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条毒计,正是李仙童献给武三思的如此说来,武懿宗与李仙童之间很有可能有着密切的联系。李仙童在左奉宸卫失了势,天后或者说皇帝安排他去东宫营生,他拒绝了。由此可以见得,李仙童是不想和太子走得太近。那是否意味着,李仙童很有可能是和武家的子侄沆瀣一气结为了党朋,因此才要疏远李家的太子想通这些,薛绍的思路斗然变得清晰了没错,没错,李仙童孤家寡人一个,不大可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很有可能,他一直都在暗中受着武承嗣的指使,他一直都是武承嗣的人薛绍越琢磨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心想,我与李仙童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在左奉宸卫内部的一些争斗,还上升不到“你死我活”甚至追杀到并州的程度。只有武承嗣,他才是真的对我势不两立。尤其是这一次我随军出征了,如果我死在了“疆场”,那么武承嗣就能重燃迎娶太平公主的希望了原来,如此或许李多祚只是一种猜测和无心之语,却帮助薛绍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天敌就是天敌,原来我最大的敌人仍是武承嗣。李仙童蹦跶得很欢实,但他很有可能只是武承嗣手底下的一条猎犬正因为有了这样特殊的立场,李仙童的很多行为都和他的父亲李尚旦、祖父李崇义不同。为官之人都会卷入政争,这其实很正常。李尚旦生了一副臭脾气,为了兵权之争敢与天后对骂,李崇义会有打压程务挺的念头与行为,这其实都不算出格。李仙童则不然,他是在进行一项“重大”的政治投机,他与自己的父亲、祖父的立场都不相同了,他是早早的站在了武承嗣的队伍当中,全心全意的在为武承嗣铲除异己薛绍心里又有那个奇怪的念头,我怀疑这个李仙童也是个穿越者了。否则,他为何要改变立场与自己的父亲、祖父分道扬镳,而投靠了武承嗣的阵营莫非他知道将来武则天将要称帝、武家子侄将要权倾天下诡异“公子哦不,将军,你也来和我们喝一碗吧”月奴的欢声笑语的,打断了薛绍的沉思。“好”薛绍可不想扫了众人的兴,于是爽快的捧起一碗酒,“兄弟们,请”“将军请”众人一起喝下一大海碗,然后好几个家伙开始拍起桌几,“上酒、上酒”旁边已经摆了好些个巨大的酒坛子。军人喝酒,那就像上阵杀敌一样能玩命。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睡最风骚的女人,这是军旅汉子们心目中的三大理想。气氛持续热烈,辛苦压抑了几个月的卫士们,今天放开了畅饮与玩乐。月奴今天也玩得很是开怀,她感觉自己从生下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当然,她心里很清楚并非是这些酒量很臭、傻乎乎的年轻卫士们把她逗得这么开心,而是自己的身与心都终于有了一个归宿,还是一个在梦想之中都遥不可及的归宿。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众人依旧把酒当成了水来痛饮,大声笑乐,酒肆的大堂里一片热闹与嘈杂。“薛公子,并州大都督府的事情,还查不查了”魏元忠小声道,“李仙童早有防备,守得滴水不漏,让魏某感觉无从下手”薛绍沉吟了片刻,说道:“他越是捂得严实,我就越怀疑并州大都督府里出了特别重大的状况。此前我曾与裴公私议朔州之战的事情,裴公对于并州大都督府迟缓出兵营救,很是失望与惊诧。他老人家告诉我说,李崇义素有贤德威名,言下之意,对于李崇义干出这样的事情很是怀疑与震惊。那么李崇义就非常有可能已经被软禁和架空了,这些事情,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因此,李仙童一定不会让外人见到他的祖父,尤其是裴元帅的人,尤其还是你这样的监察御史”魏元忠眉宇一沉,“那他还能藏一辈子不成”这句话,还真是提醒了薛绍对啊,除非李仙童与韦巨源把李崇义一直藏着,否则一旦他露面,事情的真相一旦败露,这二人不是死路一条吗“坏了”薛绍低呼一声,“李崇义很有可能有危险”“不会吧”魏元忠惊叹了一声,“李仙童还能对自己的亲祖父下手不成”“难说。”薛绍双眉紧拧,“祖父是至亲,这没错。但是如果在自己死与祖父死之间做个选择,我想李仙童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去死”“这”魏元忠深吸了一口凉气儿,“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可就真的要震惊朝野了”“震惊朝野,这都只是后话。”薛绍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摆在眼前的,现在正处于三十万大唐王师北伐的关键时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所有的后勤粮草转运都牵系在并州长史的身上。如果李崇义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并州大都督府必然乱作一团。再若有韦巨源和李仙童这样的人趁乱弄权、从中使坏,三十万大军补给堪忧,很有可能影响到战争的胜负。这便是军国大事,关乎万千生死、甚至社稷祸福”“不行,一定要阻止他们”魏元忠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的严肃,斩钉截铁的道,“我再去一趟都督府敲山震虎,强烈要求面见李崇义,就说裴公来了紧急军令,让我当面转达给李长史一人知道”薛绍拧眉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这种事情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防患于未燃才是上策。真要等到李崇义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晚了”“好,那我去了”魏元忠左右看了一眼暗藏在酒肆中的那几个盯梢眼线,刚要起身又坐了下来,小声道:“早就有人盯着我们。我现在独自一人离开恐有被他们暗中扣押起来的风险。魏某一己之安危全无所谓,要是坏了军国大事,可就百死莫赎了”“魏兄果然机警”薛绍赞许了一声,把薛楚玉叫到身边来,说道,“兄弟,你带几个人一起护送魏御史回去,务必寸步不离,确保他的绝对安全”务必,绝对,听到这样的字眼薛楚玉的心中已然明了。于是不动声色宛如平常的拱了一手,言下却是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同生,共死”听到这句话,薛绍心里的那根弦也斗然一下就绷起来了。看着月奴和那些兄弟们还在心无旁鹜的斗酒玩乐,一切看起来都是轻松平常。有几人想到,此刻其实已是杀机四伏、暗流汹涌第0270章 如胶似漆酒是喝到半薰,方才恰到好处。薛绍看那情形,不能再让月奴和卫士们傻喝下去了,不然真会有一大批人扶着墙出去,甚至被人抬着走。酒是好东西也容易坏事,这些卫士们都热血方刚性情冲动,要是在酒精的刺激之下闹出什么乱子,更是不妙。于是薛绍叫停,不许再上酒,让大家改为喝茶、吃水果,听一听音乐赏一赏歌舞,都来醒一醒酒。郭元振喝下几碗黄汤,满肚子坏水开始荡漾开来,在那里和几个卫士嘻嘻哈哈的怪笑着聊天,说酒色不分家,兄弟们这几个月来都遭罪了。今晚我请客,带你们一起去快活快活。月奴听得面红耳赤,愠恼的啐了一口没和他们混在一起,坐到了薛绍身边来。薛绍顺势就伸开了手臂将她搂在了臂弯里。月奴心中一荡,妩媚的温情一笑就抱住了薛绍的腰,身段儿软软的往他怀里一躺枕在了薛绍的大腿上。脸蛋儿红红,月奴一身芳醇的酒香味儿,混血儿特有的碧色眸瞳之中春意如丝,近似有点迷醉的仰面看着薛绍。酒壮怂人胆,若是平常,月奴肯定不会也不敢当众和薛绍摆出这样暖昧的亲姿势。薛绍看着怀里的月奴,恰似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儿,娇艳欲滴。郭元振和众卫士见到这般情景,都羡慕嫉妒恨成了一片,更加坚定了今晚要去寻个快活的决心。薛绍伸出一手轻抚了一下月奴的脸庞,微烫。月奴顺势就捉住了薛绍的这只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亲吻了他的掌心一口。然后借着薛绍这只手掌的掩护,她灵巧的小舌头就在薛绍的手心里轻巧的连着舔了几下。薛绍不由得心中略微一颤,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掌心直达心中。酒可催情,月奴生就了一副海量,这些酒喝下去是恰到好处的半熏未醉,最是动情之时。如若现在是在自己家中,薛绍可以想像,月奴肯定是蛮腰儿一拧就把他压翻在床然后骑在了他的身上。“兄弟们,这不公哇”郭元振大呼小叫起来,“咱们也要每人带个女将军在身边,一起从军”月奴闻言一下就弹坐了起来,指着郭元振等人叫板道:“带呀,你们倒是带出来给本将军看看”众人一起哈哈的大笑,纷纷示弱服软的说,安大将军天下无双,我们说说而已,你不要生气,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你们这群谄媚又没骨气的家伙”薛绍没好气的笑骂起来。月奴满足的嘻嘻一笑,又躺回了薛绍的怀里。尐説芐载蹵椡酷书网ksnēt“月奴,身上还有钱吗”薛绍说得仿佛有点难为情。这次从军分文未带,此前在朔州恢复了“左郎将”的身份时,他领到了裴行俭替他代领保管的前几个月的军俸,结果都花在了小山村里,当作伙食招待费和修缮坟墓的劳务费给了村民们。现在薛绍身上,又是分文没有穷得丁当响了。“有呢”月奴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漂亮的丝绣布囊,说道,“和公子一同出门,我是肯定会带钱的。这里面有六颗二两的银饼子与三十枚乾泉通宝。”一两银子可在砥店或者金银铺子里质换一贯钱,一枚乾泉通泉可抵十文大钱。薛绍算了算,说道:“铜钱你留着做盘缠,银饼子给我。”“盘缠”月奴略一怔,却没有多问,坐了起来将钱袋子里的银饼取出,一并交给了薛绍。“兄弟们,我这个穷官长从来没有请你们吃喝玩乐过。折磨了你们几个月,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薛绍笑道,“今天的酒我请了,晚上你们再要去干点什么,我也一同请客,总不能一直都让郭元振破费做东啊”郭元振顿时两眼发亮做出一副财迷状,果断伸出了双手,“头儿难得大发善心一回,来、快来我是绝对来者不拒”薛绍把银饼子给了郭元振,正了正脸色,说道:“玩乐要尽兴,但也不能坏了规矩。我说几点要求,其一,绝对不可以把风尘女子带回军营;其二,绝对不可以欺男霸女、张扬跋扈、酗酒闹事,言行必须收敛谨慎;其三,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泄露任何有关军队内部的事情。我是丑话说在前头,以上三点如果有人违反,那就可以脱下这身军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如果情形特别严重,还要受到军法的制裁都听清楚了吗”“清楚”众人都醒了神,一同正色应诺。“好,郭元振,你带他们玩去吧”薛绍笑眯眯的道,“从现在起,你们干什么我都看不到,也不想知道了。明日午时初刻,太原城北门守城军宿地,所有人准时归伍。我们一同回朔州”“好嘞”“薛将军太仗义了”“我们果然没有跟错人哪,哈哈哈”郭元振等人这下真的是欢喜异常,难得一向严厉的薛绍今天这样的宽容与合群,还主动出钱请大家去风流快活,甚至放宽了平常对他们的道德约束。如此体恤属下和兄弟,对三刀旅的卫士来说几乎就是天下第一等爽快事“兄弟们,走喽”“咱们就不在这里碍事了”“赶紧,别让漂亮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一群汉子们七拉八扯乐不可吱的离席而去。月奴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些人,脸蛋儿红红讪讪的低声骂咧,“一群好色的猪”郭元振嘿嘿的干笑,“安大将军,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咳咳,不多说了,郭某去也”月奴的脸更红了,羞恼不已的对着郭元振的背影怒瞪了一眼,“无耻”薛绍叫来小二付了酒帐饭钱,“好了,我们也走吧”月奴乖巧的跟在薛绍身后,二人一同离开了来仪酒肆。临出门时薛绍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他,回头一看,正好和二楼的楼梯口边某人的眼神撞了个对碰。那个眼神,足以用“阴毒”来形容,恨不能把眼神变成两把刀子,在薛绍的身上戳出同个透明窟窿来。它来自于一对细缝似的三角眼武懿宗薛绍骤然停步,转身,表情一沉,眼中寒光一绽。二楼的武懿宗心中斗然一慌,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迎面栽倒,咕咚咚的就滚下了楼来,吓得一群食客、掌柜和小二慌忙上前搀扶。“干你老娘什么破楼梯,这么滑掌柜,你这破店不想开了吗”武懿宗踏脚大骂起来。薛绍和月奴哈哈的大笑,骑上马儿扬长而去。回到住处,月奴刚刚掩上门,就急不可待的抱住了薛绍。薛绍感觉到月奴的身子正热得发烫,两片红唇更是炽热无比,无比热情甚至可以说是豪情奔放,就吻到了自己的嘴上。“月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天塌下来了,也稍后再说公子,我要”食髓而知味,月奴真心感觉,原来做一个女人是如此的幸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