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机砸烂了。要不是江淼淼刚好路过帮了小麦，估计胶卷也拿不回来。周婶，我觉得这件事儿是李大鱼出的主意。周森我们都了解，他是个乖孩子，估计他是没能阻止得了李大鱼，所以没办法就跟着一块儿犯了错。等他回来，如果认错态度好，你也别太责怪他。”“明苏，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这臭小子前段时间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现在总算是知道原因了。”“孩子嘛，难免犯些错误”夏明苏依旧不擅长安慰人，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周婶都清楚。周婶苦笑了一下，“明苏，你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几岁，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啊。”只不过一个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家的孩子罢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别人家的孩子总是会更优秀一些。周婶不怪儿子，怪只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夏明苏此行的目的基本上是达到了，临走前他更加明确地提点道：“等周森回来了，你先跟他好好聊一聊吧。李大鱼估计会抵死耍赖，不承认拿了不该拿的钱”第193章 李大鱼彻底凉凉了“等周森回来了，你先跟他好好聊一聊吧。李大鱼估计会抵死耍赖，不承认拿了不该拿的钱”周婶打断了夏明苏的话，“我会让周森出面把事情说清楚的，你和小麦放心吧，李大鱼想搅浑水，颠倒是非，没那么容易。”走出小卖部，夏明苏仰头瞅了瞅天色，云彩都很低，小鸟都在往下飞，大雨眼瞅着就要落下来了，可他还是决定立马去镇上一趟，早点把照片洗出来，省得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周森到了家，他家就在小卖部后面，是一幢没有院子的小房子。他打开虚掩的大门，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知道娘每天都特别辛苦，所以他不想弄出太大的响声吵醒正在睡觉的娘。“回来啦”周森一愣，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娘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周身被黑暗笼罩着。“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周森开了灯，把手上的包袱随意地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娘亲面前，蹲下身，他看到娘的白头发好像多了不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差。”“跪下”娘从没这么严厉地对他说过话，周森不知缘由，但还是立马跪在了娘的面前。空气凝结了半刻，周森渐渐意识到，娘是知晓了他拿钱的事情。“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花，我知道这钱不该拿，所以我一直等着上缴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一开始我就跟大鱼哥说不能这么干，但是我说服不了他，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唉，我苦恼了很久，真的，钱都在我书桌里呢，我今天就交出去”“吃完早饭，拿上钱，好好地跟大家认个错，把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清楚，知道了吗”周森点点头，“知道了”李大鱼没有直接回家，他围着村子绕了好几圈，碰到个早起出来散步遛弯的人就哈拉两句，他就是想看看田小麦是不是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转了两个小时，跟十多个人聊过之后，他没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田小麦拿着证据回来之后，还在按兵不动。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先发制人天一亮，果园上刚有人来，李大鱼就把他们三五成群地凑到一起，给大家算了一笔账，你们能赚多少，夏明苏和田小麦又能赚多少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你们替他俩卖命，替他俩赚钱，值得吗李大鱼又把在省城跟田小麦发生的事情颠倒黑白地乱说了一通，说自己和周森被田小麦跟踪了，说得不到一毛钱的信任，说田小麦雇了一个彪形大汉把他给欺负了李大鱼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把很多人的不满情绪渲染到了极点。头脑简单的听着听着也就信了，稍微有点脑子的，就存了一丝疑虑。片面之词不能轻信，还是要听听田小麦怎么说，还有周森这个当事人的话也很重要。此时的李大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局面，还在那摇着尾巴得意忘形呢。事实上，三波强大的正义力量正在向他扑来。江淼淼不干活就浑身不舒服，所以吃了早饭就往果园这边来了。李大鱼眼尖，远远地就瞧见了他。“就是他，就是他，田小麦雇来欺负我的人，差点砸了咱们的摊子，快别让他跑了，咱们得好好收拾收拾他”李大鱼激动地双手乱颤，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大鱼，一大早的你吃错药了吧”“小江可是个能干的小伙子，昨天在咱们这帮忙干了好多重活呢。”“就是的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江哥怎么会砸咱们的摊子呢”李大鱼心里直打鼓，剧情不应该是这样转的啊。这时周森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朝人群走了过来，李大鱼总算是看到了一个救星，他一把将自己的同伴拉过来，异常不淡定地说：“你怎么才过来呢你快跟大家讲讲，当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田小麦污蔑咱俩来着，她是不是找个壮汉砸咱们的摊子来着”周森转过身，背对着李大鱼，从信封里抽出一沓零钱，展示给大家看。“周森你干什么呢你有毛病吧我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你蠢不蠢啊你”李大鱼眼中喷着血，他要去抢周森手上的信封，但是被周森闪身躲掉了。“我愧疚大家对我的信任。”周森低着头先认了个错，接着缓缓开口道：“咱们的果酱和罐头卖得很好，我和大鱼哥从来没有降过价，甚至甚至还提了价，这些钱，我现在交出来，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大鱼你这样不地道啊我们点灯熬油地熬果酱、做罐头，你们倒好，这钱拿着不烧手吗”说话的这位是一早就进到加工小组的人，自从他尝了果酱，就知道一定会大卖，果不其然，原来之前是有人动了黑手，他就说定价原本就不高了，怎么还会需要降价卖呢“大鱼，你也赶紧把钱交出来吧，别舍不得了”“快点说，藏哪儿了，你要是舍不得亲手交出来，我们帮你去拿”李大鱼梗着脖子不吭气，他决定顽抗到底，“你们吵吵啥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钱啊，赚到的钱我每次都如数上交了，我这没钱”突然没人说话了，李大鱼以为自己唬住了大家，气焰又重新燃了起来，“你们别动不动跟着瞎起哄，证据呢没证据有什么可说的呀”“证据在这儿呢”夏明苏款步走来，手上拿着一摞洗好的照片。李大鱼咽了咽口水，顿时心如死灰。照片传了一圈，有看懂的，也有看得不是那么明白的，不过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对整件事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李大鱼还想耍赖，直接上手抢照片撕了起来，围观了半天的江淼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拎起李大鱼的衣领，“你可闭嘴吧，别扑腾了，掉河里的小鸡活不成，掉火坑里的人民币也没得救，麻溜地把钱交上来，没准大家还能原谅你。在这儿耍赖有用吗”“你放手你算哪根葱啊你”李大鱼骂骂咧咧地挣扎了半天，但都没能挣脱江淼淼的钳制。第194章 我不知道这完蛋货住哪儿“你放手你算哪根葱啊你”李大鱼骂骂咧咧地挣扎了半天，但都没能挣脱江淼淼的钳制。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上场了。周婶清楚李大鱼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无赖，只有他老爹李拐子能制住他，所以周婶亲自去李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李拐子讲了一遍，李拐子听完之后，火冒三丈，拎起拐杖就冲出了大门，径直朝果园走去。“混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竟给老子丢人”李拐子冲上来，拿着拐棍照着儿子就是一顿猛敲，也不管敲到哪儿了，逮着哪儿打哪儿，没几下李大鱼的身上就挂了彩。好半天都没人上去阻拦，老子教训儿子，在这地方是天经地义的，打死了也没毛病。可田小麦不这样觉得，犯错嘛，总是难免的，有周森这样认错态度好的，也就会有李大鱼这样固执到底的。再顽劣的人，也应该给他一次反省的机会，不能一棒子打死。“李大夫，算了，让他回去好好想想的吧。”田小麦是唯一一个替李大鱼开口求情的人，但李大鱼似乎并不买账。“田小麦，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我不用你替我求情”李拐子一听，更气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给你活儿你不好好干，在这偷鸡摸狗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咱家缺那点钱吗没出息的东西”李大鱼也不求饶，抱着头满地打滚。李拐子打着打着，终于打累了，他停下手，用拐棍抵着儿子的胸口问道：“钱呢你把钱搁哪儿去了”李大鱼突然泄了气，从小到大，他都没赢过他爹，因为他知道他爹心狠，如果他不认错，不低头，真的会被打死的。“爹，钱都被我花光了”李拐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收起拐杖，说：“起来吧，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李大鱼是被人搀扶起来的，不过两条腿被打得太惨，站起来就抖得跟筛糠似的。他往前走了两步，可疼得实在走不动了，哐啷一下又栽到了地上。江淼淼白了李大鱼一眼，看他实在太可怜，就倾身一捞，把他扛到了肩上，“来人带个路，我不知道这完蛋货住哪儿”李拐子走到田小麦面前，带着愧色说：“我回去接着收拾他，回头让他给你磕头认错，钱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磕头认错就算了，回家之后你也别再打他了，打完之后你还得给他治，何必呢你得让他自己想通了，想明白了，否则没什么用的。”田小麦觉得李大鱼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好好教还是能教好的，不过李拐子的教育方式实在是很有问题，但她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好对人家的家庭教育指手画脚，所以也只能点到为止了。李大鱼没怪田小麦多管闲事，点点头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田小麦的话听进去，田小麦觉得估计是够呛。十几年了，孩子就是这么养大的，让他一时半会儿改掉之前的教育理念，着实不太可能。不管怎样，果酱和罐头的第一期销售至此算是完美地落下了帷幕，虽然有些不愉快的小插曲吧，好在也都磕磕绊绊地过去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有很多，经过这一次的事情，田小麦吸取了不少经验。她下决心要将一切正规化，不过也清楚不能太操之过急。江淼淼在竹溪村玩了两三天，准确地说，是在果园和荒山干了两三天的活儿，还都是一般人干不动的重活。“怎么样累吗”夏明苏递过去一条湿毛巾。江淼淼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豪气干云地说：“不累爽快”“江哥，我和小麦商量过了，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们一块儿干，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夏明苏事先考虑了很多种策略，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种直白而真诚的方式来留下他。江淼淼抓抓头发，这样的选择题对他来说有点难。“你先好好想一想，不用着急答复我。”夏明苏顿了顿，把最有诱惑力的一部分先给说清楚了，“我们给你的工钱一定比你在邮局的要高，以后的分成也不会少了你的。小麦说，如果把两边都搞起来的话，就能建个工厂，搞个公司，到时候就让你当经理。”江淼淼羞涩地摆摆手，笑着说：“让我干活没问题，经理什么的，我不成。不成不成，你们太抬举我了”“这是后话了，一切全都看你的意愿，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我们充分尊重你的选择。”夏明苏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官方太生硬，转口就改了风格，“哪儿舒坦就去哪儿吧，活着不就图个逍遥快活嘛。”“这话对味”江淼淼连连点头，“兄弟你是个明白人”江淼淼不求赚多少钱，也不想当什么经理，或者当什么官，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被风湿病折磨了那么多年，他知道什么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当一个人真切地觉得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才能一下子活明白喽。跟江淼淼聊完之后，夏明苏去找了田小麦。“我娘说要见你。”田小麦心肝一颤，“她见我有啥事儿”夏明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事儿还是坏事”这应该看得出来吧，毕竟一块儿生活了那么多年，这点直觉不可能没有。夏明苏认真地想了想，“不像是坏事，不过我也猜不准她要干嘛。我直接问她了，她说等你过去了再说。”“苏苏，我有点害怕呀”田小麦小脸皱皱的，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她现在啥都不怵，就怵这个未来婆婆。夏明苏揉揉田小麦的脸，安慰道：“她又不能吃了你，我在旁边跟着呢，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