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逼格”已是至高无上了。“薛某不才,平日闲来无事也爱摆弄一些诗赋文章。”薛绍说道,“无奈资质浅陋学艺不精,时常饴笑大方。不知刘相公得暇之时,可否点拨薛某一二”“啊”刘袆之狠是一怔,我是否听错了,薛绍居然要我指点他的诗赋文章“怎么,刘相公不方便”薛绍笑道,“倘若如此,薛某便不做此想了。”“不不,没什么不方便的。”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刘袆之拗不过情面了,只好尴尬地笑道,“其实刘某也早就仰慕驸马之大才。在武,驸马决胜千里虎威叱咤;在文,驸马殿中对策时所作的诗篇,就令在下喜欢钦佩之极啊”薛绍轮了轮眼珠子,殿中对策哦对,记得当时我剽窃了王维的诗,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啧啧,好诗、好诗瞬间,薛绍也感觉自己的逼格无限高大了。“那我们,有空就多切磋切磋”薛绍笑容满面的问道。“刘某受宠若惊,敢不奉陪”刘袆之同样也是笑容满面的回答。“那便如此说好了。”薛绍笑道,“改日我就登门上请,请刘相公过府小聚,我们说些文章谈些酒话,不问其他”“好,刘某定当亲至”刘袆之答应得非常的爽快。薛绍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拱手一拜,“薛某先行告退,刘相公不妨多饮几杯。”刘袆之连忙起身相送,“薛驸马不必客气,快去款待其他宾客吧”“请”“请”在谁看来,这二人就是相谈甚欢,如获知己。这一幕,自然也就看在了裴炎和刘齐贤的眼里。薛绍在宾客当中敬了一圈酒,带着几许醉意回到了座位上。琳琅见薛绍有了醉意,连忙上前来伺候,扶着他到偏厅休息片刻。其实薛绍半点醉意也没有,只是装出来的。坐下不过片刻,武则天果然也来了。旁人退散,武则天直接问道:“如何”薛绍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于是答道:“我感觉,刘袆之和裴炎之间似乎是貌合神离。我过去找他搭话,他表现得比较热情,甚至有一些主动。因此我猜测,刘袆之似乎是想脱离裴炎,向我们靠拢。”“很好。”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袆之曾经是北门学士之一,是我一手将他提拔起来,并向先帝推荐他做了相王的老师。现在相王做了皇帝,他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可是做人岂能忘本刘袆之如果力助裴炎对付于我,我头一个不放过他。但若他肯主动投诚,则对我们有大益”薛绍微笑的点了点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这一点道理对于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武则天来说,实在是浅显得紧。“务必要把刘袆之拉过来,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努力。”武则天说道,“我相信,裴炎绝不会真正的信任刘袆之。这一点,对我们非常有用。”“好,我知道了。”薛绍点头。武则天未再多说,回到宴厅继续主持宴会。薛绍休息了片刻,也回到了宴厅招待宾客。就在宴会将要进行到尾声之时,因为要留守政事堂而没有前来参加宴会的兵部侍郎兼宰相岑长倩突然出现,并且直接跑到裴炎面前说了一句话。薛绍亲眼看到,裴炎顿时站了起来,脸色大变。他身边的刘齐贤则是惊叫了一声“啊”,显得异常惊惶。马上,岑长倩又跑到武则天的面前对他说了一句话,武则天顿时脸色一沉,目露精光。薛绍眉头一皱心头一紧,发生了什么事情第0681章 兵贵神速宴会马上宣布结束,武则天和众宰相即刻赶回政事堂商议要事。临行时武则天特意并且当众对薛绍说了一句,“你也来。”“是。”薛绍应诺。裴炎侧目看了看武则天和薛绍,仿佛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开口,走了。薛绍看着裴炎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想道:事情会和裴炎有关么一行人回到政事堂,已是傍晚时分。众人刚刚坐下,没有任何的开场白,武则天单刀直入的道:“扬州发生了叛乱。”薛绍心头顿时一震:扬州叛乱我曾记得历史上是有这么一回事,闹出的动静特别大。为首者是李勣的孙子、继承了李勣爵位的英国公李敬业莫非,就是此事这时,最先接到消息的兵部侍郎岑长倩说道:“我刚刚接到的急报,英国公李敬业在别州就任刺史,数月前因为渎职贪贿而被贬官。同时他的弟弟李敬猷也因为犯法而被贬官。兄弟二人胸怀私恨到了扬州,纠集起魏思温、唐之奇、骆宾王和杜求仁等多名被贬废的官员,设计捕杀了扬州长史陈敬之占领了扬州都督府,然后矫借匡扶庐陵王为名,起兵叛乱他们开监牢放囚犯,花重金招募市井流民,又裹挟扬州都督府治下的各个州县及百姓,短短数日就已经纠结起十万人马并攻破了六个县城,势力仍在不断壮大之中,眼看将要袭卷整个江南”“啊”政事堂里,爆发出一片惊愕的大叫声。从大唐开国以来,朝堂上的阴谋政变、个别人密谋的谋反或是小型的农民起义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十万人马以上的叛乱并要袭卷半壁江山的,还真是少见。尤其是高宗一朝以来,大唐天下呈平四海宁定,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在座的宰相们,全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太平官儿,在他们看来上百人的持械斗殴就已经可以算是重大事件了,如今突然听说兵力十万以上的扬州叛乱,全都傻了眼在场,只有三个人沉住了气。第一个是武则天,他是从太宗皇帝的贞观时代一路走来的人。她接触了太多的开国重臣和盖世虎将。她父亲本身就是大唐的开国功臣之一,因此她对大唐开国初期的那些动乱和战争并不陌生。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她经历的风浪实在是太多,别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叛乱,就算现在已经有叛军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也难以让她大惊失色。第二个沉住了气的,就是裴炎。此时此刻,裴炎表现得异常安静,几乎是一言不发。仿佛扬州叛乱一点也不值得他重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第三个人最是淡定,薛绍。从岑长倩的口中听到了“李敬业”这三个字起,薛绍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段时间以来我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裴炎的身上,竟然忽略了扬州叛乱的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只怪我这手上没有一本现成的历史书,历史上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我哪能一棕棕一件件的连发生的年月都记得毫厘不差转而薛绍又想道,扬州叛乱,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至从高宗皇帝去世之日起,大唐的朝局就在不断的动荡,连皇帝都走马灯似的在更换。在这一系列的大事件,全都脱离不了武则天的身影。她现在以一介女流之身临朝称制,就像是她直接主宰了大唐的帝王废立和朝政大局,这难免引发一批人的强烈不满。但是,真正胸怀天下的仁人义士,是不会轻易发动兵变叛乱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内战无论谁胜谁败,遭受损耗的必然是大唐国家,必然是大唐的百姓子民。反倒是那些怀有私心的野心狂徒,会不顾一切的假借反对武太后临朝称制并打起匡扶李唐的旗号,来发动叛乱。李敬业等人,无疑是后者因此,薛绍发自内心的鄙夷和轻视李敬业这一批野心狂徒。大唐的朝堂再如何动荡、边患再如何严重,中央集权和军事防备却是一点都没有松弛,反倒比和平时代更有加强。李敬业等人在这时候发动兵变叛乱,那绝对是志大才疏不识时务摆明找死所以薛绍表现得很淡定。在他看来,搞定扬州叛乱远比驰援河北之战要简单百倍;和阿史德元珍相比,李敬业就是一个小丑。“诸公,可有谋略”武则天发问了。裴炎没有说话。薛绍也没有吭声。岑长倩身为兵部侍郎,在兵部尚书人远空缺的时候,这种事情他责无旁贷。于是他马上说道:“太后,朝廷应当马上组织人马,平定叛乱”其他的宰相如刘齐贤等人都不说话,悄悄的把眼神投向裴炎,在等他先出面表态。不料,裴炎今天就是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扬州叛乱这样的军国大事,首席宰相不发言,其他人都会拿不定主意。于是武则天看向了裴炎并且主动问请,“裴中书,你可有高见”“唔太后,请容臣三思。”裴炎说道。众人一愣,三思武则天明显也是有些不快,但没有发作,只道:“好,就请裴中书多作思量,我洗耳恭听裴中书的高见。”就这样,政事堂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变成了泥胎菩萨,静静的等着裴炎“三思”。薛绍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直骂这老匹夫真能装逼起兵谋反,这在任何朝代都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重罪死罪。只要是一个还能喘气的朝廷,首先都会想到该要如何平定叛乱裴炎你身为大唐的首席宰相,有人造大唐的反,你最应该第一个站出来义正辞严的批驳这一批反贼,并积极的组织人手征调兵马开始平叛,这才是你该有的立场与做法三思、三思,三思个屁老匹夫装逼犯政事堂里安静了多久,薛绍就在心里骂了裴炎多久。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包括武则天。她正要开口发问,裴炎主动一拱手,说道:“太后,臣今日多饮了几杯,甚感头晕目眩。请容臣回去先作歇息,改日再作答复,如何”众人再度一愣,改日薛绍怒了,真想跳起来大骂一声:回家改日你家时养的骡子急着要日你啊“好吧”武则天向来临大事而有静气,淡淡的道:“裴中书身体不适,就请回府歇息。明日我们再议不迟。”“多谢太后”裴炎起身施了一礼,就这样走出了政事堂。众人愕然。薛绍一脸的鄙夷与怒气,恨不能将自己的两道眼神化作两柄刀锋,就从裴炎的后背戳进去,一刀一个透明窟窿。“诸公今日已经累了,都请回府歇息吧”武则天说道。“谢太后”众宰相们满头雾水而且彷徨不定,悄无声息的陆续走出了政事堂。薛绍没有走。武则天也没有走,满副严肃的端坐,沉思。“太后。”薛绍走身上前,抱了一拳,说道:“请给我两万兵马,三个月之内,我将李敬业的项上狗头,提来见你”“呼”武则天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脸色总算是和缓了一些,并且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容。“薛郎在朝,天下无忧”薛绍苦笑了一声,都这时候了还拍什么马屁“太后,你倒是给不给”薛绍表现出少有的恼火和急躁。武则天笑了,“你别心急。”“臣不能不急。”薛绍说道:“内战带来的国力损耗,远比外战要厉害百倍。现在每拖一天,扬州叛乱的危害就要加剧一分。当此之时,朝廷的动作必须要快,片刻也不能拖延。我不要太多的兵马钱粮,城外渭水大营里让我点起两万轻骑只带三月口粮,我连夜发兵奔往扬州,趁李敬业这批反贼的春秋大梦做得正美,我顷刻之间摘光他们的人头”“兵贵神速,朝廷平叛确实应该这么做。”武则天轻叹了一声,左右看看,“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麒儿诞辰,就去你的府上。我要好好的抱一抱我的宝贝外孙儿。到时,我们私下再议。”“好。”薛绍道,“太后请”武太后的车驾离宫之时,天色已晚宫门都已经关闭了。为免多事,薛绍骑着马打头叫开了大明宫的玄武门,把武则天的车驾请出了皇宫,直接到了太平公主府。落下车马时武则天的第一句话就是,“本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宫外留宿了。”薛绍微然一笑,“太平和麒儿见到你老人家,肯定会很高兴。”武则天甚感欣慰的哈哈一笑,“听你这么说,我才想起原来我也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岳母,还是一个做了外婆的老妪”“太后说哪里话,你一点也不老。”薛绍这话倒是不违心。武则天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但她特别会保养并且特别擅长化妆。现在她这副样子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四十岁,连白头发都很少见。在人均寿命并不算长的大唐时代,武则天绝对称得上是一朵不老的奇葩。太平公主都已要沐浴躺下了,就等薛绍回来。不料她的母亲大人亲自驾到了,这让她既喜又惊,连忙更衣出迎。“娘,你怎么来啦”太平公主上前接住武则天,极是欢喜。“怎么,为娘的还不能来自己的女儿女婿家”武则天笑道,“你们成亲两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家里做客留宿。你不欢迎吗”“娘,瞧你说的”太平公主嘻嘻哈哈的蹭到了武则天的身上,好一阵撒娇耍宝,最后说道:“今晚,我陪娘睡”“好好好。”武则天笑眯眯的道,“你先去歇着,为娘稍后便来。”“噢”太平公主乖乖的应了诺,说道:“我先去安排香汤,稍后来请母亲沐浴。”“好,你先去吧”太平公主乖乖走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