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固执道:“不用管的。”
徐八遂终于想起上个月的满月时分,系统现形,告诉他主角受要?冻死了?。
他再没废话,拽起他衣襟将?人丢进了?偏殿的榻上,恶狠狠道:“不你个头,老子说了算!”
此时大雨里站着无声无息赶来的魔君,雨水溅进兜帽,顺着疮痍的面容淌下。
他提着剑隐在夜雨里,凝着眉,有些犹豫。
他亦看见?了?那失去灵核的废人的异状,亦看出不过强弩之末,迟早殒命。
假如?周白渊已经离死不远,那还有必要?斩草除根么?
八遂……又是怎么看待那替死鬼的?
“喂,你看你冰咒发作了?吧,痛不欲生了?吧,要?不要?和我签个契约……”算准了?日子的龙魂在周烬的识海里出现,刚想以此引导这绝佳的小子入坑,谁知一醒来就看见?了?一?场活色生香的剧烈动作大片。
龙魂都惊呆了?:“……”
尼玛!有完没完!之前不是一连好多天那什么了?吗!这?才隔了?多久,又滚在一起了!
这?就是新一代的年轻人吗?!
它愤慨地缩了?回去,用两只爪子按住耳朵,气呼呼地被迫继续冬眠了?。
识海外,现实里,身躯上,身躯里。
徐八遂第一次感到冷。
天晓得他多久没感受到这种滋味,从小到大便都是灵脉沸灼,近十年里更是烧得时常让他忧惧下一?秒就要被焚烧殆尽。烧久了?习惯了,他压根忘却了寒冷是什么。
迄今为止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寒冷的具象化是无边无际又狭窄逼仄的冰牢,但现在他刷新了一?个认识——
寒冷是满月余晖下的周白渊。
“来……没关系。”
他不讨厌,甚至不由自主地主动让寒冷进来。这?种感受太罕见?了?,即便不是那么好受,他也还是想多感受下这?样陌生的寒冷。
寒冷本人实则失却理智,遵循的只是本能。
他们就在偏殿里,在周冥养伤躺过的榻上,熄灭了所有光亮,漆黑得如?一?个原始的洞穴。
黑暗让人除了眼睛以为的感官无限放大,不停放大,不停靠近,最终抵达彼此的心魂深处。
扑通,扑通。
徐八遂恍惚起来,竟在这撕咬的途中错觉心
口有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汩汩泵着热血。
这?样疯狂搏动的是周烬的心脏,像是要弥补失去另外一?颗的缘故,才竭尽所能地叠在徐八遂的心口上,不停地把脉搏传进去,告诉他我因?你疯狂,我邀你疯狂。
徐八遂在这难以言喻的共鸣里似乎也催生了?疯意,纵着周烬粗鲁地啃咬,从着周烬粗暴地倾轧。只因他想——寒冷的滋味很难得。
自然,这?念头就和“助我修炼”一?样,不过是一道挡门,一?层盖头,一?个掩盖心不由己的恰当借口。
周烬埋在他脖颈间,浮沉里外,大开大阖,极沉也极深。徐八遂看不见?他的目光,也不想去抓那脊背,便只能死死地抱紧,像是任人宰割,亦或引颈就戮。
他又模糊地想,哦,这?厮帮了?我十四天,我帮他一?回应该的。
看,恰当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绝非破戒,绝非放纵。
脊背下的褥子一?片皱,恶鬼袍还有时间挂在案上,绯红里衣却已和白衣覆在一处,胡乱地交叠在地面,赤白相契,如?它们的主人。
徐八遂承了许久只觉不妙,忍不住环住他道:“可以了?可以了?,正常来行不行?太深了?——”
可周白渊此时就是不正常的。
徐八遂绷不住那么强烈的攻势,忘了?撑了?多久,在被压迫里出在周烬肋间,淋在二人间隔之间。哆嗦过后只觉凌乱与难堪,且周烬亦在身躯里停下,似是因这?体力不同的插曲而恢复了?一?点理智。
周烬撑起来,在余烬里细微抽搐着的魔尊才在黑暗里迷蒙地看见?了?他的眼睛。
周白渊像一匹贪狼。
徐八遂本能感到害怕,张口想说句你清醒一?些,还没说就被覆住,恍若拆骨入腹,烈火竟叫干柴分解。
呼吸被夺得不留一?丝空隙,松开时如获新生,但下一?秒身躯便被捞起来推到墙壁上,被迫背对贪狼。
徐八遂发起抖来:“喂!”
然而贪狼已经凶猛地扑咬其上,按住这只无力挣扎的野猫,解锁新的绝对掌控姿态。
“怎能丢下我……自己去?”
贪狼低声,那猫别过脑袋想控诉,张口先是喵呜呜咽,随即擦着墙壁移位仿若
一张猫饼,前无退路,后有猛兽,困在这夹缝之间耸着皮毛,喵呜得几乎岔气。
野猫觉得肚皮要被蓄势而来的贪狼撑破了,爪子扒拉着墙壁嘶嘶作响,然而后颈皮叫贪狼叼住狠磨,两只猫爪也随即被区区一狼爪捆住。
贪狼凶猛地欺压与征伐,尽显野兽本分。那雪白的猫被欺压出一片青红,不住喵呜着痛,深。
他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如?恶兽,只是开工没有回头箭,附过去对汗涔涔的魔尊说:“今早说过,我想和魔尊做个约定?,若我不对劲,只管把我绑起来,你没听清?”
魔尊面墙啜泣:“呜呜呜。”
周烬在疯狂里想:“真可怜。”
但举止则不会有任何的同情,甚而?更为过分。
他低头,犬齿不住地磨,忽而在冰寒彻骨里感应到一束滚烫的灵流游走过灵脉。魔尊在失神里记得给他引渡,换来他更疯狂的顶撞。
徐八遂眼前只见黑暗,从未有过这?样浓烈的感受。身后的人掰过他的下颌,重重地沉沦,于是呜咽尽数堵住,换成磨牙吮血一?般的厮磨。
惊心动魄。
到了极致,徐八遂忽然再度在识海里看见?周白渊的记忆。
一?对年轻的道侣在花树下练剑,丈夫环着妻子,带她舞过一?套完整的寄身锋端剑法。花树下的秋千晃晃悠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小孩就挂着秋千的藤,嘴里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亮晶晶地看着年轻的夫妇。
“吾身寄剑锋,此剑铸吾骨。”青年握着女子的手说,“我道心在你。”
作者有话要说:七崽:疯
八叽:呜
顶起我的锅盖,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