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八个无辜的路人推进搅拌机, 将他们活生生绞死;等见到李包子的照片,又吓得鼻涕横飞, 口吐白沫, 断断续续痛哭起来。守在一旁的警察悄悄和易潇说:“易警官, 你前几天不在,张扬一直是这个样子, 什么都问不出来。”李包子归案后,张扬洗清犯罪嫌疑, 按照北国法律公安局应当立即释放张扬。同时,作为无辜卷入刑事程序的群众, 张扬在公安局遭遇刑讯逼供,目前无法确定张扬精神状态变成如此是否与公安局的审讯有关。但是,如果确定两者有关联,张扬可以要求国家赔偿。释放张扬当天, 易潇提前联系他的父母来公安局接他,并建议父母带张扬到精神病院检查一下心理状态。如果确定张扬为无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张扬的父母依旧应该对张扬承担监护责任。这一天,易潇在局里处理本案其他案情,一直从早忙到晚,晚上八点,接到看守所所长打来的电话,说张扬父母一整天未曾出现在看守所,他不放心放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张扬一个人回家。易潇又打电话联系张扬父母,这次却打不通电话。无奈之下,易潇带着刑警队两个年轻队员到看守所,将张扬送回家。车上,易潇开车,张扬坐在后排座位中间,两边分别坐着一名警察。张扬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放我走”易潇答:“人不是你杀的。你没罪,国家不能关着你不放。”张扬:“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怎么说了这么多次,你们就是不信”易潇:“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人”张扬愣住:“我不知道。”这位面容秀气的中年男人说出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与智商。他没有犯罪,没有危害社会公众和第三人的利益与人身安全,在这种情况下,根据北国法律,只有张扬的直系亲属可以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做检查;警方可以提出精神病鉴定申请,但在张扬无重大犯罪情况下可能被驳回。晚上十点,易潇把张扬送回他家。离开时环视四周,当夜幕降临,四周黑压压一片,唯有警车灯光照亮前方的路,路的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一座废弃工厂。“易警官,就这么放了张扬没事吗我担心”“有事再传唤他吧。你们俩这几天盯着张扬,联系联系他爸妈,让他们带张扬去精神病院做做鉴定。”“是”张扬的事始终压在易潇心头。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否则易潇恨不得拿出所有时间调查清楚张扬说谎的原因。警方以侮辱尸体罪、非法经营罪等罪名将李包子正式逮捕,并进一步对本案相关证据进行调查。然而李包子只负责分尸,他从不敢多问钱超一句,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说来奇怪,李包子经手的八具尸体中,除了第一具尸体是中刀身亡外,剩余七具尸体浑身上下没有明显致死伤痕,肉体呈现完好无损的状态。李包子分尸时,有时候看着躺在灶台上的那一具成年男人的尸体,甚至觉得那人只是熟睡着,并没有死。李包子也不知道人到底死没死。反正他分尸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了。真正的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警方兵分两路到百劳村抓人的那个清晨,易潇带领的人肉包子队顺利收官,胡警官带领的工厂队却没那么顺利。出警前一晚,胡警官从厂工老吴嘴里听来一段厂内“逸闻”:“嘿嘿嘿,我们厂子里头那些事,我能给您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儿的。不过还真有一件事,您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啊,说出去警察要查我们厂呢。”胡警官擦着额头的汗,假笑着:“不说不说,我没那个闲工夫。”老吴红着脸,满口酒气地讲了件一年前发生的事。“那会儿我们钱老板刚招了一批厂妹儿进来,这些厂妹儿大部分都是外地的,一个个瘦得跟猴儿似的没腰没屁股,兄弟们看了都觉得老天真残忍。”“不过呢里头还是有那么一两只凤凰。其中一只小凤凰,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公交车厂妹儿,给钱就给上。”“这个厂妹儿,唔,就叫她小芳吧,长得那叫一个俊。你看过车间里头的工作服吗小芳穿上这么肥的工作服,那胸前两坨肉依旧能把衣服撑得老高老高,兄弟们看了真心痒啊。”“后来和我一个车间的有个小伙儿,叫林浩,年轻气盛,每天吃饭都去找小芳一起,收工以后拉着小芳去遛弯儿,小芳一开始还跟林浩闹别扭,不说话,但也不拒绝啊,那害羞的模样,红扑扑的小脸真是”胡警官有些听不下去老吴的意淫,仰头喝了一瓶酒。老吴哧溜哧溜吸了两口口水,一边嘿嘿笑,一边说:“有一天小芳没出工,我们都问林浩怎么回事。结果这家伙竟然说,昨天半夜他把小芳按在车间里的传送带上,来来回回办了她好多次,那叫一个爽,小芳叫的那叫一个销魂听得我们哥几个羡慕死了这小子真走桃花运了”胡警官皱着眉打断他:“小芳不是自愿的吧要是自愿的,第二天也不会不来上班。”“嗨”老吴往嘴里扔了两粒儿花生米,砸吧砸吧嘴:“不是自愿,我那兄弟也能给她弄自愿咯你不知道,林浩那玩意儿又粗又大,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不浪叫上天”胡警官黑了脸。老吴笑了笑,自顾自接着说:“反正呢,那一天小芳没上班,结果呢,车间还有个来工厂不久的男的也喜欢这个小芳,这个男的一听说小芳被林浩上了,当晚就抄着棍子去找林浩算账。林浩根本不怕,人家练过,拿水果刀就把这个男的给捅死了,听说捅了几十刀呢”“捅死了”胡警官一惊,竖起耳朵:“这么大事儿没听说过啊,也没见警察调查过。”“警察知道个屁”老吴轻笑一声,“出事儿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知道,后来林浩和另一个工友的把这个死了的男的扔到工厂外头那条河里了,这不是,一年了,也没听说有人报警,林浩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胡警官原本找老吴,是想查查南国来的偷渡人有没有在工厂里打工,没想到却听说了这样一件杀人案件等等,既然小伙子被杀一案至今没人报警,那么这个小伙子有没有可能就是南国的偷渡者胡警官越想越觉得里头有问题,这个小伙为了小芳一事赔上了性命,会不会和小芳也有什么关系胡警官:“老吴,小芳后来怎么样了”“后来”老吴又轻笑一声,“后来成了公交车啊,给钱就给上。”胡警官:“听你这语气,你也”“我哈哈哈,三十块一次,不上白不上啊。”“你就这么心安理得”“”老吴愣了:“我出钱,她卖身,你情我愿,怎么就不能心安理得了”这一晚,两人聊到凌晨三点半,老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醒来时,那位传说中要来百劳村投资的富贵人不见了。老吴晕晕乎乎的,收拾收拾东西去工厂上班,刚进车间没多久,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警笛声,他跑出去一看,昨晚的酒桌投资人,如今摇身一变警官来厂子里抓人了。老吴作为重要证人被传唤到h市公安局。当天,胡警官将林浩、小芳、还有涉案的其他人员一并带走,并将厂工花名册拿在手中,一个个核查他们的身份。经过一整天调查,警方在工厂内查出156名没有身份证件的工人。胡警官一个个询问这些人,问他们的出身,得到的回答漏洞百出。当晚,胡警官初步确认,这156人全是南国偷渡而来的黑工。警方这边,出警人数还不及黑工人数的十分之一。警方来来回回好几趟,将这156名黑工悉数带回公安局。就连扫黄打非的时候,h市公安局都没碰到过这种阵仗。胡警官回到局里的时候,易潇已经审讯完李包子。两人相互一通信息,才发现本案最大疑犯工厂老板钱超还未归案。八起杀人案件中,林浩极有可能是第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而剩下七名受害人的死亡却并非林浩所为。如果李包子没有说谎,钱超知道一切真相。然而,钱超其人正在外地出差,工厂被查后便失去了音信。李包子交代犯罪事实以后,警方迅速冻结钱超名下所有银行账户,并将其标记为在逃犯,只要他使用身份证、手机号等情况出现,警方立即可以得知有关情报。专案组一边追捕钱超,一边对林浩杀人事件与156名偷渡者展开调查。在这之前,易潇来到偷渡者临时收容所,见到了老吴口中念念不忘的小芳。第92章 电击恶魔女德班十156名偷渡者被关押在公安局附近的四合院里。没错, 就是人类粪便研究专家周博士曾经工作的地方。周博士前天刚对二次回收的粪便做了固体和液体的分离工作。在分离出来的固体物中有少量黏软的黑黄色固体, 周博士无法从外表与手感判断出这些固体是不是人肉, 便暂时放到一个桶里,待之后继续检查。偷渡者被带到四合院的当天, 周博士懵了,拉住一个警察一问,才知道在他埋头找粪便中的人肉的时候, 人肉已经找到了。望着身边一桶桶的粪便和粪水, 周博士蓦地松了口气, 瘫在了地上。他已经四五天没有洗澡了。和一堆粪便共同生活这么久, 周博士鼻子已经失去对臭味的灵敏。易潇紧赶慢赶来到四合院,远远地就问见一股升级版的臭味, 戴上口罩, 走进四合院, 左右两侧的房间里的目光顿时将她包围。停了停,易潇摘下口罩, 在左手一侧的房间里见到了小芳。小芳,南国人, 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上写满了沧桑与落魄,瘦弱的骨架上套着一件肥大臃肿的蓝色工服, 见到易潇,睫毛连带眼皮颤了几下,又垂下眼帘。小芳周围,一个个男男女女或站或蹲在地上, 漆黑的眸子锁在易潇身上。屋内氤氲着一股粪便的臭味。易潇四下看了看,这地方不方便说话,便带着小芳走出四合院。小芳只有一米五,站在易潇身边还像个孩子。沉默着走了几十米,易潇忍不住问:“怕吗”小芳下巴上下晃晃,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上的黄土。“别怕。你虽然是非法滞留,但也是受害者,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小芳身体一僵,垂着头问:“我,我能留下来吗”易潇动了动唇:“不能。”“我听说,在这儿,出卖身体是犯罪警察姐姐,我犯罪了,你们把我抓了吧我愿意坐牢。”易潇一怔,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她,问:“你很想留下来”小芳似乎听到一丝希望,猛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跃动着光辉,无须多言,这眼神已是最好的答案。易潇直直地盯着她,半晌,认真地说:“在这儿,偷渡者犯罪只能被遣送回国,而且身体交易合法,你不用坐牢。”小芳听着这话,顿时面如死灰,嘴角扯出一抹浓涩的苦笑,须臾,下唇颤了颤,扭头背过身去,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她今年十七岁。这个年龄,无论在南国还是北国都属于未成年。在小芳的家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女孩早生孩子早解脱。她出生在南国最北的农村,村子四面环山,村民土生土长,不太愿意和外界接触,村子里还保持着日出耕种日落而息的传统习俗。大约七年前,有几名外出打工的青年人回村子里探亲,第一次将“手机”带到村里。村里的人这才知道,村外的世界竟然如此广阔。老一辈村民想着法子把家里的儿子送出去读书,把女儿送出去嫁人。他们心中,男孩天生就要闯荡,女孩天生应该在家带孩子。十五岁的小芳被家人安排嫁给一个瘸子。瘸子家在乡镇有几套房,家里不愁吃穿,除了自己腿脚不利索,其他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能出得起高价彩礼,要是能到这份彩礼,小芳一家就能搬出农村,去乡镇生活。可小芳不愿意。她喜欢村子里一个穷小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配竹马,年纪轻轻私定终生。要是几年前那个叫“手机”的玩意儿没有传进村子,小芳和那个小伙儿指不定就要结婚了。这事被小芳父母一口否决。他们使出千方百计逼迫小芳,甚至不惜在婚礼当天打晕小芳,将她硬塞上瘸子一家开来的新娘小轿车。小芳嫁进瘸子家,日日夜夜忍受瘸子的蹂躏。瘸子从小因为身体残疾受到不少嘲笑,如今长大成人,家里有钱身边有美人,可算是在同龄人中咸鱼翻身,经常宴请自己的狐朋狗友来家中吃饭。每逢此时,小芳就在酒桌上倒酒,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脸蛋水嫩,又胆小怕事,遇到咸猪手也不敢反抗。直到有一天,她那瘸腿的丈夫为了逞强,将他的两名狐朋狗友送进了小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