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楼廷没发觉自己的目光竟然有些贪恋地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控制力才没走出去。他怕自己一走出去就会就此沉沦。外头,季殊跟季白说:“小白,我来拿面具和礼服。”一旁准备去给穆辞拿衣服的沈乐转过身来,嗔怪了一声:“你就知道压榨季白,为了你的礼服他连着几夜加班。”季殊吐吐舌,讨好地挽住季白的手臂,笑着道:“谁让小白是我哥,我怎么压榨都行。回头让我妈给小白炖鸡汤补补。”她话落,被沈乐点了下额头,把穆辞的衣服给忘了,又去拿她的。元旦之后季殊就进入了更加繁忙的工作状态中,各大品牌年底、新春都要上新,除了最先的九州合作,苏世擎又谈下了一个二线品牌的合作。跟季白走到高端路线不同,先从二线做起,工作量更多更大。晚会礼服的事情她只好来拜托季白,季白二话没说答应下来。季白给季殊准备的面具是一只红狐狸,两只耳朵边上带着红色流苏挂坠,面具纹面栩栩如生,她一眼看见便喜欢上,朝季白说:“这是你手绘的吧”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这样逼真的绘画寻常店里不可能买到。她把面具戴在脸上,越看越喜欢。沈乐看着她臭美的样子,将她上下打量,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没定性的小丫头还真能把工作室做起来。”季殊说:“那是学姐你小瞧了我我可是非常有韧性”说着她又把苏世擎的面具和衣服接过来,苏世擎的东西是她准备的,看了一眼,准备拿回去让他自己试,临走前给季白道了声谢。季白拿过一旁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店里。沈乐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做了,半天没想起来,直到目光一偏,看见贵宾室里的楼廷。楼廷撑着额头,嘴角的笑有些无奈,轻声地叹息一声。要说是缘分,他怎么偏比那苏世擎晚了一步遇上她,要说不是缘分,怎么到哪里都能遇上她他起身,沈乐把礼服送了过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楼廷微微颔首,拎着礼服出门。腊月二十四,时尚假面晚会在安城一座私人庄园举办。晚会要求所有人员在下车后就得把面具戴上,在主持人宣布揭开面具之前,所有人不得擅自揭开面具。而当主持人宣布揭开面具,所有人拿下面具之后,你身边的那个人就将是你今晚的伴侣。入场之前,季殊有点紧张,对苏世擎说道:“苏总,你可看好了我的面具,待会我们要是散开了,你得来找我。”苏世擎望见红狐狸面具下那一双琉璃般的杏眸,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放心,我肯定来找你,不会让你跟别人跳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苏世擎对季殊的性格有些了解,她这个人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实际上有点儿害羞,跟人谈生意没关系,让她跟陌生人跳舞,她一定会束手束脚,别扭死。听到他的保证,季殊才稍稍放心,挽住他的手臂,两人朝庄园里走去。她的礼服是件偏古风的藕粉色吊带长裙,戴着栩栩如生的狐狸面具,格外地吸引人眼球。再往她边上一看,挺拔的黑色西装配上肃穆的昆仑奴面具,极具冲击力。他们两人一路走到会场,吸引了不少目光。宴会厅里面的光线做了特别处理,一走进去,昏暗的光线几乎只能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而周围全是各种面具人,有唯美的,还有惊悚的,来来往往。季殊下意识地想要挽紧了苏世擎的手臂,却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她往前一冲,挽着苏世擎的手臂松开。“苏总”她一回头,对上的是一个戴着字仇杀队面具的男人,面具上刻画阴森的表情让她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竟然是狐狸面具”字面具的男人轻笑着开口,饶有兴趣地打量,伸手点点她的面具,笑道:“这个面具是哪儿买的,这么逼真”季殊朝他望一眼,昏黄的灯光让她只能看见对方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眉头轻轻蹙着,扭头去找昆仑奴面具。字面具的男人见她要走,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你着急跑什么,待会儿我请你跳舞。”季殊用力地把自己的手臂拽出来,说道:“我不想跟你跳舞。”“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拒绝我”字面具男人轻笑,语气里充满自信,伸手准备摘下季殊的面具看一眼。季殊把头一低,避开他的手,心里焦急,四处寻找苏世擎。着急间,她看见穿着黑色西装,带着昆仑奴面具的男人就在自己正前方,她心中一喜,立即上去拉住他的手。被拉住手的昆仑奴面具男人身体回过头来,看见她脸上的红狐狸面具,微微一怔。季殊的心跳忽然加快,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那一幕吓得,牢牢地抓紧他的手,灼烫的温度紧贴着她的手心,她长长松了口气。女孩子明显放松下来的模样,让面对她的男人眼底的眸色深了深,静静地望着她。“你的手好暖。”季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音才落,她的手被反握住,那一瞬,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特别快。身后有人推搡了一下,季殊的身体被撞到一边,身体刚倾斜,一只有力的手臂贴在她腰上,手臂轻轻往前一带。避开身后的人同时,她也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沉稳而有力的男人的心跳声,她的脸颊微微一红,肌肤已经贴上带着温度的衬衫,柔软舒服的面料。她忙往后退开一步,面具下的小脸早已滚烫,支吾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场中适时响起柔和的音乐,打断季殊的窘境,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人早已是两两站在一处。当周围的男士做出邀请女伴跳舞的动作的时候,面对她的男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姿势。季殊有些窘迫,轻声说:“我还没学会。”“我教你。”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鼻音,却意外地好听,季殊不记得苏世擎感冒了,抬手去拿男人脸上的面具。指尖刚碰上面具的下巴,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男人轻笑:“遵守游戏规则。”在沙哑的声音里,轻笑声显得很轻,几乎都要听不见。季殊忽然更加好奇,这张面具下会是一张怎样的面庞。她在愣神的间隙,后腰被搂住,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带着她跳。季殊参加晚会之前临时恶补了一下交谊舞,显然她在设计上的天分到了学舞蹈上就成了零蛋,学完跟没学一个样。一不小心踩到对方脚上,她忙道歉,头顶却只传来低低的笑声,带着愉悦的声线。季殊心里的紧张忽然就舒缓了,在他的引导下,竟然有了些模样,比她前几天恶补的效果还要好。舞曲渐渐接近尾声,主持人拿过话筒,宣布:“音乐停止的时候,在场的朋友们可以揭下你舞伴脸上的面具。”季殊闻言,仰起头看着面前的昆仑奴面具,缓缓地抬起手臂。楼季番外:06、被挟持了音乐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揭下自己舞伴脸上的面具,有的人还在犹豫。季殊抬起的手有些迟疑,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苏世擎会是谁她的手再次被握住,这次却不是阻止,而是将她的手放在了面具上。宴会上的灯光暗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季殊的手微微握紧,揭下了面具。与此同时,握着她手的大手忽然松开。灯光再次打开,宴会忽地亮如白昼。季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方。待眼睛适应光线,她缓缓放下手臂,看清面前的人愣了一下。苏世擎惊讶地望着她,全场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揭下面具。季殊发现自己手中的面具不知道去了哪里,苏世擎的面具只揭开一半,好像没被揭完一般,她明明记得自己把他的面具拿了下来,为什么还会在他头上。她想不通。季殊拿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下意识地往四处望了望,周围都是揭开面具的男男女女,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惊喜占大多数。她问苏世擎:“苏总,你感冒了吗”“嗯”苏世擎清了下嗓子,刚开口的嗓子有些哑。季殊看看他,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刚刚那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苏世擎,她又问:“刚刚是你跟我跳舞吗”苏世擎看她一眼,继而轻笑:“不是我还能有谁”闻言,季殊的眉头轻蹙,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光线太暗,才会产生错觉思考间,苏世擎已经轻揽过她的肩头,带她朝前方的一对男女走去。“那是至尚的总经理张哲,我们过去打个招呼。”苏世擎俯首低语。季殊闻言看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位年纪在三十左右的青年,五官端正,眉宇间不怒自威。她下意识地看眼对方手上的面具,又将视线收回,说道:“那位张总我们并不认识,这样贸然去打扰人家不大好。”苏世擎说:“我们只是上去打个招呼而已。”他是一个天生的交际高手,虽然与张哲不熟悉,不卑不亢的态度也没让对方反感,几句交谈之后,张哲身边的女伴忽然把目光投向季殊手中的红狐狸面具,目露惊艳:“好漂亮的面具可以让我看看吗”她一句话把周围几位女士也吸引过来,漂亮而精致的东西总是受欢迎。这一小片不一会儿便聚集了不少人,男士们自然而然的讨论在一处,女士们则从面具聊到衣服。季殊遇到跟苏世擎差不多高的男士时,会打量一下对方手中的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都有,但很少有人用类似于昆仑奴那样的面具,季殊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失望。宴会另一边的肖燃,发现自从进入会场之后,他就找不到自家总裁了。现下灯光打开,他跟身边的女伴说了声抱歉,把手里的面具往边上一扔,一边给楼廷打去电话,一边寻找他的身影。楼廷的电话在通话中。肖燃找了半天,楼廷没找到,却在宴会一角的窗台上见到一个昆仑奴面具。他将面具左右看看,这不是总裁的面具吗他明明挑了那么多面具,总裁竟然挑中了这个,他往脸上戴了一下,这个面具真的好看吗刚戴上面具,眼前多了一个带着红狐狸面具的女孩,非常独特的狐狸面具,他抬开自己的面具,露出半边脸,笑问:“美女,你有事吗”季殊的视线从那张面具上扫过,把拿在手中的香槟递了过去:“给你。”说完,人转身离开。肖燃愣愣地接过香槟,完全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喝了一口香槟,眼光朝窗台瞥去,却在窗台上看见一滴暗红色血迹。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刚刚竟然没有发现肖燃立即从窗边翻了下去,窗台有些高,而窗下就是一片茂密灌木林,他被树枝扎了一下,刚要叫出声,脖子上贴上一个冰冷的刀锋。他顿时噤声,举起双手。灌木丛中的人却拧眉:“你怎么来了”浓重的鼻音,使得男人的声音更加嘶哑,肖燃惊讶道:“总裁”他压低声音,从紧张中缓过神来才闻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担忧道:“总裁你受伤了谁干的”楼廷收回匕首,淡淡说道:“几只疯狗而已,我已经叫人来了。”“这里的保安呢”肖燃问,外面发生事情竟然没有人发现。楼廷指了指对面的灌木丛,保安在对面呢他眉头微蹙,看来这些人跟着自己有些时候,否则怎么能知道自己会参加这个晚会,并且提前安排好人进来。说话间,楼廷怀中的手机轻震,他飞快地报了位置。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快步走了过来,直奔对面的灌木丛,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发出轻声的“噗噗”声。没一会儿,楼廷跟肖燃所处的灌木丛前出现几个人影。认出是自己人,楼廷跟肖燃从灌木丛走出去。迎着微弱的灯光,肖燃才发现楼廷整只左臂上都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