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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3·歧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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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雀:【啾啾啾!宿主说什么又黑了呀啾啾啾!】

阿鸩说:【不知道我的便宜老爹和我二哥讲了什么,瞅着才白了一点点又黑了。】

小山雀:【!!!】

阿鸩感叹道:【可以的,又要从头干活儿了。】

小山雀:【好心疼哦,宿主。】

阿鸩说:【是的,我也很心疼自己,括弧笑:)】

小山雀:【……】还有力气括弧笑,可看你表情一点都不心疼的吧啾!

阿鸩陪在顾琛身边这么些天,并不是没有收获。顾琛虽然时常在暗中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他,但一颗浓墨重彩的心脏好歹瞅着褪了点儿色。就这么个吃了饭被顾父叫去谈谈话的功夫,倏忽一下子,又给黑透了。

也不知道顾父讲了些什么。

真是鬼才!

盛夏的天,骄阳似火,到了夜里,才终于松快一些。

阿鸩估摸着顾鸩的身体应该并不怎么好,这些天来吹空调都时常吹得头晕,他不想折腾自己,是以才出来透气。

顾家的花园很大,阿鸩却懒得去逛,只想坐在水汽氤氲的喷泉边上,消磨一点儿时光。

他的耳朵很是灵敏,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沉稳,而又徐缓的。

只是单单听着这个声音,他就分辨出了是谁走了过来。

阿鸩懒懒的道:“哥,今天你回来的这么早。”

他和顾琛回来的时候都还不见着顾沉的人影,还惹得顾母好一阵嗔怨,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也不到场。

不过和平日里比起来,顾沉的确算是回来早了许多。

私下里,两人相处,顾沉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走到一旁站定。

“大忙人终于忙完啦?”阿鸩揶揄他。

顾沉应了一声,伸手碰了碰他的面颊,道:“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儿?”

“里面闷。”阿鸩道,“空调吹着我头晕。”

他是半点儿都不耐热的,又受不住镇日冷风的空调。

顾沉对此十分清楚。

阿鸩说:“你这么晚才回来,妈妈开始好不高兴的。”

顾沉道:“开始还说我回来的早,现在又嫌我回来晚了?”

阿鸩语塞,恨恨道:“不一样的!”

今儿个是顾琛考试考完,人人都知道,顾父顾母都在,偏偏顾沉不在场。

……

阿鸩说:【其实不在场也很正常啦,正事要紧,这只是一场小考试而已,早知道结果晚知道结果也没什么不一样。】

小山雀说:【那宿主为什么还要提的呀啾!】

阿鸩说:【因为现在我是一心关怀顾琛而忽视了其他的傻白甜呀!】

小山雀:【……】

可宿主明明不白也不甜的吧!

超级大魔头的好吗!

……

顾沉的眼神微微沉了一分。

他没有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阿鸩已经这样偏向于顾琛,纵使并未曾说明,但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甚至直截了当的挑明。

少年看着他,声音仿佛气鼓鼓的,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今天二哥出成绩呢!”

顾琛回答淡淡的:“我知道。”

——知道了还不回来?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仿佛正是想要这么问的。无来由为何,顾沉心底,仿佛被一根细小的尖刺轻轻戳了一般,细微而不容忽视的不适。

赶在阿鸩来得及实践、当真问出口之前,顾沉已经先一步开口:“……所以,心里好过一点儿了吗?”

阿鸩茫然的看着他,不自觉的,轻轻地咬了咬唇。

他不明白顾沉这句话,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每天活得开开心心,有什么好受不好受一点儿的。

“哥……”阿鸩咬着唇,“你说什么呀。”

顾沉看着他,一语中的:“自从……他回来后,我就没有见着你碰琴了。”

阿鸩本来想要辩解一两句的,迎着顾沉的目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到了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飘散在粼粼的水波声里,连自己都要听不见。

可顾沉听见了。

他的眼眸里浮现出几许怜惜的意味,连声音都放柔了些许:“眼下他也通过了测试,可以正常入学,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阿鸩道:“……我没有担心。”

夜色里少年仿佛是还想要争辩两句,反驳自己的兄长,可最终,化为了一片讷讷。

顾沉尽收于眼底。

这个家里,不会有人会比他更加了解阿鸩了。

诚然,顾父很爱少年,但那是威严的父亲,顾母也很疼少年,但毕竟有些话,没有办法对着母亲说。或许于阿鸩来说,偌大的顾家,年纪相差并不小的顾沉,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顾沉亲眼看着他的状态,从开朗变作了低沉。

是的,少年看上去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对于顾沉来说,那一点一点,缓慢涓滴的变化,都映入了他的眼底。

若果说从前的少年是天边洁白的月光,那么如今,那片月光就遮染上了阴翳。

顾沉仍旧记得顾琛刚刚回来的那一天,安静坐在琴房中的少年。当最后的乐声结束后,朝着他侧过了头,那样迷茫而惶恐的,不知道未来将要走向何处。

如此的荏弱而可怜。

自从顾家多了一个人以后,少年就是压抑的,仿佛头顶上压了一座看不见的大山,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连腰背都快给压断。

顾沉亲眼看着少年待在顾琛的周围,尽心尽力,恨不得把所有的所学所得都掏出来,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空闲,甚至连挚爱的琴都许久不碰了。

甚至还告诉他,不想要再学。

顾沉声音柔和:“阿鸩,你没有什么需要内疚的,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你的错。”

少年的眼底渐渐浮起了几许空茫。

顾沉摸了摸他的头,触碰过了柔软的发丝。

他猜得得到阿鸩心里在想什么,那些内疚缠绕着少年的心脏,少年是那样柔软而善良的一个人,恐怕日复一日,都煎熬着,无法解脱。

连挚爱都要放弃了。

根本顾不上自己,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想要让顾琛过得快活一些。

手指轻轻地抚过了少年的脸廓,触感细腻而微凉,不知为何,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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