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善意和真诚。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阿姨带你去吃冰糖葫芦好不好还是你更喜欢吃奶油冰糕或者甜甜的糖块儿你想吃什么,阿姨都可以给你买。”天天的眼睛眨了眨,第一次朝田小麦看了过来。李院长心酸地说:“孩子们都馋坏了,那些个好东西啊他们平常都吃不到。偶尔有志愿者来的时候,才会带一些过来,让他们过过嘴。可不吃还好,吃过了就成了念想,天天嚷着要吃糖。好些孩子吵着要糖都被念青骂过,可骂完自己心里也难过。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天天就这么被田小麦和夏明苏顺利地带走了,他抱着一袋大白兔奶糖,吃着奶油冰糕,还举着一根山楂糖葫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夏明苏在车里看护着他,田小麦则一个人进商店里面给天天买新衣裳去了。家里的四个孩子都还小,没有天天能穿的衣裳,只能临时买一套应应急,再买双更保暖的鞋子。田小麦打开车门,把装有衣服和鞋子的几个大袋子往里面的座位上一扔,跟着坐进去关上了门。“走吧,找个洗澡堂,你带天天进去帮他洗一洗吧。”田小麦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夏明苏,说:“我怕咱家的孩子吓着天天,尤其是一一,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想想就头疼。”“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尽量少去惊动不相关的人。”夏明苏打着方向盘,转向了右边的那一条街。田小麦以为洗个澡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好,结果夏明苏带着孩子进去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出来。“你们在里面干嘛啦洗着洗着睡着了”田小麦无语地问道。夏明苏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通红的,他扭了扭胳膊,满脸的黑线。“鬼在那澡堂里面能睡着臭小子身上太脏了,我反反复复给他搓了无边澡才搓洗干净,他还不配合,不是玩水就是乱跑”田小麦毫无同情心地笑了,“你怎么不找澡堂里搓澡的人啊”“洗澡的人多,都在排队,搓澡的就两个人,我哪有那个时间等啊。”夏明苏启动车子,向回村的路上驶去。田小麦把屁股往前挪了挪,歪头看着夏明苏的侧脸,笑着问他:“你在公共澡堂里洗过澡吗”夏明苏没好气地回道:“没有”“果然,我就猜你没去过这么接地气的地方。”田小麦故意想逗逗夏明苏,“洗大澡堂舒服吧气氛是不是绝了”“绝了绝到差点窒息”夏明苏刚刚走出大澡堂的时候,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再进这样的公共大澡堂了。汗味、臭脚丫子味、香皂硫磺皂的味道混在浓浓的水蒸气里面,让人喘一口气都费劲。在那样的地方别说呆两个半小时了,呆上五分钟都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战斗力。田小麦拍了拍夏明苏的肩头,安抚道:“你的牺牲还是很有意义的,看咱们的小天天,鸟枪换炮,焕然一新,变得多精神翠翠看了肯定会特别高兴。”夏明苏扭头看了天天一眼,心里略感安慰。还好没有白折腾,洗完之后,变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帅哥。之前听何翠翠说孩子长得跟郭旺财一个模样,现在看来,的确挺像的。但两个长得特别像的人,也有可能一个是美版的,一个是丑版的。天天就是那个美化了n多个层级的版本,毕竟他有一个漂亮的娘,还是遗传了不少好的基因的。郭旺财的皮肤极差,满脸的坑和痘印,属于月球表明的那一种。但天天的脸蛋特别白嫩,洗过澡之后,白里透着红,跟水蜜桃似的。郭旺财脸盘大,脖子又短又粗,而天天的小脸蛋现在只是有点婴儿肥,等稍微大一点,估计会出现清晰的棱角。他的脖子随了翠翠的细长,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挺拔。田小麦买的棕色小棉袄和黄色的毛衣穿在天天的身上,显得很精神。如果不跟他对话,根本看不出他与其他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夏明苏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何翠翠家的门口,这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田小麦牵着天天的手,进了院子。天天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极度的不安,他扒住田小麦的胳膊,死活不愿意往前走。田小麦只好蹲下来,好言劝道:“天天,不怕,这里是你的家。里面有你娘,还有外公,他们很喜欢你的。”天天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奶糖,递到田小麦面前,生硬地说道:“吃”“我剥给你吃,吃完了跟阿姨进去,好不好”田小麦跟天天打着商量,但她也不确定孩子能理解多少。天天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一直哼哼着要吃。田小麦只要把糖剥了,喂给了天天。品到了奶香和甜味,天天抿了抿嘴,微微地笑了一下。不过笑得不是很娴熟,笑容有那么一点僵硬。田小麦一直以为人天生是会笑的,但她现在不这么觉得了。对一小部分人来说,展露笑容是需要学习和刻苦联系的。不过好在吃完了糖之后,天天乖顺地任由田小麦牵着进了房间。何翠翠预感到了什么,还没看到人,只听到门响了一声,便不顾虚弱的身子,猛得坐了起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她仔细地辨别着脚步声来了她的儿子来了田小麦把她的儿子给找回来了何翠翠的眼泪断了线一样砸下来,但她怕吓着孩子,又快速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天天看到坐在炕头的何翠翠,突然站在门口停住不走了。田小麦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你娘,过去吧,去叫她一声娘。”天天疑惑地看向田小麦,往田小麦的怀里钻了钻。田小麦原本不打算介入他们母子间的交流,但天天不太配合,她怕何翠翠伤心,所以只要带着天天走了进去,还直接把天天抱到炕上,让他与娘亲离得近一些。何翠翠突然一把抱住天天,哭喊道:“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娘不该把你生下来,更不该把你丢给别人娘是罪人是大罪人啊”天天被抱得透不过气来,勒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被眼前这个疯女人的举动吓着了,也跟着大哭不止。母子俩的二重唱此起彼伏,毫无停歇的预兆。房间里瞬间就炸了,田小麦摇了摇何翠翠,劝她:“你吓着孩子了,翠翠你先别哭”何翠翠根本听不进田小麦的话,她搂着儿子死活不撒手,“我苦命的儿啊,下辈子你千万要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做我的儿子了我苦命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天天的两只手拼命地推搡着何翠翠,想要挣脱这种窒息的束缚,可何翠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儿子搂得那叫一个结实。田小麦在旁边看得是心惊肉跳,万一挣扎中天天划伤了何翠翠,或者何翠翠弄伤了儿子,都存在一定的风险。毕竟何翠翠基本上被确诊为了艾滋病毒携带者,万一撕扯中让天天也感染上了,那可真就是大悲剧了。田小麦想掰开他们,可也不敢妄自下手。看到眼下的场面,夏明苏揉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走过来,为了盖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只好扯着嗓子喊道:“让天天先去看看他外公吧”第402章 看把你紧张的看到眼下的场面,夏明苏揉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走过来,为了盖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只好扯着嗓子喊道:“让天天先去看看他外公吧”何翠翠突然回过神来,“对对对,我爹还等着看外孙呢。儿啊,去看看你外公吧。”天天猛地推了何翠翠一把,何翠翠的身子本来就虚弱,没多少力气,刚刚又哭到虚弱,能保持坐着的姿势已经不容易了,这下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推,人直直地就朝后面栽倒,脑袋“咣”的一下就撞到了后面的炕柜上。“啊”何翠翠疼得痛叫出声。天天就势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出了房间。“苏苏,快去把天天追回来”田小麦说着箭步上前,准备去查看何翠翠的伤口。可她的手还没碰到何翠翠的头,后衣领就被夏明苏用力地一扯,整个人离开了炕头,连连向后退去。“你干嘛呀”田小麦怒瞪了夏明苏一眼。“你去追天天,我来处理伤口。”夏明苏的脸色难看得要命,田小麦噤声不语了。她小声嘀咕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不直接碰伤口,看把你紧张的。”夏明苏沉声道:“天天已经跑出院子了,你再不追,就追不上了。”“你自己小心点。”看在夏明苏是担心自己的份上,田小麦也就不计较他的粗鲁举动了。她跑出大门,左右望了望,看到天天正在往村口的方向跑,就追了过去。夏明苏去车里取了自己的皮手套带上,才回到房间给何翠翠检查了一下伤口。何翠翠的后脑勺红了一大片,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但并没有出血。“头疼吗”夏明苏摘下手套,从炕柜里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卷成合适的大小,垫到了何翠翠的脖子下面,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也让肿起来的后脑勺减少一些压力。何翠翠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透,她闭着眼睛,双唇紧抿,没有回话。夏明苏瞅了她一眼,打算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便转身离开,准备去找找田小麦。“你等等”何翠翠突然开了口,叫住了夏明苏。“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夏明苏停住脚,扭头朝何翠翠看过去。何翠翠从夏明苏的眼中看到了怜悯,她把头转向窗外,目光直直地盯着树梢上那一小片铺满霞光的天空,悲悲切切地开口问道:“我不会把病传染给大虎、二狐和我儿吧”“不会。”夏明苏说:“只要你的血进不到他们的身体里,你就不会传染给他们。”“我的病是通过血传染的”何翠翠突然明白,刚才夏明苏为什么不让田小麦来给她查看伤口了。果然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血液是其中的一种方式。”夏明苏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面对何翠翠他其实没必要说得这么严谨,这句话说得真是多此一举。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何翠翠果然接着他的话问道:“其他的方式还有什么”夏明苏不想过多地聊这个问题了,他含糊地说道:“现在医学还不够发达,这种病是近几年才发现的,我们对它的研究还不是很彻底”“通过性关系也会传染的吧”何翠翠打断了夏明苏的话,她这样问,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传染的。“是。”夏明苏点点头。何翠翠笑了,“那在村屋里,跟我有关系的男人,和跟那个男人有关系的女人,是不是都会传染上这个病”夏明苏又点了一下头,“十有八九。”“哈哈哈这都是报应啊”何翠翠笑着笑着,泪水又跟开闸的水一样流了下来。枕巾上顿时湿了一大片。夏明苏站在大门口透气,等着田小麦和天天回来。可他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还迟迟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反倒是何翠翠的两个弟弟先回来了。“我姐呢”何大虎气喘吁吁地跑到夏明苏面前,满头的大汗。“房间里呢。”夏明苏拉住正要往房间里跑的何大虎,叮嘱道:“别问太多以前的事情,你有什么疑问,回头我告诉你。”何大虎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知道了。”由于夏明苏经常过来给黑蛋叔看病,所以何大虎对夏明苏还是存了一份敬意的。弟弟何二狐过了十多分钟才步履蹒跚地走到家门口,他跟不上哥哥奔跑的速度,在后面紧赶慢赶,这才到了家。何二狐见到夏明苏也不打招呼,直接进屋找哥哥去了。夏明苏瞥了何二狐一眼,不禁摇摇头。都老大不小的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从早到晚就知道跟在哥哥屁股后头当小尾巴,真是有够没出息的。第403章 娘,他欺负人田小麦追上天天的时候,看到他正在跟一一打架。两个个头差不多的孩子扭打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下他们的衣服全都被扯乱了,棉衣的扣子掉到了地上,毛衣的线头都露出来了,秋衣也七扭八扭地被拽了出来。天天的鞋子没了一只,一一的红帽子也在五米之外的地上躺着。看样子这战线还拉得挺长,应该是从那头一直打到这边来的。场面之混乱,简直不忍直视“你们俩都给我停手”田小麦一手拽住一个,把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屁孩硬生生地给拉开了。“娘,他欺负人”一一看到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双手插着腰,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双眼狠厉地盯着对面的男孩,愈发盛气凌人起来。天天则低着头不吭声,田小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口中、鼻孔中不断地喷出白雾,可见气得也不轻。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解释替自己辩白,所以才保持了沉默。“说说吧,怎么回事”田小麦看向自家闺女,一脸严肃。一一觉得自己占理,所以滔滔不绝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