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李崇义究竟是死是活再者,就算情况没有那么坏,大病了一场的李崇义现在是否已经被控制和软禁了在大唐北伐这样重大的节骨眼上,身为主理大军后勤的长史,李崇义肯定知道自己的责任有多重大。如果他只是短暂的病上一两天、临时让韦巨源代为操持一下大小事务,姑且说得过去。如果身体确实不行,李崇义有义务尽快向朝廷说明,就算朝廷不会马上派人取代他的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的官职,至少也要临时派一个能够负起全责的能臣来接手他目前的工作。而绝不是由李崇义自己决定,由他的副手韦巨源全权代管。薛绍与魏元忠三言两语一谈,抓到了事情的核心目前韦巨源全面接管并州大都督府的工作,不符合律法也不符合政治章程,是擅权夺班“好,明天他们要是敢拦着我不让我见李崇义,我就祭出这样的大刀”魏元忠两眼精亮,说道,“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我把这个御史怎么样”薛绍眨了眨眼睛,“如果他们让你见到了李崇义呢”魏元忠眉头一拧,“那我也好像不大方便,当面质问他私扣驰报、延误出兵救援朔州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我们好像都没有证据,只是自己心里清楚。”“是啊,这正是李仙童的高明之处。”薛绍说道,“前番他扣我驰报没有派兵去救我和那些难民,但是派了程务挺去收复了朔代二州。朝廷真要责问起来,他们大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以大局为重、收复城池为先。这一点,还真是可无辩驳。随后,李多祚与几百逃兵下狱,勉强也可算是他们占住了道理,只是小题大作而已;这一次,他们出兵虽然很慢、逼死了程务挺麾下一万多人,可是毕竟援军最后还是到了,最先去的还是程务挺的亲儿子程齐之,这又没法去抓他的把柄”“这个李仙童,竟然如此狡诈”魏元忠浓眉紧拧,“他若是将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也该是个人才啊”薛绍微然一笑,“魏兄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句话叫做,百密一疏。世上根本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今天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在明天进大都督府之后多留个心眼,留意李崇义与韦巨源的各种表现,不要急于发难,只谈李多祚一案。也就是说,先观察观察,不要打草惊蛇。”魏元忠眼睛一亮,“薛公子有他们的证据”“当然”薛绍说道,“现在不便多说,明日你办完了公职,我们照常到来仪酒肆碰头。想必到时会有很多李仙童的眼线盯着我们,我们只管喝酒玩乐便是,别让李仙童以为我们查到了什么重大线索。先让他麻痹大意一段时间,到时,自有办法将其一刀拿下”“好,时间紧急,现在也不便细商。”魏元忠道,“你先走吧,一切小心为上”“魏兄保重”薛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馆驿,和吴铭、月奴二人安危无恙的回到了歇脚之处。薛绍对吴铭说,你暂时不要回并州大都督府了。现在我与月奴正式碰头走在了一起,你很容易暴露。你就去与牛奔藏在一起,务必保证二人的安全,不要再在并州露面。两三天之内,我会来与你汇合。吴铭应诺而去。薛绍稍稍的吁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并州这里居然乱成了这样。以前只以为是李崇义与程务挺之间有暗斗有排挤,但是他们二人再如何争斗,李崇义不敢误了本职,不会耽误了北伐大军的后勤补给这些大事。现在情况有变,如果是韦巨源和李仙童掌控了实权,那真难说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情。尤其是李仙童,他目前只是一个法曹参军,出了大事先有李崇义顶着,万一要杀头,他还有一个临时岳父韦巨源先伸出了脖子挡刀。李仙童居于幕后出谋划策坏事干尽,但最后清算罪帐的时候,很有可能查不到他的头上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可以指证李仙童的罪证,顶多只有李崇义“渎职”与韦巨源“擅权”的一些迹象李仙童这厮真像一条阴冷的毒蛇,藏在暗处不显真身,时刻都能要人命薛绍坐着那里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不觉稍稍有些头都发晕了。于是闭上眼睛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月奴一直安静的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薛绍思考,这时连忙上了前来伸出手替薛绍按肩、揉头。月奴练过武,既熟知人体穴位,手法力道又恰到好处。薛绍极是享受的长吁了两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这几个月来,公子真是辛苦万分。”月奴低声的,心疼地说道,“等仗打完了,公子要好生歇息,莫要再这样的操劳。看看公子,都像是变了个人。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薛绍闭着眼睛享受月奴的按摩,笑道:“这么说,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能让女人发花痴的蓝田公子了”“才不是,公子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月奴低声道,“公子现在一身男儿阳刚,英雄大气。别说是女子,就是好多的男子汉都对公子万分崇拜无比敬仰了”薛绍噗哧一下笑出声,“月奴,你还真是不会说话。照你这么说,我现在非但是招女人喜欢,还招男人喜欢了”“呃月奴嘴笨”月奴自己也笑了两声,“你看三刀旅的那些傻小子,还不都把你当成父兄来尊敬、当成神明来膜拜吗”“笨蛋,那是两码事”“噢”或许连日来真是累坏了,体力与精神全都严重透支,只是靠着一股心气一直在强撑着。现在被月奴这样在穴位上一按,薛绍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顿时一股强烈的倦意来袭,眼皮儿再也撑不住了。“床床”薛绍不顾一切的爬到了床上,衣服都没有脱,仰面一躺马上就呼噜声大起。月奴看到薛绍这样,真是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公子真是半点没有把她当外人了,现在全然没有了以往在长安时的那么多男女大防与主仆生份。心疼的是,公子一向那么精明又细心的人,得要累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样的粗心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很小很小,只有一张床吗月奴的脸上突然变得火烫烫的有什么关系,我不早就是他的人了吗,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取水,沐浴。月奴一个女孩子,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带着汗臭味儿,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睡在一起的。浴室很小且简陋,只能放下一个浴桶。月奴也没有大声大响的去厨房升火烧热水,只是轻手轻脚的打了一些井水倒进澡桶,就脱光了衣服,泡了进去。夜清凉,井水更是清冷。月奴泡在澡桶中,水虽然凉,可是她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烫,心里更像是有一股热烈的火焰在燃烧,甚至皮肤都泛起了一层迷离的红晕。与公子同床这种事情,月奴以往想都不敢想。以前的蓝田公子,爱的是风情万种擅长床第之欢的小妖精,再不就是出身名门地位显赫的大家贵秀,最不济也得是个精通棋琴书画、声名扬于城乡里坊的大美人儿。重点是,蓝田公子最是讨厌舞刀弄枪的粗悍女子,说女子练武就是败坏了一番温柔香气。月奴细细回想,自己跟着公子有两三年了,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公子几乎把她当成了空气,再不就是当成男人来使唤,让她专干一些赶车、养马、当保镖的粗活。可是最近半年来,自己却鬼使神差的与公子越走越近,到今天月奴有点不敢往下想,情不自禁双手捂脸,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口中暗啐了一句“月奴,你好下贱”舀起一瓢清凉的井水从脸上淋下,月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心里那股强烈的冲动,却像是一头犟牛,越按它越要挣扎。月奴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性格。一旦心里有了什么念头,那真是九条牛也拉不回来。区区一瓢清水,能奈何轻咬红唇,月奴暗暗为自己打气,“公子都不怕,我一介女流怕什么”“我都当着程务挺那些人的面,叫过他夫君了”“当初在长安时,公子还曾说过要把他现在住的宅子给我,不就是说要养我做外宅、做侧室么”“我怕什么呢、怕什么呢”越是嘀咕着给自己加油打气,月奴心里更是有些慌乱。泡在澡桶里,月奴心里的旑旎念头与羞涩情怀纠结成了一团,真叫是一个乱七八糟。“我堂堂的安大将军,黑沙牙帐里的千军万马、赴汤蹈火都未曾怕了,现在有什么好怕的”“怕个屁呀我堂堂的安大将军”“呜呜,救命哪谁来帮帮我,我该怎么办”第0266章 生来就是你的月奴泡在冰冷的澡桶里纠结了许久,直到嘴唇都泡得发青了,仍是纠结不出一所以然来。到最后,安大将军把心一横。哼,怕什么公子睡床,我我就睡在这浴室里月奴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相当的英明。虽说是主仆,虽说自己早在心里就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公子,可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总得是男人主动一点。万一自己现在主动贴上去却被公子一脚踢下了床,那就算是当场一刀把自己的脖子割了,到了九泉之下也会羞于见阎王。月奴仿佛记得义父曾经骂过她,犟起来无人可挡,憨起来无可救药。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是犟还是憨,总之,她认为自己必须这样做说干就干,月奴爬出了澡桶穿上了衣服,拔掉澡桶的栓子放干了水,轻手轻脚的拆了浴室的门往大澡桶上一放,又把自己换下的衣服草草的往门板上一铺。得了,有床了。月奴独自偷着乐,我好机智,一下就解决了这样的一个大尴尬她着往上面一躺,还行,能睡。大概也是十分困累了,月奴刚刚躺下没多久,也便酣然入梦。薛绍的睡眠质量一向奇高,睡下一个时辰便已是渡过了最为困累的深层睡眠阶段,精力恢复体力充盈,意识也变得耳听八方的十分机警,只是心里上仍然犯困,人躺着不想起来。渐渐回过神来时,薛绍想到一个问题,月奴呢这个房间很小很简陋,像是旅人中途盘桓时租用的小单间,除了一间刚好能够容纳一床一几的拥挤卧室,就只剩一个刚仅能放入一个澡桶的小耳房。薛绍想到了一个问题,心里暗自一笑。这么小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月奴会去了哪里呢“月奴”薛绍出声一唤。“唉”睡熟了的月奴马上就惊醒答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翻身就起,“公子有何吩哎呀”扑通咣当当小耳房里传来月奴的惨叫和木质物件翻倒的声音,薛绍一惊连忙起身朝小耳房走去。月奴凄惨的扑倒在地上,身上压着那块门板。狭窄的空间将门板卡住,月奴又羞又恼的奋力掀那门板,却是掀不掉。“你没事吧,受伤没有”薛绍忍俊不禁的大笑,上前来帮了她一把,将卡住的门板抬了起来。月奴狼狈又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及防备摔疼了几处,呲牙咧嘴却不敢吭声。薛绍连忙掌起了灯,看到月奴灰头土脸的额头上还撞青了一块。“傻妞,你干什么呢”薛绍真是哭笑不得,“过来躺下,上一点药油。”“噢”月奴呐呐的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想起之前自己心中的那些纠结,她现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薛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简直无地自容。薛绍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月奴生就天不怕地不怕,同时也是一个十分耿直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但有一点什么心事,都会写在脸上。“躺下,我给你上药。”薛绍道。“月奴不敢我自己来就好了。”“躺下”“是”月奴乖乖的躺下了,心里斗然砰砰砰的猛跳起来,憋着气,大气儿也不敢喘。薛绍倒是很自然,坐到床边拿出月奴随身都会带上的、吴铭独家酿制的少林跌打疗伤药,抹了一点在指尖,轻轻的摁到了月奴的额头上。月奴浑身都一记惊弹,吓点跳起来。“有那么疼”薛绍有点吃惊。“不、不疼”月奴嘴里直哆嗦。被公子那样轻轻的一碰,像是全身的经络都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身上都又麻又酥的。这感觉就像是从心底里泛起来的,瞬间就蔓延到每一根发梢。月奴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以前我也不是没和公子有过肢体接触,递东西的时候会碰到手,我们相互比过武、甚至有过拥抱,之前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我给你揉揉,不然明天要青肿一块,不能出去见人了。”薛绍说着,加了两分暗力。“好公子揉吧”月奴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薛绍听到这句话感觉有点歧义,下意识的往她胸部瞟了一眼,真是货真价实,躺下了仍是这般的亭亭高耸。再一看她的表情,红唇轻咬秀眉微颦,好像有点紧张也有点羞涩,更像是有点视死如归的豁出去了。像要受刑似的,至于吗薛绍不禁暗笑,耐心的给她揉了一阵额头上的淤青。月奴初时很紧张,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表情自然多了,身体也没绷起了。“好了,你睡吧”薛绍收起了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