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妈妈，在包子铺。”那一瞬，兰芸突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不适应，还是心思太重她蹲到他边上，轻声细语地跟他聊天，“吃晚饭了吗”王梓重新埋下头继续喂小野狗，“吃了。”兰芸看着铁盆里的碎肉，红彤彤的，很新鲜，随口问道：“这些肉是今天买的”“妈妈晚上要剁肉馅，我偷偷拿了一块给狗吃。”“真是个好孩子，但答应芸阿姨，从明天开始，拿肉的时候，一定要跟妈妈说好不好”王梓从铁盆里抓起一把碎肉，然后摊到兰芸面前，“芸阿姨，活着重要还是良心重要”微风拂过，腥味扑面而来。兰芸有些难受，哑然道：“都重要。”王梓把碎肉放回铁盆，然后笑了笑，“但我觉得，活着更重要。”兰芸觉得这孩子有点阴森。但，毕竟才十岁。可能是错觉吧。第417章 有人跟踪又等了会儿，杜莹还没回来，兰芸准备去包子铺找她。从小区出来，刚过路口，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扭头去看。那个人也好似发现了兰芸，立马加快了脚程。西清镇的路灯都很昏暗，再加上隔得远，兰芸还没看清楚，人就走进了小区。愣在原地。是李玉吗六年前，苏苑因为人流登记表的事儿，把李玉教训得够惨，名声扫地，还跟家里断绝关系。再后来就在上河市彻底消失了。有人说是自杀了，也有人说是进了疯人院。兰芸揉了揉眉心，多半是看花眼了。就算她没死，也该出现在上河市才对，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包子铺很快就到了，忙了一天的杜莹，正在打扫了卫生。看到兰芸，有些惊讶：“小芸，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兰芸很自然地掀开蒸笼，“包子都卖完了生意真好。”杜莹一边扫地一边跟她聊天：“这几天生意确实不错。”“这几天”兰芸走上去帮忙，“这话怎么说”“包子铺刚开业那个星期，生意都不怎么好，王城可担心了，”一说到王城，杜莹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脸，“但没有法子，他的假期到了，得回部队报道，不过他走了的第二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客就突然多了起来，每天五百个包子根本不够卖。”“酒香不怕巷子深，”兰芸拍她肩膀，“说明咱家包子好吃。”杜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包子铺生意好了，我也就放心了，王梓不用跟着我过苦日子。”兰芸沉默了片刻，问：“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觉得对不起他”杜莹捏紧手里的扫帚，“不管怎么说，是我亲手杀了他爸。”“那是王文革咎由自取，”兰芸宽慰她，“再说了，这种事情，王家肯定也不会跟他说。”“我问过了，他们没说。”杜莹扫完地，突然想到什么，伸长脖子到处找了找，“咱家小公主呢”兰芸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在家玩呢。”“她那么黏你，去哪儿都跟着，今儿怎么肯自己在家玩”“女大不中留，有了小哥哥就忘了娘。”杜莹嗤笑一声，“琅儿才多大不过方家那个二少爷确实不错，小小年纪，不仅长得好，性子也稳重，最重要的是，很心疼琅儿。”兰芸勾了勾唇角，“这孩子，我也喜欢得很。”卫生打扫完，杜莹拉着兰芸去吃烧烤，说再聊会儿就放她回家。兰芸问她：“累不累”杜莹笑，“不累，很幸福。”“王城准备什么时候退伍”“他说，这次回去就申请，”杜莹给兰芸倒上啤酒，“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小芸，回头你帮我问下，他是不是跟着简军长出差去了”“好，明天我就问。”两人聊得投入，谁也没注意到藏在阴暗处的男人。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兰芸。黝黑的眼瞳，在夜里，泛着光。那种充满痴恋、偏执、占有欲的光。第418章 下个目标李玉万万没想到会碰到兰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立马加快脚程跑进小区，看到蹲在家门口喂小野狗的王梓，她压低声儿喊道：“小梓。”王梓见到李玉，扔了手里的铁盆，跑过去抱住她：“李嬢。”李玉扫了眼周遭，没见着其他人，这才暗舒了口气，“你妈呢”“她不是我妈。”王梓抬起脸，眼巴巴地望着李玉，“李嬢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乖孩子，真懂事。”李玉摸了摸他的脑袋，“走，我们去地下室。”当初杜莹之所以租下这套房子，就是看上房东家的地下室，面积虽然不是很大，只有十几平，但放个冰柜设个案板足矣。包子铺的后厨实在太小了，一个人凑活，两个人就转不过身。于是，她在家里的地下室制作肉馅，这儿隔音效果好，也吵不到邻居。可，她怎么也不会没想到，就是这间地下室，断送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幸福。杜莹打开冰柜，看到里面红灿灿的鲜肉，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露出森白的两排牙齿。王梓乖巧地站在边上，“李嬢，小梓做的是不是很棒”“那个贱女人没发现吧”杜莹捡起一块肉，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一大股腥臭味，果然男人跟畜生都一样。“没有，她每天给我钱，我就去菜市场逛一圈，然后把之前藏好的肉抱回家放进冰柜，”说着，王梓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捧在手里给李玉，“李嬢，钱都在这里。”李玉没有半点犹豫，抓过钱放进自己衣服里，“小梓，那些肉放不了多久了，你得抓紧时间。”“嗯，明天我把剩下的全部放进冰柜。”“她没进过你的房间”王梓冷笑一声：“没有，她每天那么忙，哪儿时间顾上我。”李玉揽过孩子的肩头，“是啊，她连你爸都杀了，怎么还会管你呢”王梓埋着头，根本看不到李玉现在笑得有多可怕。他揪着她的衣角，“李嬢，她为什么要杀死我爸”“傻孩子，李嬢不是跟你说了吗”李玉扭头看了眼冰柜里红彤彤的鲜肉，“她跟那个奸夫偷情，被你爸无意中发现，她就狠下毒手把人杀了，尸体扔到后山，那里野狼多，你爸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肉都没了，只剩下一副骨头。”王梓眯起眼，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小小身子在不停地发抖。李玉看他这样，笑得更肆意了。“所以，我也要那个奸夫，只剩下骨头，”王梓转身趴到冰柜上，右嘴角微微挑起，“那个贱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把自己的奸夫剁成了肉馅，嘿嘿嘿真有意思。”真有意思李玉也觉得有意思。不过最有意思的是，等杜莹知道真相，那个时候她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她不由地开始期待。兰芸、秦茹儿、杜莹，跟她，明明一起经历过，那些糟糕的过去，凭什么就她过得不好。所有比她过得幸福的人，她都要看她们哭。她抓过王梓的肩膀，“小梓，奸夫的肉很快就没了，我们得找下个目标。”第41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李玉抓过王梓的肩膀，“小梓，奸夫的肉很快就没了，我们得找下个目标。”王梓歪着头看她。从小长在村里的孩子，神情免不了带着一种憨厚和天真。却说出残忍的话：“李嬢，你说杀谁我就杀谁。”李玉很满意地笑了，“你年纪小，手上没什么劲儿，不如我们选个小孩子吧”语气稀松平常得就像在说：大白菜不行，还是小白菜吧。王梓很认真地想了想，眼里突然闪出亮光：“简琅儿”“那个孩子细皮嫩肉的，用她做出的肉包子，一定很好吃。”“我给李嬢留一个”“小梓真乖，不枉李嬢那么疼你。”李玉俯身亲了亲王梓的额头。听到这儿，站在地下室门口的男人，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有人帮他清除障碍，很好。“李嬢，等会儿贱女人就该回来了，你还是先走吧。”“行，等两天我再来。”李玉走了两步突然站住脚，回头交代王梓，“要是简琅儿杀不了，兰芸也是可以的。”王梓点头，“嗯，知道了，李嬢。”虽说他年纪小，力气小，但别人对他的警惕性也小。就像王城。在部队混了十几年，最后还不是死在他的手上。李玉走出小区，立马钻进旁边的小巷子。来西清镇三个月，她对这儿地形早就了如指掌，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哪条路人多，哪条路人少，她最清楚不过了。掏出王梓给的钱，李玉美滋滋地数着，大钞零钱都有，还不少。这个月的吃穿用度，算是有着落了。六年前，她因为兰芸被苏苑折磨得够呛，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选择离开，但她不甘心呀，最后想到了杜莹在清井村的孩子，王梓。当初逃出大山的时候，她就偷听到，杜莹跟兰芸说，总有一天，她会回去把孩子接出清井村。于是，为了报仇，她回到了那个人间地狱。用自己的身体，生活在那里。只为接近王梓，每天给他说，是杜莹杀了他的爸爸。一开始她不知道王城的存在，就说是兰芸的教唆。直至三个月前，杜莹跟王城回到清井村。她立马改了口。但王梓还是无条件地信了她。孩子就是孩子，真好骗。杜莹把王梓接到西清镇，李玉立马跟了过来，她觉得是老天有眼，没想到兰芸也在这儿。为了不被发现，她在西清镇边上租了一间瓦房。很兴奋地开始了复仇计划。一个星期前，她利用王梓把王城引出来。本想用身体破坏杜莹的幸福，谁想人家还不吃那招，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她恼羞成怒，合着王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给杀了。用斧头把人剁了，血很艳，肉很鲜。五脏六腑，挖出来，洗干净，煲成烫。肉就送给杜莹做包子。她会不会尝一口呢想到这儿，李玉笑了。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这时，后脑勺突然被硬物击中。“砰”一声闷响。她还没看清是谁，人就晕了过去。摔在无比坚硬和冰冷的水泥地上。“嘎吱”房门被人推开。男人拽起她的脚踝，像拖了口破麻袋，面无表情地走进瓦房。第420章 万万没想到是你后半夜的时候，李玉终于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想去开灯，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脑子里闪过什么。恍然记起，自己是被敲晕的。瓦房的窗户本来就小，现在还被紧紧关上，以致透不进任何光来。她就像被套进了麻袋里，伸手不见五指，呼吸都觉得困难。“有人吗”李玉鼓足勇气喊了声。“”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人吗但，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循着看过去，确实什么都没有。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恐怖。腿好像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连着呼吸都在微微发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对面的墙角里，突然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她仍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心脏却随着那声音狠狠地发着抖。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靠近。李玉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有时候，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怖的。“嗤啦”尖锐的利器划过水泥地的声音。李玉能够想象，那个人拖着斧头，正向她走来。是那把她砍死王城的斧头，上面还有血。她蹭着脚丫子往后退，直至缩到墙角里。那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离李玉很近，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她的心脏一下一下地狠狠揪着。脑子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你咎由自取。”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陌生，又觉得似曾相识。李玉哆嗦了一下，嗓子发紧，“你你到底是谁”男人在黑暗中笑，那个笑声极为短促，却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想杀她，我不允许。”“我我不杀她了，求求你，”六年前，她被苏苑折磨的时候，一度想到了一死了之，可现在，她突然很怕死，觉得还没有活够，死亡却找上了门，她感受到一种绝望和苍凉，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发誓，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而且，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被人拐卖，被人侮辱，被人欺骗我没有对不起谁，是她们对不起我”李玉乱七八糟地说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