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沉默着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烟灰缸里隆起一座小山，会议室里面仙雾缭绕，完完全全致死量。
长桌两旁高管们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没有人来解释一下这一月销售量吗？”他沉着声环视所有人。
其他人被他目光一碰到，就低下头去，完全不敢说话。
张山突兀笑了一声，伸手把烟灰缸往地上狠狠一砸，整个人站了起来：“我们缤纷拉了大投资商，投进去几千万，结果你们就让我听个响！”
众人如同鹌鹑一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也没有想到七汽居然可以绝地反击，一下子就蚕食了他们一大片市场份额。
张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于冷静了点，一手指了指角落里某个人：“你，推广部主管，起来说一说。”
顶着众人默哀目光，宋楷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哆哆嗦嗦拿起一叠报告，语气却渐渐稳住了：“我们仔细研究了七汽兴起过程，发现最开始热度是由一家视频网站up主‘桃桃饕饕’带起来，我们也可以仿照这一条路线，开发线上渠道。然后在网站上找其他up主植入广告。这一笔花销甚至比传统广告费更低，也能更好打入年轻人市场。”
张山没说话，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坐下。
宋楷顿时松了一口气，惊觉自己冷汗湿透了后背，心里暗骂：狗老板。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
“张总，源如邓总电话。”秘书拿着电话急匆匆过来。
张山揉了一把脸，脸上挂起了笑容，接起电话，语气轻快：“邓总，今儿个怎么有空打我电话？”
邓白鸥是源如景州分部二把手，专管厂家供货，算是掐住张山命脉人物。张山也是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和这位搭上线，让邓总给了缤纷最好铺货渠道。
此时，想想之前夸下海口和这个月惨淡业绩，张山只觉得电话烫手。
邓总语气平淡，却含着雷霆之怒：“你们这月销售额我也看了，该争取也尽量帮你们争取了。”
“这个月只是个意外。”张山心虚得很。
对方语气冰冷：“张总也不年轻了，要知道商场上可没有什么意外。商场如战场，行将踏错一步可就救不回来了。”
张山赶紧点头，伏低做小：“是是是，还请您多多费心，赶明儿请您吃饭。”
“饭也不用吃了，我就过来给你们提个醒。”邓总挂了电话。
“嗯，好。”张总笑容一点点地凝固在脸上，脸上青筋暴起，如同愤怒蛇，欲择人而噬。
他挂了电话，极其阴沉地看了一眼这班废物下属：“先散会。”
众人你推我挤逃也似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会议室大门关上，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桌椅翻倒声和男人怒吼。
秘书在外面等了许久，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老总才走了出来：“把我们法律顾问叫出来，商标官司，只许胜，不许败。”
邓白鸥挂了电话，冷冷地哼了一声，点起一支烟。
碍于缤纷后面资本，他本来是强推缤纷，奈何对方烂泥扶不上墙。
何况，在之前会议上，和他平起平坐另一个副总王玦直接把他强推缤纷最近营业额甩了出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邓总最近成绩，相当漂亮啊。”
另外一位副总苟林慢悠悠结果营业额看了几眼，看似为他说话实则火上浇油：“不错啊，至少邓总自己最近营业额不错啊。”
这是暗指他收了好处替人推广，不顾公司利益。
老狗逼，老王八。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脑子里不断回放放起苏总那一刻投来目光，心底又凉了半截。
一盒子支烟都被抽完，邓白鸥才勉勉强强静下来，揉了一把脸，整理好衣领，打开窗户透透气。现在公司里盯着他人多了，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等他出了休息室，迎面装上了拿这个保温杯出来转悠苏总。
“小邓啊。”苏总率先开口。
他奔六人，鬓角微霜，心宽体胖，过不了多少时日将会退休，屁股底下位置早就被底下三个副手眼巴巴盯着。
“苏总您好。”邓白鸥态度恭敬，苏总算是他伯乐，发掘他于微末，一路提拔他上来。
苏总摸了摸保温杯盖子：“缤纷事情我也看了，你也得学会爱惜羽毛。”
“是我做不对。”邓白鸥下颚线条绷紧了，“但是在这之前，缤纷确实是市场上最有潜力商家，碳酸饮料市场一直没有被开发出来，那是一座价值上亿巨大金库。”
苏总：“你说对，但是你做还是不够。市场上难道就一家碳酸饮料公司吗？你也是我最看好接班人，我就跟你透一点，总部那边似乎正在调查七宝。”
七宝也是老牌子了，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碳酸饮料鼻祖，更是无数人包括邓白鸥在内童年记忆。
经过之前一波宣传，七汽枯木逢春，这一周销售额更是创下新高，在当地市场上完成了和缤纷攻防互换，逐步扩大了自己领地，难怪总部也有了合作意向。
邓白鸥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