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虞红叶亲自来了。身后跟着一串人,有身着异服的各国胡商也有统一着装的商会牙人和管家。虞红叶提着裙裾快步走来,眼睛一直看着薛绍,脸上一片酡红眼神无比炽热,上到前来她正要拜礼,薛绍抢先道:“不必多礼,进屋说话。”虞红叶明白薛绍这是不想太过张扬了,于是按住激动的情绪,拱手一拜道:“大东家远道而来,快请上座拜茶”一群等着会见虞红叶的胡商们惊呆了,眼前这位男子才是红叶商会的大东家吗“有劳虞姑娘亲自迎接。请”薛绍也不多言,信走朝楼上走去。一群商人和掌柜牙人等尽皆回避,无比敬畏的给薛绍让出了一条道来。月奴搀住了虞红叶的胳膊肘儿,在她耳边小声道:“晚上和我一起睡吧”虞红叶以眼神警示她,大庭广众的休要说出这些。月奴嘿嘿直笑,“大不了三人同床,怕什么”“还不闭嘴”有不明就理的胡商见到薛绍走进了虞红叶的“办公室”,大声叫道:“我们等了许久,为何他一来就抢了先这不公平”虞红叶走出门来,笑吟吟的说了一声“抱歉了诸位”,然后就在自己大门上挂起了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东家有事,暂不会客。一切事务,掌柜代理。”现场马上响起了一片怨声,几名掌柜上到前来进行安抚,虞红叶只管关门进了屋里。薛绍坐在一张舒服的大椅上左顾右盼,虞红叶的“办公室”还真是阔绰华丽,比宰相议事的政事堂都要气派多了。这倒也不奇怪,朝廷崇尚节俭之风已有多年,越是高级的政治中枢,陈设越是简单朴素。反倒是虞红叶这样的巨商,要时时注重自己的形象,千万不能让人有寒酸落魄之感。于是这办公室里但凡肉眼可见的物什,无一样不是海内珍品千金难求。月奴跟随薛绍多年也算是有些见识了,但她在房里逛了一圈之后却大有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慨,惊道:“红叶,你真是太有钱、太阔气了”“你还不如说我俗气呢”虞红叶笑了一笑,又对薛绍道:“胡商向来势利眼界又高,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很理解。”薛绍笑道,“这里的陈设很不错,我很喜欢。再说了,你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我给公子看一下,近一年来的收支帐薄。”虞红叶说罢就要动身去拿东西。“不用了。我可不是来查账的。”薛绍说道,“你还叫我公子”虞红叶脸上一红,下意识的看向了月奴。月奴哈哈直笑,“就是,得叫夫君、夫君”“就你话多”虞红叶低斥了一声,红着脸轻笑道:“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那就随意吧”薛绍笑道,“我这次来长安,一是专程前来看你,二是办些私事。改天我要上一趟终南山,月奴留在这里陪你。事情办完之后,我再下山来找你们。”“好。”虞红叶说道,“我马上派人去安排宴席和宿处。”“不用刻意安排了。”薛绍说道,“很久没有去过青龙坊的故居了,我想去看看。那里有几个薛家的仆人留守未曾荒废,饮食起居就选在那里吧”“也好。”虞红叶心中暗暗有些悸荡,那里也算是我和他的相识结缘之地了稍后,三人乘上了两辆马车,从钱庄的后门悄悄的走了出来。虞红叶现在已经是西市的风云人物了,一切行动都特别的引人注目。她都已经习惯了像现在这样的偷偷出门,否则就有被一群商人围堵的风险。没办法,谁叫她是红叶商会的大东家呢,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上万钱的利润差价,甚至决定一支商队的生死存亡但此刻,虞红叶又只是一个偎在薛绍怀里的小女人,脸蛋酡红双眸如醉,静静的享受着情人的亲吻。“月奴很坏。”虞红叶小声地笑道,“她现在,一定在后面的车上不停的笑话我。”“你们是不是经常彼此笑话,还互掐胸部为乐”薛绍笑道,“”“啊”虞红叶一惊,脸上化作一片通红,“月奴连这些也告诉你”“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这”虞红叶顿时羞到无地自容,把脸藏到了薛绍的怀里,笑得直抽搐。薛绍也是暗笑不已,心说今晚我是左手抱月奴右手抱虞红叶好一点,还是左手搂虞红叶右手搂月奴更舒服呢这问题已经伤了我好几年的脑筋了,今晚必须解决掉第1026章 贪心清晨,薛绍睡到了自然醒。侧目一看,月奴和虞红叶这对好闺密头抵着头腿压着腿还相互勾着腰,睡得无比香甜。薛绍有点哭笑不得,白纠结了,她们才懒得和我左拥右抱。他刚一动身,警惕性较高的月奴先醒来了。她眯着眼睛瞟了一眼窗外,迷迷糊糊的道:“还这么早,公子就要起床”她这么一说虞红叶也醒来了,头一件事情就是连忙扯过被褥来遮住乍泄的春光。月奴就邪笑起来,一边扯她的被子一边叫道:“遮什么遮,昨晚你可比我起劲得多”“别瞎说让外面的仆人听到怎么办”虞红叶一脸通红,死死扯着被褥遮住酥胸不肯松手。薛绍呵呵直笑,想想昨夜,的确不是一个“销魂”所能形容。月奴习武之人性子野烈,在床榻之间向来大胆豪放,三人同床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刺激又好玩,否则当年她也不会受了艾颜的撺掇一起把薛绍给“坑”了。这次“第三人”对象换成了虞红叶,月奴简直要乐死了,因此在昨夜那一场双飞大戏当中月奴表现得无比兴奋和主动。虞红叶可就没有月奴这么放得开了,虽然她和月奴熟得不能再熟,和薛绍偷尝禁果也早已不止一次,但对于“三人同眠”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有点羞涩难堪。于是她抗拒了很久几乎不敢进房,最后还是月奴凭着自己的“盖世武功”将她强扭进房并剥她衣物。薛绍想起那一幕都有笑死的冲动,月奴就像是一个抢到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虞红叶惊叫连连的仓皇躲闪,仍旧无法避免的被月奴剥了个精光。那个场景实在是香艳无极,还令人兽血沸腾。虞红叶放不开,月奴就先上场亲自“示范”给她看。被脱光了的虞红叶逃无可逃,就算闭上了眼睛也能听到那令人羞耻莫名又神魂悸荡的声音,于是半推半就的成为了一名活春宫直播现场的围观群众。后来,这名围观群众或许是觉得月奴的演技实在太差,于是将她拽到了一旁,自己亲自上场了。薛绍算是见识到了,女人一旦放开,平常越矜持往往还会越狂野。到后来连月奴都发出了惊叫,红叶你快放过公子就这样,薛绍和她们演了足足半宿的“冰与火之歌”。“公子,你还有力气上终南山吗”月奴笑得邪性,“不如休息一天再去吧”虞红叶用被子捂着身子只露出了一个头来,一双眼睛扑闪闪的也是在坏笑不停。“照这样休息下去,我半条命都要没了。”薛绍笑道,“你俩结伴游玩去吧,我去去便回。”月奴嘿嘿的坏笑,“公子是要留一点好东西,去给玄云子吗”“别胡说。”薛绍轻斥了一声,说道,“我和她,没可能。”二女微微一惊,虞红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是早就定了婚约吗”“此一时彼一时,这场婚约怕是要被取消了。”薛绍说道,“当然关键还在于,玄云子根本就不适合嫁人,尤其是嫁给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二女异口同声的问道。薛绍皱了皱眉,“一时解释不清,等我回来有空再跟你们聊吧”稍后薛绍在府里吃过了早饭,骑上马独自上了终南山。他一边骑行一边就在思考,虽说入境随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我已经有了太平公主、上官婉儿、陈仙儿和琳琅以及月奴和虞红叶。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是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佳偶,我真的是该知足了。我的心力和精力也都有限,光是眼前这几个妻妾想要均沾雨露我都疲于应对,又何必再得垄望蜀呢“强扭的瓜不甜。玄云子,我和她之间更多的是知己之感,并无太多男女之情。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愿意嫁入豪门充为侧室小妾。”薛绍对自己说道,“看她的态度,一切随缘吧”心态一旦摆正,薛绍反倒没有了什么压力和负担。上到山上,薛绍在张窈窕的墓前停下。入眼所见,有些惊愕。张窈窕的墓明显是被修砌过了,变成了一座颇有气派的墓园,采用的石料都还颇为珍贵。这还不算,之前的玄云观曾被一把大火烧毁,后来薛绍自己出资在原址上建了一座小庙。现在小庙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原封原样的玄云观。这让薛绍感觉自己好像是又穿越了,回到了十年前一样。薛绍刚刚下马,观里走出来两名女冠,一个五十来岁,年轻的一个也至少有四十五六。“仙客驾临,贫道有礼。”年长的女冠上前稽首。两人都颇怀警惕的样子。薛绍还了礼,年长的女冠又道:“不知仙客有何贵干”“找人。”薛绍道,“玄云子。”两位女冠略感惊疑的上下打量了薛绍两眼,年长那位稽首道,“报歉,敝观观主从来不会接见男客。仙客还是请回吧”薛绍笑了一笑,“还是劳烦仙姑通报一声吧,就说薛绍求见。”“薛”两名道姑当场惊诧,连忙稽首拜下,“仙客恕罪,观主就在云海仙境清修”“多谢。”薛绍也不多言,提步朝玄云观观后的山崖边走去。走了没几步,玄云观里传出一阵悠然的钟声。随后,薛绍就看到了从云雾飘渺之中走来的玄云子。白衣飘飘抚尘轻扬,美人如玉翩若仙灵。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曾经,薛绍就是这样第一次见到了玄云子。就连两人面对面站定的距离,都和当年惊人的相似。三步。薛绍看着玄云子,眼神挺复杂。玄云子也看着薛绍,似笑非笑,眼神很清澈。“愿意来我清修的地方,坐一坐吗”玄云子先开了口。薛绍点了一下头,“好。”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山崖边,在一块伸出山崖的巨石坪台上坐了下来。有两副蒲团,木几上还摆有香炉和刚刚煮好的清茶,和两个茶杯。“你知道我会来”薛绍问道。“不知道。”玄云子说道,“但我每天都会这样的等。直到你来。”“等了一年多”“对。”薛绍沉默了片刻,拿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没有放盐的清茶,给薛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顿时想起当初征战河陇时,玄云子泡出的茶就是这样的味道。“时间过得真快。”他说道。玄云子微笑,“人生,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谁给你新造的玄云观”薛绍问道。“艾颜。”薛绍微微一惊,“她来了长安”“没有。”玄云子微笑道,“我离开草原时她给了我很多钱财,我若不收,她便不依。她说自己是个俗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她让我拿着这些钱重建玄云观,并好好收留我从草原带回的一批汉人女奴。”薛绍问道:“观里的那些女冠,都是和你一起从草原放归的女奴”“是的。”玄云子说道,“有家有亲人的,使臣田归道都送她们各自归了家。剩下孤苦无依的,我就收留在了玄云观中。约有四十人。”薛绍沉默了片刻,“以后,你就打算守在这观中了吗”玄云子领会了薛绍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了。”薛绍差不多也已经得到了答案。和自己预料中的差不多,玄云子对于成亲一事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于是薛绍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怎样,才叫不好呢”玄云子反问道。薛绍笑了一笑,“我们心里都清楚,婚姻并不适合我们这两个人。”“我赞同。”玄云子终于不再绕弯子了,直言道,“从一开始,就不适合。”薛绍沉默了片刻,“但我仍旧贪心,不愿失去你这位红颜知己。”玄云子凝视着薛绍的眼睛,笑了,“我和你一样的贪心。”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各吁了一口气。纠缠多年的心结,居然就这么轻松的被三言两语所解开了。两人的心情,都斗然一下放松开来。薛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道:“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谈。”“我也是。”玄云子说道,“我很庆幸我们没有变成夫妻。否则,眼下将会无话可谈。”薛绍点头微笑,“你是我见过的,最睿智也最洒脱的女子。你永远都值得我欣赏和敬仰。”“也许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睿智和洒脱。”玄云子说道,“如果不是这几年来的经历,我会永远挣不脱那个诅咒和枷锁。我和你之间也许会变成一对仇人,也许会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什么样的诅咒与枷锁”薛绍很好奇。玄云子从一旁的小木箱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