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歇马吃饭。那去准备吧”薛绍深吸了一口气,对众将抱拳一拜,“拜托诸位了”“尽效全力”众将抱拳回礼。媚罗刹嫣然笑道,“你这么不怕死的男人,居然说了一句要活着进堡,想必是有顶天重要的事情去办了”薛绍笑了一笑,不置可否。“放心吧,我的男人和我的拓羯兄弟,都会不惜一切的保护你。”媚罗刹笑道,“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有良心的大金主,我们下半辈子可全指望着你了,哪会舍得让你死在这里”“臭婆娘,你胡咧咧个啥”牛奔大骂起来,“对少帅说话客气一点再敢一口一个死的胡说八道,俺就一把捻碎了你”媚罗刹马上小鸟依人的凑上前去拍抚牛奔的胸膛,“男人息怒,俺俺俺不说了。”“这才象话”牛奔咧嘴大笑,马上又一板脸,“你敢学俺说话”“你是我男人,我不学你学谁”媚罗刹笑了个花枝乱颤,“来,嘴一个”“唔嘛”薛绍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俩滚远点”“滚,快滚”段锋也没好气的骂了起来。牛奔和媚罗刹连忙骑着马跑了,一边跑一边嘻嘻哈哈的打情骂俏。薛绍找了一块大石头靠着歇一会儿。看着牛奔小俩口的背影,薛绍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而且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太平公主。那么近,那么远。银川军屯壁堡,主堡至高点的瞭望塔上。一身战袍如同破烂的郭元振,穿了一件被削去了肩甲支离破碎的明光甲,一手握刀一手叉腰,形如乞丐但神如天将的昂然站立,举目远眺。突厥人的兵马,像是洪水一样的包围了整个壁堡。城下就是堆积如山的尸骨,有些已经在腐烂发臭。从茫茫戈壁上吹来的狂野西风卷起无数的黄沙,将眼前一切所见涂上了一层凄迷的雾色。“啐”郭元振忍不住对着城下吐了一口痰,“天杀的杂碎”薛楚玉骑着马跑到了主堡下面,高声喊道:“元振,重大军情”“咄悉匐中了马上风,对吗”郭元振笑道。“跟你说正经的”薛楚玉冲他招手,“下来,你快下来”“那我可就跳了”薛楚玉不是一般的无语,气乎乎的道:“那你跳吧,我等着收尸”“二竿子,不经逗”郭元振笑呵呵的走下了瞭望塔。薛楚玉也下了马,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码函走向了郭元振,对他一递。郭元振懒洋洋的接了过来,“第几套密码”“十二。”郭元振微微一怔,“你说什么”“十二。”薛楚玉一板一眼的道,“你没听错,就是少帅专用的第十二本蓝田秘码。”郭元振顿时精神一凛,瞪大了眼睛细细的译读,读完就大惊失色,“苍天哪,少帅要寻短见”“胡说八道”薛楚玉马上正色反驳,“他明明说的是,将要突围入堡,要求我方做好接应”“那不等于就是寻短见么”郭元振苦着脸说道,“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呗。再怎么样,也犯不着跑来殉情哪”“尽胡说。”薛楚玉也板起了脸来,“我们应该赶紧去做准备。”“你怎么都不笑一下呢”郭元振很无语的咧着牙,“二竿子,你太没劲了。”“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薛楚玉说完就骑上了马,“我现在就去组织人手,你去不去”“你给我笑一个,我就去。”郭元振笑嘻嘻的道。薛楚玉很无语的轮了几下眼珠子,很勉强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相当不自然的笑容,“嘿,嘿嘿”“苍天,简直比哭还要难看。”郭元振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一翻身就跳上了马,“走吧,二竿子”“再叫我二竿子,我就用方天画戟拍碎你的蛋。”薛楚玉沉着脸策动了马,然后补充一句,“两颗。”“能给我留一颗吗”郭元振哈哈大笑的笑个不停。“不能。”薛楚玉仍是一板一眼。“二竿子。”郭元振对着薛楚玉的耳朵,笑嘻嘻地喊道。“你”“二、竿、子。”“”“二竿子二竿子二竿子哈哈哈”郭元振笑得非常猖獗,“忘了带方天画戟,对不”主堡旁站岗的一众将士惊愕不已的目送薛楚玉和郭元振跑远,纷纷惊道“郭将军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笑过了,今天是怎么了”“打从我入军第一天起,我就没见过玉冠将军开玩笑,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竟让两位将军心情如此之好”一匹体形硕大通体油亮大黑马,放开四蹄发足狂奔。牛奔就骑在它的身上,粗比常人大腿的双臂之上肌肉团团鼓起,高高的抡起了一根巨硕的精钢狼牙棒。随着他发出的那一声碎人肝胆的啸山虎吼,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诞生了。一名外围巡逻的突厥游骑,他的人头就像高尔夫球一样直接从肩膀上被打飞,然后瞬间爆成了肉渣和血雾,全落在了他身后的同伴身上。“杀光他们”身为先锋主将,牛奔只乐意下达这样的号令。而且媚罗刹和她的拓羯兄弟也爱死了这样的命令。战马怒啸弯刀飞扬,在滚滚的烟尘与血雾之中,这一小队突厥游骑就像是一只被巨大车轮辗过了的小老鼠,瞬间只剩一堆残肢断骸与肉渣血沫。“冲进去,接着杀”这是牛奔的第二道号令,发完令他就第一个对着密密麻麻宛如洪水般涌来的突厥骑兵群,挥着狼牙棒冲了过去。薛绍带着自己手下的一拨骑兵,就跟着牛奔这些人的身后不远处。当他看到那些死在地上的敌人尸体上,不是不惊叹一下拓羯骑兵杀人之快,手法之狠。当然更令薛绍惊讶的是牛奔。其实现在距离两人一起并肩作战,已经有好几年了。很显然现在的牛奔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兮兮的偷吃军粮挨板子,或者笨手笨脚跟着吴铭学拳被月奴暴打的傻大个子。他已经成长为一员,真正的沙场虎将。他手上那根重达百斤的巨大狼牙棒,会让很多的敌人从噩梦中惊醒第0843章 兄弟重逢在没有雷达、卫星和电子通讯设备的冷兵器时代里,现代特种兵出身的薛绍特别信奉“兵贵神速”的行为法则。只要决断够准行动够快,等到敌人察觉到了的时候,再要做出即时的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迅捷的即时通讯技能,战场的战况无法第一时间传达到指挥官的那里,同时指挥官的命令也无法第一时间下达。所以,等到突厥联军的统帅咄悉匐得知,银川军屯的外围有一支异常彪悍的骑兵部队突然冲杀进堡的时候,薛绍已经和薛楚玉、郭元振聚在了一起,酒都喝了几大瓮了。时隔几年再次见到郭元振,薛绍几乎认不出来了。几年的边关军旅生活,给郭元振带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就像曾经的蓝田公子一样,郭元振也是一个风流公子哥儿。他的个子很高,比薛绍还要高半个头。以前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唐代版高帅富,身家富有多才多艺,风度翩翩不拘小节,为人豪爽大方并且幽默诙谐脾气好,到哪里都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人。但是现在,郭元振的身体已经粗壮了好几圈,全身的肌肉都像是充过气了的气囊一样隆隆鼓起。他整张脸盘子都从以前圆润的美人式鹅蛋脸,变成了棱角分明泛着古铜之色的国字脸,并还蓄起了一些唇须和络腮胡子。这样的粗犷造型配合他现在独特的军人气质,绝对能让第一眼见到他的陌生人心生敬畏,甚至是胆怯。薛绍不禁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郭元振好好的一个柔情版帅哥就这样被整成了进野兽派大叔。不过,现在这个版本的郭元振着实是野性十足充满了张扬奔放的男人味,成熟女性和大叔控对他绝对没有任何的免疫力。“我们三个的年纪,其实都差不太多。”薛绍对薛楚玉和郭元振笑道,“但是郭元振你也长得太急了吧,现在看起来都像是我们的长辈了。”“哈哈”薛楚玉是难得这样放声一笑,他说道,“我们薛氏族人,都经老。记得我娘曾经说过,先父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仍像三十出头的青壮真的”郭元振满不在乎的摸着下巴上又黑又粗的短须,说道:“现在这模样,我都能自称老夫了。你们行吗”“那你先来吧,我至少还得再等十年。”薛绍哈哈大笑,大唐的男子像郭元振这样长得着急的,还真是不在少数。三十六岁以后就自称老夫的比比皆是。这时牛奔提着一瓮酒走了过来,郭元振马上就找到了安慰,指着牛奔哈哈大笑道:“看,这里还有一个长得更着急的”牛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一圈又黄又乱的络腮大胡子,嘿嘿一笑,“俺十二岁就开始长大胡子了,打从那时候起就没再剃过。西域冬天总下大雪,胡子多点脸上暖和那婆娘说俺长得像吐蕃的牛,从此就叫俺大野牛”郭元振看了媚罗刹等人一眼哈哈大笑,“那你是不是经常四野狂奔,然后就有了牛奔这样一个大名”“你咋知道的”牛奔惊讶的瞪大了一对铜铃般的眼睛。众人一阵大笑。强敌环伺军事紧急,久别重逢后的欢乐相聚并没有持续太久。和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喝了几碗酒以后,薛绍就马上登上了军堡的城墙四处查看防务。虽然银川军屯是自己一手设定和规划的,但薛绍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眼前这个坚固的银川军堡,修建得相当不错。外围防范森严,内里井然有条。堡内除了新开出的五六千顷军屯良田,还有三条类似于长安西市的商业大街和远离军营的居民区。而原来就存在的这片平原荒野的溪流河道与山林矿藏,都得到了很好的规划和利用。在巡查了半天之后,薛绍对随行的郭元振说道:“看来,韦待价这几年其实还是干了一点实事的。这个银川军堡,就建得还不错。”“他最多就是捡了个现成。靠他,哪能干成个屁事”郭元振没好气的道,“在他上任之初,银川军屯按照你的指示,早就已经在夏州长史刘幽求的主持之下动工多时,军队这边则是派出了李多祚和李仙缘前去配合。这段时间里韦待价还算老实,大概是初来乍道还没有摸熟门道。后来李多祚被调去京城,韦待价就开始插手银川军屯的事务了。他先是撤回了刘幽求和李仙缘,换上了独孤讳之与沙咤忠义。那两个大老粗哪里能懂什么木土建造,他们就是被韦待价控制收买了,来帮他铲除异己外加敛财的。好在那时候银川军屯的建造都已经进入了尾声,不然哪里会有今日之规模”薛绍早在京城的时候就早已知道,驻守丰州的薛楚玉和郭元振,和韦待价的矛盾不是一般的大。其实说穿了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薛郭二将在朔方军里的地位一向很高,他们都不买韦待价这个新官的帐。但韦待价又必须提高自己的权威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郭元振突然问起了一个他挺关注的问题,“少帅,韦待价现今何在”薛绍有意想卖一个关子,“你认为呢”“我认为他的人头很有可能已经去了京城。其他身体各部分,我就懒得去猜了。”郭元振说道。薛绍笑了一笑,“他在带兵佯攻灵州,为我军和后方提供掩护。”“啊”郭元振有点惊愕,那表情明显是在说这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啊“元振,最近几年,我们都改变挺大的。”薛绍淡淡的说了一句。郭元振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是啊,我们这些人好像都老得特别快。一眨眼,早不是当年那一段鲜衣怒马年少轻狂的岁月。”“太平说,这叫成熟与迷人。”薛绍呵呵直笑。郭元振咧着嘴笑,“想她了”“你不想”然后两人都沉默了起来,一同静静的看着远方。薛楚玉在他二人不远处,挺费力的照看着马匹。他和坐骑和薛绍的威龙本是一母同胞,现在见了面却有些亲热过头的打起了架来。没办法,二者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马王”,现在碰了头那是谁也不服谁一定要争出个高下来,因此打得挺凶,薛楚玉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畜生就是畜生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也不放过”薛楚玉被气得大骂。郭元振有点幸灾乐祸的坏笑,大声道:“二竿子你这话骂得不对。这有时候啊,人还不如畜生呢”“我这回可是带了方天画戟”薛楚玉费力的拽着他的坐骑,大声叫道。薛绍呵呵一笑,“你说得对。人,有时候真的还不如畜生。”“在京城待久了吧”郭元振笑道,“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人争一口气,谁也不服谁。于是就打来打去争来争去,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薛绍知道,郭元振是在暗示自己要尽快的干掉韦待价。毕竟,朔方军不能同时有两个统帅但是他哪里知道,在自己眼中韦待价早已经不算什么对手。至今留着他的性命,不过是因为他还有那么一点可用之处罢了。真正能够称得上自己“对手”的几个人,有的远在京城有的藏于异域,无不棘手万分。“接下来,我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