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过分的素衣,同红的妖艳的花儿擦身而过。
…
而这边,顾靳澂正在整理手下刚松来的资料,却听得窗外突然一阵窸窸窣窣。
身形一转,迅速收好纸张背贴门框,等着门外人的动作。
“咕噜…咕噜…”似乎是一阵轮椅的声音,顾靳澂看到一片飘过的青色衣角,门缝里,赫然多出了一张纸。
蓦地,顾靳澂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这个案子并不难,只是其中多了太多感性因素的驱使,他被温瞳带偏了方向,反而忘了最应该去的地方。
柳儿的房间。
西苑还是那副景象。寥寥落落的绿意,角落一支花架藤子寂静的立着。
温瞳落在花架旁,停在初次见到她时,自己被叫住手的地方。那几株散落的彼岸花,如那天一般鲜艳若血。
温瞳很小的时候跟着娘亲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一回彼岸花。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被屠杀过后的荒村,斑驳寥落的屋檐,残喘古道印着残灯,灰扑扑的天空下,只有那大片生长的血红色花儿好像有着不会死的灵魂。
灰色墙沿,血色残花,她记得娘亲只让她看了一会就带着她离开。
“瞳瞳,别看了,有些东西虽然美,确要靠着死亡生长。”
彼岸花是生长在死亡后的地狱之花,没有杀戮,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寂静寥落的小院子里平白生出妖冶如彼岸花。
眼前,夕阳将落,残阳如血,那几株散乱的花儿在残阳下,更显得刺目。
“姑娘,我说过不要再来了。”素衣女子清浅的声音再次传来。
温瞳这次没有停下,抬脚越过花架,走近唯一开着门的那件屋子,越是靠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处于黑暗初的阴湿。
“我很好奇,为何姑娘的院子里,会开着彼岸花。”温瞳站在半掩着的门外,依稀见到里面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不在前进。
对面没有回答,动作轻巧的整理着什么,水袖上下波动的弧度很是好看。
“那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一探究竟呢。”素衣女子轻笑一声,走近门前,拉开门的五指印在深色木框上,显得惨白。
温瞳见她只是很平常的拉开了门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听她的脚步虚浮,也不像是有武功得样子,遂小心走近。
屋子里围着微弱的光,方一进入,便闻到了一阵糜香。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花香,若不是自己还好好的站着,温瞳差点以为这是毒物。
“吱呀——”身后的门静静地阖上,屋子里蓦地黑下来,饶是艺高人胆大常年出没黑夜中的温瞳,心里也猛地有点发怵。
“姑娘,这屋子有些黑,且让我边说些话边点上灯。”女子的白裙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双素手托着一盏尚未点起的灯。
“江湖上无人知晓,方池有过六任妻子,每一任妻子却都在新婚之夜暴毙。这些女孩子啊,都是那么的年轻,抱着美丽的心愿,嫁到这个并不美丽的地方。”
温瞳不由得攥紧了手掌,女子缓缓走近,托着灯盏轻轻吹了口气,屋子里开始微微亮起了灯光。
“我的名字叫薛凝,我很羡慕姑娘的年轻啊,遥想六年前,我也同姑娘一般大,带着美丽的心愿,嫁到这方家来。”
煤油灯怵得被点亮,照的并不宽敞的屋子通明起来,面前女子的容貌渐渐在油灯映照下清晰起来。
温瞳承认,看到这幅画面的一瞬间,她的心被吓得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