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知己知彼,百战不胜。梁未告诫自己,得悠悠的来才成。毕竟,她因为赐婚圣旨的事情,对自己的看法一定不好。有时候梁未回想下,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丹城整个问罪,却来上这么一手。当时。还有王富贵。北市没有肃清,就不能轻易的动丹城。否则的话,担心卫国也好、洛国也好,兴兵而来和丹城联手,拿下丹城不流血都不行。北市再反的话,大梁国随时来上一场大战。在大梁国的国土上,梁未当然不想流血死人。这里面。也有让花痴金丝气到,对金胡的不满,而导致赐婚圣旨的出现。金家花费心血谈成的亲事,梁未就一定搅和搅和。结果,把自己也搅和进去,梁未出京的时候,纵有各般计也想不到。此时。就烦恼。殿下很想殷若能喜欢自己,可细点点,他在别的姑娘面前引以为傲的几点,在殷若这里都行不通。他是殿下,又怎么样黑施三如果打他一分的心思,也早就到手。他生得不错,银三姑娘也名动草原。长这么大,梁未头回发现他有一无是处的时候。他的高贵身份、他的地位,对方都不在乎。人家只要休书。嗅着芬芳,梁未在心里反复念叨,本王不想给,不给。相思虽不猛烈,却在又经过一夜的沉淀以后,第二天深蕴而浓郁。梁未的眸光里,哪怕在风雪中模糊时,也让殷若感受到两簇不灭的火光。让她心惊胆战,让她无所适从。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每天不是在风雪中行走,而是在薄刃上行走。这一天,他们终于渡过十二天险,在冬天里没有蛇虫,只是冰雪难耐。遥遥的,卫国第一座边城出现在眼前,梁未伫立山岭上,颇有大丈夫情怀。在他的不远处,卫夺城站在隐蔽的地方,心情也澎湃起伏。这位殿下为自己直奔太子的前程,隐瞒大梁国殿下风雪通过十二天险。大梁国殿下带的人不多,他不可能这就攻击卫国。如果卫国知道大梁国殿下在这里,只能怀疑卫夺城在北市的失利,甚至会说他落败而引来梁未。卫夺城双手攥出青筋,望着梁未出现在这里,他彻底明了。对于他来说,丹城不重要、北市也不重要,抹杀梁未的颜面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登上太子之位。殷若的心,也一样汹涌。她离梁未近,看的到尧王殿下让风雪吹裂的面容。殿下常年呆在京里,在北市的时候,肌肤是一个模样。到达丹城,草原的风吹着,他的肌肤又是一个模样,却还不算明显。和现在风沁出红血丝的面容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殷若难免想到曾太后,那不时送来东西的太后,如果看到的话,一定会心痛的吧。激风下狼狈的面容,让殷若提不起对殿下胡乱猜测的心思。想想他可以在京里享福,却跑到这里来吃苦。他有一腔的抱负,怎么会小肚鸡肠的对自己反悔呢一定是自己弄错了。回程的路上,殷若反复在想,她错了,还是猜对,以至于没怎么猜测尧王风雪过商路,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年。丹城过的还算欢腾。让殷若欢欣的,是回来以后,殿下让她回家来住。兴许是想到过年呢殷若开开心心的回来,每天在家里盘算休书怎么到手。殿下虽然已经答应,但这和做生意一样,说不定哪天主顾就变卦,或者中途加上别的事情,最后结果不出来以前,不能掉以轻心。“小若。”殷刀推门进来,有些匆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殷力。殷若眨巴下大眼睛:“祖父,您不是在办年酒”殷刀径直地道:“小若,祖父忘记了,你竟然也忘记了”殷力跟着点头。“啊”殷若犯下呆:“还有什么没想到”她自言自语地检查:“城外劳军的东西送去。”殷刀和殷力一起笑:“果然,你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殷若笑道:“祖父和二叔请说。”“咱们只顾着劳军劳军,唯独把殿下忘记。”殷若张大的嘴半天没合上,最后是在殷刀的催促下,勉勉强强的合上。“小若,二叔陪你去请殿下,祖父在家里办酒。”殷刀的背后雪纷纷,今天是大年三十。殷若支支吾吾,她刚刚正算到殿下近来亲近的次数,比如肩膀拍上多少回,还是对殿下警惕高打,祖父的话让她实难从命。殷刀有些不满:“小若,近来听到好些话,都说殿下对你好,你可不能因此怠慢殿下。”他的目光在房里扫过,青鸾把殿下赏赐的衣裳也拿回来,因为是冬天穿得上的。街上的风言风语还是蛮多,都说尧王殿下不会放银三姑娘放开。这些话,早在尧王殿下到丹城的第一天就出来,殷刀也不必奇怪。而就殷刀自己说呢,他也认为尧王殿下对孙女儿相当的好,去探路,也带上孙女儿。这些衣裳,就是证据。殷刀已是放开了心思,殿下他不敢抗,如果殿下要,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但是孙女儿一门心思的退亲事,殷刀也愿意帮她。真的冲着退亲事,更应该讨好殿下。殷刀瞄瞄衣裳,再瞄瞄殷若。殷若有苦不堪言的感觉,她的“遭遇”不能全告诉祖父,不是她看轻祖父,而还是自己担着的好。既然敢讨休书,就不会没有后着,何必中途让祖父屡屡受惊吓。面对祖父的眼光,殷若叹一声气起身,就依着祖父吧,不然也解释不清楚。刚要走,又想到:“祖父是怎么想到请殿下的”殷力笑道:“父亲怎么会想到,我也没想到,你都没想到呢,小若。是我在街上走,见铺面里几个当兵的嚷嚷,说丹城的年过得好,全是殿下调来物资的功劳。说丹城没良心,就自己过年去了。”殷若沉着脸,步子如灌铅。直到梁未的房门外面,重扮笑容,装的好生恭敬,带着殷力进来。梁未见到她倒是一愣:“怎么回家过年不喜欢”殷若打量他脸色,略一迟疑,殷力等不及地道:“草民斗胆请殿下到家中同过年夜。”梁未很是冷淡:“哦为什么”“殿下远路到此,是草民等之福”殷力出门前准备好的,一车的好话说给梁未听。梁未眯着眼听完,好似面色越来越好些,随意地道:“既然你家都准备好了,本王不去,未免拂了全丹城的心意。”“是啊是啊,”殷力点头如捣蒜。“磨剑,取我衣裳来,我换过就去。”梁未说着,一眼也没有看殷若,对着内室走去。殷若瞪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手足一片冰冷后,手开始痒,牙齿也开始痒,格格磨了几下。------题外话------错字再改。么么哒。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人成戏殷力只知道尧王梁未厉害,殷若才是真正了解一些梁未的能耐。怎么就那么巧,殷力走在大街上,偏偏就听到别人谈论殿下孤单的过年。梁未的半推半就,虽没有让殷若看出端倪,却让殷若嗅出哪里不对。等候殿下换衣的时候,殷若着实气的不轻。“格叽”。通往内室的门轻响,梁未走出来,殷若微张着嘴,疑虑与不满不翼而飞。忽然的。满室生异香,到处飘锦绣,仿佛来到百花齐放的盛景。异香来自殿下的衣裳,是薰出来的香味。红花是各国都采用的香料,但经由红花配制的香料,名贵远在红花之上。锦绣在殿下的衣上飘动、带上飘动、发上鞋边无不飘动。殷家虽然富贵,但从讲究上,对帝王之家没有见识。殷力满心的欢喜,认为殿下打扮的正式,是对殷家的重视,或者说对殷若的好依旧,他就斜眼看向殷若,指望侄女儿说些恭维话。毕竟殷力虽看不出殿下的“心思”,却看得到殿下为殷若的意思。殷若完全沉浸在殿下的姿容里,有片刻没有自拔。乌眸中的惊艳,针对的是男人,用这个词貌似不对。但是闪现到梁未脑海中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梁未才不会觉得让唐突、冒犯什么的,他暗生得意,觉得自己的一番精心收拾没有白费。又想了想母后。殿下收拾的好,全赖于太后东西送的周全。梁未大大方方的站着,任由殷若看着,直到殷若清醒。低低的啊上一声,瞬间晕红面颊。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脸红呢只能更让尧王殿下窃喜不已,得意于他生的挺美。涨红的脸也让殷若羞涩不已,让梁未看的沾沾自喜,打动银三姑娘,还是很可以期待。殷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可能源自于盯着殿下看的太久。她慌慌张张的对外面走,一个“请”字也没有说,就急着带路。殷力指望不上侄女儿,只能自己上,陪个笑脸儿:“殿下请。”梁未才不会怪罪殷若,他正美着呢,跟着殷若走出去,在外面,砺刀送上大红雪衣,衬的殿下更如繁花中最夺目的花王。拿男子比花并不恰当,但梁未是俊秀的女相,又穿一身花衣裳,只能是朵花了。殷若也是男装打扮,这样能避免殿下面对女装的她乱动心思。出于尊敬,她穿的是殿下赏赐下来的衣裳。黑色雪衣在探路时当被褥弄脏,梁未新给她一件黄色皮裘。两个人骑在马上出衙门,一个稍稍在前,一个稍稍在后,一红一黄相映着,俨然雪中怒放的花魁。好皮相,永远是种骄傲。没有想到殿下和侄女儿般配的殷力,他无形中就开始得意。特别是行走在街上,行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殷力及带来的几位掌柜,个个心花怒放直到面容上。整个丹城都没有清高的书香门第,清一色的商人,眼里没有攀龙附凤不好这一说。谁家有手段,是他家祖坟冒青烟。当着尧王的面没有人敢说,但在落后的殷家掌柜身后,有人低低的问:“这是请殿下吃年酒”那掌柜的快活的大声回答:“是啊,殿下今年在我家过年夜,有要来敬酒的,可别落后。”他太荣耀,压根儿没有想到没有请示。梁未一出门,所到之处鸦雀无声,殷家掌柜的话传到梁未耳中。殷若有些不安,她并不愿意借殿下太多的气势,梁未却含笑殷殷,让人看上去,肯给殷家天大的面子。城外的驻军乌压压黑漆漆,每天操练杀声震天锣鼓鲜明,谁敢眼里没有殿下梁未在殷家门外下马,殷刀率领全家迎接时,全城席卷般的传遍,相约着晚上到殷家敬酒。殷刀的面上也笑成一朵花,趁着他问候,殷若叫来一个伙计,压低嗓音:“去见财宝少东家,请金家也来人作陪。”梁未察觉到什么,眸光转动过来,殷若已说完。殷刀招呼:“小若,快来请殿下入席。”殷若笑容满面的走来,梁未就知道她又玩花样了。让银三姑娘耍的团团转过,梁未对她也算了解。不动声色的,梁未把笑容悄悄收起,等走到家宴的大厅上,变成面色微凝。人如果不笑,就是板着脸,殷刀没看出来,殷若时时留意与殿下,心里捏成一小把。除去曲瑜留在北市以外,梁未带来别的少年们。孟良固等人,留在城外的军营。此时,梁未在居中的席面上坐下,车阳等人却散开来,在他周围的两个桌旁坐下。摆满佳肴的席面旁,只有梁未一个人的身影。梁未略一抬眸,目光在殷若面上划动一下。殷刀会意,对殷若使眼色,殷若愈发觉得自己对殿下的疑惑没错,硬着头皮在梁未右侧坐下。她垂下眼帘,内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梁未也收起高兴劲儿,殷家的人坐下来,看上去不像过年,又是一场发作。金家的人到来,殷若回过神。不管她有多惧怕殿下,说也奇怪,怎么讨他喜欢,清晰的刻在心里。今晚能不能欢乐,殷若知道在自己身上。但她怎么肯轻易认了呢。她要的是休书,不是讨殿下欢心。堆出嫣然明丽的一笑,殷若欠身:“回殿下,丹城最大的,除去我家就是金家。殿下与民同乐,容金财宝同坐可好金财宝是我的未婚夫婿,他年长于我,懂事于我,比我再会陪殿下呢。”说完,又是一个恭恭敬敬而讨好的笑容。梁未听得懂她的意思,她肯讨好自己,为的是休书。梁未一口答应:“好。”殷若大喜过望,走开几步扬声:“财宝,殿下恩典,赐你同坐。”金财宝激动的眼泪汪汪,带着全家的人走上来给梁未叩头,再就由殷若亲手安排在梁未的左侧。这下子,变成小夫妻打横陪伴尧王殿下。金家的人心服口服,对银三姑娘的情比金坚连连点头,殷家的人也微笑不已,殷若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让尧王殿下露出笑容,让这个大年夜到处笑声。这对殷若几乎信手拈来,仿佛天生烙印在她脑海。她高举起酒壶退后一步,对金财宝道:“一起来敬”嗓音到此嘎然止住,殷若僵板在原地。她发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