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种事情对任何男人来说,都会是一场致命的打击。任何男人都不会希望这样的“隐私”被公开,尤其不愿意让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知道“元珍啊元珍,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艾颜露出了一丝冷冽的微笑,“以前是你囚我十年,苦心孤诣想要娶我为妻;现在倒过来了,你不敢娶我,我就偏要嫁给你有种你就答应婚事。不然,你就像今天同意王昱挂帅的这样,一直给我妥协下去否则,我就要让全突厥汗国的子民都知道,你只是个阉人宦官。这样的人在草原连抬头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又哪来的颜面执掌汗国的政治大权”“这就是报应”噶尔钦陵的大军,已经抵达了凉州境办。薛绍的斥候对他们展开了全程追踪,不停的回报消息。他们走得很慢,很小心。部队也分得很开散,埋锅造饭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显然是害怕重蹈洮州城中的覆辄。好不容易走到了凉州,当吐蕃人看到眼前这一片拔地而起的巨大堡垒,几乎每个人全都惊呆了。薛绍给他们来了一个特殊的“欢迎仪式”。他穿一身金甲红袍张打起巨大的耀眼的帅旗,亲自骑着马走上了城墙。当吐蕃人看到这一幕,再次惊呆了。他们还真没见过,爬到城墙上去的战马那个城墙,该有多么宽阔啊“难以置信”见过了这个时代一切世面的噶尔钦陵,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噶尔钦陵曾经去过长安,那座雄伟的城池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说有人在长安的城墙上跑马,这没什么奇怪。但这里是凉州,不是长安薛绍骑在马上拿望远镜看着几百步开外的吐蕃大军,呵呵直笑。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荒废已久的玩艺儿,很想现在画下一副漫画,并给噶尔钦陵等人配上一堆自撰的对白“什么鬼”“海市蜃楼吗”“洮州七关累成狗,凉州一垒胜七关”“好诗,好诗”“去你姥姥的”这时薛绍身边的大将党金毗说道:“薛帅,要给他们来两发以示欢迎吗”“好,来两发”薛绍大笑。第一道防线的守关大将党金毗,马上就下达了命令。一片“咔咔”的声音响起,薛绍脚下的暗堡格门被打开了,十几挺伏远巨弩被推了出来,黑黝黝的圆形箭头冷冷的对住了噶尔钦陵的阵营。一般的弓箭,射程不过百步。“百步穿杨”已是顶尖的箭术。但是这个伏远巨弩的有效射程却可以达到六七百步开外,杀伤力十分恐怖,稍薄一点的城门都被能被击穿。现在噶尔钦陵的等人的位置就约在八百步开外的距离,连巨弩的威力也会成为强弩之末。尽管如此,他们也仍在军阵的前排垒起了一人多高的巨大铁盾,足见噶尔钦陵的用兵之谨慎。但是薛绍的伏远巨弩的射程是经过了他的亲自改良,弩矢里面更是灌装了火药和铁弹的“发射”“嘭嘭嘭嘭”改良后的伏远巨弩发射时的巨响,有如惊雷落地。一整排胳膊粗的弩矢从暗阁上飞射了出来,直奔吐蕃队列。“父帅小心”战斗经验丰富的论弓仁飞身跃起,将他父亲扑摔下马。其他的将军和士兵也都有类似经验,为防万一纷纷下马扑倒躲避。周军的巨弩好像不是冲着人来,偏就是冲着他们的铁盾来的。一枚枚箭弩愤怒的撞上了几寸厚的铁盾,然后轰然炸裂轰隆隆的巨响,几乎震碎了位列前排所有吐蕃人的耳朵。几百斤重的铁盾被炸飞了,持盾的小卒活活被震到七孔流血。战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开始乱跑,跟着一起乱跑的还有前排的一批吐蕃士兵。摔翻在地的噶尔钦陵也几乎要被震晕了,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论弓仁终究是年轻力壮而且体格惊人,虽受震荡却还挺得住。他连忙将他的父亲扶上了战马。“撤”刚刚像大海浪涛一样袭卷而来的吐蕃人,瞬间又如同潮水一般朝后方退去。“玉冠将军”薛绍唤了一声。“在”薛楚玉重一抱拳大声应诺。他身后的秦破虏等人集体热血沸腾。薛绍对薛楚玉微然一笑,“告诉这群小崽子,什么叫跳荡军”“是”薛楚玉再次抱拳重诺一声,冲着秦破虏等人猛一挥手,转身大步走去。秦破虏等人惊喜万分的大步跟上,下了城头翻身上马。城门大开,三千跳荡军如同下山之猛虎,杀向了溃逃的吐蕃人“擂鼓助战”薛绍大喝。几十面军鼓隆隆震响起来,大地震颤大周军营里,旌旗如海疯狂翻滚,十万人嘶声高呼,山河失色三千铁骑疾如闪电风卷残云,几百步距离转瞬即至,很快就杀进了吐蕃大军的人丛之中。薛楚玉的心中,是带着恨的。旁人无法想像的恨,既公且私。二十多年前的大非川之战,薛仁贵惨败给噶尔钦陵。那一战导致了大唐国力的大损,同时也使薛仁贵被贬,从此他们中道中落。此后薛楚玉十六岁离家从军之时,抱着的就是这样一颗报仇血耻之心。时至今日仇敌当前,薛楚玉哪里还能淡定人如虹、马如电,薛楚玉身先士卒第一个杀进了吐蕃的人群之中。血雾喷洒残肢飞起,方天画戟已经斩碎了一个逃跑的敌人,如同五马分尸。“我乃薛仁贵之子”“谁敢杀我”第0994章 关公战秦琼方天画戟再次斩下,人头飞起战马惊咴。这一击之力,使得十丈之内的敌人尽皆逃蹿秦破虏等人紧紧跟随在薛楚玉的后方,顿时集体惊呆“好神勇”“天神下凡”“这就是传说中的,玉冠将军”跳荡军紧随杀入,如同一枚利箭扎进了数万吐蕃大军的人群之中。势如破竹噶尔钦陵毕竟是百战老将一代战神,他麾下的军队也并非是乌合之众。他深知兵败如山倒的道理,但他更加擅长挽狂澜于既倒“弓仁,杀回去殿后”一声令下,论弓仁马上调转马头挥起了长槊大声怒吼:“凡我部下,要么在脸上挂起狐狸尾巴,要么跟我杀回去斩将夺旗”在如此混乱的败撤之中,论弓仁的所部兵马仍能有序的集结起来,并且调转方向开始组织反击,这就是噶尔钦陵治军的本事。一彪吐蕃骑兵倒转马来,和薛楚玉的跳荡军战成了一团。霎时间,这两股骑兵就如同两列火车头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就如同是历史的宿命在进行刻意安排,论弓仁在这茫茫的战场之上,遇到了薛楚玉如果薛绍在现场看到了这场战斗,他一定会如此形容关公战秦琼单论武勇,九州中原包括茫茫漠北,薛楚玉傲视天下未有敌手。玉冠将军的大名一如他父亲薛仁贵当年的“白袍将军”四字一样,响彻寰宇名动青史。但在苍茫的高原之上和西域的广袤之地,却有另一个人的名字震摄群雄令敌胆寒。他就是噶尔钦陵之子、吐蕃大军的第一猛将,论弓仁论弓仁擅使槊。他现在用的这把槊,槊头是他父亲噶尔钦陵当年还很年轻的时候,苦心收集的天陨异铁而打造,破镔断铁锋利坚韧而且异常沉重。因它银灰色质状如蟒头,因此号为“银蟒”。如今噶尔钦陵早已不再亲自冲锋陷阵,这柄槊就传到了论弓仁的手里。而论弓仁今生最大的热爱,就是用这柄银蟒槊,杀尽天下猛将薛楚玉一直用他父亲成名的方天画戟,这类重兵器很少有人用来实战,一般只是用作仪杖。因为它不仅沉重还头重脚,非神力之辈不可驾驭。从第一天能够拿动方天画戟开始,薛楚玉的心中就抱定了一个想法:终有一日我要凭借此戟,一血家父之耻方天画戟和银蟒槊疾如电猛如雷的第一次交手一错,薛楚玉和论弓仁的心里就同时一惊,也同时一喜。“好对手”混乱而激烈的战圈当中,两人再也没有放过彼此。飞快策马而返,再又杀到了一起。两员盖世虎将,两柄绝世神兵,你来我往的杀了个天昏地暗难解难分。或有冷箭突飞而来,两人无不轻巧躲过再战对方。两人的随身部曲也都战到了一起,或有前来助战护卫主将者,马上就被对方大将挑落了马下。秦破虏首次上阵杀敌,见血之后难免有些激动迷失,脑海之中变作一片空白。但他渐渐适应之后也就恢复了冷静,想起自己身为主将扈从却只顾冲杀远离了将旗。抬头一望,他远远看到双方主将的大旗落在了同一处,更有一员吐蕃大将战住了薛楚玉。他不禁忧心自惭且又惊奇万分,便奋力朝这方战团冲杀而来。见到薛楚玉与论弓仁这一戟一槊杀得云影翻飞火星四起,兵弋相撞之声更是震耳欲聋令人不敢靠近,秦破虏斗志大起勒马而上。“玉冠将军,我来助你”“滚”薛楚玉一戟荡开了秦破虏刺来的马枪,怒声暴喝。秦破虏直接呆了。论弓仁一槊击出疾如闪电直刺秦破虏,薛楚玉再挥一戟将它荡开,怒声沉喝:“鼠辈莫欺少年”“狂徒只管受死”论弓仁大怒,挥槊再战薛楚玉。秦破虏顿觉有些无地自容,身边的吐蕃敌人可不少。他不再幻想助战薛楚玉,而是自觉的担任起了扈从“保镖”的角色,专门清除附近的杂鱼小兵,谨防他们助战敌将或是暗算薛楚玉。这时秦破虏才发现,原来身边已经有了好些个像他这样的扈从,有自己在讲武台的同窗,有薛楚玉的部曲近卫,也有吐蕃大将的心腹铁卫。大家都很默契的干着一件事情:狠狠互殴,谨防对方上前骚扰主将战争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取胜杀敌为第一要务。真正的战场之上,很少出现今日这样猛将“单打独斗”的场面。薛楚玉和论弓仁越战越勇,越斗越精神,但谁也无法占到什么大的优势。近旁的双方将佐与士卒兴奋之余也各怀担忧:万一我们将军输了怎么办薛绍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用望远镜观战。因离得太远战阵当中又灰土弥漫,他实在无法看清任何细节。但有一件事情他看清楚了:双方主将的战旗,已经遇到了一起。“奇怪”看了片刻之后,薛绍不禁发出了惊叹,“吐蕃战旗居然一直未倒”他这么一说,身边众人也都惊愕。以玉冠将军之神勇,世间应该很少有人能够挡他几个回合。一旦斩将成功,对方将旗必倒。如此一来,这场战斗也就基本胜负有凭。“莫非是论弓仁”曹仁师惊说了一声,“此人极其骁勇,号为吐蕃第一猛将”“你是说论钦陵之子,论弓仁”薛绍眯了眯眼睛,我记得他,在历史上也曾有些名气“对,一定是那小子”曹仁师的语气里带着恨,因为他曾经被论弓仁带兵狠揍了两次,丢了两个城关。“鸣金收兵”薛绍果断下令。几乎是在同时,吐蕃那边也发出了号令,示意论弓仁退兵。交战的两支军队都是训练有素唯令是从的精锐之师,闻金即退没有二话。“留着你的人头,等我来取”论弓仁勒转马头,槊指薛楚玉,用流利的汉语怒声咆哮。薛楚玉则是挥戟一哼,“我对你父亲的人头,更感兴趣”两支人马各自撤回,薛绍和噶尔钦陵几乎是同时轻吁了一口气。薛绍亲到城门处接到薛楚玉,见到一身鲜血混着泥灰,脸上更是大汗淋漓一副疲态,惊问道:“受伤没有”“没有。”薛楚玉下了马来,抱拳一拜,“属下无能,让薛帅失望了”“没受伤就好。”薛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朝中军帅营走去,小声问道:“是不是遇到论弓仁了”薛楚玉点头,“这是小弟从军以来,生平第一个对手”薛绍眨了眨眼睛,“再打下去,有把握吗”薛楚玉皱眉沉思了片刻,“六成把握。”薛绍不由得略微吃了一惊,论弓仁居然如此厉害这时月奴穿着一身戎装,从帅营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盘担着两碗酒,“请为玉冠将军庆功”薛楚玉惭愧的笑了一笑,“夫人这么说,楚玉倒是没脸喝下这碗酒了。”“那解渴总行吧”月奴笑道。薛楚玉的脸都红了,“这个倒是可以”“别管她,来,咱们喝”薛绍呵呵一笑,亲自递了一碗酒到薛楚玉的手上。兄弟俩就此喝下了一大碗。放碗回去时薛楚玉长吁了一口气显然是放松了许多,不经意的看到月奴,他居然愣了一愣。“怎么了”月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没穿错呀薛楚玉连忙转开了眼睛,“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疲累眼花。”“那你先回去休息吧”薛绍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一点我再派人去叫你来和我一起共进晚膳。顺道聊聊,战场之事。”“是”薛楚玉大步走了。月奴指了指薛楚玉的背影,“他刚才看我,眼神怪怪的。”薛楚玉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