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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1 / 2)

阮蘅回府时,众人皆等在府外,老夫人见着她满身是伤,眼眶霎红。

“祖母,我回来了。”阮蘅示以安抚,“说好了两日,我便是两日就回来了。”

老夫人心中压着情绪,并不多言,“先回府。”

谢渥丹抱着阮蘅哭了许久,才被谢元睿拉回了马车上,“阮二,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阮府一团乱,如今见着阮蘅回来了,自是一家人要安抚的,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在此,反正阮蘅回来,她便也安心了。

阮蘅颔首,阮岑这才背着她入府。

阮蘅这伤说重不重,可说轻也不轻,大夫将她身上缠绕的布条都解下时,险些没将老夫人吓晕过去。

她没敢说,若不是李玠替她处理过伤口,她这腿更废。

“老夫人不必担心,这伤看起来重,实则无伤大碍,不过是崴伤肿胀,只需修养月余即可,不过二姑娘这手也不许乱动了,脱臼过也需静养。”

听到“脱臼”二字时,屋里又是几声凉气。

老夫人凑近些,将阮蘅那瘦削的面庞看了又看,“大夫,劳烦你替她好好瞧瞧,身上可还有其他伤,这人走时还好好的,如今都瞧不出一丝好的模样来了。”

“分明伤还未养好,又要待不住跑去巫山玩儿,又是落得一身伤。”老夫人气得瞪了阮岑一眼,“自己心野,还非要拉上你姐姐,这好在人是回来了,若是真的……看我不打死你。”

“祖母。”阮岑赶忙认错,“是我的错。”

阮蘅一把将他拉过,“祖母,你责备阿岑做什么,又不是他让我受的伤。”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对了,银春呢!她可还好!”

聂氏见她记挂着银春,叹了声气,“她在侧院,因失血过多还未醒来,你们究竟怎么一回事,为何会——”

“好了。”老夫人出声打断聂氏的话,“糟心事莫要在此刻提及了,先看好伤要紧。”

老夫人一顿,看向站在一旁的阮松,见他身形微颤,面色不寻常,方才舒缓的神态又冷了几分,“你又是怎么,阮蘅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高兴。”可众人瞧去,只觉得极为勉强。

“阮盈呢!为何瞧不见她人,平日没规矩惯了,如今这种时候也不愿露面吗?当真是妾生养的,上不得台面。”

阮松浑身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才他派去拦截朱府马车的小厮告诉他,朱府的马车早已在两个时辰前出了城,他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两个时辰,若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便成了一辈子的定数……朱鸿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阮盈落在他手上断然是要毁了的。

“好了,一个个都不必站在这儿,回去吧,让蘅丫头好好修养,不许有人来打搅。”老夫人嗔了阮岑一眼,“尤其是你。”

阮岑低着头,担忧地看了阮蘅一眼,才离开。

“你先睡着,有事睡醒了再说。”老夫人体恤她在外受累,不便让人打搅,让人都散了。

阮蘅窝在床榻里,脑中浮现起那道身影来。

他如何了?可逃脱了追杀?青云可在他身侧?

可转而一想,她已经决然远离他了,那他的事便不必再多想,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闭上眼正要小憩一阵,却听屋子被打开,她翻了个身幽幽道:“祖母不是说让你不准再打搅我,你怎的又——”

话音戛然而止,来人不是阮岑,是阮松。

阮蘅下意识就往床榻内挪了挪,警戒心起,“大哥,你怎么来了?”

阮松一步步走进来,憔悴中带着几分狠绝,“都是因为你,阮盈不见了!”

阮蘅皱眉,阮盈怎么了?与她有何干系?

阮松这恨意未免来得太莫名了。

阮松走到阮蘅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阮蘅,你将我姨娘害得那般地步,为何还不能放过我们兄妹俩?”

阮蘅当真觉得阮松也撞坏了脑子,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我害你姨娘?大哥,说话可要摸着良心,分明就是你陷害我,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就怨到我身上来了?”

阮蘅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枕下摸去。

空空如也,原本用来护身的短刀呢?

“大哥,祖母说了,我还需静养,请你出去。”如今银春也不在身旁,若阮松真的要做什么,她毫无招架之力,“阮盈不见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我还能给你大变个活人不成?”

阮松恍若未闻,一步步靠近她,“都是因为你,她才被朱鸿宝带走,那逸陵院分明是你的院子,可你偏偏骗了她,与她换了屋子,她才替你遭受着这一切!”

阮蘅冷笑,“我骗了她?大哥,不如等她回来了,你再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我骗了她,还是她抢夺了我的院子,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把院子给她。”

“阮蘅,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自己开脱,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阮松突然上前一把攥住阮蘅的脖子,“阮盈被毁了,我也要把你毁了!我要给她报仇。”

气息突然被扼住,阮蘅奋力挣扎着。

一个两个真的是疯了,当初处置了方姨娘时她就不该停手,斩草不除根,祸患随之而来。

阮蘅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拼了命去剥开他的手,“松……开……”

“我告诉你,如今院子外没有人,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猜到会是我。”阮松双目赤红,阴沉得能滴出血来,手上的力道加重,势不把阮蘅掐死不罢休。

“疯子……”阮蘅狠狠踹着阮松,恨不得手中就有一把刀能将他的手砍断。

阮松已失了理智,看着阮蘅气息被剥夺,他愈发疯魔,笑得阴鸷可怖,“让你死,我要让你死!是你毁了阿盈,是你毁了阿盈!不是我,是你!”

阮蘅再想说话,可已说不出一个字来,意识被渐渐抽离,她眼中落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而正于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伴着清越之声,“阿姐,你定是饿了,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

屋内的一幕吓得阮岑魂飞魄散,手中的纸包尽数落在地上,“你做什么!放开!来人,来人!”

阮松一听到阮岑的声音身影一僵,再听到他喊人时他眼中的杀意愈甚。

都是这兄妹俩,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三甲也没了,他分明是家中长子,可他却活得畏首畏尾,旁人提起阮家的公子只想起阮岑,却不提他。

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外,他都被压一头,十多年的屈辱与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松开阮蘅,从妆台上捞起一支簪子,就要往阮岑走去。

“大……大哥!”阮岑被这一幕吓傻了,连连往后退去,“我是阮岑啊……”

“阮松,你敢动他试试!”阮蘅艰难地翻起身,猛烈地咳了几声。

望着眼前这场景,阮蘅有些恍惚,脑中一幕幕纷至沓来,她犹记得前世阮岑出事后她怀疑过阮松,她质问阮松是不是他在马上做了手脚。

阮松说了什么?

他说不管是谁做的手脚,阮岑死了,是他此生最期盼的事,若不是阮岑不见了尸首,他还要将他尸体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再抬眼望去时,阮松手中的簪子已经要扎在阮松胸膛处,还来不及想什么,阮蘅拿起手边的玉枕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阮松闷哼一声,顿时血涌而出,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明白了,她不能心软,即便她什么也不做,也有人要她的命,为何不先发制人给自己留着活路呢。

阮岑看着满地鲜血,语无伦次,“阿姐……血,他死了?杀……杀人了?”

阮蘅顿时失了力气,玉枕落在脚边沾染了鲜血,如今回过神只觉得手疼得都抬不起来。

“啊——”

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阮蘅心里咯噔一声,抬头一望。

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却站在屋外。

正是阮松口中被朱鸿宝掳走的阮盈,身后还站着听闻阮蘅平安后匆匆赶回来的阮远征。

满地的鲜血烫红了双眼,阮远征声音都是颤抖的,“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大夫请来!松……松儿……”

阮盈如疯了一般冲上来,“阮蘅,你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哥哥!你给我死!”

阮岑见阮蘅又被推到地上,这才回神,将阮盈一把扯开,“阮盈,这事与我阿姐无关,是大哥他要杀我,阿姐这才下手的!”

阮盈冷笑,“杀你?阮岑,如今你也不分青红皂白了?你们二人同在阮蘅的屋中,我大哥却只有一人,你竟然说我大哥要杀你?”

“是大哥要杀阿姐,我而后赶到阻止他的!”

“够了!”阮远征一声厉色打断了几人的争论,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阮蘅,“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蘅眼中满是淡漠,不急不缓道:“正如阮岑所说,阮松要杀我。”

“杀你?他为何要杀你?”

“我也想知道他为何要杀我,父亲为何不去问他们兄妹二人!”

阮远征见她这说话的态度,气得一巴掌扇过去,“我不管是什么缘由,我亲眼瞧见阮松倒下去,你手中拿着那玉枕!”

阮蘅眼中的光渐渐沉寂下去,也是,这是她的海棠苑,她与阮岑皆在此好好站着,阮松却是鲜血淋漓躺在地上,论谁都不会不觉得她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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