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之前在方家发现的一枚香囊,安朝建立已过百年,关于覆灭的前朝之物,顾靳澂并不了解。
东篱既在古书上见过前朝之蛊,也许也见过这个。
前朝皇城曾经地处苗疆边界,那些早被销毁的古书上,或许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前朝之物,但…我曾在苗疆见过这个,它是一种指引方向的神兽。”东篱放下那香囊,复又打量起深种罂粟毒,却还不见慌乱的二人,忽然勾起一抹笑。
这笑容略带讽刺:“既然认得我,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曾经的事了。罂粟毒的解药,只有一颗,司玄给了他那未婚妻,可惜她也被我一掌打死,你们来此处即使求证了答案,可注定要死在这里,我也出不去,又有何用呢?”
“不会的。”顾靳澂咽下口中涌上的鲜血,毫无慌乱的直视她,冷静依旧。“从撕下那莫名的易容面具时,我就猜到了唐青瓷引我们来的目的。”
“若非猜到那面具上有毒,我也不会这么坚定的带着她来禁地。罂粟毒的解药世间只有一颗,世人都以为已经没有了,但我可以肯定,那颗解药,还在前辈这里。”
“司玄不会让你死,你也不会让唐青瓷练成罂粟毒功。她的身体如何,前辈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万毒入体反噬,她必死无疑。所以…前辈一定会让我们其中一个活着出去,阻止唐青瓷。”
东篱面色一顿,竟是认真的看了眼顾靳澂,随后,仰头大笑起来,直笑的衣诀翩飞,方停下动作,依然笑着看向他,却指着温瞳,说出的话亦残忍: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死在这里,换她出去?你们男人啊,总是自作主张,你怎的就知道,她就愿意独活!就愿意让你为她而死!”
随着东篱因愤怒越发提高的音量,顾靳澂站起来,缓缓走近她,平静望着她伸出手,沉声道:“那不若前辈先拿出解药,我们打个赌,如果晚辈赢了,她活着出去。”
东篱闻言,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反问道:“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顾靳澂缓缓地,一字一句道。
他拿着药,重新走到温瞳身边,蹲下来将药放到她面前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注视着她唇角带笑道:
“瞳瞳,你自由了。”
温瞳呼吸越发困难,眼神冰凉的看了他许久,才费力道:“你真的这么怕我死吗?”
“怕。”顾靳澂毫不迟疑瞬间接口,“怕的要死。”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一定会吃?”温瞳抓紧胸口,意识越来越涣散,接着问道。
顾靳澂一把抓过她的手,把药直接放进她手心,轻轻抚着她面颊,眼眶忽然发涩,说出的话却毋庸置疑:“你不吃我也有办法让你吃,还是你比较想看我以死相逼?”
“虽然以死相逼听起来有点丢人,但在你面前丢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音未落,顾靳澂却一把抱过温瞳,身体都在颤抖。
“求你,不要死。”声音很沉重,带着浓浓的鼻音,尽管看不到他的脸,温瞳还是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自己脖子上。
怀里的小姑娘呜咽着,大哭起来,“你怎么这么讨厌呢顾靳澂,都要死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你把解药吃了,想听什么我都和你说,不说到你开心我就不死,好不好?”顾靳澂松开她,低头望着小姑娘哭得通红的双眼,不想再浪费时间让她受苦。
温瞳狠狠的接过他温柔缱绻的目光,毒已越来越深入心脉,没时间了。她一把推开顾靳澂,低头看那粒小小的药丸,举到嘴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