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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李治的心情远比薛绍还要郁闷,甚至可以说是痛苦。表面看来,皇帝今天大张旗鼓的重新启用薛仁贵并派他前去镇守北面国门,很是大气和威风了一把。但实际上,这是天后与宰相们的主张。甚至到了快要接见薛仁贵时,李治都不知道这位十年前被他贬出的老臣已经回到了长安所有针对薛仁贵的人事任命,都是事先已经拟定好了的。皇帝李治,只不过是动一动嘴皮子在朝堂上说了出来而已。到了李治想让薛讷和薛楚玉一起陪同薛仁贵前往北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话好像不太灵了。身为皇帝,大唐帝国的九五至尊,李治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朝堂之上想要办点事情,居然处处掣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太宗皇帝李世民留给李治的重要训诫。这让李治一直深信,纵然皇帝拥有普天之下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也要讲道理、守制度,天下臣民才能服他,这个江山也才坐得稳。但实际上,如果李治是李世民那样一个威服四海又常年亲政的帝王,就算他偶尔干出一点逾越制度的事情,手下的臣子是不会提出强烈反对的。就算有意见,大臣一般也只会私下提出谏言,至少不会强迫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收回成命。因为,皇帝的颜面与威信本身就是朝堂之上最大的政治所以,当裴炎以宰相的身份搬出制度来否决李治的时候,李治终于发现,虽然自己仍然是大唐的皇帝,但自己离这个国家和这个朝堂似乎真的是有些生疏和遥远了就连宰相,都可以因为一件小事而当众将驳他的面子了此时此刻,李治真的很想当廷废了天后,砍了裴炎。可是他更加清楚,现在的大唐朝廷就算没有他这个皇帝,照样可以运转自如;但如果没有了天后与裴炎,或许就将天下大乱,这是李治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同时李治也更加明白,自己今天面临的这个局面,其实不能全怪天后与裴炎,那全是他自己这个皇帝一手造成的。如果自己能像太宗皇帝那样的英果睿智文武双全,他的皇后肯定只能在乖乖的藏在后宫里,走不到朝堂的前台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罹患痼疾无心理政,大唐的朝政不会被他人牢牢把持,本该属于自己的至高权力,也是不会一点一点的被天后与宰相们蚕食鲸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李治现在回光反照似的想要奋发雄起,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彻底的改变这个局面了。满朝文武仍在山呼万岁,歌颂皇帝陛下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但坐在龙椅上的李治却是半点高兴的神彩也没有,他正以手捂额闭目不动。此时此刻,他心中深深的懊悔、痛苦、无奈和愤怒,没人能够体会“诸位爱卿,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朝会就暂到此处吧”珠帘之后武则天,这时候发话了。“慢着天后,朕很好。”李治突然出声打断,“朕还有些事情,必须当着满朝文武,说上一说。”“有请陛下垂训。”武则天不动声色。“北伐凯旋之后,对有功将士的封赏一事,朕还从未亲自过问。”李治说道,“此乃军国大事,朕不希望有任何的赏罚不公之事发生,以免寒了众将士之心。裴子隆,你来告诉朕,上次北伐谁的军功最高”裴炎心中细细一斟酌,答道:“回陛下,挂帅出征的裴闻喜裴老令公,当居首功。但大军凯旋之后,裴闻喜突生恶疾卧床不起,因此不受封赏辞官回乡了。朝廷苦苦挽留不得,只得依允。”“裴老令公告病不出,实乃朝廷重大损失啊”李治叹息了一声,再道,“其次呢”“其次,当属行军道副大总管程务挺的军功,最高”裴炎答道,“朝廷参凭军功薄所记,依照四善二十七最考校办法已经对程务挺进行了提拔与封赏,并已诏告天下以示公允。”李治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程务挺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确是实至名归程将军,今日来了么”“陛下,臣在”程务挺连忙站了出来。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他一直在边关征战,很少亲自见到皇帝。今天在朔望大朝上被皇帝亲自点名,程务挺的神情还挺激动。“真是一员虎将啊”李治笑呵呵的点头而赞,说道,“程将军,你既是行军道副大总管,理当知道北伐的大小事情与一切经过吧”“回陛下,臣知道”程务挺答得一板一眼。“那你跟朕聊一聊,在上次的北伐当中,都有哪些人表现得特别出众,给你的印象特别的深刻”李治就像闲话家常一般地说道,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也好让朕,对征战之事有所了解。”“是,陛下”程务挺是个耿直之人,当下就准备拉开话闸子好好的说上一说。就在这时,程务挺冷不丁的发现一旁的宰相裴炎正在一个劲的给他递眼色,程务挺看倒是看到了,但不知其意,只是一个劲的纳闷裴相公这是何意呢“怎么,朕问你的话,还需得他人点头了你才肯回答吗”李治冷嗖嗖的扔出了一句。程务挺一慌,“陛下恕罪,臣绝非此意”裴炎也被当众狠狠的噎了一回,乖乖站直不再给程务挺递眼色了。“那你还不快说”李治满是一副煞感兴趣的神情。“是,陛下”程务挺犹犹豫豫的,说开了,“要说上次北伐,让臣感觉最是惊奇的人,无外乎是初涉军旅的薛绍薛驸马,和他麾下率领的一支小股新军,三刀旅”满朝上下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记惊嘘,李治打蛇上棍似地说道:“那就将你所知道的薛驸马与三刀旅的事迹,详细对朕说来听听”“臣遵命”薛绍终于意识到,李治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仿佛是在把话题往他薛绍的身上扯身为皇帝在朝堂之上居然要这样的委曲求全,也真是憋屈到家了骑虎难下的老实人程务挺,当着满朝文武和二圣的面,把他知道的薛绍从军的大小故事详细的说了个透。在没有发达通讯的大唐时代,京城的官老爷们是很难详细了解到战场上的详情的。再加上隔行如隔山,他们就算听到了一些风闻,也不会反复推敲探个究竟。今天听到程务挺这样当廷一说,不少人时时发出惊叹之声。尤其是说到薛绍率领三刀旅的人奇袭黑沙生擒伏念的时候,满廷更是响起一片喝彩之声公道自在人心,这种以少胜多的奇迹战例和赫赫战绩,还是能够博得大多数人的认可与赞赏的。说到后面决定最终胜负的于都今山一役时,程务挺这个老实人半点贪功的意思也没有,他把自己完全说成了一个只是负责冲锋陷阵的战术执行者,而把绝大多数的功劳归到了前军行军长史、实际的作战指挥者薛绍的头上朝堂之上惊奇与喝彩之余,隐隐有了一批窃议之声“想不到,初次从军的薛驸马居然能够立下如此奇功”“莫非是天生奇才”“你错了,他可是卫公嫡传、裴公门生”“名不虚传、果然是名不虚传哪”裴炎静静的站在首位,双手执笏搭在小腹之上,双眼微闭如同入定老僧,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程务挺一边说一边瞟着裴炎的表情,越说心里越是忐忑。可是箭上弦上不得不发,让他这个老实耿直之人当着皇帝与满朝文武的面突然改口来撒谎,他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况,现在他谈论的对象还是薛绍那既是皇帝的外甥与女婿,也是自己的生死袍泽啊所以,程务挺或多或少也是有一点点私心的。他何尝不是一直认为,朝廷针对薛绍的战后封赏有失公允所以,今天既然皇帝挑明了来问,他就一五一十的挑明了来答。按照程务挺的逻辑来说,就算事后有谁要来怪罪一番,那也总好过犯下欺君之罪嘛薛绍了解程务挺,所以最能理会程务挺此刻的用心。他的心里是既感动又有些婉尔,心想老实人突然玩个心眼,反倒会让聪明人猝不及防难以招架“程爱卿,照你所说,薛绍斩获的军功仿佛不比你小啊”李治反问起来。程务挺当堂一愣,一脸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陛下,臣读书不多又常年在边关征战,对朝廷的四善二十七最这一类麻烦得要死的功过考校办法,不是太了解。”当场就有许多人暗笑起来,薛绍也是心中婉尔,原来程务挺也会耍宝装傻啊李治也是呵呵一笑,“你讲得很好,且先退下。”“是,陛下”程务挺大喇喇的走回了他的班列,偷偷的瞟了一眼裴炎,却发现裴炎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别处,连余光都懒得回自己一眼。程务挺索性把眼睛也盯向了自己的脚尖,嘴里低声的嘟嚷道:“程某人摸着良心说的实话,也会犯错”站在他身后的老将军李谨行冷嗖嗖的低声回了一句,“恶来啊恶来,朝堂之上可不比军队之中。说实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程务挺先是一愣,随即狠狠一咬牙扭头低声回了一句,“再如何,也好过说谎那么不要脸”第0440章 内举不避子今日这朝堂之上,可谓是风云变幻,暗流汹涌。薛仁贵的强势回归带来了军队格局的重大改变,从此大唐安置在北方的军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统帅。针对这位重新崛起的老将,皇帝李治对他展开了公开的拉拢,薛仁贵本人也表达出了强烈的忠君报恩之意。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薛仁贵的复出实际上是天后与裴炎的安排。皇帝想要多卖一点人情出去,都不那么容易。这也就意味着,就算薛仁贵心甘情愿的要站在皇帝这一方,但他的实际行动仍然受到天后与裴炎的严密掌控。否则,薛仁贵也就不会当廷示弱,主动推掉了皇帝的一番美意要派他的两个儿子与他一同出征。换句话说,临阵磨枪的皇帝李治实际上出手太晚了,薛仁贵的崛起恐怕只是一个外表美丽的汽泡。既然天后和裴炎能让薛仁贵一飞冲天,也就有那个能耐让他一跌倒底。认清了事实的李治,已经无法指望薛仁贵太多了。如果这员老将能在古稀暮年尽到他的本份、给大唐守好几年国门,对李治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与收获。立竿见影的猛药没了指望,无奈的李治只剩最后一个办法,立足长远埋下一个重要的伏笔,把希望寄托到年轻人的身上。这一回他采取了迂回的办法,先是借由裴炎之口引出了程务挺,然后再诱导程务挺当众说了一通薛绍远征的故事。姑且不论程务挺是真的不懂政治还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总之,他的一番精彩演说淋漓尽致的达到了皇帝想要的效果。薛绍参与北伐的事迹与功勋,终于是完全的公开化了。再联想到李治当初的那一番话,说是“朕不希望有任何的赏罚不公之事发生,以免寒了众将士之心”,李治的用意就已是相当明显他要重新给薛绍给定封赏裴炎用制度否决了皇帝李治的用人方略,斩断了皇帝对薛仁贵的拉拢,同时也就等于是加强了自己对薛仁贵的控制,并阻止了河东薛氏在朝廷控制薄弱的边疆地带形成暗藏威胁的军事集团;李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马上利用制度进行了一个反击,要求朝大唐的朝廷对薛绍赏罚公允不管当时武则天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没有给予薛绍合理的提拔与赏赐,李治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完全符合制度的,因此绝对无可厚非,任何的私心、隐情与阴谋都无法在现在这个时候站到台面上来,对李治的意见进行驳斥。这就是阳谋的霸道之处程务挺的话说完,珠帘后的武则天沉默了;站在朝班前列的裴炎,也沉默了。憋屈了大半天的李治,终于是扬眉吐气了“吏部尚书何在”气一顺,李治的声音都硬气高亢了许多。“臣在”吏部尚书魏玄同连忙出班启奏。“告诉朕,你们吏部是如何参评与厘定薛绍的功勋等级的为何他出征前就是五品郎将,打完仗立了大功回来,反倒成了六品文官”李治义正辞严,“薛绍立下的这些功劳,难道军功薄上都没有记载吗朝廷的四善二十七最考校办法,你们都孰视无睹了吗”魏玄同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总不至于把责任推到裴炎与天后的身上,因此慌忙跪倒下来惶惶称罪,“微臣失职,请陛下降罪”“朕命你重办此事”李治拍了一记龙案,声色俱厉,“如此赏罚不明,谁还愿意出生入死保疆卫国岂不寒了众将士之心”“臣知罪臣马上着手,重办此事”魏玄同以头贴地的跪着,惶惶应诺。“还不退下”李治这回当真是威风了一把,口气极硬。“是”代为受过的魏玄同憋了一肚子鸟气,灰头土脸的退下了。武则天与裴炎一声不吭。虽然李治给足了他们面子只是拎出了魏玄同来狠狠鞭鞑了一顿,但李治那些声色俱厉的话语就像是一记记耳光那样,直接抽打到了他们的脸上薛绍站在朝班之中,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的在翻滚。他心想,怪不得李治私下强调一定要我今天来上朝,原来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这样一个成熟的阳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薛讷和薛楚玉或许都只是李治抛出的过河小卒,就等着裴炎出手来吃掉,然后他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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