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才叫诧异,他呆呆看着林苏瓷了许久,目光挪到宴柏深身上,一触即收, 又看了眼林苏瓷, 眼睛里终于浮出了喜悦。“星辰原来你没死”久违的问候让林苏瓷嘴角一抽,笑脸顿时垮下来嚷嚷着:“死什么死,会说话么, 哥哥我活的好好的。”白晴空荡开了一个笑脸,走到林苏瓷跟前, 手足无措, 似乎是想要拍拍他,却没敢伸手,只堆着笑欣喜不已:“太好了太好了”也不知道他在太好了什么。“哟, 熟人”一个拖着尾音的声音打断了白晴空想要叙旧的话题。林苏瓷顺势看去,那衣衫半漏的妖娆女子绞着鬓发, 媚眼如丝看着宴柏深,眸中的打量,意味深长。而真正和白晴空寒暄的林苏瓷则完全没有在她眼底存在一丝痕迹。宴柏深无视了那少女, 目光落在白晴空身上, 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太愉快, 除了林苏瓷外,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白晴空对上宴柏深的视线,略微瑟缩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挺起了胸膛。“这是我的好友,夜星辰”白晴空说着说着,好像要笑,硬是忍住了,手划过宴柏深,含糊其辞,“这位,是星辰的师兄。”“晴空的好友就是我的好友,好友的师兄嘛”那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跃跃欲试的表情,扭着腰朝宴柏深靠近,“自然就是我的师兄了。我可是三生有幸,能遇上师兄您呢。”刚走出两步,她就走不动了。抬起脚滞空,怎么也迈不出步伐。那少女反应也极快,迅速退后,这一次,她轻松退回到白晴空的身边。少女脸上有些不太好看,立即把怒气转化,发作给了白晴空:“我让你去换衣服,你怎么还在这”无辜收到牵连的白晴空:“”林苏瓷看着白晴空垮着肩膀,从重逢的喜悦被拉入地狱般的绝望中。那少女恋恋不舍看着宴柏深,却出于对什么的畏惧,没敢凑上来,也没有强行搭讪,只扭着自己的水蛇腰,给白晴空找了几套凉爽的女装,催促他去换。林苏瓷也不管白晴空了,他转了一圈,手里抱着给宴柏深选的其他布料,都给了店家去制作成衣。婉儿鬼鬼祟祟钻过来,拽着林苏瓷的袖子,指了指那漫不经心翻看着其他布料的水蛇腰少女,超低声音:“你注意点,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东西。”林苏瓷一头雾水:“啊”“这娘们儿是当年林家门人收的外门徒弟。”婉儿拽着林苏瓷躲到了宴柏深背后,仗着那女子不敢偷窥宴柏深,才放开了点,急速说着,“她仗着林家外门弟子的身份,专门骗外地人,骗有求与她的人大量供给她灵石,灵气法器,甚至签署主奴契约,拿人来卖命。”“呜哇”林苏瓷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少女,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可她要是给人家解决事情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就是个只拿好处不办事的”婉儿在此地多年,对这有些地头蛇还算了解,说起翠叶雪,她还有些咬牙切齿:“这娘们儿就是个仗势欺人的骗子可就算有人知道她骗人,还没发拆穿,就因为这娘们儿是林家外门弟子”“想当初,老娘也是有个相好的姐妹,从外大陆来,不知根底,想托人去找紫鸠菱,托到这娘们儿那儿去,花了多少灵石进去,这娘们只进不出,屁都没有给我姐妹还一个我姐妹等着紫鸠菱救命,被这么一耽误,她相好的就没命了。”“我姐妹去找她,这臭娘们儿你知道她干嘛了呢她翻脸不认,说有本事去找她师父对峙我姐妹一个小地方来的穷苦修士,哪里敢和林家人对峙,这口气,还不是只能自己咽了”林苏瓷听得一愣一愣,越听越熟悉,回味了几遍,心中大概有数了。“她叫什么”“翠叶雪。”婉儿斩钉截铁道,“臭娘们儿的名字老娘能记她一百年”林苏瓷拍了拍婉儿的肩,真诚道:“放心,她会有报应的。”原着里骗到白晴空面前,最后被困万虫窟,死都死不干净的翠叶雪,前来送死了。既然翠叶雪出现了,那么这里的剧情,应该已经到了万骨枯。白晴空经历过万骨枯之后,才真正摆脱了小白菜的可怜兮兮,凌空一剑,在修真界的高手榜上,有了姓名。而万骨枯林苏瓷还在低头回忆着这段原着之中,对白晴空很是重要的剧情,他被宴柏深弹了弹额头。“想什么呢。”林苏瓷抬眸,捂着脑门儿:“想她说的话啊。”他倒是一脸无辜。婉儿一看见宴柏深,自觉又退后了两步,全然没有刚刚气势汹汹的模样,又变得老老实实低着头,扮作小丫鬟了。宴柏深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深思,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把林苏瓷的发髻揉乱了点。“这衣服没法穿啊”白晴空可怜兮兮的声音隔着薄薄一层布帘传出来。翠叶雪直接掀了帘子进去,吓得里头换衣服的白晴空惊恐喊了一声。“这不是好着呢么叫唤什么”翠叶雪凶巴巴吼了白晴空一顿,直接把人拽了出来。已经十六七岁的白晴空,比起几年前半大小子时,消瘦的干瘪模样,身材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比起同龄人看着要小一圈,精致的相貌还偏秀气,却好歹能看出是个男儿郎了。只是他都比翠叶雪高一头了,还被那姑娘拽的踉踉跄跄,身上穿着不太整齐的裙衫翻起,露出他骨骼清晰的脚踝。“勾引人不穿的裸露点,遮什么遮裹得这么良家妇女,你以为姑奶奶是给你找婆家啊”翠叶雪凶巴巴拍开白晴空捂着胸口的手,把他穿在里面的抹胸狠狠往下拽了一截。白晴空遮挡不住,在翠叶雪的攻击下毫无反抗之力,委屈的任由那姑娘把他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拽的不整齐了些。这女修的衣服,本就是给特定人准备的,抹胸短一截露出了腰,裙头窄一寸掐着胯骨,还轻薄透露,飘飘若无。白晴空抬头看见林苏瓷瞪大了眼,认真欣赏他的惨状,脸上浮起了受辱的羞愧。林苏瓷还记得,当初白晴空也不是没有穿过女装,那时还是假装楼子里的妓子呢。可当时穿的,也没有这么暴露啊这莫非就是碧海大陆和他们小地方的差距白晴空遮来遮去的,被那翠叶雪一句还干不干了给吓住,老老实实摊开手,任由翠叶雪给他拾掇。就连他扁平的胸,也不知道翠叶雪给他塞了什么药丹进去,一下子胀鼓鼓的,撑起了抹胸的弧度,锁骨下肉色起伏,比起翠叶雪和婉儿都要来的波涛汹涌。白晴空躲闪不过,只能委屈捂着自己鼓起的胸口,眼睁睁看着翠叶雪又把他裙子的一侧撕开了一道长口子。林苏瓷看得感慨,悄悄问婉儿:“姐姐,你们楼的姐姐们,有这么魄力么”都快把小白菜给扒光了,可偏偏就剩下的这些布料,要遮不遮的,反而更多了些朦胧感。也不知道这是要让白晴空去诱惑谁等等林苏瓷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愣住了。飞快抬眸扫了眼。只见翠叶雪把白晴空的衣服准备好,掏出了白晴空的钱袋子付了账,准备出门去,他赶紧叫住。“小白,你们要去哪。”白晴空根本没脸见人,特别是还被林苏瓷宴柏深他们目睹了受辱过程,捂着脸磕磕绊绊道:“要去买胭脂,上妆。”林苏瓷顿时热情不已:“走啊走啊一起,正好我也要给我姐姐们选胭脂。”一边说着,他一边悄悄给宴柏深使了个眼色。分明是要撵上去看戏。宴柏深倒也不为难他,低语了句:“不急着去找师父了”“师父在那又不会飞了。”林苏瓷大大咧咧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可是这出戏不看,就没了。”宴柏深还是纵容着他,等店家把那几身成衣做好了拿出来,装进芥子后,一道跟着白晴空去附近的胭脂铺子。那前头扭着腰的翠叶雪随时卖弄着风姿,已经被折腾出五分少女模样的白晴空双目呆滞,为求自保般,紧紧跟着林苏瓷走,甚至不畏惧宴柏深投过来的视线,梗着脖子假装没看见。“小白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回撞见你,不是穿着女装,就是在穿女装的路上”林苏瓷一点都没有给人心口插刀的自觉,笑眯眯重复了句,“回回哦。”白晴空一脸委屈的要死:“我也不想的。这不就是事出有因么。”不等他解释事出有因的因,胭脂铺子到了。翠叶雪抓着白晴空就去给他上妆,林苏瓷转了转,也饶有兴趣。“柏深柏深,我们给师姐买个胭脂吧,”林苏瓷趴在柜子前看着,拽着宴柏深道,“还有几位姐姐,都该有礼物。”宴柏深似笑非笑:“钱呢”林苏瓷腆着脸:“我先借你的,回头还。”“那要有借据才行。”宴柏深一本正经,“给你花钱怎么都行,外人,不行。”林苏瓷想说四师姐算什么外人,可他还捎带了几个金前辈家的姐姐们,也就算了,转而问:“借据怎么写”宴柏深从芥子里摸出了一张光滑的纸,并一根墨条。“你就写,欠债多少,如何还债。”宴柏深迟疑了下,到底没有好意思真的去诱导他。林苏瓷趴在那儿,一字一句写着,宴柏深忽地又后悔了,飞速道:“借一还百,无力还钱,用别的抵押。”林苏瓷捏着墨条有些懵:“我穷的只剩下一条命了。”他哪里来的别的什么,当初还有点修为,现在就是废猫一只。宴柏深以拳抵唇,含糊着:“有什么,写什么。”林苏瓷思索了下,顺着宴柏深的意思,在上面认认真真写还不起债就拿命来抵。宴柏深收到这张借据,眉眼间有明显的嫌弃。“算了。”他忍了又忍,咽回了气。“大人,”婉儿亲眼目睹过后,悄悄搓着手传音入密,“奴家知道一个法子,能让这张借据发挥出最大的能力。”宴柏深终于给了婉儿一个正眼。与看林苏瓷时的温柔小意截然不同的冷瑟,是让婉儿顿时心颤的呼吸不顺畅的威压。婉儿艰难吞了吞口水,平复了半天,才颤巍巍对宴柏深道:“奴家听说,契约卷轴是个以血为誓,亲笔落字,辅佐灵气就能形成的一种绝对约束。”她倒也没有敢直说,到底是不知道在宴柏深这里,林苏瓷是个什么待遇,只小心这么提了一句,很是委婉。饶是如此,其中的用意也很明显了。宴柏深抿了抿唇,垂眸之际,落在借据上的目光晦涩难辨。而林苏瓷写好借据,就一门心思给阮灵鸪等几个姐姐们选胭脂了。他对这个不太懂,叫了婉儿来。婉儿陪着他趴在柜子一盒一盒看的时候,目光落在林苏瓷身上,几次欲言又止,选了几个胭脂后,悄悄看了眼后面的宴柏深,冲林苏瓷挤了挤眼,小声问:“小弟,你和那位大人,关系如何”他和宴柏深林苏瓷拍拍胸脯:“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全天下我家柏深对我最好了”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的宴柏深嘴角微微勾了勾。婉儿迟疑了下:“那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当然了,”林苏瓷觉着好笑,“我和他什么关系,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一来到这个世上,就被轻缶扔给宴柏深了。可以说,宴柏深平淡而无味的人生一切,他都知道。除了他的修为。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婉儿看林苏瓷的目光油然是看一位勇士:“你知道还能这个态度对他,你说的没错,你们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的好。”“那可不”林苏瓷得意了,眼睛亮晶晶的,朝婉儿吹嘘他和宴柏深过去感情深厚。说着,林苏瓷忽地觉着他好像有些忽略了什么。正想着,白晴空那里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