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夙昔听了他的赘述,更有些不耐了。
赤尧被噎了下,心里非常不快:“他说若是真有人被那黄色灵石封了神魄,除了失去记忆和法力,起先是看不出其它异样的,但随着时间变化,那黄色灵石便会吞噬其魂魄,最后致其肉身和元神一起湮灭。”
夙昔的脸色顿时沉重起来,“你怎知他是不是诓你的?”
赤尧道:“尊上,那九清上真人你应该比我更熟悉吧?他虽非上神,可却也是自小便跟在娲皇身边的童子,他的仙资甚至比那飘渺道人都要老些,若不是他无心相争,那蓬莱山也不会轮到飘渺作主。而且,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何必编写谎话来骗我?反正该说的与不该说的,我都讲了,信与不信全在你。”
夙昔思量许久,虽不敢全信,可也不敢拿风落兮的性命作赌注。又思及这几天她身体有些不适,食之无味却又极其嗜睡,便又信了几分。
“那他可讲了挽救之法?”夙昔忙问。
赤尧摇摇头:“那倒不曾。不过他给了我一信物,说是他行踪飘忽,若想再续,以此物寻他方便些。”赤尧说完,从袖中掏出一面镜子来。
夙昔认得,那是同心镜。那镜有两面,执有者可在心中默念另一执境人,便在万里之外,也可瞬间将其寻到。
“可我若是在此时离去,夭夭她”夙昔回望小屋,心中有所顾念。
赤尧依然仗义,拍着夙昔的肩,道:“你尽管放心去就是了,这里我来替你照看几天,她若是问起,我便说你有急事外出,一两天就回了。她也不至于一两天见不着人就无理取闹吧。”
“如此我便安心了。”夙昔道,“我这便去找那九清问个清楚,这里便劳烦赤尧兄了。”
赤尧听了他的拜托,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他第一次同自己称兄道弟,忧的是他用情至深,若是以后未能与心爱之人相依相守,那他该如何面对?
夙昔执着那同心镜,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九清上真人”,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与那九清上真人相遇。
“夙昔上神!”满头银发,一脸白须的老道人朝夙昔拜了拜。
夙昔惊讶:“你竟然认得我。”
“自然,上神的模样虽与往日不同,可上神的气宇却是与众不同的,况且九清年幼时,经常在上神府邸中玩耍,曾多次受上神指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识上神的。”
夙昔听了他的话,内心稍许有些安慰,至少他是唯一一个至今还称自己为“神”的人。
“真人抬举了,夙昔早在几万年前便已非神,而是魔了。”
九清道:“其实神也好,魔也罢,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又何必执着于孰黑孰白呢?”
“既然你唤我一声上神,我便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日我来寻你,与那黄色灵石封印魂魄之事有关。”夙昔开门见山。
九清点头表示知晓:“从上神用那同心镜我便猜出了大概,前些日子我在云游时,碰着了魇君赤尧,便同他畅谈了些往事,只是九清未料到,来寻我之人竟会是你夙昔上神。”
见夙昔一脸凝重,未答言,便又接着道:“娲皇补天之时,上神你已另存了心思,便也无心关注那事,对那五色石不了解也是自然。这事虽谈不上是天机,但知道的人也是极少的。若不是当初我好奇心重,多问了几句,便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如今那五块石头重现世间,有心之人想要争夺也是常事。都说得了那五色石便能坐拥三界,其实不然,真正能够坐拥三界的是心地仁慈的救世主,而不是投机倒把的武力统治。”
夙昔是没心情听他讲人生道理的,便打断了他的话:“赤尧说被黄色灵石镇了魂魄的人,其魂魄会被灵石吞噬,肉身也会湮灭,此事当真?”
九清惊道:“莫非真有人被那黄色灵石所伤?”
夙昔点点头:“事关人命,还请真人告知解救的办法。”
九清的神色也跟着严肃了些,“五块灵石中唯中黄石和红石最为危险,身中者,无论人、神、妖、魔皆无救,那黄石先是封其魂魄和记忆,初看时与凡人无异,但慢慢的便开始极速衰老,最后魂飞魄散,且灵力越高者所经历的时间会越短,但也非必死无疑,只需以命换命便可,但被换之人会遭百病噬痛之苦,最后活活疼死。”
夙昔听后,眼前突然现出了一抹红色,跳跃旋转着,直到消失。
九清上真人的几句话,既令他感到了希望,又让他绝望。
即使救了风落兮,他也会遭反噬而死,最终两人也无法携手终老。
可他又怎能不去救她?即便最后是个死,他也要她活下去。
夙昔失魂落魄的,便欲向九清道别。
“上神——”九清叫住他,并将另一面同心镜放在他的手心,“此镜本为一对,我个孤零人拿着也无甚用处,便也赠与你罢,或许上神有用得着的地方。”
“多谢了!”夙昔心收了同心镜,同九清告辞之后,一路疾驰又回到了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