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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1 / 2)

山里的路坎坷不平,车开不进去。

“车子先停在这里,但山路很黑,你要怎么进去。”江天隅说,面前那些雾气避开了城隍庙,蔓延过来的,城隍庙里供奉的肯定是城隍爷,是凡间最大阴司神明。

鬼怪的天然的克星。

但道理来说城隍庙周围,根本不会有鬼魂什么的,更不会有阴气形成的雾气。

“找个光源,我手机也快没电了,要不去城隍庙借。”唐心幼从车上下来,举目前望,面前是灯火辉煌的城隍庙。

将车子停在景区的停车场,江天隅跟着唐心幼道城隍庙里,少年时江天隅也来过,但是白天与黑夜的城隍庙,差别有点大。

四处阴测测的,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唐心幼远远听着,像是有人在受刑,抽筋扒皮那种,毕竟那种哭声,在大半夜听起来凄楚哀婉,惨绝人寰,她身边的江天隅不适的捂起耳朵。

“城隍庙本来就兼着审问的职责,对于那种冥顽不灵,恶贯满盈的鬼魂,城隍爷可以先行责罚。”

唐心幼解释道。

“见过牛头使者。”唐心幼走到城隍庙下,对面前的神差问好。

手中握着勾魂锁链的牛头,少见活人跟他搭话,还是在中元节的日子。

“使者可注意到后山的异常?”唐心幼问,城隍庙看过去,远远的是一片山雾,夜里起山雾,没什么惊奇的。今日是中元节,就算有一两只鬼魂,在附近游荡,也不值一提。

“有何异常?”牛头愣住,牛头顾名思义,就是长了一颗牛头,他圆碌碌的牛眼中也带着一丝疑惑,他瓮声瓮气,粗声粗嗓。

山峦之间的雾气黑而浓,天上的月亮被隐去,起伏的山体与夜色融为一体,平白瞧不出什么。

“山间有鬼,很多鬼。”唐心幼说道。

“今日桃都山鬼门大开。”牛头说道:“你若无事,速速回家,不要夜间游荡。”

说完牛头还从身上掏出一枚金笺,就要交给唐心幼护身。

唐心幼拿出宿朝给的那枚金笺,“我有,阴司神官都有班要值,就不劳烦了,我斗胆找您借一个灯笼,路上照明用。”

牛头使者对唐心幼的金笺微微好奇,宿朝不喜欢凡人,能让宿朝拿出金笺的人,一定非同一般。

“稍等。”牛头使者说着,进入城隍庙。

再出来的时候,牛头使者手里提着一个白纸灯笼,灯笼中燃烧的不是蜡烛灯油,而是阳火。

阳火这东西不是阴司独有的,每个活人头顶两肩,各有一簇阳火,可以抵挡阴祟。

传说凡人夜半独自行走时,假使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身后当真有邪物,他若回头,就会灭掉一簇,回头三次,阳火灭尽,必遭毒手。

“谢过牛头使者了。”唐心幼提着灯笼转身。

就听见身后人窃窃私语,“宿朝的金笺呢?”

“提什么宿朝,你看她身后那是谁!”

“牛头你是不是眼瞎!”

牛头从怀里掏出近视眼镜,擦了擦,戴上后他惊呼一声:“我的孟婆奶奶呀!”

“唱的那出呀?”

“别瞎议论,他看着呢!”

“还真是看着呢!”

唐心幼回头,这些人立刻住声,仿佛刚才此起彼伏的声音是幻觉。

她身边只站了江天隅。

难道阴司的鬼神们已经能见附着在江天隅身上的龙神了么?

山道很黑,唐心幼提着在山风中飘摇的灯笼,灯笼左摇右晃,灯光也左摇右晃,左面山壁上兴许有头正张开双手,做鹰爪状的鬼想要伏击,右面山壁上兴许有几只鬼在撕咬吞噬同类。

白纸灯笼的光照耀,那些鬼怪都被吓得四散。

乾阳山的后山,唐心幼来过不少次,她本意是走慢些,等着江天隅。

却不想江天隅接过她手里的白纸灯笼,一只手握在她的上臂,江天隅手臂力量大,他走在前面,唐心幼有一种被拖行的感觉。

后山属于为未开方区,鲜有人至,地上有很多长满青苔的湿滑的石子,当唐心幼脚滑的时候,江天隅一把拉着她,把她扶稳。

“小心,不要心急。”江天隅说道。

唐心幼就纳闷了,怎么乾阳山后山,就像是江天隅家一样,江天隅这么来去自如的。

山林中间,能听见流水潺潺,却没有一点飞禽走兽活物的声音。

“这也太静了……”唐心幼竖起耳朵。

“鸟叫虫鸣都没有。”江天隅整个人映照在灯笼暖融融的灯光里,灯笼在他面部留下阴影,他的五官在灯笼的光线中显得柔和。

长长的睫毛更抓人,银色的瞳孔更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越往前头,黑色就更像是将人浸泡在浓墨中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小小的灯笼,像是被吞噬在黑暗中。

一直竖着耳朵的唐心幼顿住脚步:“有别人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踩在绵软的青苔的脚步,黏腻拖沓。

不只是脚步声,远远的,视线中,前方出现一个手里拿着手电,身上穿道袍的老人。

那位老人头上是端正的道冠,身上穿着一件正黄色的道袍,看八卦图的样式,像是茅山宗的前辈。

“是什么人!”他先声夺人。

“道长,又因何故到此?”唐心幼不答话,半路上遇见的,说不准是什么山精野怪呢,唐心幼动了动鼻子,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那名道士借着手边灯光,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他皱眉看了唐心幼好一会儿,通身和蔼,笑眯眯地说:“这里凶险的很,要是半夜玩什么冒险游戏,还是赶紧回家吧,省的到时候把小命丢在这里,得不偿失。”

不管是真是假,听他的意思,他对山中的情况还算了解:“道长,我可否问问,这山里有什么凶险的?”

那名道士发觉江天隅手中的灯笼不一般,不像是普通人能持有的东西,他眸色微沉:“山里有扒人皮,喝人血的妖怪,你可别当我是吓人,我亲眼所见。”

说着,那道士把手电筒照在他的衣摆上,展示那里有好大一摊血迹,想必这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山上万万去不得,那儿已经死人了。”道士声情并茂的劝说着。

“已经死人了?”唐心幼握上江天隅的手腕,颇有催促的意思。

“女娃子知道怕了?不跟你们说这么多了,你们赶紧下山去吧,山上有什么好晃悠的。”道士说道。

但江天隅知道,唐心幼拉他,全然不是下山意思,她在催着上山,提着灯的江天隅不为所动:“不是说不危险吗?”

“我还没帮你解决宅子的问题呢,就绝不会让自己折在这里。”唐心幼说道。

早一步上山,就可能挽救一个人的性命。

“上山也可以,但是这个道士,出现的诡异。”江天隅按住唐心幼,用白纸灯笼照过去。

山风突然变大,卷积着身边的浓雾翻滚,白纸灯笼的光照到的地方,浓雾像是被火焰烧灼的野兽一般,猛然后退。

一股凉气直冲面门。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和煦的老道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尖锐的怒吼。

原本站着道长的地方,扑出一股血腥味,站立在面前道袍落地,道袍中裹着一张人皮。

那是一只披皮鬼。

人皮逶迤在地上的形状过于畸形,唐心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它活剥了人皮。”唐心幼眼神不移,盯着那鲜血淋漓的人皮,人死后再剥皮,血肉不会这么新鲜。

江天隅挡在她面前,把白纸灯笼交给她,推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人皮。

“一会儿再转过来。”江天隅说道。

她提着白纸灯笼,她身后是被灯笼的光拉长的影子,和弄出窸窸窣窣声音的江天隅。

江天隅接过灯笼,拉她转过身,那张人皮就被整整齐齐的放到了石壁旁边,被道长身上的道袍盖着,略带些肃穆的躺在山壁下

“走吧。”江天隅指着山涧深处。

“我还以为你要拉着我回去呢。”唐心幼打趣道,江天隅也是最近才能见鬼的,单单是胆量,就够唐心幼敬佩的。

唐心幼与其说说不怕鬼,倒不如说是从小到大,她都认定了鬼并不强大,对,鬼在乾阳门弟子,唐心幼的眼中,都是些弱小的,不堪一击的东西。

比起鬼,尸体,血肉这些似乎更让她恶心一些。

“怎么会。”江天隅眼睫垂下,灯下看美人,白纸灯笼下,江天隅的容貌,妖异中带着一丝圣洁?唐心幼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词汇,兴许是沾染了龙神的神性。

前方有披皮鬼留下的足迹,要想往前走,往前找,就更简单了。

两人提着白纸灯笼,小小的灯笼只能照亮一小方天地。

“小心跟着这些脚印走,披皮鬼是穿着那位老前辈的身体走过来的,这才留下脚印。”唐心幼去握灯笼手柄,想要照亮那些脚印,却不小心握到江天隅的手。

江天隅身上也没穿多少衣服,手却滚烫。

“你冷吗?”手里的灯笼被往前推了一些,江天隅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叠在他手上的那只手,滑腻冰凉。

唐心幼摇摇头,没注意到江天隅鼓噪的情绪,她全心全意的想要知道山谷中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茅山宗的老道长会在这里遇害?

这里可是乾阳山。

两人一起齐头并进,前面的脚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迹,点点滴滴,落在青苔上,晕开成了黑色,腥臭的一片。

“就在前面了……”唐心幼还想往前走,前面有人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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