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人数众多，光美国就有3。4万人感染致死。再往前推，1957年的时候，所有亚洲国家都受到了亚洲流感的侵扰，很快也在全球蔓延，病重的、死亡的，大约有两百多万人。1918年，发生了特别可怕的重大流感，叫西班牙流感，它让美国人的寿命平均下降了十年。1658年，意大利威尼斯的流感有六万多人死亡。1580年，就有大规模流感发生，几个月之内，光罗马就死了近一千人，据说意大利和西班牙有几十万人死亡。”千里及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都放到了餐桌上。田小麦虽然经历过非典啊、禽流感什么的，知道这种病毒传染起来很可怕，但在饭桌上听到这些赤裸裸的数字，还是觉得很恐怖。人是坚强的，但也是不堪一击的。面对突如其来的疾病，面对自然灾害，面对意外，往往会束手无策，只能双手交出性命。人能活到七老八十，需要多大的运气和勇气啊。田小麦感慨连连，但她不像千里及，该吃该喝的，没耽误。生死有命，实在没必要提前透支焦虑。千里及感慨道：“那前阵子省内爆发的流感，其实还不算太严重的了。跟以前相比，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提高了很多啊”夏明苏淡淡道：“人类的精神文明会停滞，甚至是倒退，但科学技术永远是往前走的，发展速度还会很惊人。”田小麦揉了揉太阳穴，吃饭的时候聊这种问题，难道不会消化不良吗下次叫她来吃饭，她都不会来了。一次就给治改了，也不知道苏苏的脑袋里面装了多少数据。上次是提到什么问题来着，也是张口就溜了一堆的数字，准确到个位的那种。学霸的世界，她是真不懂啊。一一这孩子绝对是遗传了他爹的智商和脑力，丧心病狂的智商和脑力也好，以后学习方面估计不用操心太多了。田小麦一晃神的功夫，这两人就聊到一战二战了，什么中途岛战役，诺曼底登陆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桌上的菜都没下去多少，早已经凉透了。还说会好好吃饭，扯淡吧周婶和大贵回来的那天，夏明苏开着车，带着田小麦去火车站接他们去了。站在出站口，田小麦还担心来着，怕他们在火车上出什么事。可看到周婶在大贵的搀扶下，满脸堆笑地慢慢走向他们，终于踏实了。她对身边的夏明苏说：“看来恢复得不错啊。”夏明苏也露出了舒心的微笑，“恩，脸色好多了。”周婶坐上车子之后，把身上的重量全部落到了大贵的身上，她扶着手术的刀口，声音蛮有底气地说：“我觉得我还能再活个三四十年”“说话一定要算数哦我来监督”坐在副驾驶位的田小麦，扭头看到大贵正温柔地注视着周婶。那满含爱意的双眼啊，写满了痴情。“恩，你来监督。以后万一我想不开了，或者钻牛角尖了，小麦你一定要骂醒我”周婶竟然有一丝认真。田小麦眨眨眼，说：“没问题啊不过有大贵在，你怎么会想不开呢你钻牛角尖之前，就被大贵拉住了。”夏明苏打开电台，一首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出。车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曲子，想着自己的心事。回到家，有些疲惫的周婶先上床休息去了。夏明苏负责做午饭，大贵则带着田小麦走出小卖部，来到街角下象棋的小桌前坐了下来。“小麦，你上次说想带着我们一块儿开比较大的那种小卖部，是吧”大贵眼角的皱纹深了，田小麦这时才发现。“是，开超市，简单来说就是超级市场，比小卖部大得多。里面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卖，进货渠道得广一些。”大贵问这个，难道他是打算做了周婶身体不太好，怕是做不起来吧大贵垂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把骨节掰得啪啪作响，直到没有任何一根手指能再弄出响声了，才开口说道：“我打算半年之后开这个超市，你觉得有可能吗”“恩这事儿你跟周婶商量过吗”田小麦估计大贵是没有跟周婶提过这件事，但她还得问一问。第436章 小麦，你看低我了“恩这事儿你跟周婶商量过吗”田小麦估计大贵是没有跟周婶提过这件事，但她还得问一问。“没有。”大贵说：“这事儿我自己做主了。半年之后，她应该可以看店了，就坐在柜台前面收收钱。上货摆货算账什么的，这些全部由我来做。”田小麦如实说道：“周婶现在不能操劳，你也最好别让她操太多的心。开超市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你一个人干不了。你还是多陪陪周婶吧，你在她身边，她才能踏实，身体恢复得也能更好一些。接下来三年，很重要，你别想其他的了。”一般来说，三年内不复发，情况基本就稳定下来了。大多数复发的都在术后一两年。能稳定三年，癌细胞不扩散，说明就是稳住了。田小麦这样说，其实主要也是为了安抚大贵。她知道大贵是想早点把欠的钱还上，可她和苏苏都不急着要这个钱啊。都是一家人，完全可以慢慢来还。田小麦：“你不用着急还钱，真的。你们俩都好好的，我这个红娘才能安心啊。”大贵抱着自己的头，说：“你们回去碰到小森了，就把他娘做手术的事情告诉他吧，让他带着媳妇过来看看。”“好，今天回去我就跟他讲。”小森这孩子一直被宠着被照顾着，现在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营生，有了自己的小家，真正成大人了，也该照顾照顾劳碌了半辈子的娘了。大贵对开超市这件事还没死心，他说：“如果要开超市的话，我都需要准备什么，你给我写下来吧，我试着找找货源，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你总得让我试试看，要不然我难受啊。”田小麦拍了拍大贵的肩膀，叹道：“好吧，我给你列个单子，你别逞强。”大贵感激地说：“谢谢你们了。”“谢什么。”田小麦顿了顿，问他：“你后悔吗”“后悔什么”大贵抬起头，看向田小麦。田小麦：“我后悔撮合你们了”大贵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小麦，你看低我了。”“不是的。”田小麦艰难地开口，“我很矛盾。站在周婶的立场上，我觉得我应该让她有个依靠，难过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依偎的肩膀。但是，无论怎么说，你比她年轻，比她健康，早晚要照料她的身体，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大贵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并不认可田小麦刚刚说的那番话。“她对我来说，也是依靠。当我累了，茫然了，也需要她给我一个拥抱。这是互相的，有她在我身边，我也很幸福。不管由谁来照顾谁，两个人都是幸福的。她是比我大，但先生病的也有可能是我啊。只是这一次，恰好是她罢了。”用理智思考的时候，田小麦觉得大贵说的的确没有错。年岁大的未必会先生病，有的人活到八十多岁的时候，依然可以穿针引线、做饭洗衣。有的人可能只活到了四十岁，就病病殃殃不能自理了。所以没准谁照顾谁，谁送谁上路呢。这一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恰好是周婶生了病而已。这的确是个偶然，不是必然。但是，当田小麦看着大贵黯淡的脸色，看到他穿着灰色的衣服，看到他没有理干净的青色胡茬，就很是难过。就觉得是她害这个善良多情的男人一夜之间老去了。夏明苏把饭做好了，田小麦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隔壁养鸡的女人就跑过来拉走了她。“大妹子，你没吃饭呢吧”“正准备吃呢”田小麦好想哭，谁来救救她呀。女人一拍巴掌，高兴地说：“正好正好，我做了好些东西，你来我家吃吧。”“那个，要不，下次的吧”田小麦挣扎着说道。“什么下次呀，有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女人认真地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是有这么一句话吧，说的多好呀，我记得我闺女上初中的时候，学过这首诗。她在家里背了至少一个月呢。”一个月天呐这记忆力恐怕还不如一条鱼吧。一首只有十句的明日歌竟然背了一个月，难以想象。女人接着补充道：“一个月也没背下来，被老师好一顿批评，期末考试的时候，填空题一个都没做对。被她念叨的，这首诗到现在我都能背个七七八八出来。”田小麦：“”“后面还有一句是，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对不对”“呵呵呵”田小麦点了一下头，苦笑道：“对特别对”第437章 圣母不是那么好当的田小麦走到饭桌前，立住脚，看到眼满的熟食，摆满了桌子。仔细一瞧，全都是从鸡身上掉下来的零部件。“你喜欢吃五香的还是麻辣的”女人兴致勃勃地问田小麦。田小麦轻咳了一声，回道：“辣的。”“那你先尝尝的五香的吧，吃完辣的，嘴巴里面的味道容易变。况且，万一吃饱了，不喜欢吃的就吃不下了。而喜欢吃的口味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吃下去，即使肚子已经饱饱的了。”女人往田小麦的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催促道：“赶紧尝尝。”田小麦捏了捏筷子，她很怀疑筷子上面的油并没有洗干净，因为有点粘手。她看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下手比较好。大概这些都要尝一遍，并且要分享吃完之后的感想吧。既然这样，那就挨个来吧。帮人帮到底，谁让她善心大发主动登门开了这个头呢。圣母可真不是那么好当的，田小麦一边品尝着一边细细地琢磨着，得想办法跟这个女人搞个合作，赚个分成什么的，力不能白出，心不能白操，这些鸡也不能白吃啊“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五岁就会做饭了，我娘给大户人家当过厨娘，我帮忙打下手的时候，没少跟着学。”田小麦吸吸鼻子，说：“给我倒杯温水过来。”“得嘞你等着”女人一溜烟跑出房间，过了不到五分钟，就蹬蹬蹬地跑了回来。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放到了桌上。一个暖瓶，搁到了地上。女人说：“喝吧，不够我再灌一暖瓶去。”“够了够了。”田小麦摸了下杯子，里面的水特别烫。她吹了吹，才勉强喝了一口。太烫了，得凉一凉。趁这功夫先说说吧，田小麦开口道：“五香的，我全部尝过一遍了。总体来说，还不错。”女人高兴得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我就说吧，我这手艺没跑的”“但是呢”田小麦来了个急转弯。女人：“但是什么”“但是也存在不少的问题，你想拿出去卖，还得进行改良。”田小麦眯了眯眼，看向女人。女人想了想，“哪里需要改良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些我闺女可喜欢吃的。我要是不拦着她，这些她一天就能吃完。”“你要拿出去卖，就得考虑大众的口味，就要了解市场的需要。”田小麦吹着杯口说。“大众喜欢什么口味市场又需要什么”女人觉得好复杂，“好吃不就得了嘛什么这啊那啊的。”“如果不考虑这些，一天能赚五块钱。如果考虑了这些，改良了口味，一天能赚五十块钱。你考虑，还是不考虑”田小麦把问题丢给女人自己想去。水温刚刚好，她抱着杯子专心地喝水。女人有点炸了，五十一天能赚五十莫不是开玩笑的吧，工厂的工人一个月最多也就赚个一百呢，她两天就能赚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妹子，你跟我开玩笑的吧”田小麦认真地说；“没有，看我的表情，我像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我朋友，我男人都在隔壁吃饭呢，我专程跑过来给你试菜，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赚钱，可是很正经的事情，开不得玩笑。”女人愣了愣，“你刚才是说，考虑你说的那些，我把味道改良改良，一天就能净赚五十块钱就卖这些”她怎么就没法相信呢。田小麦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得尽量严谨一些，省得这个女人误会。“是这样的，不仅要改良味道，口感上也得追求极致。不能太面了，吃起来跟嚼面粉似的，肯定不行。也不能太硬了，尤其是烤鸡，吃完之后腮帮子疼，肯定就没有回头客了。”“嗯嗯嗯。”女人把头点得跟她养的鸡似的，叨叨叨，叨叨叨她觉得田小麦说得真对呀。“一天赚五十呢，是我的预估，也就是我根据这附近的环境，做的一种合理的猜测。不是说一定会赚这些，有可能比五十低，也有可能比五十高。这得卖了之后才能知道。我不是算卦的，所以说不了那么准。做生意嘛，也有赔本的可能性。”女人的眉头皱了皱，原来也是可能会赔本的，这就要担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