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右右是被马蹄声惊醒的,晕了之后她就被人随意地扔出了帐篷。
阳光有些刺眼,意识复苏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衣衫。
自己现在这个姿势,一定特别难看。
趴在地上的时候,成右右这么想着,与其这样屈辱的活着,不如死了吧。
她不该,不该对这个尘世,抱有太大的幻想。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忽然之间全部停下,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成右右挣扎着抬起头来。
高头大马,戎马贵胄,坐在马上的人逆着光,在她眼中
好似神明一般,而她,受尽了凌辱,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马上的人忽然伸手发出了一个号令,部下们虽然不知情,却依旧乖乖的下了马。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了这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身前。
“右右。”
领头的人忽然叫道。
成右右心里忽然一紧,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渐渐的,是膝盖,腰间的盔甲,肩盔,直到…她看见一年前见到的,那张清俊的脸。
“在下林晚阳,出身京城林家,如今担任朝廷正三品武官官职,自幼家教严谨未曾有过妻妾陪床,若是姑娘愿意,愿应媒妁之言备齐六礼迎娶姑娘,决不让姑娘蒙受半点委屈。”
成右右的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原来…是那个,傻乎乎的出门右转,再右转的,林晚阳啊。
第一次,他一个猛子扑进她的浴桶,她不急不慢的摇着团扇讹他,却不防这个傻子噗通一声跪下,要愿应媒妁之言备齐六礼求娶她。
第二次,她一无所有,受尽凌辱,苟延残喘的趴在这,他却身着一身戎马贵胄在千军万马之前屈身跪下,与自己一同俯于尘埃,再一次求亲。
只可惜,第一次,自己一心喜欢着钟宁,再也容不下旁人;第二次,自己已然心如死灰,再也不能爱谁,也再也不能配得上谁。
林晚阳将成右右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回过头的声音却不再温柔。
“是谁,将她带到了军营?是谁,碰过她,全都给我站出来!”
“我记得,我林晚阳带兵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允许强迫女子做军妓,违者,按照军规,问出始作俑者,然后全部杖杀。”
成右右的眼泪好似断了的线一般不停地掉,似乎要掉光这所有的委屈。
“右右,欺负你的人,我会替你一个个欺负回去。”
他抱着她进了主将帐篷,亲自打来了热水,一遍遍为她擦着身子。动作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轻柔的好像对待珠宝。
“林晚阳…你无需,为我做这些的。”她哑着嗓子,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晚阳的动作突然顿了顿,而后却更是轻柔的替她擦了擦头发,声音都带了丝颤抖,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
“右右,你还记得出门右转再右转吗?你安心睡一会,我就带你转回家了。”
傻子…
你这么傻,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我呢。
又为什么,要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