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好长时间没有动静。那会儿正好英语辅导班那个老师性侵学生的案子发生了,我就去调查,没想到没想到蔡文广竟然想把我打成强奸犯”“我现在还没被抓,但我知道,那一天不远了。蔡文广发现了,他发现我手里有证据,一旦惹了他,我就会像那么多高官一样被他弄死。我没有退路了。”还有退路。这一次,易潇和科长决定“偷天换日”,把易凛救出来,由易凛亲自向世人公布真相。两人算好时间,在父母双双自杀的那一天来到医院潜伏。这一天,易凛病情基本痊愈,一名负责看守的便衣警察正在办理出院手续,另一名则守在病房看管易凛。易凛利用这个机会,借故拉肚子,用藏在身上的刀片划开手腕,因失血过多死亡。易凛妻子得知这一晴天霹雳,在两名警察慌慌张张报告上头的时候,也选择了自杀。女儿去世,丈夫含冤自杀,家不成家,她继续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如今,易潇和科长装成病人家属在五楼附近晃荡。不久,便衣警察陪易凛出来上厕所。许是易凛一直没有反抗,年轻警察比往常更松懈,“易叔,你慢着上,不急。今天这回了局子,可就再也出不来了。”易凛神色凛然,临进厕所前对年轻警察说:“谢谢。”他身影消失在拐角,科长立即跟进厕所。易凛此时心如死灰,一心想靠自己的死解决一切,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一定能听进去。“伯父。”科长在身后叫了易凛一句,后者回头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科长一拳打晕。“对不起了。”说着,科长背起易凛,从厕所窗户跳下楼。事先踩点中,两人已经把车子停在这附近。把易凛真人放进车子,科长又回到厕所,将一具人类死尸摆进厕所隔间,并对尸体进行“变脸”、“化妆”,伪装成易凛割腕自杀的假象。不久,便衣警察来厕所一看,“易凛”已经死亡,慌慌张张把消息上报局里领导。易潇母亲得知这一消息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如行尸走肉一般也想自杀,却被科长拦住。z市公安局纷纷赶来不少警察来现场调查,没人在意易潇母亲的去向。而此刻,科长悄悄带易潇母亲来到车里,指了指熟睡的易凛,说:“他还活着,只是睡过去了。”母亲震惊得合不拢嘴,拉着科长问:“小伙子,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有两个那自杀的那个是谁”“这是我们的计划之一,安排易警官假死,把真人救出来。”科长瞟了一眼副驾驶位,一本正经道:“蔡文广在z市一手遮天,如果今天不救你们出来,那么易警官进局子后就更难操作了。你们先不要急,我们是你们的伙伴,也是想要对付蔡文广一家的。”科长想尽办法圆一个谎。他自称自己是省检察院派来查蔡文广贪污腐败一案的调查员,已经收到易凛寄送来的u盘,此次秘密调查正是为了收集更多证据,将蔡文广一次拿下。调查中,他发现易凛的冤案,便决定利用计策救出易凛。易潇母亲对这套说辞将信将疑。然而,目前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加上刚刚经历丈夫自杀和丈夫起死回生的大起大落,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正确做法是什么至少,在易凛选择自杀时这个小伙子救下易凛,单凭这一点,或许可以相信他。拿定主意,易潇的母亲慌张询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事情能这样结束吗我们还能还能回家吗”她眼含泪光,一只手抓着易凛的衣袖不松开,仿佛一旦松开,就会永远失去他。“接下来,回家。”从副驾驶传来一个些许耳熟的女声。这个声音已经五年多没有听到了,这个满脸疲惫的中年女人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这个声音,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五个字,便能听的她心肝颤抖儿,一瞬间,仿佛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回到自己身边。不可能。怎么可能。女儿已经死了五年了,怎么可能再回来也许只是声音像,也许,也许只是她的错觉。易潇母亲身形一颤,那短短的一瞬,大脑中闪过无数种的可能性。最后,她仍是心怀最不可能的期望,视线僵硬地随声看去,布满红血丝的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讶与一丝希望。前排的女孩慢慢扭头“阿阿姨,你和叔叔先回我家吧。”易潇这样说。母亲看清女孩的容貌,一盆冷水顿时浇灭她眼睛里的星星之火。扯了扯嘴角,母亲微微开口:“谢谢姑娘,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素不相识,你们倾尽全力帮我们,我和我家老头子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们二位了”她低着头道谢所以没看到易潇两个腮帮子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易潇紧紧抿唇,就是为了咬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可以相见,无法相认。易潇终究要再回到平行世界,她不能再给父母多余的期望。“不用客气。”眼泪夺眶而出前一秒,易潇急忙扭头回去,“气”字拖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母亲低着头,嘴里不断说着谢谢,脑子里却都是易潇生前的音容笑貌,沉溺于此,没有注意到“气”字的哭腔。科长悄悄塞给易潇一包纸巾。接着,两只手握紧方向盘,一路朝他们的家开去。“坐好了,接下来是我们反击的时刻”不到半天时间,易凛自杀身亡一事传遍z市公安局,平日与易凛关系不错的同事纷纷赶到医院,见易凛最后一面。有人询问起易凛妻子的行踪,看守民警支支吾吾半天,“我把易叔自杀的消息告诉易婶儿以后她就跑开了,刚刚挺乱的,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你易叔易婶关系特好,我就怕她想不开做傻事,快去找她”“是”医院乱成一锅粥。许多同事望着易凛还带余温的尸体,无论如何无法相信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消息几乎同时传到蔡文广父子耳朵里,这下皆大欢喜,不用再花费心思打点上下,易凛已死,寄给省检察院的u盘证物也被他蔡文广的朋友拦下并销毁,蔡文广前路已无任何阻碍。蔡文广挂掉眼线打来的电话后,大手一拍,心情舒畅无比。“爸。”市长办公室里,蔡昭端一杯咖啡站在百叶窗前,幽幽问,“易凛是你杀的么”“胡说什么。”蔡文广抿一口茶,“自杀的,这次和你老爸无关。”蔡昭也抿一口咖啡,涩味蔓延口腔:“想不到易凛还是条汉子,不要命也要名声。”“这种蠢材你爸我见多了。”蔡昭摇了摇头,不赞同易凛是蠢材的说法,相反,能查到十年前的轮奸案,还找到他当时落下的u盘的人肯定有两把刷子,“他真没有把u盘寄给别人”“没。”得知省高检收到u盘后,蔡文广花费大力气才摆平此事,后来顺藤摸瓜查到易凛所有寄送u盘的快递信息,一一查证,确认易凛只寄出过一次u盘。蔡昭:“他也可能面交,我有点担心。”蔡文广不屑地轻哼一声:“他如果有更厉害的面交途径,也就不会快递给省高检了。这省高检往下,都是你爸的地盘,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爸的眼睛。”蔡昭没说话,望着窗外繁华的z市街景,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头脑清醒许多,放下杯子,披上风衣,朝门外走去。“我去一趟医院。”这些年父亲蔡文广所作所为几乎没有留下实实在在的物证,唯一一份致命证据,就是十多年前放在蔡昭钱包里的u盘。那一年,蔡昭刚满十八,整天吃喝玩乐,做错事就让时任区长的老爸擦屁股。蔡文广当时对儿子管教严格,却依旧管不住蔡昭。家里有电脑,蔡文广限制每天一小时上网时间。蔡昭不服气,经常在外面和狐朋狗友上网。有次一群人约着看黄片,蔡昭随手拿起一个u盘复制几部珍藏品到网吧。一群人在网吧里看得浑身难耐,本来要去常去的场子解决生理问题,同行一大哥提议玩点刺激的,蹲点守候,出现的第一个女人,就上去和她“玩玩”。当晚,雯雯刚好路过,被几人拖到草丛里轮奸。蔡昭当时看不上这个没脸没身材的姑娘,冷冷坐在车里,一边吸烟一边看。没一会儿,雯雯反抗激烈,咬伤了同行大哥的老二,激怒在场几个禽兽。蔡昭当场掐灭烟头,上去给了雯雯一巴掌,脱掉裤子实施侵害。装有u盘的钱夹刚好装在牛仔裤的后口袋,就这样掉进草丛里。事发第二天蔡昭发现钱包不见了,这也是家常便饭,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父亲蔡文广大发雷霆四处找u盘,蔡昭才想起来u盘放在钱包里。u盘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加密文档,里面存有蔡文广贪污腐败的重要证据。后来再去草丛附近,蔡昭已经找不到钱包了。u盘丢失十多年,倒也没有什么动静,蔡文广一路升官发财,事情逐渐从记忆中消失。直到某一天,易凛忽然开始秘密调查蔡昭轮奸案,不久,u盘竟重新现世。蔡昭一拳捶了一下方向盘。如今他没法确认这些证据不存在任何人的电脑里,易凛难到寄送证据前不会备份难到只有一份备份既然能找到十年前的u盘,易凛心思绝不会马虎至此。父亲身居高位已久,习惯大权在握,对这种粗枝末节的小事不太上心。事情是他这个做儿子引起的,不亲眼看见易凛死亡,蔡昭不能安心。他一路开车到医院,不顾周围医生和警察异样的眼神,大摇大摆走进停尸房,亲眼看见易凛遗容,摸了摸身体,已经凉了。“他死了么”蔡昭斜眼问医生。“已经死了。”“真的”“真的,就等家属来领尸体了。”家属医生补充:“病人自杀后,家属就消失了,现在警方还在找。”蔡昭眯了眯眼睛。他让情人女法医把易凛在单位的所有物品整理好交给他,自己则来到易凛家中,撬开门锁翻箱倒柜,砸掉家中唯一一台电脑。疯狂处理完一切,蔡昭给自己倒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沙发对面,易凛一家三口的大照片摆在电视机两侧,三双笑弯的眼睛盯着他。蔡昭动了动喉结,起身卸下照片,磕在大腿上,从中间折断了相框。有些人,不安分守已做好本职工作,非要插手上头的闲事,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父亲蔡文广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如果因为十年前幼稚的他的错而毁掉现在的一切,蔡昭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易凛这种爱管闲事的滥好人。处理完一切,蔡昭松了口气,久违地叫上十多年前的一帮好兄弟来酒吧喝酒。席间,蔡昭装作不经意提起那一次丢失的钱包,“后来我去找了,没找到。”好兄弟们纷纷附和:“估计是被谁捡走了,蔡哥的钱包那么贵,谁捡走了还愿意还给你呀哈哈哈。”“蔡哥,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了,不像你风格啊。”蔡昭满不在意地耸耸肩,“突然想起来了,没事,继续喝。”酒使人醉,蔡昭却怎么也喝不醉。十年前的u盘到底为何会重新出现如果当时有人捡到u盘,为何当时不作声,整整保存了十年易凛又是从哪里得到u盘的难到事情背后,除了易凛,还有其他人盯着他们一家吗蔡昭总是无法彻底安心,倒是父亲蔡文广安慰他不要在意,在z市,甚至在全省地盘上,还没人能搞得了他蔡文广;就算是中央要派人来查,也得先问问他这个市长的意见。谁知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蔡文广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傍晚,中央调查组悄无声息空降z市,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从机场来到市政大楼,直接敲开蔡市长办公室。蔡文广在接电话,秘书过去打开门,一群黑压压穿制服的男人女人堵在门口,出示证件,“你好,我们是中央特派调查组,此次为调查蔡文广而来。”“你、你们我,我”秘书扭头看向蔡市长,“市长,好像是中央来人了。”蔡文广眉头一皱,挂掉电话:“中央来人我怎么不知道。”门外的调查组头领冷冷回:“蔡市长,我们这次秘密前来,你怎么会知道”蔡文广身形颤了颤,来者不善。他强作镇定走到门口,认真问:“有什么事”“有人举报你涉嫌故意杀人,贪污腐败,徇私枉法。”“纯属胡说。你们先进来,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说”“咔嚓”一声,调查组头领给蔡文广戴上手铐,“有什么误会,待会儿再说。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蔡文广神色一紧,在他的地盘上还从来没出现过上头来人但他却没听到一点风声的情况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了“走吧。”对方说。从门外走进两个制服男人一人架起蔡文广一条胳膊。蔡文广怒斥一声“我自己会走”挣脱开两人的搀扶,谁成想刚迈出第一步,两腿像失去弹力的棉线一样软塌塌,再也支撑不起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量。蔡昭此时正在应酬工作。手头刚好有一个刑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