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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母亲的人了,遇了事儿,仿佛自然而然就先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越去想,越发无法心安,她声音一抽一抽的发颤,带着轻微的哽咽:“都是我不好,我太不注意了”胤莽刚毅的唇紧紧抿着,素来最舍不得她哭,她一哭心脏就仿佛被什么给攥住了,狠狠地拧着,揉着。知道她应当是怕,却也没料到竟是怕成这样柔软脆弱的女儿家,在他怀里啜泣啜泣着,便无助地哭作了一个泪人儿。在这种情境之下,粗枝大叶的男人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为好。只能紧紧抱着她,愈发轻柔地亲吻起她白腻温热的侧脸,道:“没事的,朕待会儿就叫御医给惜儿看看。见那惜儿那般有精神的模样,也不像个有事的,你莫要担心。”胤莽稍稍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压低了嗓音:“这些天你便乖乖听御医的话,安心把自己身子骨先给养好了。其余的事情,交给朕来做,恩”下毒之人,何止恶毒,委实是罪无可赦。伤他妻女,莫提若是稍晚发现一步,对她身子造成了如何不可逆的伤害,便是目下这般,将她吓成了这般模样,已经是万万不可能饶恕了。想到这里,胤莽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女人身上,戾气稍敛,便只是一字一句地道:“朕必是要查出何人所为,待到那时,定是留不了此人性命,朕要株连他九族”男人霸道强势,各种手段也十足狠辣。登基以后,外界对其评价绝对算不上一介仁君。这般将株连九族什么的,动不动挂在嘴边苏婉容每每也觉得颇有些粗蛮了一点,便像是个残暴无道的暴君似的,可她心里清楚男人并非如此。至于现在呢倒也不知怎么的,男人言语间依旧如此粗鲁狠戾,仰面去瞧,见他神情甚至称得上是冷厉沉怒的,可她竟是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当的。甚至有些自私的觉得,男人如此替她出头撑腰,心里莫名放松一些,紧绷的情绪似乎也一并稍有缓和。第175章 你会愿意替我报仇的却说另一边的右丞相府,自打那位玉儿姑娘被提携做了丞相夫人,新婚燕尔,再加上夫妇二人情意浓浓之际,这些时日床笫之间正正得趣儿,萧右相每晚都要在玉儿夫人那里宿下的。要说这玉儿呢,乡野出生的寻常姑娘,从前甚至在相府里做着粗实丫头的伙计。一夜之间,就这么直接飞上枝头,做了当家主母,丞相府上下一时议论纷纷,面上不敢提,但心里多少都有些唏嘘。毕竟这么一个出身的人物,能操持好整个丞相府么可日积月累的,最起初的那些个怀疑和轻视,慢慢也就淡去。虽说玉儿出生不好,没什么学问。可贵在勤奋好学,自打做上了丞相夫人,白日里萧右相出去上朝,这玉儿夫人便虚心向大管家,以及几位资历深些的嬷嬷仔细求教。一开始缺少经验,少不得闹出笑话。后来见识广了,经验多了,自然孰能生巧。自打右相府的中馈全权交于这新夫人掌管以后,整个府邸上上下下倒是也被打点的井井有条,叫人揪不出错处。再者说,乡里面养出来的姑娘,美貌和才情同长安城其他贵女自然差远了。可贵在质朴善良,即使现如今地位不一样了,在右相府这帮子下人面前也从不端着架子,待人待事和气的很。水灵灵的乡间姑娘,羞怯腼腆地抿唇一笑,也是亲和讨喜,时间久了,右丞相上上下下都颇喜欢这位接地气的新夫人的。丞相府里多了位玉儿夫人,萧丞相本人身边多了个娇怯可人儿的妻子照顾,平日里笑容也多了一些。新夫人善待下人,整个右相府其乐融融,除了苏适雯的那一小方院落。外面越是其乐融融,喜气洋洋,就愈发衬得苏适雯的那方别院清冷寒掺,无人问津的带着那么几分晦气。秀春觉得自打右丞相与自家小夫人关系闹僵,小夫人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了。终日阴阴沉沉地坐在那里,也不讲话。每天唯一例行公事一般,操着那仿佛被砂砾磨过的干哑嗓音,问的一句便是“右相今日宿在哪里可是又宿在了那西苑”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是显而易见的。可是秀春观小妇人神情,阴沉晦涩的厉害,她心里害怕,哆哆嗦嗦吞吞吐吐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回答。这样的情形逐渐变得恶劣。尤其是那个唤作玉儿的,被丞相大人娶作夫人以后。相府那两日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外面越是热闹,小夫人的脸色越是被衬托得阴郁冷沉,每每秀春上前伺候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都觉得那神情叫人背脊发凉,实在有些吓人的紧。再后来,小妇人一句话也不再同她说了。就沉默不语地坐在窗边,微微低垂着眼,也许是背光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暗之感。那个时候,秀春就隐隐有了一个预感。即便是小夫人现如今足不出户,但这般神情,和异样的举止,秀春总觉得自家夫人在盘算些什么。偶尔偷偷瞧看一眼,窥探到小夫人唇角时不时那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秀春头皮发麻,下意识觉得,小夫人心里盘算的,应当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就在今日下午,秀春印证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秀春,你伺候我身边多久了”苏适雯抬起头。好些时日足不出户,再加上心思重,也顾不得按时用膳。原本只称得上中上之姿的清秀面庞,无端端地多了几分骨瘦嶙峋,苍白刻薄之感。这会儿刻意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实在称不上好看的笑容。不让人觉得亲和,反而诡异得令人感到心里有些渗人的慌。秀春虽不晓得小夫人为何问起这个,心头莫名有些不安。她咽了口口水,好生调整了半刻,这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道:“回小夫人,奴婢、奴婢自打小夫人五岁起便伺候在身边了,如今已是第十五个年头”十五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那个太师府人人艳羡,风光无限的嫡出二姑娘,今年也已经是双十年华了。苏适雯抬眼,仔细打量着此时颤巍巍站在自己跟前,从小尽心伺候在自己左右的贴身丫头。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下一刻,那抹光便被掩去。苏适雯勾起唇,牵住秀春不自觉瑟瑟发抖的手,柔柔笑着,循循善诱一般地同她说道:“别怕,你我情同姐妹,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是”苏适雯话音一顿,再开口时,嗓音依旧温和。可秀春看着小夫人脸上的笑,内心里无端端地却泛起一丝寒意。“只是因为那些罪该万死的贱人,我现如今沦落得如此境地,我过的不好了。秀春你素来待我忠心不二,如果是你,你会愿意替我报仇的,是吧”第176章祸乱朝纲的妖姬似的苏婉容确诊出中毒迹象以后,凤仪宫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包括寝殿里用的,每日送来的吃食尤为注意。除了侍奉在苏婉容左右,知根知底的倚翠烟晴几个贴身丫头,其余往日里频繁出入的宫人,也彻头彻尾更换了一批。尽管已经在御医那里确认过了,苏婉容中的这种毒,毒性极为古怪,在中毒者体内有潜伏性,却不会轻易感染至旁人身上。是以即便是苏婉容现如今毒性尚未完全清除,这个时候继续给惜儿哺乳,大抵也不会影响惜儿的健康。可是事关自己的女儿,凡事都得百般小心。得了御医的准话,便是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苏婉容也不敢冒险。顾不得惜儿挑剔。饶是女儿再怎么依赖母乳,在这种情况之下,苏婉容不会惯着她的小脾气,这段时日为了安全起见,总归是要叫奶娘来喂的。皇宫内院到底和普通的大户宅邸不同。一如宫廷深似海,这几个字,苏婉容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出一些滋味来。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身在高处,有些端庄体面的架子,在特殊的场合,委实是不得不端出来撑场面的。其余的时候,尤其是对待自己寝宫的人,自诩从不苛待,就连月禄什么的,自打她封后一来,也足足提高了一成。胤莽与旁的皇帝不同,不曾广纳嫔妃。如今这偌大的后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主子,也不存在什么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脏污事情。所以究竟是谁盯上了她,试图以这等恶毒的手段,祸害于她苏婉容实在想了很久。不是没有怀疑过苏适雯,前世的那莫名的仇和怨,以及这辈子自己这截然不同的一生,那苏适雯素来善妒,怕是还认为是自己争抢了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心里面不知道如何咒着自己呢。若说苏婉容第一刻想到的人,最有动机祸害她的人无疑便是那苏适雯了。可是仔细想想,那苏适雯或许有那个心,却实在是没那个机会的。她中的是慢性毒,依照御医先前给出的诊断来看,她中毒已经有段时日了。这一世的苏适雯确实嫁给萧右相做妾室的,平时刻意防着,自然也不会经常走动。苏适雯没有那个机会对她下手。即使已经服用了太医院专门调配出来的药方,估摸着再坚持用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毒性也该清干净了。但这些天,苏婉容却依旧忧心于此事。一方面原因是那幕后之人迟迟未能揪出,总归是有些心神不定。至于另外一方面牙龈出血,头晕恶心,食欲不振这些个中毒的症状,现在想来竟是如此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似乎上辈子她身体逐渐变差那一阵,也有过相似的迹象。当时她就隔三差五染一次风寒,各种小病更是频频不断。那个时候她在齐王府里无依无靠的,已是备受冷落,举步维艰,做婆婆的又苛扣她的月例。顶着堂堂齐王妃的名号,私底下日子其实过的连大户婢子都不如。维持生计已是困难,哪里寻得到什么靠谱的大夫为自己把脉诊病只以为是心思重了,睡不好吃不好,这才操劳垮了身子,哪里想到其实背后已经有人盯上了她,存了那些祸害人的心思了呢。若是前世她毫无所察,染上的那个导致她最后惨死的毒,与这辈子目下沾染上的有何联系。再有甚者,若是这两辈子对她下毒的,其实便是同一个人苏婉容现在想来,背脊便是一阵发凉,内心里尽是后怕。不管是揪出上辈子害她惨死的元凶也好,查明这辈子企图祸害她的恶人,以绝后患也罢。无论如何,此事是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的。苏婉容这几日心事重重的,胤莽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娇妻被奸人所害,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的,更莫要提中毒的人是苏婉容。一连几天胤莽的脸色都不太好,上朝的时候少不得把火气迁怒在臣子身上,惹得这帮子朝臣这些天战战兢兢的,觐言时也是几番仔细措辞,生怕说错了半句话,触怒龙颜,不甚就要掉脑袋。傍晚回去凤仪宫,晓得苏婉容怕苦,便是要亲自盯着她把汤药尽数喝下了才好放心。但凡闲下来的时候,总是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的。早朝时若是没有大事,便是提前下朝。索性也不去御书房了,甚至把奏折直接带去了凤仪宫,仿佛只有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能确保她安然无恙。再到后来,看着她面色逐渐变得红润,御医过来诊脉时,说是余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胤莽这阴霾了近半月的面色总是缓和了一些。夫妻俩这般形影不离的日子维持并没有多久,胤莽再如何宠妻,他毕竟身为帝王。也就是苏婉容身子骨日益好转之际,他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苏婉容半梦半醒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下意识翻了个身,手一探,身侧却是空落落的。胤莽刚刚披上外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见榻上那小女人眼神迷茫地坐了起来,乌黑松软的秀发披散,刚刚睡醒的小脸儿白里透粉。眸底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似的,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心好似一下子软了一个角,胤莽走上前,俯身亲了亲她热乎乎的脸颊,哑声哄道:“朕已经尽量轻些了,还是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时辰还早。”苏婉容却不听的,慢吞吞从榻上起来,趿了双寝宫里穿的软底鞋,便熟练地帮着男人整理起衣带。有些事情,便是熟能生巧的一个过程。嫁给这个男人以前,苏婉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习惯于每日替一个男人更衣系带,甚至是心甘情愿做这件事的,男人宠她,疼她,有些作为妻子应该做的分内事,她也愿意做好。替他系好了腰带,又整了整衣襟,仔细打量一番,确认男人的仪表无碍,瞧看过去精神抖擞了。这才满意地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唇瓣依恋地蹭了蹭他的嘴角。她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娇声说道:“处理好了政务就早些回来,我晚上等你一道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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