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脸都点亮。花掌柜的本来是气话,现在却忽然想通,银三姑娘进王府,他占曾皇商便宜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他为银三姑娘荣耀门楣出力,银三姑娘理当为他摆平曾皇商、国舅夫人和太后。银三姑娘在花掌柜的心里,比以前还要无所不能。四个人最后议定:“要和黑施三作对,就是让他动用不了库银。这太容易,闹个贼,闹个强盗什么的,库银就不敢运。”广元的集市太大,又是按物价上涨的价格收购,哪怕黑施三有再多的银票,这已经不是一家两家的银铺可以承受。广元的铺面齐齐反抗,这两天聪明的呼吁抵制银票,只收现银。不管他们的抵抗成不成功,库银不到位,黑施三就不可能在广元如意。四个人歪嘴坏笑:“咱们都能想到,殿下也能想到。殿下去查,证据一拿一个准。但是金财宝不是别人,这点儿事情他脱得了身。咱们得想法子让他脱不了身。哪怕殿下拿不下他,只要知道一个金字,金家一倒,银三姑娘就只有一门亲事在了,哈哈哈”听完,殷力鼻子都快气歪,这起子人果然,财帛永远动人心,老实谨慎的施发也同流合污。他刚想到这里,面前回话的殷全居然也有心动。“二东家,您看他们也有道理,如果少东家嫁给殿下,却是这样过日子,也不是不能嫁。”殷力的火气一古脑儿的对上他:“糊涂了吗谁封殿下当常年的钦差,成年累月的在外面巡视再说你没长耳朵吗曾皇商打着太后的名义,要把黑施三杀了。为什么,说她没身份小若和黑施三相比,还是一样的商人之女”把手一挥:“这话以后别说,备马来,我得去见财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让害了”“他搬走了。”“几时搬走的”殷力怒目:“你怎么不对我说”殷全低下头:“咱们也不能和他多联系,我也刚刚知道,二东家,他这一搬走,只怕不是回丹城,而是铁了心的要和黑施三作对,如今与黑施三作对,就是与殿下作对啊,咱们可不敢帮他”“不行”殷力断然地道:“得救他”见殷全犹豫着不肯去,殷力道:“好吧,你去见马大,让他问问少东家,咱们按少东家的话行事。”殷全很快回来,殷力不用问,就知道殷若的意思。小若,是不可能见殿下而忘前约的。丹城的姑娘,可不全是金丝那种混帐东西。殷全老实的去找金财宝下落,殷力在房间里独自生气。快马送来第一道有关库银的公文时,梁未正和殷若说笑。殿下面对曾丽珠露了下派头,提醒他自己想到,他是殿下,黑施三换不换女装,由他作主。他过于拘泥于男女大防,在物价上涨的案子没有结束以前,其实没有必要。可以特例不是吗刚好曾太后让人送新衣,应梁未的要求,有几件是微服私访用的细布衣裳。梁未让磨剑送一套去后院,什么话也不用说,殷若见到男装自然明白,换上以后,跑来对殿下道谢兼献殷勤。能把明旨退回去的殿下,是银三姑娘眼中的宝贝。------题外话------错字再改,谢谢票票。一更送上第一百一十三章 ,愿者上钩“殿下。”殷若笑眯眯的来了。梁未见到她心照不宣,手边有事的他头也不抬:“合身。”“不合身,青鸾手巧,改了一下大小。”梁未嗯上一声。他今年十七岁,殷若十四,衣裳的大小不合身,是必然的事情。“谢谢殿下。”黑施三脆生生的嗓音如在耳边,但她的人一般不靠近梁未身边。梁未对房门外面看去,自从允许曾丽珠住在这客栈里,她以为自己另有心思,跟小厮们抢着端茶送水的时候,可没有黑施三这么老实。梁未可不会忘记,曾丽珠第一眼见到黑施三时,动的是杀人的心。如果不是磨剑、砺刀在旁边,如果是曾丽珠在外面见到黑施三,只凭传言就会把施三杀了。梁未见过马大、牛二的功夫,远比曾丽珠让他强抢走的四个护卫要强,但是杀人的心,总不能因为没能耐杀人成功,而把这事放过去吧。殿下依然允许曾丽珠留下,看似给她一条生路,允许她办完手边的事情,再回京挨揍。可不是一片滥好人的心。曾家。是母后的母族。杀个曾丽珠容易,国舅夫人一定称快,国舅对曾丽珠失望,动手的是梁未,也不会说什么。但传回京里,伤的却是太后脸面。梁未在外面哪里不买衣裳,要华丽的有,要朴素的也有。曾太后却从京里寄来,依着儿子心意,也不挑剔他穿布衣裳,反而来信夸他能干、懂事,信的最后一句,总是让他早早的回京。梁未不想为一个姑娘,让母后哪怕有一瞬间的不愉快。何况这个姑娘确实是母后许过的,留给自己当侍奉的人。他这才留下曾丽珠,如果她能改好,以梁未此时的心情,不介意母后说过什么。如果曾丽珠仍有杀心,梁未不介意教导她,或者让她自寻死路去。但却没有想到,留下曾丽珠以后,黑施三身上的优点卓异般的突出。就比如此时这一眼看过去,曾丽珠受宠若惊,以为殿下这会儿心里有她。小步的走进来,低声地问:“殿下要我做什么”她站在哪里呢说话是真的就在梁未耳边,身上的香粉味道不能说不好,却让梁未闻个满怀,暗生不痛快起来。这才叫没规矩呢。这两年里,尧王府的贴身丫头也不敢与梁未狎玩,太后知道会不答应。她的儿子是尊贵人,她也时常这样告诉梁未,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近。曾丽珠站的这个距离,梁未要是能瞧得起她,就是怪事。一样是姑娘,曾皇商还是在国舅府中长大,却远不如商人出身的黑施三,亏她还自以为自己是太后的人。梁未暗骂一句,沉下脸道:“没事,不叫你别进来。”曾丽珠涨红了脸,弄着衣带怯怯的往外面退。刚到门口,磨剑小跑着进来:“殿下,库银被劫。”殷若听完,立即欠个身子,退出房中。曾丽珠听到,立即停下脚步,又回来两步,关切的对梁未进言:“请殿下冷静处置,不知是哪里的库银被劫,这附近最近的城池是黄庆、六湖两城,要说黄庆的官儿也还算好,官声不错,也识民情”梁未接过公文,低头拆时,磨了磨牙。他又想到一件事情,黑施三到他身边几个月,公认的殿下最宠他,生病的时候许给他什么都可以说,也没有见到黑施三打听公文。梁未在京里的时候,就遇到不少稍有好感,就总想攀龙附凤的人。黑施三的心,明晃晃在铺面上,暗戳戳的,也只在铺面上。并且,她也有经商的能耐。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梁未心想,还真的不能怪自己疼施三这姑娘,也真的不能怪自己不喜欢曾皇商。对磨剑一瞄,磨剑没有阻止曾丽珠。梁未在她的喋喋不休里看完公文,腾腾的火气本就上冒,眼前又有一个出气的,再说这个人貌似也不知道脸面为何物。毫不留情面的斥责道:“黄庆的官儿给你多少好处,你句句为他说话”在贵人面前,有哪一句话是白说的呢曾丽珠让噎的闭上嘴,还真的没有太多的难堪。她想,本来嘛,皇商也需要地方官员的扶持,她虽能打着国舅府和太后的名头,没有外省得力的人,生意也做不下去。磨剑解气不已。殿下留下曾皇商,敢情她以为殿下还是看着太后的佛面,却不想想这样一来,曾皇商出错的事情,就全落在殿下的眼里。这既是钝刀子割肉,也是给曾皇商一条路走。怎么走,还是看曾皇商自己“出去”梁未把曾丽珠撵走,曾丽珠这一回老实回房,而不是在廊下等使唤。她没有福分住在这个院子里,在隔壁占据几间房。进房后,曾丽珠就叫来一个相对心腹的人。她主要的心腹,都让梁未当天打发去北市从军。这一个,机灵也不行,功夫也不行,矮子里面挑将军罢了。“你这就去黄庆见那里的大人,问问是不是他们的库银让劫,如果是,再说出殿下就在附近,在哪里别告诉他,不然他还怎么感我的人情。让他们凡事小心。如果不是他们那里出事,也说殿下不在北市,就在附近,让他们做事小心。”磨剑坐在院门的位置,砺刀在廊下等使唤。亲眼看到曾皇商的人出来,磨剑带笑招呼:“去哪里”“采买东西。”磨剑笑道:“还是你们自由,说一声,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人谦逊的笑笑,说声不敢当,快步走出客栈。在他的后面,磨剑叫出来兰行:“平时打熬的身子骨儿,到用的时候。信不送到,不许睡。御史祝大人现在黄庆,你要先一步比曾皇商的人到,告诉祝大人,如果这个人出现在黄庆的衙门里,不管与谁接触,两个人都拿下。是三个人,五个人,也一起拿下。投到狱里,没有殿下的话,不许审问,不许疏忽。”兰行不明白:“用我的脑袋瓜子想想,曾皇商也是对别人通风报信去了,好换些人情用用。再不然就是显摆她知道殿下的行踪,她是手眼通天的人。为什么,不让本地捕头在这城外拿下曾皇商的人”“那还怎么拿到曾皇商勾结官员的证据”磨剑在兰行脑袋上拍一记:“你的脑袋瓜子转的还不够快,去吧,路上不许休息。”拿个公文给他:“这证明你的身份。”兰行接过,先不走:“黑施三如果等我磨香料,记得帮我说下,不然他又找我事情。”“我看她也要找你事情才对,你又叫她黑施三爷,她听到又要无赖耍半天。”磨剑取笑道。兰行嘟个嘴儿扮怪相:“谁让他病来着殿下不许胡闹,这几天我可以占占上风。若是好了,够得着欺负我,我再依着不迟。”磨剑失笑:“原来是够不着打你,你就大胆了。”喝一声:“走吧,快去快回。”目送兰行离开,磨剑就差哼着小曲儿回廊下呆着。他大可以不喊“库银被劫”这一句不是吗喊出来,就是给曾皇商找些事情做做。而黑施三也听到她身为办差的人,她应该听听。库银不能到位,黑施三还有什么能耐,尽情的拿出来吧。殷若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为自己脑袋着想,还是不打听公文的好。和公文上能挣钱相比,休书更为重要。殷若是个商人,也不如曾丽珠更清楚打听公文的重要性,她也没处用去。听到“库银让劫”几个字,殷若回房就和青鸾商议:“让马师傅去告诉二叔,咱们找到金财宝了。”“殿下会去,还是派人过去”自从知道金财宝在广元不辞而别,都知道要出事情。青鸾每天几回的找借口,从前院走过,瞄着车阳、柏风、茅子威、冷兵等人出门没有。“我刚看过,四位小爷还在。”殷若告诉她:“你不用再看,二叔这几天让人等在街口,他们四个人只要出城,二叔就能知道。现在,赶紧让马师傅去见二叔要紧。”青鸾出去让马大出门,她再回来愁眉不展:“我冷眼旁观这几天,四位小爷能文能武,难怪是殿下的得力人儿。这又是内陆,离开不便。金少东家万一又还不走,真的让殿下拿下,救他可就更难了。”殷若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坐了片刻,忽然道:“青鸾,你看殿下会赶去吗”青鸾心烦意乱的摇摇头。殷若按她坐下,命道:“我想的差不多,必须再听听多一个人的想法。你静下来,好好想想。”“会去”青鸾斩钉截铁地道:“这案子让殿下头痛,殿下才从北市赶来。他就在这里,怎么不会去库银被劫不论大小,都是大逆不道的大事。殿下怎么会坐在客栈里听回话”殷若笃定的笑:“等殿下去了,咱们也就离开。财宝要见我,我就给他见见。”金财宝一定要见殷若,金财宝死守婚约,他在殷若心中“合伙人丈夫”的形象,比以前清晰的多。为了金财宝安然退回,殷若愿意冒险给他一见。这话。有如一个炸雷打在青鸾头上。青鸾愤然的起身:“不行”她的嗓音,低声而有力,急促而焦急:“殿下过去,说不定带上您。咱们几乎没有机会冒这个险。稍一小心,就让殿下发现。这几个月下的功夫,全都毁了。”殷若微笑的望着竹帘,外面的地面火热日光,明亮的一丝飞动的尘土也能看清。“我,不是还病着呢”中暑这个病,不是皮肉伤、伤筋动骨伤,看得到这个人好了。它可大可小,可好的快,也可好的慢。哪怕昨天好了,今天再晒一晒,也许接着犯病。青鸾打心里反感金家多生事情,就打心里别扭殷若冒险。开动脑筋找理由:“自从少东家病了,殿下吩咐,咱们这房里的冰比殿下房里还要多呢。解暑汤也真的见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