是不由自主地控制不好情绪。脑海里总是不自禁地会联想很多,想到梦境里苏适雯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想到她这位贵妃二姐最后死不瞑目的结局。又回忆起就是在刚刚,那个男人盯住她时,那双冰冷的眼神。她今日不过说了几句男人不爱听的话,那男人就以这样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她,负气地摔门而去。苏婉容就不禁自问,倘若往后她真的彻头彻尾地得罪了这个男人,他是否也会如前世对待她的贵妃二姐那般,狠狠地扇她巴掌自胤莽怒气冲冲地离开后,苏婉容就没想过他会再回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叫倚翠打了一盆热水来,随便净了净脸,翻身便躺了回去。倚翠和凝香见皇后娘娘上榻以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均叹了一口气。只得替娘娘掖了掖被角,留了一盏油灯,便端着面盆默默退出去了。这厢苏婉容面朝里躺着,其实头脑清晰,根本是睡意全无的。忽然听见木门被推开的沉闷声响,苏婉容以为是两个丫头回来了,就没有动。直到脚步声渐近,帐帘被人掀开。床榻微微下陷的时候,脑顶落下了一只大掌。“方才那支簪子,朕已经叫人给送去当铺了。还有,朕待赵龙那妹子,从没有过什么,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旧情复燃。”男人低沉平缓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苏婉容略微一怔,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他发梢还凝着水珠。身上随意披了件白色中衣,腰间胡乱系上。衣襟松散,胸口处便敞露出大片潮湿的黝铜色肌肉。浑身都是湿淋淋的,竟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般。这副场景,叫苏婉容看得有些愣住了,嘴里不自主地喃喃:“你你这是出去洗澡了”一听这话,好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一时间又窜上了头。胤莽冷笑了一声,手臂徒然用力,不顾她的挣扎,将这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一把压制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去,张嘴咬住她泛着红晕的娇嫩脸颊。这一口,下了狠劲。苏婉容疼得皱眉呲了一声,却听见那男人俯身在她耳边,气息灼烫地冷声道:“你倒是个贴心的,朕娶你还没几日,就琢磨着替朕充盈后宫了。朕不去洗澡,还能去做什么如了你的愿,去找那赵家姑娘,嗯”男人阴阳怪气,苏婉容听入耳中,也觉受气。就别开脸,紧跟着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本就是。那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当时见着你,眼睛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显然就是对你有意。更何况你当初在临岘村借住的那段时日,孤男寡女的,一个花骨朵似的可人姑娘待你芳心暗许,你敢说你一点儿没动过心没动过心会跟她花前月下,彻夜长谈这话说出来,你看谁信。”胤莽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嗤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凶狠怒睁的一双眼。“孤男寡女,鬼他娘的孤男寡女”他粗声粗气地质问:“赵家只她一个人吗怎么就是孤男寡女了朕当年在临岘村住了十几日,前前后后同赵龙他妹子说过的话,不超五句,你从哪晓得的朕又和她花前月下彻夜长谈了再者老子这副皮相生得好的很,看上老子的女人多的去了老子若是处处留情,今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男人话糙的很,这会儿听着,却莫名顺耳。听到这里,苏婉容大抵也有些弄明白了。当日那赵姓姑娘私底下扯着她说话,同她说道的那些关于从前的事情,未必全是真的。想来其实也是,依这个男人的性子,倘若真看上了谁,认识了这么久,早该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晓得应当是有些冤枉他了,可当年那个情况,再加上赵鸢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若是换了旁的人听,怕是也得误会。“几年前我又不在场,我哪里晓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花前月下,你帮着那赵姑娘种地总归不是假的。你这么懒的一个人,洗澡都不乐意去,若是心里没存点儿歪心思,哪能那么主动下地帮她种田呢”本意是想表现得莫要输了气势,可这话一说出口,苏婉容自己都觉得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想要收口,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瞪着她看了一会儿,嗤地一声就笑开了。“不仅没良心,心眼儿还小的不行。”他咬牙道:“朕有你一个,每天就已经被你气得半死,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纳旁的姬妾为了一村里丫头同朕置这大的气,你说朕应当如何收拾你朕当年借住在赵家,即便同那赵龙出死入生,情同手足。白白吃人赵家的喝人赵家的,朕落魄成那个样子,除了做点体力活,朕当时还能如何报恩,你给朕说说看”苏婉容下巴颏都快被他给捏破皮了,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凶悍模样,也算识时务地垂下眼帘,就小声地说道:“我误会你了还不成你什么都不同我说,我哪里会晓得。”胤莽今日确实挺生气。想他堂堂九五之尊的帝王身,跟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似的,不管不顾,一头热地跑出去,寻一支也就是被她多看了两眼的簪子,只为了讨美人欢心。簪子费了他千方百计,总是寻来了,美人丝毫不见领情,自己还莫名其妙地吃了一肚子的火。更为窝囊的是,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以后,外面冷风一吹,头脑是清醒了。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要如何狠狠地惩罚她冷落她,而是想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嘴倔又娇气,指望她主动过来认错怕是不可能了。只他这么一走,扔她一个人在屋里胡想八想,若是又埋在被窝里偷偷掉泪疙瘩了该怎么办胤莽愈发觉得,他这就是该的。无故受气的人是他,到了最后忍不住巴巴地回去,舍不得她委屈,就怕她躲在被子里,不吭不响抹眼泪水儿的人也是他。这会儿低下头,见小姑娘端坐在自己怀里,小手攥着衣摆一角,眼帘低垂,长而翘的眼睫微微颤动。一副乖巧又老实的模样,闷了一晚上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股子窝囊劲儿,胤莽自己都快被自己给气笑了。“老子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嗯你这都快骑到老子头上去了。”说着,大掌握紧她的一截儿小腰,使劲那么一收。苏婉容没得防备,整个人被他摁着,直接扑倒在男人壮阔的胸膛上。“你这是做什么呢”男人的中衣松松垮垮的,尚泛着潮气的胸膛没有遮掩,苏婉容骇了一跳,在鼻尖撞上那一片坚硬的胸肌以前,硬是给止住了。胤莽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他道:“你方才不是嫌朕臭吗朕出去洗的干干净净,你再仔细闻闻,看看朕身上还有没有怪味道,还能不能熏臭了你的被褥。”苏婉容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听见男人的这么一句,鬼使神差地,还真就轻微地吸了吸鼻子。确实没有汗味儿了男人自己身上的那股子雄性体味还剩下了些,混着点皂角的清冽,倒不算难闻随后,便听见脑顶仿佛传来男人低沉的一阵笑声。他贴近她的耳畔,俯首熟练地咬住她莹润剔透的耳珠,嗓音微哑,毫无征兆地突然问了一句:“婉婉,你那个月事,或是信潮什么的它走了没”第064章再一次吃干抹净苏婉容的耳后根一下就红了。她的月事确实昨日刚刚干净。但这等私密事儿她没告诉旁的人,也只有倚翠和凝香两个贴身丫头晓得。男人又是如何得知的明明一开始连月事是什么都不知道,怕别是这几天都掐着日子搁那儿数着呢。小姑娘磨磨唧唧的不说话,胤莽这边却有些等不及了。她不告诉他,他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在她反应过来以前,灵活的大掌熟门熟路地撩开她的衣摆,朝下探去。过了半晌,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男人眸光骤亮。“朕都晓得了,你骗不过朕的。”男人的双眸又发出了那种深幽幽的光,像是孤夜里的一匹恶狼,蓄势待发,又暗藏危险。苏婉容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想要去躲,却已经太晚了。恶狼已经伸出了他的狼爪,将香甜可口的猎物一举压去了身下。接下来足足三个时辰的时间,苏婉容又变成了那只任人宰割的柔弱肥羊,由着身上那头膘肥体壮的大野狼,将自己吞得半根骨头都不剩。大抵是一连憋了近十日的关系,现在一下子放开了,男人似乎比前次更要勇猛。苏婉容起初只是趴在榻上,如孩童一般哆嗦着抽搭不停,后来又被硬拽着去了早间看书的那张案几。等到彻底没了力气,只能像个泥做的人儿那般,无力地靠在男人热烫起伏的胸膛上。喘息间抬眸竟是瞧见,男人那一双,仿佛依旧云涌翻滚的危险黑眸。也是怕了,忙哑着嗓子哭着喊着求他。最后颤动着香汗淋漓的身子骨,软塌塌瘫倒在那里的时候,胤莽终于心软。粗重呼吸着,拨开她被汗浸湿了的秀发,对着狂风暴雨过后,潮红一片的细嫩脸蛋狠狠印下一吻,总算是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次日清晨,苏婉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再睁开眼,立时对上男人笑眯眯的一双眸子,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经历了昨天一夜,她忽然就有点不晓得应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周嬷嬷给的那本册子,男人后来想必也是背着她,私底下偷偷研究过了吧前次明明空有一身蛮力,只将她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昨夜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一般,那些个招式,苏婉容现如今回想起来,都觉一阵脸热。她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男子竟还可以对着女子做出那般的事情。虽然还是被这男人折腾的快要散架,饶是她再如何的羞于启齿,也不得不承认,最后那小半个时辰,她也感觉有那么点不太一样。一夜餍足的胤莽本人,这会儿怀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眼底的柔情像是快要溢出来了那般,心里怜爱的不行。“醒了现下饿不饿朕替你传膳,嗯”粗粝的指腹轻轻磨蹭着她纤细的肩膀,那肌肤娇嫩莹润,缀上了点点红痕,愈发显得吹弹可破。有时候就在想,这么娇软精致的人儿,水做的似的,揉一揉就坏了。仿佛生下来就是给人捧在掌心里疼着护着的。只瞅着她这副惹人疼爱的可怜样儿,心都化开了,便是生了天大的气,也都是舍不得伤着她的。苏婉容不晓得胤莽在想什么,可现下只要一听见男人低沉沙哑,状似温柔的嗓音,身子骨就下意识哆嗦个不停。四顾环看了一圈,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说道:“我饿了,也该起身了。你、你帮我把倚翠和凝香叫进来吧。”胤莽却皱眉,不满地道:“怎么又是这两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