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娘都未与她提起过,这个姨母,惑青藤那么薄情寡淡的人,怕是能记住有她这个人都难。“有所耳闻,贵妃娘娘与殿下的关系,璃招入宫时就听说了。”“这样啊,八皇子他,自小失去母妃,除了太妃娘娘,与兄弟父皇都不甚亲,偶尔见到本宫,亦是从来不叫本宫姨母。”习贵妃尔自感慨起来,白璃招站了一阵,有些口喝,咽了咽唾沫,不知要如何送走习贵妃得片安静。习贵妃说了一会儿,让嬷嬷递上一个盒子,她亲手送到白璃招面前。“璃招,这是本宫当年入宫时,表姐送给本宫的一对碧玉,表姐走得早,不能亲眼看到八皇子跟你的大婚,本宫就代表姐,送这对碧玉给你们,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习贵妃神态自然且真诚,白璃招迟疑着,不收又不合适,硬着头皮收下,代惑青藤谢了习贵妃。习贵妃目光如迷雾一样,看着她都没有焦点,白璃招正想细看去,习贵妃已然转身,让嬷嬷扶她回宫。用过午膳,嬷嬷们早早的便送她离宫,临到她要下撵车了,嬷嬷塞给她一本书,让她这三日里好好研习。白璃招正想细看看那书,嬷嬷一把阻止了,让她回房独自看。白璃招懵神的点着头,然后踹着书回房了。白府已经在准备大婚要用的东西了,扫房院,换花盆,扮墙阁,总之,除了白璃招,整个白府的人,都在忙,连妙不语和妙可言都被拉了去。白璃招坐在妆台,她明日,就要嫁给惑青藤了。想起之前嬷嬷交待的,她还有一本书未研习,那日回来,倒榻上就睡了,之后随手将书放在箱子里了。白璃招打开箱子,箱子里,书还在,但她披风不见了。这个箱子她留过话,妙可言和妙不语不会碰。那日她放书进来,披风都还在的。一时间,白璃招心底有些慌乱。事实上,自那日她收到弩箭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喜鹊死,婚礼葬,是在说她跟惑青藤的大婚吗有人不想看到她与惑青藤成亲白璃招惊起身子,如果是这样,那将箱子锁了,白璃招拿着陛下给的令牌走出房门,一道冷箭,从旁的疾驰过来,白璃招闲躲开,房上,有身影飞惊而去。妙不语回来给白璃招换茶,正好看到这一幕,扔了茶便飞身去追那刺客。白璃招是听到茶碗落地的碎瓷声,才发现妙不语的。妙可言随后奔回来,看到房门口站着的白璃招,再看院门口碎掉的茶碗,而送茶的妙不语却无了踪。镇定下来,收拾了茶碗,白夫人跟随一帮子人也赶了过来。“璃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白璃招看到回来的妙可言,碎掉的茶碗已经处理了。她走上前:“婶母,无事,我就想出门来看看。”白夫人将院子里环视了一圈,只看到妙可言一个丫头,心中已是知晓有事。白璃招不同她说,白夫人自然装做无事,明日就是大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正好,我们在祠堂设了临时牌位,你去拜拜你父亲吧,明日大婚,定是无暇顾忌到他的。”白璃招感激:“婶母想得真周到,还请婶母稍等一会儿,璃招去换身衣裳。”白璃招同妙可言进房,房中,妙不语已经回来了。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白璃招换身素衣出来,身后两个丫头跟着。白夫人见此,松了口气,打发了一众身后的家丁丫环,独留贴身婆子,两人带着白璃招去祠堂。上香,烧纸,扣拜,白璃招看着父亲的灵牌,心中默首。她明日就要大婚了,嫁给八皇子惑青藤,母亲虽然未来,但八皇子已经答应,等两人成亲后,便回乡探亲。父亲的事,她会一点一点找玉岚奇算回来,她会查清桃山县税银贪污一案,还父亲清白。祭拜完父亲,白夫人又拉着白璃招,努力的把白璃招当亲生女儿,跟白璃招交待明日大婚该注意的一些事物。等白夫人讲完,白璃招终能回房。房门一闭,妙可言问妙不语:“怎么样”妙不语摇摇头:“那人身法很快,我追出去,他已经消失。”白璃招轻笑一声,她大概可以猜到,若真是奔着她与惑青藤的大婚来的,那明日就是婚期,那人是急了。妙不语和妙可言看向白璃招,此事当真要对惑青藤一瞒到底吗“明日定会从早忙到晚,你们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儿。”白璃招闭了房门,躺在榻上假寐。等了一个时辰,天都黑了,无人过来打扰。白璃招起身,打开箱子,将为数不多的东西放到里面锁好,再看一眼妆台旁的小白鼠,身后忽的一凉,从妆台上的铜镜看到,来人蒙着面纱,身段姣好,是女子。“你是谁”“跟我走吧。”女子声音清秀,但白璃招还是听出一丝熟悉。53 正文 第53章 太妃绑走皇子妃这个声音,它曾伴着琵琶唱过一首曲子,那曲子优美动听,让无数人为它沉醉。白璃招知晓了来者身份,便坐在妆台旁,拿了梳子,梳起了及地青丝。“为何一直要让我跟你走”看白璃招这不慌不忙的模样,女子沉稳的气息有些徒变。她上前一步:“你再不跟我走,他会杀了你。”白璃招梳着青丝的手一顿。她也一直觉得,让她走的和对她放冷箭的不是同一个人。“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女子未语,就在这时,白府另一边突起大火,一时间,家丁的叫喊声和丫环的呼喊声响切了整座白府。白璃招听到动静,还未有所动作,女子已经上前一步,袖子一摆,一些紫色的萦光便笼罩白璃招全身。“来不及了,他已经行动了。”这是白璃招在晕倒前听到的女子的最后一句话,想来,白府夜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与她们有关。白璃招很悔恨,是她大意了,在惑青藤哪里,她就被药倒了两回,这次,她竟然又被药倒了。皇宫,惑青藤穿着一身大红新郎喜服,硬闯了陛下的临凤宫。肖公公拼死将惑青藤拦在殿外,给了陛下一些穿衣服的时间。陛下整理好衣装出来,看到惑青藤的样子,微微严了脸。“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你的大喜之时,瞧瞧你自己之一身装扮,怎的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不知轻重”惑青藤是气冲冲的来,此时脸上的怒气也未消半分,但袖中手掌紧握成拳,对着陛下双膝弯曲,跪了下去。惑青藤自懂事后,已有数年未向陛下跪过。见此,陛下抬起手,挥退了肖公公等一干人。“发生什么事了”惑青藤双眸有些冲血,是给气的。“求父皇将小招儿还给儿臣。”陛下大惑不解:“你什么意思白璃招是你的皇子妃,孤也答应了你们的婚事。你夜半跑来孤寝宫向孤要人难道”惑青藤看陛下那大惊失色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装的,除了陛下,还会有什么人“真不是父皇所为”陛下微怒而甩袖:“孤何以这么做白璃招也是孤看重的儿媳,孤即是给你们赐婚,自是不会反悔。”惑青藤站起身来,再看了眼陛下,转身离开。“你去哪儿”看惑青藤头也不回的离开临凤宫,陛下眼皮有些不安份,这个时候,白璃招不见了“来人”尤未已飞身出来,垂首跪在陛下身前。“去找,不要惊动任何人。”尤未已领命,消失去办。肖公公小跑着回来,在陛下身旁轻声道:“陛下,八殿下往太妃娘娘的无极殿方向去了。”陛下叹了叹,想也知道惑青藤此去是为何,无奈的摇摇头,跟了过去。惑青藤找到无极殿,不顾宫女内侍的阻拦,将无极殿翻了个底朝天,随后闻声而起的太妃忧心孙子,没有装扮,被大宫女扶出来。殿上,看到一身戾气的惑青藤,太妃有些糊涂,再看惑青藤一身大红的新郎喜服着身,这是在准备再过一会儿去接新娘子啊,可这怎么跑到她无极殿来闹啦“藤儿啊,你这是怎么啦”惑青藤看着太妃,已过五十大寿的太妃,因为调养得当,脸上鲜少有皱纹,皮肤也白里透红,岁月唯一留下的痕迹,便是那双看过太多也藏了太多的眼睛。“皇奶奶,您是不希望我娶白璃招的吧”太妃不知道惑青藤怎么突然来问这个,但她的真心,确实如此。“没错,白璃招的身世太差,配不上做你的皇子妃。”“所以,皇奶奶就请了高手,去射杀白璃招。”太妃听着惑青藤这话很刺耳,还未问惑青藤什么缘由,扶着太妃的大宫女便啪的一声跪了下去。“殿下,您要相信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是为了您好,太妃娘娘她”大宫女扬起头来望着大妃,随后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当场将匕首插进自己胸膛,自尽身亡。陛下赶来便看到了太妃身旁,平日里太妃最贴心的大宫女,被匕首刺入胸膛,气断人亡。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妃被这一幕吓得心突突突的狠跳,一时身子摇摇欲坠,一口气卡在胸口,闷得整个人头脑发晕。陛下上前将太妃扶稳,“母妃母妃,传太医”惑青藤见此情此景,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皇奶奶,不管你如何阻止,我娶定白璃招了。”惑青藤甩袖转身离去,太妃看着惑青藤的身影,伸出手去想唤住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陛下只是晚来了一步,竟不想无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等太医过来将太妃下了针,太妃睡下,陛下才得了空了解事情的真像。肖公公命人将大宫女的尸首抬走,清理了无极殿。一翻忙活,惑青藤的喜撵已经出了宫前往白府接新娘子了。太妃刚失去用得寸心的大宫女,此时手边无人,陛下将肖公公留下,处理好无极殿的事,便转身去了正午宫。等陛下到正午宫,惑青藤已经前脚出了宫,今日的大婚,惑青藤要在新修建的皇子府,与皇子妃两个人单独过。陛下不懂惑青藤想搞什么,宫里的事,便全权交给皇后主持,随后陛下换了一身常服,出宫去寻惑青藤。而白府,白璃招失踪一事,除了妙不语和妙可言,尚无第三人知晓。妙不语将消息递给惑青藤后,惑青藤交给她一个盒子,让她回到白府见机行事。两人守在白璃招的房间,外面已经四更天了。妙可言打开惑青藤交给妙不语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张人皮面具。院子里陆续响起声音,妙可言拉来妙不语,将人皮面具从盒子里拿出来。“可言,你想做什么”“不语,殿下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与娘娘的身材相似,由你假扮娘娘上花轿。”妙不语匆匆入宫告诉惑青藤,白璃招不见了,而此前,白璃招被人放箭刺杀。她们瞒着惑青藤白璃招被刺杀之事,害得如今白璃招失踪。这件事,等过了今天,她们只有以死谢罪。妙不语明白,配合着妙可言,两人装扮好,白夫人和两个婆子便过来了。白夫人把妙不语当成白璃招又说教了一翻,然后和两个婆子加妙可言,帮妙不语穿上了白璃招的嫁衣。府外响起鞭炮声,惑青藤的喜撵徐徐往白府而来。皇子府,陛下进府后走了许久,在小权子的带领下,终是在一片桃树外的湖边庭楼找到了惑青藤。两座庭楼,惑青藤取名一心、一意,惑青藤自出宫便在一心楼,他派去桃山的人,拿着白璃招的画像,始终未能找到白璃招,但在一间草屋里,找到一张白璃招的人皮面具,他也是在妙不语入宫的一刻钟前才拿到的。初听妙不语讲白璃招失踪,他以为是白璃招自己想逃,再听妙不语讲,白璃招曾被冷箭射杀,就在失踪前还再次被冷箭射杀,如此一看,便不是白璃招自己想走。既然不是白璃招自己想走,那想让白璃招走的,便只有陛下和太妃。现在太妃病倒,涉事的大宫女又自尽身亡,大婚在即,他只有让妙不语先扮成白璃招,将白璃抬接进府再说。世间人都知晓,八皇子办事不安章程,所以这撵车到了白府,只接了皇子妃,不让人跟着,便一路回了皇子府,百姓和大臣们虽疑,却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是在当时,谈资一下,互相八一挂,过后,也将此事淡忘。别的人不起疑,门对面的丞相玉岚奇却疑惑不解,依着府相白璃招的性格,她会如此安静的入了皇子府,而不展现一下她皇子妃的威严他总有一种感觉,觉得那撵车上坐着的,不是白璃招。而身在白府不得参加婚宴的白涟漪,在白夫人面前冷哼。白璃招也不过如此,八皇子都没有亲自来接,原本应该热闹的喜宴,一下子也变成了两人关在皇子府独过。这分明就是八皇子怕白璃招在喜宴上给他丢脸白夫人不语,不管怎么说,送走了白璃招,心头的大石也就落下了。白大人在宫里吃宴,只有等晚上他回来了,才知晓这场大婚背后的原委。太妃这一病倒,调理了三个月,精神终是有了些好转。惑青藤一直认为是她命人带走了白璃招,她抑郁得很,她并没有吩咐大宫女对白璃招做什么,她虽然很不满白璃招这个孙媳妇,可她与白璃招私下有约定,就算她要对付白璃招,那也是在之后,现在她既然答应了,就没必然这么快就反悔惑青藤把自己关在皇子府三月,陛下想见他,还得自己亲自登门。一心楼,妙不语和妙可言跪在楼外,小权子看两人一眼。“都退下,陛下与殿下有话要说。”两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默默退下。陛下上了楼,看到房中的惑青藤,身子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