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璧清再度见到白梨,赶紧检查了下她是否还安好,见她除了皮肤被晒黑了些,并无损伤,方放下心来,不管她衣衫上沾了灰尘,也抱住她。
“姐姐担心你的安危,自然要亲自来接你才放心了,怎么,不欢迎姐姐?”
白梨立刻摇头,方才心中的慌张因见到萧璧清减了不少。
“怎么会呢,看到姐姐我就安心多了,若是爹爹来,我还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闻言萧璧清一笑,目光才转到了墨迁身上,似乎这就是数月来与白梨朝夕相处的那个少年了,若非身上杀气太过,倒的确是个少有的青年才俊了。
拉起白梨的手,示意她看了看后面站着一言不发的墨迁,萧璧清道出了此番前来的真相。
“阿钦说,你此番归京,右相大人定然要被你气的跳脚好几天,托我来帮帮你。”
额…白梨有些心虚的朝后面的墨迁看了看,原来太
子殿下也知道了啊,没想到一向坏脾气的太子殿下也会有帮别人的时候。
想着,便道:“那改日我要好好感谢一番太子殿下。”
“恐怕…还要过些时日了。”说起萧徵钦,萧璧清的声音便有些低沉。
白梨听出了这其中情绪的忽然低落,连忙问道:“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萧璧清见她忽然紧张起来,安慰笑道:“也不算,只是阿钦前几日去了两江,你回京前发生了些事情,还不知他何事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东方岚眉梢微挑,摇起折扇轻佻一笑:“皇上还真舍得让最宠爱的小儿子以身犯险。”
萧璧清重新将目光落在了东方岚身上,二十年过去了,父皇不能完全放下的事,看来他也一样。
心中一声叹息,她复又微笑道:“东方先生此言有差,身在其位当谋其职,太子殿下以身犯险也都是为了朝中社稷。”
听着萧璧清维护皇家子弟时沉稳从容的措辞,东方岚一直阴晴不定的眼里,却缓缓浮现出笑意。
“长公主越发沉稳端庄了。”
这话本无不妥,只是这字里行间轻轻浅浅的温柔从这位陌上宫宫主的嘴里说出来,难免叫人惊讶。
萧璧清久久未曾慌乱的心,因这句话忽然的陷下去一角,下意识地抬起手拨开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
天下第一美人洁白无瑕的手背上,隐隐有一道伤痕,尽管在经年累月的涂抹药膏后已经只有很微弱的痕迹,但这原本,是一道狰狞的,横穿手掌的剑伤。
东方岚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又是轻佻散漫的笑,道:“墨迁你送小白梨回丞相府,有关朝廷的劳什子事便听长公主的。”
“东方先生不随我一道去丞相府坐坐吗?”白梨见东方岚突然要走,问道。
“坐坐?如果丞相府哪日需要拆拆,我倒是可以效劳。”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残影。
萧璧清收敛起情绪,劝道:“莫要管他,先生许是有要事,不与我们一道。我们先回丞相府。”
白梨点点头,见墨迁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只是那略带怀疑的神情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怀着忐忑的心回了丞相府。
…
“唉——”仗着轻功卓越,借口离开时则偷偷跟在后面的东方岚面色微有苦恼。什么时候该去神医谷敲诈一下那梁老头,要个复原伤疤的药来,不然…那丫头手掌上的伤口,看着他怪难受的。
对于曾经那蜻蜓点水般的一段情愫,他其实早已看开。只是十年前,月下的惊鸿一瞥偶尔会出现眼前。
他并不爱她,到如今只是感谢她赠他姓名。
“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
对于陌生者的闯入,少女尚浑然不知,只浅浅的念着诗,融融月光下,略带惊讶的转过身。
一见倾心大约就是这么回事,少年时的长公主风华绝代,却只在这个人面前碰了壁。
“东方岚,你的名字都是我赐予的,为何始终不肯接纳我?”
对于曾经自己始终没有回答的问题,如今的东方岚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想,因为,我是你皇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