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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的宫灯一下子被人点亮,照得偌大的寝殿顷刻间犹如白昼。想要往后退,埋伏在寝宫的御林军们,已经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这十几名黑衣暗卫团团围住,天罗地网一般的,叫他们无路可逃。只不过一晃神的功夫罢了,脖间便架了数把明晃晃,泛着冷光的寒剑。这群暗卫被御林军押着强迫转了个身,狼狈地跪在地上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眸,入目先是帝王一尘不染的云纹锦靴,逐渐往上,一袭玄色龙袍的晋元帝,英姿伟岸,身体挺拔高硕。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眉眼肃穆,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之气。“说,是谁派尔等来刺杀朕的”他目光阴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此时跪趴在地上的黑衣暗卫。却是声音冰冷地这么问道。行刺皇帝的那些暗卫,都是死士。这并不难预料。所以在他们试图咬舌自尽的时候,皇帝的亲兵早已及时捏住了他们的下颚。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审问犯人的刑法。各种天牢酷刑挨个来上一遍,便是最忠贞的奴仆,也得招供。时隔多年,再次从旁人口中听见薛砚之的名字,苏婉容怔了半晌,脑子里有些迷茫的恍惚。始料未及。只有这四个字能勉强描述苏婉容目下的复杂心情。她知道薛砚之还活在这世上。事实上当初薛砚之被抓入宗人府发落,胤莽已经起了直接将人了结的心思。可是那个时候刚刚登基,根基原本不稳。最起初为了建立威信,肃清叛党,已经以一系列铁血手段血洗诸侯。为避免一个杀人成性的暴君恶名,在对待薛砚之这件事上,胤莽其实是有手下留情的。并没有杀人灭口,而是将人贬到了偏远的县城,下令终生不得回京,并革其俸禄,任其自生自灭。谁料到,时隔短短数年,这薛砚之却不晓得使用了何种手段,竟然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以后,重新筛选历练新的军士,并暗中策划了昨夜的那场大戏。这对于寻常人来讲,怕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但他薛砚之素来才智过人,又是个重生过的,能够从逆境中顺利翻身,从而暗中谋划这一切,之余他而言,仿佛也未必没有可能。苏婉容素来不苟同男人的粗莽冲动,可这却是头一次,她有些埋怨男人不该这么优柔寡断。倘若当时男人手段再狠决一点,态度再坚定一点。直接把那薛砚之赐死,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么诸多的事情了人命关天,她承认她的这种心态是自私的。可是一边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另外一边,则是因了上辈子的恩怨,原本就反感的,如今甚至试图祸害她丈夫的敌人。孰轻孰重,实在是太清楚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薛砚之前世漠视她受辱的种种,视若无睹的时候,苏婉容已经不把他当作丈夫看了。她对这薛砚之原本就再无感情,昨夜又出了那么一件事情。晓得此人欲要谋杀胤莽,苏婉容真真是恨不得此人直接消失在这世上才好。“东夷残兵未清,那薛砚之有与东夷反贼勾结之嫌。此次行迹败露,自当一鼓作气。接下来的一场战役,婉婉,朕怕是在所难免。”当夜,或许说是接近黎明的时候。胤莽接苏婉容回凤仪宫以后,他在榻上抱着她的身子,如是对她说道。派来刺杀的暗卫被男人的亲兵尽数捕获的时候,苏婉容就猜想到,胤莽先前故意营造出来懈怠朝政的昏君假象,为的就是这一晚上。可是东夷之战刚刚凯旋,下一场战事竟来得这样突然,显然是在苏婉容的预料之外。小女人娇弱不堪,素来胆子很小。胤莽也察觉了怀中小妇人此时的不安,强壮有力的手臂愈发紧紧拥住她,吻着她柔软的唇角,温声说道:“别怕,此行不会太久,了结了那人以后,朕便立刻回来。”苏婉容却抿着唇,只字未吭。胤莽终于意识到了她的一样,稍稍退开了一些,低头看她:“婉婉,你在想什么朕总觉得你仿佛有事瞒着朕。”她是敏感的,这蛮汉子何尝不也是。从前她不信任他,即便与他成了夫妻,相处之间也总是有诸多猜疑。如今她真真正正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便是放在几年以前,她也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接触到,认识到,甚至于共处一生的粗蛮汉子她已经再也离不开他了。如今这个时候,她愿意同他敞开心扉,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所顾虑的所有,但凡对他有用的,都想原原本本地尽数告诉这个男人。“你还记得吗我从前跟你提过的,关于我前世的那个梦。”苏婉容抬眸看向胤莽的眼睛,这般一字一句,嗓音又轻又缓地这么问道。胤莽眉峰一挑,道:“记得,便是你并未嫁给朕的那一世。”苏婉容咬唇,踌躇了半天,也不晓得接下来的话,需要怎样措辞才能显得略微婉转一些。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索性换了种说法,吞吐地说:“其实上辈子,我是嫁了人的,那人其实你也见过。”“哦”胤莽黑眸一眯,仿佛是看穿了一点什么。不等苏婉容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辞,他目光审视着小女人的脸,直言道:“你莫不是想要告诉朕,你上辈子嫁的人,便是那薛砚之吧”第212章 最后一战她其实明明没做错什么的,毕竟上一世他们两个人没有缘分。就算她不嫁给那薛砚之,男人的后宫里已经妻妾成群了,未必会多看自己一眼。可是对上男人审视一般的目光,苏婉容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赶紧扯住男人的大手,撒娇似的轻轻摇了两下。“从前不懂事,走了许多错路。我提这个本也不是想告诉你上辈子嫁给了谁,只是想提醒你,我觉得那薛砚之同我是一样的,他也记得前世的事情我怕、我怕他会对你不利。”男人与薛砚之的这一仗,上辈子显然是没有的。对于这种在把握之外,心里没底的事情,感到慌张不安原本就是本能反应。更何况那人是薛砚之,一个同样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人。她虽然也是重生而返,但上辈子不过做了一世深闺妇人,听说的事情必然不如薛砚之多。她就是担心,薛砚之仗着这一点优势,设计盘算蛮汉子,对蛮汉子有害。胤莽从前就知晓怀中这小妇人,怕是并非凡俗之物。能够窥透天机,甚至于拥有九转轮回的记忆,起初有些难以克化,现在习惯了,仿佛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可是那个薛砚之,竟然同他的女人是修炼成形的同种精怪,和她有着相似的能力甚至在上辈子,还拥有过原本属于他的女人乍一听见这个消息,胤莽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毕竟这辈子,那薛砚之就几次三番表露出对小女人的觊觎,却未曾料到从前,在某段他所不晓得的记忆里,这两人竟然有过这么一段儿内心里自然是大为不快,原本就看不惯此人,如今更是恨不得把那薛砚之直接杀人灭口了才好。可这会儿看小女人伏低做小,柔软的小手巴巴讨好地握着他的。心下也是一阵叹息。想来也不能怪她。也是因为上辈子他没有及时找到她,先一步定下她,不然何至于让那姓薛的平白钻了空子至于她此时,明明怕他介意,还执意与他坦白。更说明了,他在小女人心中的地位,自然而然是远高于那薛砚之的。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怪她如此便是无奈地轻叹一声,哑声安抚道:“上辈子也是朕有眼无珠,养了一后宫的瓦砾,倒是遗漏了你这么一颗珠玉。又如何能是你的错你如今特意提醒朕这些,便说明你心中有朕,朕感动都来不及。”传闻晋元帝后宫的妃嫔,一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瓦砾不过也亏得了男人这么一句,方才的紧张不安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埋藏在心底久久不敢同人诉说的心结,总算在这个男人面前解开。苏婉容唇瓣微微一挽,这是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心结已解,一回想起与自己前世里就纠缠不清的薛砚之,一想到那人与自家男人将有一战要打。苏婉容的一双远山黛眉,就克制不住地轻轻蹙了起来。“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胤莽垂眸,与她四目相对。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同她说道:“这几天朕一直在筹备此事,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了。婉婉,明日午时,朕便要启程了。”明日午时前次东夷犯境,分别将近半年。目下好不容易一家人团圆,男人又要领兵出征,说不落寞,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眼下又快要生了回想起当时生惜儿的场景,男人差点没能赶回来。这一次,她当真是恨不得男人可以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小女人唇瓣轻颤,略微敛下双眸。胤莽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就像是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将人纳入怀内,亲亲她的额心,嘴里柔声地哄:“别担心,这次不会很久。这次朕定是要陪在你身边,陪你等着你临产的那一天。不再叫你一个人。”可是打仗的事情,时长时短。男人再如何厉害,又怎么可能准确估量究竟用时多久但她到底不是不懂世事的孩子了,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于是只是轻轻恩了一声,低低道:“我知道了。我和惜儿在宫里等你凯旋就是。”小女人懂事又体贴,胤莽欣慰地笑了。最后亲了亲她红红的小嘴,柔声补上一句:“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小的都乖乖待在宫里,等朕回来。”胤莽出征这一日,晴空万里。苏婉容在倚翠的扶持下,扶着大腹便便的身子,亲自出来送他。第213章白首相依,不离不弃正文完旭日高升,辅国将军及中郎将等人,带领身披盔甲的清一色兵士,已在城门下排列整齐方队,等待帝王祭旗阅兵。苏婉容抬眸望过去,就见眼前这男人一袭沧海金龙云纹铠甲,缀以赤枭金丝肩铠。风吹过来,男人身躯英伟而挺拔,玄色绣九龙纹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再往上看,就见耀目的日头此时折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男人面部线条愈发的刚硬凌厉。薄唇紧抿犹如刀锋,这样一个男人,似乎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这么负手站在那里,周身就萦绕着一种仿佛天生就应该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从前,她总觉得如父亲那般满腹才情,清雅似竹的男子最为俊朗。如今嫁了这个蛮汉,方知如他这般身披铠甲,能够顶天立地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男人。他真的极为英俊。与他相比,就便连他背后的旭日,仿佛一瞬间也显得黯淡无光。苏婉容怔怔地看着这一副画面,脑海里忽然有一瞬的恍惚。总觉得这副场景仿佛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来了。其实上辈子临死之前,那并非自己与这男人的初次相遇。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场宫宴上,也是相似的情形。只是那时,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她却只是齐王府的后宅妇人。震慑于天家威仪,只晓得诚惶诚恐地紧紧跪在齐王身后,甚至连天子圣颜都不敢抬头瞧上一眼。至于目下呢,男人还是帝王,可是她的身份变了,如今她是他的皇后。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同他并肩而立,俯览整个锦绣河山的女人。男人即将出征,她站在这里,目送她的男人,她的丈夫远行。胤莽回头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小女人眼如水波,潋滟莹润,红唇微张,就这么眸光痴痴地望着自己。他并不知道苏婉容心中所想,可是他整个人却沉溺进了这一汪,百般柔情宛若涓涓细流的迷离水眸之中。千万将士面前,不可做太过出格的事情。他强忍下狠狠吻住她娇红双唇的冲动,大步上前,终究只是展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满腔的铁血柔情,仿佛点滴渗透最为坚硬冰冷的钢铁铠甲,一寸寸,一丝丝熨烫进她柔软的体肤。“朕走了”万千的言语,最终咬着牙,化作嗓音粗嘎的这么一句。他重重抱了她一下,终于松开手,转身阔步而去。滨州一仗,比想象之中难打。此片地带地势崎岖,山峦重叠。战地两侧多为悬崖峭壁,将士熟练阵容无从施展,强攻不得,以至于敌军久攻不下。山风猎猎,身披玄色绣九龙纹的胤莽,此时高骑马上。胤莽黑眸微微一眯,隔河观望,他看见了同样身披铠甲的前朝三皇子薛砚之。那人一袭白色云纹战袍,身形颀长,整个人犹如芝兰玉树。分明是在灰尘仆仆的战场之中,那人唇边却噙着一抹清雅似仙的闲适淡笑。就仿佛褶褶生辉,流光溢彩的一块璞玉,坠入尘土飞扬的凡俗,怎么看,都觉得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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