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又有玄力加持,一时间也未必不如别人。只是和真正强大的重光比起来, 他终归少了许多耐力, 速度持续不了很久, 就因力竭而降了下来。料想之中追过来的敌人并不存在, 他缓了速度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身后也依然没有人追过来的动静。林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心知这肯定是因为那群人都去追重光的方向了。他不能再为重光做别的什么,只能暗中祈祷没有了他这个拖油瓶在身边的重光可以逃得快些,或是可以战胜对方一群人。沉静下一颗心,他环顾四周,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方,该往哪个方向走,要去什么地方。他唯一能够确信的是,倘若重光得以脱险,一定会主动来寻找他。于是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找了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石缝,闪身进去,将自己隐匿了起来。如今他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找个隐蔽的安全的地方,或许还有可能会等到前来找他的重光。石缝之间距离不算非常狭窄,能容他很好的站稳,只有一些废弃的蛛网比较碍眼。接连变换了几个角度,他最终蹲下身,使自己保持一个可以看到外面情况的视角。也就几乎在他刚刚蹲下的一瞬间,他的视野所及范围内就出现了一群熟悉的黑色身影。林翾浑身顿时一凛,目光骤缩,屏住了呼吸。一个个扫视过去这群人,最终定格在先前的那个给他们带过路的俘虏身上。他已经完全可以确信,这就是方才被他们甩开的那群邪修。如今阴差阳错之间竟然又被他撞见了。倘若他晚一步躲起来,此时便已经暴露在了这群邪修面前。一时之间,林翾整个人就陷入了极度的紧张之中,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边的方向,不能确定自己在躲起来之前究竟有没有被这群人发现。而似乎印证了他的担忧,那群黑衣邪修竟然停住了脚步,四处打量起来。伴随着数道探寻的目光转向石缝这边,林翾的心跳声变得无比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之中蹦到外面。这简直是一种恶性循环。越是紧张,就越是心跳加速,令他更加担心会不会被五感敏锐的邪修听到,因而更加紧张。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一秒钟像是有一世纪之久。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黑衣邪修渐渐将目光锁定了他的方向,朝着这边飞快地袭来剧烈的碰撞声在下一刻猛然响起,令他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抱住了头,弯下腰。无数沙砾石土悉数砸在他的身上,有的甚至抖落到了他的领口之中,令他浑身难受,却也已经顾不得许多。一时间全部可供使用的火系玄力都应激性地被他调用起来,防御在周身。隔了数秒,他才能堪堪睁开眼。入目的景象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所容身的两块巨石的确已经被大力击碎,将他完全暴露在外。然而那群邪修黑衣人却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来到他面前,而竟然与另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斗作了一团,场景一时间混乱无比。一眼瞧见这样的状况,林翾甚至忘了要逃走,怔愣了几秒钟的工夫,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群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陌生修者实力强悍,出手异常凶猛,没有给黑衣邪修反扑的机会,便已经迅速终止了战斗。与其说这是一场交手,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戮。一大群黑衣邪修,甚至都没能留下一个活口,悉数被这群身份不明的人灭绝了性命。林翾感到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四肢僵硬。铺天盖地的尘土还未消散下去,却也挡不住这群凶猛的修者转过头来凝视他的眼神。他就像是下一个被锁定的猎物,哪怕是全力奔逃,也绝对无法逃脱。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瞬息万变,令他反应不及。前一秒他还沉浸在要被邪修捉到的担忧之中,后一秒邪修就已经被其他人团灭。自始至终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身份。无论敌人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案上的刀俎,待人宰割。在这实力至上的玄幻世界,他是个修炼废材,离了重光的保护伞,便是寸步难行。杀掉了邪修的这一群陌生修者一点点朝着林翾围拢过来。似乎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弱小,他们根本不担心他会逃跑,一举一动间具是云淡风轻,甚至还开始了互相交谈。“这个长得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修为已经够弱,不需要咱们再动手废掉了”言语间的意味林翾听不分明,却能感觉到这群人像是在做人肉买卖,正讨论着怎么把他当做一个货物卖掉。他没有试图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顺着对方的呼喝站直了身体,被人用玄力束缚控制,扛起来带走。这群人虽看上去来者不善,却也的确没有想要他命的意思。相较于那些惨死的黑衣邪修,他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一路被扛着走,一路听着这群人毫不避讳地谈天说地,他渐渐地摸清了他们的身份,面上虽然并不显露什么,可心头却难以抑制地感到一阵惊愕。这群人做的的确是人肉生意,平日里经常贩卖人口作为奴隶,同时也售卖他们杀了人之后弄到手的一些东西。而他们的种族,竟然与重光相同,都是修魔者。这个信息一经入耳,便很难让林翾冷静下来。修魔者一族分明已经被萧千愁的父母带人灭了族,重光按理来说应当是最后一个仅存的修魔者,哪里来的这么多同族之人而且这些修魔者所展露出的实力都异常强悍,显然是已经经历过堕魔的阶段,步入成熟期,并非是新生代的修魔者。他没有立即声张,而是耐住了性子,继续悄无声息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继续听这群人聊天说话,捕捉其中有用的讯息。越听下去,越感到震惊万分。面前的这些修魔者,似乎还并非是幸存下来的全部修魔者,而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他们甚至还有一个聚居地,几百名修魔者聚在一起,分成大大小小的组织,做一点杀人放火的营生。无人作为首领,修魔者们自由发展,没有原则也没有规矩,几乎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方毒瘤。林翾的心头是一片惊涛骇浪,忽然想起他与重光分别时那群追赶在他们身后的陌生修者,很有可能也是一个修魔者的组织。正思量间,他的后颈却猛地遭到一记重击,瞬间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思考能力。动手的修魔者熟练地收回了手,语气淡淡。“他虽然弱,但还是打晕比较好,以免他记住了来时的路,要是被他逃了就不好了。”几个同伴闻言纷纷发出夸张的笑声,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反正是卖给别人,他跑不跑关咱们什么事”“你是不是看他长得还不错,想留下自己用啊”第54章 054这一群修魔者以男性为主, 少有两个女性, 也是存在感不高, 一时间众人的谈笑中充满了别样的意味,无数道暧昧的视线暼向了昏迷的林翾。林翾长得不算令人惊艳, 但也是少有的令人感到舒服的长相。虽说与大多数魁梧强壮的男修者相比, 他显得过于清瘦, 不得女修者喜爱, 但却有不少男修者喜好他这个类型。如今他成为即将被售卖的货物,卖出后的用处其实就是取悦自己的拥有者, 而购买他的人,大概率会是男性修者。喧闹吵嚷声伴随着意味深长的大笑持续了许久, 那个动手打晕林翾的男人却并没有在意同伴们的调侃, 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目光缓缓划过林翾的一张脸, 自上而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的确喜欢林翾的这个类型, 而这种气质温润的男奴隶又着实是稀有资源, 如今好不容易撞上一个,自然格外留意。正如同伴所言, 他确实有把林翾占为己有的想法,只是他也心知肚明林翾拍售的价格恐怕不低, 所以不敢把话说得太早。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他们这一个团伙人数不少, 大多非亲非故, 账务上更是分明,绝不可能便宜了他,让他以低于正常的价格得到这一次的俘虏。而果然也没出他所料,经过一番商讨,林翾没有被给出明确的定价,而是将以高等奴隶的价格作为起拍价,三日之后进行拍卖。物以稀为贵,既然这种温和乖顺又长得白净好看的男奴隶十分少见,那自然是价高者得。拍卖林翾的消息被交易场迅速放出,刻意地大肆宣扬,用以吸引众人的眼球,借以抬高林翾的身价。不少男性修魔者也的确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也有一些女性修魔者跃跃欲试,存在参与竞价的意向。作为当事人,林翾对于这一切却丝毫不知。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便身处于一个监狱般的小房间之内,彻底被囚禁起来,失去了自由与联系外界的可能。四周都是高高的墙壁,经过某种特殊处理,让被关在里面的人根本无法逃离。没有阳光照射的房间昼夜不分,按着一日三餐来计算这里给他供应食膳的次数,他掰着手指头算足了三天的工夫,才被人带出这黑暗无光的屋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前来带林翾离开这里的人,恰好正是当初那个动手打晕了他的男性修魔者。作为那个被暴力打晕的受害者,林翾并不知晓对方就是曾对自己动手的那个人。一路上他都在闷头想事情,也没怎么在意自己对方的反应。他满心都在思索着该如何逃脱,离开这人吃人的地方,去寻找与自己失散的重光。当初一别匆匆,他与重光在险境中分开,如今时间隔了数日,他始终被关押着,得不到半点和重光有关的消息。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毕竟没能亲眼确认重光的安危。但潜意识却告诉他的答案却是万分确凿的,他觉得重光一定不会有事。如今数日见不到阳光,他浑身已经开始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眼睛也受不了光线的刺激,自觉地闭紧,无法睁开。这种模样的他显得有些病态,甚至不需要像其他被拍卖的人肉货物一样穿着暴露,也能勾起许多人的兴趣。而他被灵器束缚着手脚,失去了调动玄力的能力,无法反抗地被安置于拍卖场上。作为这一次用来压轴的货物,他的脸上被罩了层面具,既让旁人看不到他的长相,又让他也看不见周围的环境。能够令他辨别自己身处于拍卖场之中的,唯有耳边嘈杂的声音,讨价还价的,抬价压价的,负责主持的与前来参与的客人,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他头脑不由得一阵嗡嗡作响,难以清醒。接二连三地有其他奴隶在他周围被拍卖出去,几乎每一次都能听见异样的动静,无情的交易就像是农贸市场询问猪肉价格,而他是其中最昂贵的那一种。他的耳朵捕捉不全一切讯息,只在朦胧之间听到主持人介绍自己,语气神秘,吊人胃口。“干净的他是干净的,没人碰过”“修为很弱声音很温和”各种标签被一股脑地贴到了他的身上,一点点增加他的价码,成为他吸引购买者竞相叫价的资本。他的价格被一哄抬起,抬得很高,仿佛要飞到天上去,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要被卖做奴隶的事实。林翾眉头紧皱,抿唇不语,低着头静静沉思。事已至此,就如同一把铡刀就悬在头上,容不得他拒绝。他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暂且顺服,伺机行动,说不准还有逃离的可能。这一场拍卖漫长无比,作为被拍卖的货物本身,他更是觉得恍若隔世,像是度过了百年之久,也依然没有一个定数。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几乎没有停歇过,昭示着林翾这种款式的奴隶在修魔者的暗市圈子中的受欢迎程度。毕竟大多男性修者都强悍暴躁,哪怕被俘虏拍卖,也基本是狂躁而不驯服的,并不会像他这样安静温柔。一时之间,林翾被报价的声音包围,被迫听了大半天自己的价格,感觉大脑就要因超负荷而爆炸,突然听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是一个后来者,开口便是霸道的宣誓占有权。“这个奴隶,我们要了”这声音像是无数舔舐锅底的火苗中唯一窜天而起的那一个,直直地钉入林翾的脑海,其他嘈杂都自然而然地被尽数屏蔽,消失得无影无踪。卖场的主人甚至都闻声而至,与这位志在必得的买家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似乎是敲定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格,将林翾的所有权就地卖出。尽管这场拍卖就这样被主办方自己半途就终止了,无数人心怀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没有人跳出来闹事。原因不为其他,仅仅只是因为那最终敲定下来的价格已经是绝非他们其他人能够承受得起的存在,哪怕公平竞争,继续拍卖,他们也依然会输得一塌糊涂。林翾的所有权在一瞬间易主。他身上的束缚被人解开,但脸上蒙着的一层东西却没有被除掉,而是继续尽职尽责地阻挡着他的视线。一个强壮的手臂毫不客气地把他拎了起来,扛在肩头,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