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鲛木簪给黑施三,梁未也知道她没有使用的资格,他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呢小儿子的撒娇特权,让梁未对母后曾太后无奈。总是送些他现在用不到的东西,快马难道不是钱吗海鲛木虽稀少,梁未却早就有了。黑施三的连篇鬼话,一个老头子有钱有势,要收她当妾。如果黑施三戴着贡品簪,手里提着贡品扇,试问他敢娶吗最后一点,就是梁未算账的方式,肯定和黑施三不一样。物价上涨的事情不及时解决,尧王殿下将灰溜溜的回到京城。仗着太后疼爱和皇兄喜爱,也可以留下来。但势必从京里调来后援的人手,殿下的脸面将往哪里搁都肯收下殷兰六姐妹,给黑施三一个和殿下永远往来的机会,梁未不介意把赏格抬高,因为他过来说话以前,就料到黑施三不坐地起价的话,那就不是她了。所以拿海鲛木给殷若看,压得下一切的坐地起价。好吧,她愿意换货物,梁未也可以考虑下,是给她簪子,还是给她货物。或者,梁未微笑:“我以为你宁愿换樊城的铺面”这是自樊城集市凋零以后,殿下头一回吐露以后的走向。殷若眼睛里的光,已放到没法再大。殷力也曾问她,樊城如今房价低,是不是买几间到手,不显山不显水的在樊城扎根。殷若不确定殿下会不会放弃樊城集市,她让殷力等等再说。免得买到手里以后,只有后悔的。如今殿下吐口,殷若大喜过望,脑袋点个不停:“好好,不给货物就给铺面。”听得出来,不管怎么样,在樊城没到手货物,是黑施三刻骨铭心之痛。梁未拿她这个性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含糊的点点头后,面色又沉下来。“你是第一个听到我说樊城的人,你给我记好,樊城铺面怎么分,和北市一样。要是让我知道你私下里去买,捡多少便宜,我让你吃多少亏也不许对别人通风报信”殷若听过,眼波流转几下。梁未没好气:“别对我说,你猜出我的意思,已经在捡这便宜”殷若欠身道:“殿下没有发话,怎么敢去再说我也不敢猜。”“哼,这还像话”梁未的语气,又一次表露他应该有的严肃。殷若笑嘻嘻:“我想说的是广元城。”“哦”梁未把手在锦盒上又点一点,有了一些笑容:“你有主意了”殷若决定哄哄殿下,眼馋的在锦盒上勾几眼。如她所说,贡品簪子对她的作用不大,又不指着贡品讹人,并且还不能卖。殷若宁可要的,还是换成铺面和货物。所以她只眼馋着,不加上别的表示,再就侃侃的说起来。“殿下您用我也好,不用我也好,您要相信我,广元城里忽然跟来许多的商人,可不是我的错。”殷若妙目流盼中,并不掩饰她隐隐的一点儿得意。殷力邀请岳掌柜的等人来,也自然邀请施发。施发是黑施三的正牌家人,他用的名义就是跟着黑施三的脚踪走。殷若借把他回明,而在岳掌柜等人的到来中,把自己洗清。梁未听完,一点儿怀疑她的意思没有。不悦地道:“这些人耳朵是真尖,”樊城乱起,他们没赶上,下一步就跟到广元。梁未很想多指责几句,但是黑施三也是商人,未免影射到她。打算用她办事,何必现在惹她不快。重新打开锦盒,随手把海鲛木簪往殷若发髻上一插,笑道:“借你戴几天,睡个好觉,半夜里不烦人。”负手往外面走,越想越好笑。车阳回的话,黑施三不如意的话,大半夜的都能闹鬼,如果不是制止的早,差点把他帐篷掀了。“殿下,黑施三有掀东西的瘾,请殿下多多赏赐她安神药,让她一夜睡到天明。”想到这里,梁未回身又是一笑,这丫头还是她,能折腾。他回到自己的房中,见到竹影帘疏,一室洁净,砺刀已收拾如同新居。隔壁有说话声出来,梁未问了问,是广元本地的捕头。“车大人,您对樊城一案怎么看”捕头姓原。客栈的房间少,这间也是车阳等人的公事房。柏风、茅子威、冷兵都不在,只有车阳在这里坐着,原捕头请教过他的姓,不敢请教他的官职,亦不敢请教正房里住的是谁。持尧王殿下手谕往这里来的人,已不是第一回 。庞大人让保护客栈,原捕头见人就恭敬,这样就不会出错。樊城案出名的是黑施三,车阳没有名气,原捕头还不知道对面的这位,就是伙同黑施三打砸的公差。车阳也想听听外界怎么看,淡淡的眸光转过来。原捕头大喜,他可不是随意的谈论,而是引出自己的想法。搓了搓手:“殿下不拘一格用人才,施家三少有主意。其实这法子,我们也成。”他停下来,等着车阳要不要听。车阳似有兴趣非有兴趣:“你说说看。”“商人们没钱的,还不怎么拘来怎么老实。有钱的,施家三少这法子最见效不过。”原捕头又把黑施三吹捧一句。广元离北市算有距离,一位捕头犯不着巴结临时入殿下眼中的商人,也压根不会打听。但是樊城一案的公文上标明黑施三,原捕头不得不正眼看着这位。他也就动了心思。有些朝代,曾有过官匪不分家,原捕头愿意效这个力,他也想入尧王殿下的眼。殷若不愿意追随殿下,让他带回京。别的人持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车阳轻笑,他仿佛又找到一条尧王殿下出京巡视的重大意义,小侯爷跟着出京的意义,也就无限扩大。外省如原捕头这样想的人,看来不在少数。车阳准备搜集一下,就可以往殿下面前表功。原捕头不知道跟风献个殷勤,就献到立功心切的小侯爷眼里,他巴巴的还等着车阳肯定他。车阳心想,黑施三无赖,能把殿下惊动。真正的公差再无赖,殿下怎么肯答应再说,耍无赖挣功劳,这种好事全是黑施三的,殿下才不会放给别人。纵然放给别人,车阳也不会答应。黑施三告车阳的状,车阳也告她的状,但是车阳不是烦她。现放着黑施三呢,为什么要用别人黑施三要是知道,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车阳倒是不介意看黑施三的笑话,问题是他认为难哄好,还是别惹她为妙。不露痕迹的敲打一句,全看原捕头听不听得明白了。“原大人这话,可不合格式。”原捕头不见得明白,但知道被拒绝,陪上一笑:“是是。”不再提起。夜晚。客栈里并不能算热。这是个很大的院子,在尧王入住以后,庞庆临为方便保护,把别的客人或劝或出高价的遣走。大客栈居住的客人多,还有一些在外围居住,而没有劝到他们那里。但整体上人少了,夏日的暑热也减少。又弄来冰。广元是个有钱的地方,享受的人就多,有不止一座冰窖。殷若每天能分到几盆,堆放在一角幽幽发出寒气。后窗户的风一个转儿,寒气就满房间。殷若不是因为热而睡不着,也不是因为新“借到”的海鲛木簪。越是舒适的环境,她越想祖父,想念殷家,想念丹城外的大草原。殿下如果继续不着急,殷若还能配着香料打发日子。殿下忽然决定起用,虽没有明说,却勾起殷若心头的酸苦。按说她不应该苦,都说黑施三过得不错。但是赐婚圣旨一天不解决,一天不能真正的安宁。月光照的床前一片白,风如细乐带悠扬声。殷若对房外走去,命青鸾:“不用跟,我走走就回来。”走出房门,就是她住的后院,原本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株大树,冠盖满院。白天漏网般的金色日光从树叶中洒下,夜晚带出来阵阵的风。磨剑在树下放一张拙朴的原色木桌,又是四张椅子。有时候尧王累了,会在树下坐会儿,车阳等人也纷纷用过。殷若算着时辰,殿下应已睡下。她放心的出来,树下果然没人。月光溅的木桌如银,椅子似镶嵌云石点点莹莹。她坐下来,继续想着祖父。在北市,她还能看看祖父亲笔信。出来当差,由二叔殷力转达口信。她知道祖父康健,可是想他。她知道三叔殷川放走劫持的商人以后,安全离开。如今还是奔走在施家与北市的道路上,时刻注视任何会揭穿黑施三身份的可能。殷若也想他。她知道四叔殷辽已到京城,将就金家怎么打点一一调查。如果赐婚圣旨真的是金家杀人的刀,殷家将正式向金家发难。一旦动手,不死不休。京城又是好去的吗殷若挂念他。殿下说“快”,黑施三就是会无赖。车阳悻悻然的谴责殷若的行为,但当柏风、茅子威、冷兵说快时,他却眉开眼笑的挤上来,说这事儿里有他一份。柏风、茅子威、冷兵亲切的唤“三儿”,敬佩已在不言中。快吗殷若问自己。她离家已有数月,她若不是成天的捣乱无赖,一定每天愁死自己。忧心如焚,只有自己知道。“唉”她有了一声诉不尽忧愁的长叹,低低的掺在风中,风也似有了呜咽。悄步走出房门的梁未停下脚步,想想黑施三的“遭遇”,看着她披满月光,依然肩瘦衣单,满满的怜惜浮上心头。梁未也没睡意,重新披衣而起,本想隔窗望月,就看到殷若走出来面色戚然。他走出来,想想说几句话倒不错。再交待她办事不要太离谱,也劝劝她凡事不要太担心。这一声长叹,就从头到尾的灌到殿下耳中。梁未几时有过生存上的烦恼他的烦恼就是万一让刁民给逼回京,颜面上实在难看。所以,他也不喜欢黑施三为生存烦恼。打算让她好好看看,殿下还没有烦恼呢,她为什么能有呢把脚步加重,殷若受惊的惶然跳起,眉尖眼底的愁,好似月光的明无处不在。这愁仿佛一把攥住梁未心底的锁,让他为之一痛,随即遍体百骸的痛游走着上来。这位远在外省还不忘记对母亲送来东西撒娇不满的殿下,几时有过这样的情绪。他的日子圆满而悠悠,好似一面精雕细刻的白玉壁。这痛,就成玉壁上唯一的血点,让梁未不能忽视,也做不到忽视。“殿下。”殷若问候他,有如蚊子哼叽。“想家了”梁未浑然忘记男女大防,比如他一般会隔个大案几的距离对黑施三说话。大步在安全距离之内,馨香盈盈扑个满怀。很是好闻,很是诱人,梁未满心里想帮黑施三解开,他没有避开。他的身心如会说话,亦会明说,在这馨香里呆着,很好,很美好。这位殿下,他还没有开过情怀。爱慕他的人太多了,惯坏在所难免。世上的第一缕香,足以陶醉天地。情怀中的第一缕香,可引三千相思。“殿下。”殷若问候他,如蚊子哼叽。梁未油然的冲动了:“对我说说你的心上人,如何你在想他是吗”想家。想的其实不就是关怀自己的人。就黑施三的“遭遇”来看,她只可能想的是“他”。月光令人朦胧,月光令心迷醉。本就思念如潮的殷若陪着梁未坐下来,在悠远的月光中打开话匣子。她对着他说。其实不是黑施三对着殿下诉说。而是完全回到银三的心情里,在殷若的梦中曾出现过的,她发自内心的倾诉。“青梅竹马的长大,他老实可靠。本来我没有想过是他,后来就生意人家来说,他算是最好的那个”柔若绢绡的语声里,梁未听的很是认真。------题外话------二更送上,么么哒。谢谢票票哒。第一百零四章 ,小的们,我是谁殷若把金财宝这个人仔细的回想一遍,在金家没有死缠烂打的求亲以前,殷若从没有想过是他。不管是金家的财产落到殷家的手里,还是殷家的财产落到金家的手里,都称之为危险。金家一再表示诚意以后,殷刀恍然大悟。他对孙女儿道:“你以后的丈夫,一定是个商人,一定在偌大的家业里经商过,容貌要配得上你,可不就是财宝这样的人吗”殷若同意的原因,是金财宝与她同在丹城,少东家成亲以后,可以统一丹城。或许,她可以让丹城固若金汤。金殷两家都有钱,请得起出众的护院,却心甘情愿送给卫国、洛国钱和物,不过是因为两家心难齐。这两家要是武将世家,继承祖辈浓浓的荣誉感,丹城早就守牢。这两家是商人,以利为主,保命为先。谁家出力的多,岂不是死的人就多殷家若是伤元气,金家将成丹城霸主。反之,也是一样。金家求亲的意思虽不诚,在三年前殷家就疑惑重重,但这个想法一出来,金殷两家都明白了。他们结亲,这叫天作之合。于是,两家不惜花费三年来谈条款,双方在这门亲事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