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最近,但一般都只会驻守宫廷深处比如武则天和皇帝的寝宫周边或是紧随帝王身边护卫周全,基本不会外派;羽林卫驻守皇宫外围并且可以外派远征,它更像是一支常备野战军;千牛卫现在,在内仍是皇家贴身保镖,如同以往的奉宸卫一样;如若外派,则必定是奉了圣旨前来执行特殊任务。因此千牛卫所到之处如同帝王亲临,不受任何州府县衙的约束和管衔。他们职能特殊身负特权,连同宰相在内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千牛卫的内部事务。显而易见,与其说现在的千牛卫是保镖兼军队,还不如说它是一个“专门执行皇家特别任务的特殊机构”更加准确。简称“特务”。当然,这个“特务”只是一个中性词,并非贬意。早在程伯献和薛绍一起供职于奉宸卫之时,李仙缘就与之相识了,因此二人之间并不陌生而且多少有点交情。但如今程伯献已经在薛绍的力荐之下,平步青云的成为了第一任左千牛卫大将军,这可是一个连皇族和宰相都不敢小覻的特殊职务,李仙缘当然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等闲视之。现如今,程伯献居然会带着一支百人千牛卫平空出现在夏州,而且专程来找李仙缘李仙缘不能不紧张啊程伯献身材高大孔武壮硕,千牛卫的制服又特别的华丽耀眼,李仙缘还没到营寨门口就远远的看到了他们。他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千牛卫还真是麻雀变凤凰了,虽然只是一支百人小队,却显得威风凛凛光耀万千。我手下的这些老弱病残们都不敢正眼去瞧他们,真是太逊了“程大将军,小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李仙缘客客气气的上前施礼。程伯献并没有像李仙缘预料中的那样趾高气扬,而是远远的见到李仙缘走过来就主动先下了马,并且同样客客气气的还礼,“李军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大可不必如此见外。”一句“自己人”让李仙缘的心里安稳了许多看来不像是来捉我问罪的“程大将军千里奔波亲自前来,不知如为何务啊”李仙缘便放心大胆的问了。“来来,李军师借一步说话。”程伯献一脸苦笑的将李仙缘请到一边辟静处,小声道:“程某无能啊,至上任千牛卫大将军之后第一次受派外出办差,竟把差事给办砸了。因此特来向李军师求助。”“啊”李仙缘当场傻了眼,心说我最近是怎么了,为何尽有一些通天彻地的大人物,来找我这个鸡毛蒜皮的小角色求助哩“不瞒李军师,事情是这样的。”身材高大的程伯献弯下了腰,小声说道,“武太后下达密令,让我亲自率领一支卫队,护送玄云子来河陇给薛驸马颁旨。最初还好好的,可是刚刚走出关中玄云子就把我们给甩了,独自一人消失无踪。李军师你是知道的,河陇正陷入战火之中,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程某如何担待得起啊程某心急如焚好一阵苦找,总算是打听到一点她的消息。听说她往你这里来了,不知,可有此事”李仙缘长吁了一口气,拍了巴掌呵呵一笑,“那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程伯献大喜,“她当真在这里”李仙缘大言不惭地笑道,“昨夜我们还一起喝酒呢”“什么”程伯献脸色一变。“咳别误会”李仙缘连忙解释道,“纯粹只是喝了点小酒,聊了一些佛道之事而已。小生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万万不会胡来。”“如此便好。”程伯献展颜一笑长吁了一口气,“那就烦请李军师,赶紧带程某去找她吧”“程大将军,请”李仙缘领头,程伯献带着百人千牛卫队走进了营地。走了几步李仙缘猛然想起一事,问道:“程大将军,你方才说你是专程护送玄云子,是来夏州给薛驸马颁旨的。”“对。”程伯献说道,“李军师并非外人,程某不必隐瞒。朝廷下旨罢免夏州都督免韦待价的一切官职,命程某将他押赴京城受审。并改任薛驸马为灵武道行军大总管兼河陇诸州府黜置大使,并授诸军诸府兵马节度大使。”李仙缘大喜,“朝廷让薛少帅总督河陇兵马了”“嗯。”程伯献笑着点头,“还是军政大权兼于一身。”李仙缘几乎是跳了起来拍手大笑,“太好了、太好了这下终于名正言顺了”程伯献则是微微一惊,“怎么,玄云子没对你讲起过这件事情”“没有。”李仙缘摇了摇头,再问道,“那圣旨现在在哪里”程伯献苦笑,“一直都在她的手上。没办法,太后特命她为钦差前赴河陇颁旨。程某只是司职护送并在事后押解韦待价回京而已。”李仙缘惊诧的咧了咧牙,让千牛卫大将军亲自护送,玄云子的头面真够大的不过倒也不奇怪,一来玄云子是太后的侄女儿又是薛绍没过门的媳妇,二来这一趟圣旨也实在是太重要了。一行人步行走了一阵。“到了,她就住在这里。”李仙缘指着一顶单独的新帐篷说道,“小生不敢怠慢,专门为她在军营旁边新建了一个住处,并且从刘幽求那边借来了一些女婢伺候她。”“嗯,烦请李军师去请玄云子出来相见。”程伯献抱拳而拜,“程某在此恭侯。”李仙缘跑到帐篷那边一看,玄云子不在。女婢交给李仙缘一个字条,是玄云子留的,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玄云子告辞,去往他处了。”李仙缘当场傻了眼。程伯献看了字条,也傻了眼。“河陇遍地战火兵荒马乱,玄云子能去哪里”程伯献急得直跺脚,“万一这姑奶奶小祖宗出个什么岔子,程某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程大将军别急。”李仙缘不停的挠头,这是他正在“急中生智”的标志,然后他一拍巴掌,“我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哪里”“银川军屯”李仙缘再又一拍手,“再有可能,她去了绥州”程伯献怔怔的轮了轮眼珠子,“还有第三处么”“或是已经回了关中”“这么说还有第四处”“可能又是去了延昌找狄仁杰。”“算了,我就不问第五处了。”“也有可能,是去找韦待价了。”“程某告辞了”深夜,银川军堡。郭元振顺着一根绳索,从高高的城墙上爬了下来,猫着腰,走向了突厥人的阵营。走近还没几步,他就被一群早已埋伏好的突厥士兵们团团围住了。郭元振站直了身子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带。这些士兵们一言不发,拿一个黑布头套套在了郭元振的头上,再将他反手一绑,押着他走进了军营。走了很久,郭元振揣测自己是走进了某个帐篷之中,这才停下。“大名鼎鼎的郭元振,郭将军。”一个满怀戏谑的声音响起,“真是久违了给郭将军松绑”头套和绳索得到解除,郭元振看到了眼清了眼前之人。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突厥人,鹰鼻深眼衣饰华贵,身边侍卫林立。“怎么,担心郭某是来行刺的”郭元振冷笑。“你会不会行刺,我不知道。”八字胡男子笑道,“但你,你一定是来诈降的”“哦,你就是突厥汗国的叶护,阿史那咄悉匐。”郭元振也笑,一点都不紧张。“没错,我就是阿史那咄悉匐。”咄悉匐摸着八字胡冷冷地笑道,“我保证,这个帐篷里的每一个人都想马上把你切成一千八百块,然后去喂食他们自己的猎犬。除非,你能在三句话之内说服我们,不这样做。”“第一句,你们已经中了薛绍之计,全都离死不远了。第二句,郭元振,是唯一可以解救你们的人”郭元振淡淡的道,“第三句,猪才会杀我。”第0850章 顿戟一怒,伏尸百万四听了郭元振满带挑衅与恐吓的言辞,咄悉匐不惊不怒也不急不忙,仍是翘起八字胡略带嘲讽的微笑着,说道:“激将法是没用的。我只想问郭将军一句,既然薛绍都快要赢了,你为何还要投降叛变”郭元振心中暗叹不得不承认,咄悉匐的确是既冷静又精明,他比我想像中的要厉害很多。想来也是,以骨咄禄和元珍的眼界,既然他们敢于委派叶护咄悉匐来河陇独挡一面,率领十余万大军来打这一场大战役,想必他的军事素养和其他各方面的能力,必然不会太差。“没话说了”咄悉匐冷笑,摆了摆手,“拖出去,剁碎了”“那就剁吧”郭元振也是不急不忙,坦然的笑着主动把双手剪到了背后,“早死晚死,都是死。早点剁了,我还能得个解脱。”突厥侍卫多半听不懂郭元振说了什么,只管上了前来将他捆绑。咄悉匐却是微微一皱眉,“郭将军的话,我好像有点听不大明白什么叫早死,什么又叫晚死呢”郭元振面带笑容淡淡的道:“早死嘛,就是现在被你剁碎了喂狗。晚死,就是打了胜仗以后,别人升官受赏我却被朝廷清算问斩。相比之下,我倒更宁愿死在你们的手里。这样,至少没有那么多的不甘和悔恨。”“奇怪,既然打了胜仗那你就是功臣。你们的朝廷为何还要斩你”咄悉匐挺好奇,“提醒一句,身为阿史那贵族子弟,从小就有汉人儒生教我读书。不久前,我还曾经代表汗国出使唐朝。所以,郭将军千万不要欺我不懂你们唐朝之事。”郭元振呵呵一笑,“你不说倒罢,说了我还真要耻笑你一番不懂装懂”咄悉匐眉头一拧稍稍显出一丝怒意,但仍是没有发作,“何解”“大唐用来考核官员功过的七善二十四罪,叶护可知”郭元振问道。咄悉匐点头,“当然。”郭元振便笑了,“当然个屁”咄悉匐气得咬了咬牙,“郭元振,你不要太无礼。”“无礼又怎样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你还能杀我两次不成”郭元振仍是笑道,“再说了,你明明就不懂七善二十四罪却非要装懂。这是自取其辱,怨不得我。”咄悉匐还真是挺沉得住气,到这时他仍是没有发怒,反倒是眨着眼睛沉思了片刻,突然就像换脸一样的和颜悦色微笑起来,“赶紧放了郭将军给座,上酒”侍从们连忙松开郭元振,并且给郭元振取来了一个马札,拿来了酒水杯盏。“这才对嘛”郭元振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大杯子喝起浊白的奶酒。“是我疏忽了,郭将军勿怪。”咄悉匐笑眯眯举杯来敬郭元振,并道,“按唐朝七善二十四罪的考评办法,郭将军身为丰州守将却不战弃城而逃,确是死罪。如果你能守住银川或是击退我军,尚能将功补功。但是现在薛绍已经进了银川,按你们唐朝的习惯,但有大小功劳全都要算归到他的头上。这就把郭将军最后的活命希望都给剥夺了我说得对不对”“总算沾上了一点边。”郭元振撇了撇嘴,“但你也不用挑拨离间。哪怕我真的做了叛国之贼,我也不恨薛绍。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只是为了打赢这一场仗。他从未亏待于我,更加没有想过要害我。不管以后他认不认我,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最亲的兄弟,也是我最敬重的爷们儿。你们,谁都比不上他。”“郭将军为人,值得敬佩。”咄悉匐举起杯来,“我敬郭将军一杯”郭元振不说话,一饮而尽。“那郭将军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叛国降敌了,你的家人怎么办”咄悉匐再又问道。郭元振的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这个咄悉匐,真是太狡诈了“嗯”咄悉匐发出了一个重鼻音,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元振。“我的家人,全在河北并州。”郭元振双眉深皱,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若有可能,我想拜请叶护尽快将我的家人,一并接到草原”咄悉匐笑了郭元振的回答,入情入理。“叶护若能答应,郭某此生,愿为叶护赴汤蹈火”郭元振站了起来,抱拳而拜。“郭将军请坐。”咄悉匐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的汗兄亲率三十余万大军,早已经打下了大半个河北。或许就在你我说话的这功夫,并州也已经拿下了。”“啊”郭元振惊叫了一声,“那我的家人,如何是好”咄悉匐笑眯眯的摆手,“郭将军放心,只要他们没有死在乱军之中,我的汗兄是肯定不会对你的家人妄加伤害的。”“”郭元振无语,咬牙,皱眉。咄悉匐眨了眨眼睛,“我马上飞鸽传书,让我的汗兄照顾你的家人。”“好,有劳叶护”郭元振挺急切。咄悉匐摆了一下手,示意侍人马上将这件事情办了,然后再道:“郭将军适才说了,我军已经中了薛绍的圈套全都离死不远。不知,这做何解释呢”这下换作是郭元振笑了,“如果我说了,那我对叶护来说,还有用处吗”咄悉匐连连的眨动眼睛,然后哈哈一笑,“郭将军,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那郭某也就明人面前不做暗事。”郭元振说道,“只要得知我的家人安然无恙,我就会把薛绍的全盘军事计划告诉你。”“成交。”咄悉匐答应得很是干脆。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