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弟子带的人”赵掌门微微皱眉。那弟子慌乱道:“因为弟子阻拦过,可蜀南舸弟子横行霸道,硬是撕开了一条缝,把同门门下杂役弟子,一个名叫白晴空的人,扔了进去”白晴空林苏瓷张大了嘴,碧翠的眸竖起一条线。电光火石之间,宴柏深锋利犹如刀尖的目光,狠狠刺向了林苏瓷。林苏瓷背部骤然一凉。他抬眸,对上宴柏深幽深的眸,四目相对的瞬间,林苏瓷居然有种不可言喻的心虚之感骤然而生。“白晴空。”宴柏深低沉的声音缓缓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咬字清晰。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对明显听见白晴空三个字后紧张了的林苏瓷温柔低语:“想去看看他么”第21章林苏瓷迎着宴柏深看似温和的眼神, 浑身都透露着一股被抓包的心虚尴尬。之前他无意之中念叨过几次白晴空, 有那么一回就在宴柏深的面前,他当时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却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他还想底气十足地反问一句白晴空是谁,刚做好了准备,还未来得及开口, 就看见了宴柏深勾起的唇角弧度。他生气了。林苏瓷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赶紧把耍赖的话咽了回去, 默默扬起小脸, 给宴柏深露出个无齿微笑,疯狂眨巴着大眼睛,厚颜无耻道:“我听大师兄的,你去我就去。”宴柏深看都没有看林苏瓷一眼,划过眼神, 与崇云派赵掌门低语了两句。那崇云掌门平复了脸色, 厌恶地瞥了眼地上还在翻腾的崔虹:“立即派人去请蜀南舸掌门, 叫他来好好瞧瞧,他门下的这一群得意弟子”外门派弟子擅闯禁地搅扰上古凶兽,稍有差池,殒命其中的话, 这笔账崇云掌门都不知道该跟谁算了。前头气得绷脸的掌门御剑而起, 身后跟上了不少门派大弟子。宴柏深把林苏瓷往自己身边一带,紧紧跟着崇云掌门。林苏瓷紧紧攥着宴柏深袖子, 只觉速度过快, 风驰电掣间, 已然绕过几座山头,紧随其后抵达了那铺天盖地灵光波动的禁地。林苏瓷下了飞剑,忽地一顿,拽了拽宴柏深:“小师兄呢”宴柏深顿了顿,淡然道:“留下他看着崔虹。”林苏瓷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此地已经集结不少尚未离开的门派弟子,大多是年长些的,焦急的围在结界以外,不断询问着看守在此的崇云派弟子。林苏瓷看见了那原本坐在他身侧的师姐妹,搀扶着手急得眼泪直掉,一个劲儿哀求着那崇云派弟子:“让我进去吧,我弟弟在里头。”“不行,凶兽苏醒,且并无神志,多进去一个人多一分伤亡。”崇云派弟子面色凝重,干脆的拒绝了唐茵茵的请求。求助无门的师姐妹俩哭着抹泪。林苏瓷悄悄靠近了结界边境。那宽阔的坪地有一处巨大的凹坑,四周立有八根顶天立柱,八条金光流溢的链锁聚拢于天坑之内,扣锁着那天坑之中的庞然巨物。那是一头巨大的凶兽,它四肢分别困着那金光铁链。通体覆盖闪光鳞片,额前一根断角,猩红的兽瞳毫无光彩,就像是失控的傀儡,没有感情,没有目标,神志尽失。而巨兽铜铃大的猩红兽瞳里散发着幽幽煞气,夹带着血腥暴戾,发出一声通天彻地的长啸。这一声长啸令山摇地动,源源震动不断。林苏瓷脚下差点没踩稳,亏得宴柏深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而身侧的一些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地上跌倒了不少弟子,在绵延不绝的震动中紧紧扣着地,爬不起来。林苏瓷扣紧了宴柏深衣衫,刚站稳,就瞪大了眼。仅仅一层屏障相隔,一边是人间,另一边,好似地狱。天坑以外,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年纪小的弟子,都是曾围在林苏瓷与钟离骸鸣外,一起玩石子的那些少年人。他们此刻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如拉破风箱似的残喘呼吸,更有些浑身是血倒地抽搐的少年,艰难地吐着血,口型虚弱着救我。林苏瓷有些不忍直视。先前朝气活力的少年们眼前的惨样,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明明他都带开了白晴空,只要他们换一个话题,就能避开。可偏偏,他们就非要冒这个险,上赶着来送死。林苏瓷垂眸,脸色微微发白。下一刻,他的视线被宴柏深的手掌覆盖,隔断了眼前的猩红地狱。“别看。”他低低着说道。林苏瓷眨了眨眼,睫毛在宴柏深掌心微微颤动。他抿着唇,反手抓着宴柏深的手腕:“没事,我不看他们。”顿了顿,而后林苏瓷听见宴柏深凉凉的声音:“嗯,你要看白晴空。”林苏瓷瞪大了眼,宴柏深的手撤离的很快,他抓着的手腕一拧就挣脱了他的掌心,宴柏深收回了手,目光直视着那结界之内,没有分给林苏瓷半点眼神。林苏瓷摸摸鼻子。不过也算是被宴柏深提醒了,他左右看了眼,崇云派的弟子在掌门的指挥下,已经组起了高阶弟子的队伍,冲进了结界之内,飞快御剑站位,符箓齐发,电光火石之间引爆了一连串空气中的炸裂。“白晴空”林苏瓷的目光在里头搜寻了一圈,好不容易在天坑边沿,茂密草丛中看见了缩成一团昏迷过去的灰袍身影。他啧了一声,抓抓头发,低声对着宴柏深解释道,“其实我是做梦梦见过他。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梦境里的虚拟人物,并不存在,今天发现确有其人,我还吃了一惊呢。”前世是梦,小说里的虚拟人物,他的解释一百分,没毛病。林苏瓷也自我相信他的说法,煞有介事道:“原来做梦里的人,还真的会出现在身边啊。”宴柏深挑眉:“这个解释不错。”林苏瓷嘿嘿一笑。勉强把自家饲主糊弄了过去,林苏瓷全部注意力都投放进了眼前的战局之中。他咬着手指,紧张兮兮看着那些崇云派弟子稳步围阵,一波波接连攻击着那被困巨兽,并趁此机会,从地上捞起那些重伤的少年,小心往结界外运送。里头的十几个少年分别来自各大门派,蜀南舸独占四个名额,三个弟子一个杂役,只有身为杂役的白晴空,被当做诱饵推去距离凶兽最近的位置,其他人都远离天坑,营救的难度也降低了不少。只是林苏瓷微微皱眉,小心对宴柏深说道:“那链锁,是不是快断了”困在巨兽四肢身体上的金光锁链崩的很直,而那巨兽不断抖动着身体,发出接连咆哮,一阵阵音波强有力冲击而出,不但夹带着煞气冲击着那些弟子们,还冲击着本就摇摇欲坠的金光链锁。林苏瓷定睛看了会儿,总觉着那链锁快在巨兽的冲击下阵亡了。不过,应该不会吧林苏瓷不确定的想着,他如果没有记错,醴刎挣脱束缚逃出崇云派的发生应该是在几年后,现在主角还是个小白菜,这个未来的上古凶兽妖界之皇,肯定还不能逃走。所以今次应该是有惊无险吧林苏瓷的目光划过那地上一个个被抱出来全身瘫软浑身是血的少年,有些叹息。他现在只希望不要闹出人命,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子一点教训,教教他们敬畏之心就好了。各大门派尚未离开的弟子们都围了过来,把刚抬出来的弟子一个个认领了,抱着那血淋淋的少年就是一顿痛哭。不过还好,伤得虽重,到底还有一口气在。在此地的有药修丹修的,纷纷解囊相助,把那地上气息奄奄的弟子们一个个拼命用药灌注,强行保着他们的命。“我弟弟呢,我弟弟怎么还没有出来”唐茵茵还抱着她师姐伸着脖子张望,眼泪都快要把糊满她全脸。林苏瓷顺势望去,那结界内的,也就是几个距离天坑较近,旁人无法轻易靠近的地方,还躺着几个苦苦哀嚎的少年。那些排兵布阵的崇云派弟子并不能在巨兽虎视眈眈之下强行去抢夺,只得暂且放弃救人出去,而是不断加强着符箓,一道道灵力冲击着,试图让巨兽重新进入休眠。林苏瓷看得心惊胆战,攥紧了宴柏深的手,他掌心都全是汗,湿哒哒的。宴柏深反手握住了他,定睛看了看,而后微微蹙眉:“却有危险。”而不远处,那崇云派掌门已经招来自己的法器,绷着脸正要加入其中。“赵掌门。”宴柏深出声叫住了他。乱糟糟一片的场地中,他目光直视着那掌门,传音入密过去低语了几句。赵掌门神情凝重,点了点头,而后抬手打出一道灵光,他率领着后来抵达的一批弟子,进入其内。“你的那个白晴空,有些危险。”林苏瓷看得仔细,冷不丁耳边传来宴柏深的声音。他抬眸,一脸无辜摆了摆手:“他不是我的,一面之缘怎么能把他送给我呢,真要论起来,你是我的还差不多。”宴柏深:“”林苏瓷想了想,又接了句:“不对,我是你的才是。”讨好饲主嘛,改个顺序的事,何乐不为。宴柏深略不自在,沉着声嗯了声,不说话了。林苏瓷听了他的话,也认真去观察世界男主了。刚刚宴柏深说的话倒也不是假的,白晴空的情况,的确危险。小说中,醴刎沉睡多年,被崇云派捡漏困锁起来,等他彻底苏醒那一刻,数十金丹修士都奈何不了它。醴刎犹如进出无人之境,大摇大摆把崇云派里里外外踩了个透心凉,端的是实力无上,行事也无比张狂。眼下的醴刎被轻佻弟子打扰,还处于失智的狂躁阶段,彻底被兽性把控的醴刎,只会对生命,血腥,以及腹欲有轮廓。近在天坑前的鲜活生命,落在他失焦的猩红兽瞳里,可不就是糅合在一起的靶子,散发着芳香,引诱着它去杀戮。它就如同已然失控的大杀器,所到之处,皆是地狱。倒在它最近位置的那些少年,甚至都看不到呼吸身体颤动的频率。赵掌门携带了些高阶修士,顶替了一些支撑不住的弟子,场上的战局略有扭转,受了内伤的修士匆匆退离,甚至没有多看那地上宛若死人的几个残留少年一眼。浓郁的血腥已经扑鼻而来,林苏瓷嗅觉敏感,忍不住默默抬起袖子,捂住了口鼻。宴柏深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不要。”林苏瓷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着拒绝,“你在哪我在哪。”宴柏深索性牵着林苏瓷往外走。林苏瓷这就没有拒绝,逆着匆匆赶来的人群与宴柏深稍微远离了那血腥漫天的场地。走出不远,宴柏深抬袖挥了挥,林间清醒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冲淡了那身后的血腥味,林苏瓷终于得以呼吸,放下袖子大口大口喘了几下。“吓到了”宴柏深自芥子须弥戒中取出一水囊,递给林苏瓷。林苏瓷接过灌了几口,摇头晃脑:“吓到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震惊。”通天彻地的醴刎,这会儿还是个困兽,日天日地的白晴空,还是个小白菜。小白菜撞上了困兽,这可不是常见的场面。林苏瓷刻意把刚刚见到的血腥场面忽略掉,抛之脑后希望早些能遗忘。他平复了下心情,把水囊装起来后,伸着脖子往后看。离得远了,只能听见醴刎的咆哮之声,地上微微跟着颤动,但是那处儿的血腥与吵杂离得远了,倒是安静了许多。“还想看”林苏瓷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他们把人都救出来没有,醴里头那个凶兽,看着可不简单。”“悬。”宴柏深淡淡道:“醴刎上古凶兽,此刻又神志不清,想在它眼皮子底下偷走那几个人,难。”“这一次他们几个闯祸闯大了。”林苏瓷啧了一声:“拦都拦不住。这里头还有那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要是追究起来,蜀南舸这次肯定要遭殃。”宴柏深闻言,淡淡扫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