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这一嗓子,玉米地里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寻个阴凉地吃饭,秦月终于瞧见了秦天,连忙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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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秦月走后,冯玉凤还有些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秦月的话就像带了蛊一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像一朵美丽妖艳的罂粟花,正在释放着自己有些危险的诱惑。
自从徐兴国伤了腿不能上工以后,冯玉凤已经很久没动过针线了。徐兴国也是退伍军人,每个月有津贴,但是这津贴每个月买药养着腿的钱都不够,更别提还要送安安上学了。
安安已经有好几次哭着跟她说自己不念书了。
冯玉凤却不肯,她没什么文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然而她和张迎春一样对文化人和知识分子有着天然的崇拜。哪怕不能上大学,多读点书也是好的。现在日子过得难了些,但咬咬牙总能过下去,说不定明年就稍微好一些呢。
冯玉凤咬着牙拼了命地干活,全凭着一口气,劳累之余总感觉有些失落。她每天都累到浑身不能动,整个家的生活水平却仅仅能满足温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可是秦月竟然跟她说,一个笔袋做成有两角钱。
那么,五十个就有
她做东西在行,算数就不行了,冯玉凤扒拉着手指头算了好几次,嘴唇微微颤抖着小声念出了结果————十块钱!
冯玉凤小时候跟着父母接些活儿的时候,也没这么高的加工费,这十块钱对农村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冯玉凤虽然没在县里上班,却也听说过人人艳羡的县里工人正常一个月也就十几元的工资。
要做的笔袋小,花样又不复杂,裁好布之后,做一个很快。她手脚利落,五十个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完。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如果只靠她干活的话十块钱得攒到什么时候啊
即使秦月把什么条款说得一愣一愣的,冯玉凤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有风险。
她不敢告诉丈夫更不敢咨询他的意见,徐兴国是军人出身,就算家里再穷再苦,也不一定能想得开,万一一个死脑筋不光不同意她做这个,又把秦月出卖了可就麻烦了。
思考片刻,冯玉凤心里做出了选择。
她温柔地轻轻摸过叠好的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个老旧柜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