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包间,小周几人好奇地问田导和刘姐,那个谭总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一听说是那个圈子的,几人更来劲了。
小周说:“怪不得呢。刚才走过他身边,我看他一眼,正好他往我们这儿看过来,我腿都要打颤了,气场好强。辛老师,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孟戚漾跟着点点头,“有。”
执行导演说:“刘姐、田哥,你们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记得带带我们啊。”
刘姐笑了笑:“也得能啊。我那名片送了,人家估计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
田导:“就是争取混个脸熟。”
似乎不论是人还是事,只要是沾上那个圈子,就自动带上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越是不知道,越是让人好奇,听点真真假假的八卦也是好的。
大家聊得很起劲,直到他们后来叫的人陆续来了,才换话题开始聊别的。
宋新阳的长期包房也在同一层。
在这层的最里面,是这里最大的一间。
包间里人不少,几张桌上摆满了酒,男男女女的,玩得很开。
有个女团成员拿着麦在唱歌,声音听得人骨头发酥。
宋新阳玩了会儿抓手指游戏,就跟人调笑去了,顺带看了眼跟大佛似的谭诉和段嘉深,心里疑惑。
今晚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兴致都不高。
三哥这样也就算了,深哥这样才是反常,反常得厉害。
宋新阳搂着人过来,说:“深哥你怎么酒也不喝。”
“谁说我不喝了。”段嘉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掉,有点心烦,“我出去透口气。”
“深哥这是怎么了?”宋新阳问,“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谭诉看着段嘉深走出去,收回目光,倦怠地说:“不知道。”
孟戚漾这边的包间里也很热闹。后来过来的都是田导和刘姐的熟人,有做幕后的,也有几个艺人。
跟孟戚漾坐一起的小周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也不管她是不是要开车回去,非要拉着她一起喝酒。
跟喝多的人很难讲清楚,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包间躲躲。
走出包间,耳畔瞬间安静下来。
余光看到走廊的另一端站了个人,她下意识地看过去一眼,看到了段嘉深。
段嘉深也看到了孟戚漾。
两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段嘉深先开了口,语气不怎么好:“我就说是你。”
孟戚漾不知道段嘉深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她。
不过遇到他也不意外,他跟谭诉关系好,谭诉在这里,他出现在这里也正常。
段嘉深又说:“之前故意整我是吧。”
他果然认出了她。
孟戚漾冷笑,“你们不是整回来了?”
什么意思?
他跟谭诉只是拿她打赌,跟她当初能一样么。
段嘉深皱了皱眉,“换个地方说。”
他可不想让人撞见。
孟戚漾也是这个意思。
靠近段嘉深那边的走廊尽头正好有个安全通道,两人走进去。
段嘉深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还能见到孟戚漾。
两人的事得追溯到快一十年前。
他九岁那年,孟戚漾曾当过他一个月的妹妹。
孟戚漾的母亲当年是他们这个圈子有名的交际花,段嘉深那时候虽然小,却也知道她。
他经常能从聊天的大人那里听到几句她的事,女人提起她都很不屑,还从他朋友那里听到过。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忘了听谁说,撞见自己的爸爸和她在一起。
跟他差不多大的很多都知道孟戚漾的母亲,也知道她有个女儿。
有时候他们都比较浑,还会开玩笑说“小心你明天多个后妈”、“小心你多个妹妹”之类的。
没想到后来这朵交际花落到了他家。
那时候段嘉深的父母不合,没离婚但是已经分居了。
段嘉深以为父母只是吵架,没想到有一天他爸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还有她的女儿,跟他说以后这是他妹妹。
他当然不接受。
好在他爷爷奶奶死活不同意,还压着这丢人的消息,他爸拗不过,那对母女只在他家住了一个月。
段嘉深对这件事一直非常膈应,膈应到从不愿提。
那女人早年是北城有名的刀马旦,从望松园出来的。所以他对戏园和唱戏的一点好感都没有,望松园更是从来不去。
当年在那一个月里,他爸让他带着那女人的女儿一起玩,带她交新朋友,他当然是不愿意的。
他们一共就没说过几句话,他只知道她叫“yangyang”,不知道是哪个yang,一直默认是“模样”的“样”。
知道之前骗他的那个女人叫孟戚漾后,他根本没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直到一月初那会儿,他偶然得知那个女人的女儿就叫孟戚漾。
他妈的。
安全通道里的感应灯是声控的,随着他们进去亮了起来。
关上门,终于可以摊牌了。
段嘉深压着声音,怒气冲冲地问:“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是我吧。”
孟戚漾讥笑,“你不是你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