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了,别用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我脸干。”开车的父亲扭头看他一眼:“你天天用这些东西,怪不得你同学说你娘,没男子汉气概。在杨主任手下一年,怎么这点儿毛病都改不了”“”张扬欲言又止。父亲的说教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怎么着,我说的不对你看看你这个年纪的男孩有哪个跟你一样看看你三个哥哥,哪个天天用姑娘家家用的东西,大老爷们就该有大老爷们的样子”张扬打断:“能不能不要说了”父亲猛踩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回头瞪着眼睛问:“张扬,你怎么和你爸说话呢”“我说什么了”张扬有些恼火。母亲见状急忙上前劝和:“好了好了,都别吵,屁大点事儿,不值得。张扬,听你爸的,以后别用这些东西不就行了。你是个男孩,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儿天天扮成小女孩了。”“那是我愿意的吗是我主动要求的吗”张扬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当初不是你们天天把我往女孩打扮的吗现在倒是怪我了”“你你还和爸妈顶嘴”这对父母也是一点就着。当场,张扬父亲掉头回教育中心,骂骂咧咧一路。张扬见状,绝望地笑笑,一年来的忍气吞声终于在此刻一齐迸发,父子俩在车里扭打成一团,差点出车祸。张扬又被送回杨永利身边。父母和杨永利达成了什么协议,张扬不知道。他蹲在小黑屋里哭了一下午,哭到最后肚子咕咕叫,没有力气继续哭了。不久,两名男性工作人员把张扬从小黑屋拉出来送到杨永利办公室。张扬擦去脸上斑驳的泪痕,咬牙瞪着杨永利。杨永利不紧不慢抿口茶:“张扬啊,听说你喜欢用女人的东西”张扬缄口不语。“这可不行呀,只有女人才用那些瓶瓶罐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做吧”“你爸妈说,你提到这件事就很激动,本来好好的张扬,是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更深的心里头的病要治。”“别担心,我有方法能治好你。”张扬心里一颤,他在杨永利身边一年多,从不知这也属于治疗范围。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把他衣服脱了。”工作人员一人扒开张扬的上衣,一人脱掉他的裤子。张扬头脑一懵,双手下意识地去抢自己的衣物。可惜身后两个男人力气太大,很快便把他扒了个精光。张扬震惊地合不拢嘴。他全身光溜溜的,两只手都不知应该放到哪里,尴尬半天,像女人一样,一手遮住胸前,一手遮住下面。杨永利笑了,身后两个男人笑了。“都是男人,你捂什么”怕不是身体里真住了个女孩吧张扬咬着嘴唇,内心只觉挥之不去的耻辱,眼角竟然流下几滴眼泪。他原本相貌偏女性,身板瘦小,皮肤白皙,要不是胸前没有两坨肉,遮住头的话,别人还真会以为这里站着个女孩。“张扬,我今天就给你纠正纠正,你是个男孩,不是小姑娘家,男孩就应该顶天立地,少用女孩家家用的玩意儿。”一瞬间,张扬大脑错乱了。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小时候天天听家里人说,要是老四是个女孩就好了。张扬不明白,明明其他男同学都被父母当成宝,到他这儿怎么处处被嫌弃有段时间父母喜欢把他打扮成小姑娘的样子,时间久了,他竟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好看,父母每次见他也是笑眯眯。怎么过了十年,他连用面霜都会被骂呢如果他是个男孩,现在全屋子只有男人,他为什么会下意识遮住三点部位周围三个男人的视线令他浑身起毛,总觉得下一秒这些男人就要朝他冲来。转念一想,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怕这些只有女人才会怕吧他到底是男还是女啊蓦地,身后有个男人摸了一把他的臀部。张扬尖叫一声躲开,却引来其他人更大的嘲笑:“杨主任,这孩子不会真是个女娃吧怎么反应这么大”“你看看这小子的身板,不比女娃差。”杨永利干咳几声:“你们正经点儿,咱们是在治疗,不是调戏。张扬啊,我问你,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张扬躲在墙角摇头。杨永利:“不知道啊”“这有啥不知道的。你有喉结,有老二,你是个男的,这很难吗”张扬低着头,耳边嗡嗡响着外界的声音,大脑中那个难题却挥之不去。“杨主任,光问不行,咱得用点其他办法。不然就白收他爸妈的钱了。”杨永利一边品茶一边微笑。“为什么要杀杨永利。”“他是个恶魔。”“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十多年前。”“为什么说他是个恶魔。”“他打我,骂我,控制我,拿电击治我。”“还有呢”“脱我衣服,逼我看黄片,让我做一些羞耻的事。”“他为什么逼你做这些”“他想侮辱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有个特别可怕的声音一直和我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胡警官一行人为了查找张扬的下落,曾经突击调查女德班夏令营。当时警方没有正当理由对机构负责人实施抓捕,但事后,运营一方出于各种考量,暂停本期夏令营。张扬失去一份工作,很快,另一份工作找上门依旧是宣讲“传统文化”。这对张扬不是难事,传统文化那些事儿,他张口就来,尤其是自古以来女人该怎么做,他能说个三天三夜不重样。在第二个东家举办的夏令营里,一次私下聚会,张扬见到了杨永利。当时,东家宴请杨永利,为的是从他那里获取“教育经验”。之前,网络上有人爆料杨永利教育中心各种“黑幕”,话传到了同为经营教育机构的东家耳朵里,他通过行业内部渠道得知杨永利一年获利远超他们夏令营,便想着向这位“未成年人教育专家”请教管理经验。当今世上最好挣的钱是孩子的钱。“不良”未成年人教育这一块蛋糕巨大,永远不愁没有家长上钩。饭局上,张扬坐在包间一角,看杨永利和东家谈笑风生。这么多年过去,张扬脸上悄然爬上几条皱纹,也就是杨永利口中“成熟男人”的标志;而杨永利似乎永远活在那个年纪,不会变老,更不会死。张扬控制不住自己。他从未在夏令营中失态。如果不是后来警方调查与问话,同事甚至不知道张扬有精神疾病:“张扬挺正常一个小伙子啊,就是这么大了没结婚,他长得还不错,我都想过把我妹妹介绍给他呢。”“他平时挺温柔的,也没见精神病发作。”“不过有时候他讲课很激动,尤其是说到传统女德文化的时候,我看他一个男的都比有些女的激动。”正是这种“看上去没毛病”打了饭局上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吃到一半,张扬已经失去理智,他甚至记不起来那一晚他有多疯狂。根据目击者情报,张扬冲出包间,笔直朝厨房奔去,途中正好碰见服务员推着蛋糕车向另一包间走去,张扬停下脚步,夺过一把又长又细的切蛋糕的刀子握在手里,一路跑回包间。他提着一把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永利身边,一把将他推到按在地上,一刀一刀刺进他的身体。脖颈,胸腔,心脏,腹腔。短短二十秒,杨永利身上开了几十个血窟窿。杨永利血液发黑,源源不断从体内流出。张扬满脸是血点子,手中快刀不停。刺了杨永利那么多刀,怎么眼前的杨永利,依旧在对他笑啊在场所有人吓得无法动弹。还是追进来找刀的服务员尖叫一声,报了警;场内所有人作鸟兽状四散。疯魔杀人,不过如此。杨永利死了,张扬被捕。这一新闻瞬间引爆社交网络。张扬背后的故事被媒体广为报道。警方将张扬送去做精神病鉴定。根据张扬本人描述,那一晚他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他“杀了他”,他陷入泥潭,完全忘记当时是如何思考的,等回神过来,已经被警方抓了。在往后漫长的刑事诉讼程序中,经司法程序鉴定,张扬本人在作案时不能辨认或控制自己的行为,作案时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不负刑事责任。张扬被送去强制医疗。杨永利死后,其家人一度试图通过公权力、舆论等途径促使张扬走上死刑台。而这一次,许多从教育中心走出来的年轻人成为张扬背后的支柱,他们自主结成一队,为张扬奔走呼告。媒体详细报道张扬的一生,许多相关领域的专家也发声,说这次事件是一个悲剧,事件背后折射出来的,不仅是国家在未成年教育方面的缺点与不足,更是社会观念落后的体现。以杨永利管理下的未成年人矫正与教育中心为代表的各种教育机构,至今采取的依旧是体罚、心理控制等方式,让孩子屈服于恐惧之下,获得改变。这样的改变不会长久,相反,很可能造成反噬后果。这一事件引起全国广泛的讨论,讨论不仅限于电击治疗,更涉及到健康的未成年人教育应该如何进行。在短期内无法迅速通过立法的情况下,为避免张扬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北国政府决定率先行动。张扬被送去强制医疗不久,北国政府开展一次从上到下的“针对存在非法教育手段机构的清扫行动”,将全国上下类似机构逐一整顿关闭。行动收效颇丰。后来,警方曾经调查过杨永利教育中心那面“勋章墙”上的“优秀学员”的现状,在交谈中,许多人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万幸的是,他们有爱他们的家人、朋友,在离开教育中心后生活逐渐走出电击治疗的阴霾。原属教育中心的工作人员说,杨永利每年都会对以往治疗过的学生进行电话回访,把那些成才的学员信息记录下来,擅自贴在勋章墙上作为宣传广告,讲给来参观的家长听,而杨永利并未获得这些学员的同意。这些离开教育中心的学员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个人信息被擅自当做广告来使用,毕竟,一旦离开了这个监牢,没人想再回来。曾经,杨永利也给张扬打过电话。工作人员说:“杨主任给张扬打电话那次我就在旁边,听着张扬说话温温和和的,实在没想到,张扬他会杀、杀了杨主任”易潇去看望过一次张扬。张扬一身病服,安静地坐在窗边看风景。医生说,张扬自从住进来,从来没有闹过事,每天都是那副安静的样子,坐在窗边看风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不过,如果能轻易知道病人在想什么的话,我们的治疗水平又要上一个台阶了。”易潇笑了笑,留下一张明信片:“医生,什么时候方便的话,麻烦您读给他听听吧。”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结束啦作者脑洞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所以下个故事是最后一个:3写什么还没想好,不过90有感情线提前排雷,80有可能写个温情一点的故事:3下一章更新在2019年1月1号晚上12点或者2号吧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年年不愁钱第101章 性侵谜案斗高官一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 那个胡警官动机不纯。直到离开h市公安局时, 易潇也没发现胡警官哪里动机不纯。易潇和胡警官两人经常单独行动, 在人肉包子案和杨永利教育中心案中两人配合默契,局里有不少人私下谈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说,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吃到两人的喜酒。结果没多久, 易潇以“调任他处”为名, 向局里在一起工作几个月的同事道别。流言不攻自破。刑警队在办公室自发组织了一次欢送会, 作为礼物送给易潇。送别这一天, 刑警队的小年轻们把办公室装扮得可爱活泼,一改往常沉闷严肃的气氛。队里的同事们一起准备了送别礼物, 众人以茶代酒, 此刻, 放下平日里工作中的摩擦,倾心交谈。易潇和大家有说有笑, 珍惜最后这一段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办公室另一角:“老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不上去单独和小易聊两句”胡警官:“什么最后的机会你们多想了,我和大家一起送送就好。”“得了吧, 我还不知道你。小易这次走也没说要调到哪儿去,你不挽留,至少也问问联系方式会不会变,不要彻底断了联系。”“”对方年轻貌美, 他一个身无长处的中年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要联系方式胡警官盯着不远处谈笑风生的易潇,不觉抿紧嘴唇。“小易。”易潇眼神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