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传出消息, 少帅要学洋文。
霍家决定在整个菀南县城里寻摸洋文老师。
薪资丰厚。
霍仿上学的时候还不流行学洋文, 最近两年和国外的交流多了。
挽挽一听,眼睛都亮了,自告奋勇地举手,“我可以,我会。”
正在工作的英俊男人身边, 漂亮的小姑娘拖了一张椅子到他身边。
“挽挽会洋文?”
少帅放下笔,浅浅笑着看着挽挽。
“会呀。你要学的不就是基本交流吗?”
“是, 基本交流。深入的交给翻译就可以。”
说白了少帅学英文是为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为的是上位者的气度。
如果对方真的是和少帅地位对等的人, 少帅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说别的国家的语言, 这样反而显得谄媚。
正如贵族小姐们学舞蹈,不是为了品评, 是为了具有鉴赏的能力。
所以这个学习不会很深入的。
挽挽虽然学习也不好, 但好歹英语是从娃娃抓起的。
最基本的东西还是可以教的了的。
不是这家伙多么热心,她是看上丰厚的薪金了。
挽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这个年代读过书的都是少数人, 更别说留过洋会洋文的了。
稀有人才来着。
少帅身边的人一听说挽挽小姐会洋文,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这挽挽小姐和她那个姐姐, 简直不像是一个父亲养出来的小孩。
连洋文都会。
可见培育得多么精心, 简直是照着少帅夫人的边准在培养。
洋文老师过来一测试, 果然是会的。
“这位小姐的英文水平之高, 令某逊色。”
这的确是在恭维挽挽, 不过她前世刚刚上大一, 高考的洗礼还没过劲,所以水平确实还可以。
教基本交流是绰绰有余。
挽挽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了又一份工作。
这对于霍仿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了。
少帅现在住在军营的时间越来越少。
哪怕回来的太晚,挽挽已经睡下了也没关系。
能够看到她,在她熟睡脸上亲一下,也是一种满足。
于是,每天结束工作之后,少帅抽出半小时时间,两人的教学开始了。
先从音标开始学。
会了音标就会发音。
为了这件事情,挽挽特意查阅了字典,做了很全的备案。
做老师和当人家学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天的工作之后,少帅往往会略显疲惫。
挽老师冷冷一呵,手里像模像样地拿着教鞭,敲桌子,“认真一点。”
“抱歉挽挽……”
“叫老师。”
霍仿勾唇一笑,身子挽挽靠后仰,直勾勾地看着挽挽。
“老师?你确定吗?”
“确定。”
霍仿的眼神太直白,又好像含着揶揄,挽挽被他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那……老师?”
男人唇角越发上扬,身子慢慢前倾,两手肘撑着大腿,染着倾略性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她。
整个人像一只时刻等待着咬死猎物的猎豹。
不像学生,浓浓的大佬的味道。
而这小老师就是他看中的盘中餐。
“算算算了……不用这么客气了……继续学习。”
挽挽强行心虚地把话题扯到了学习上。
挽挽一通讲课,说实话速度有些快,对于初学者而言是很吃力的。
但少帅实际上有一些基础,倒是完全听懂了。
小妮子还有两把刷子。
“就是这样,听明白了吗?”
“没有。”
少帅学习坐姿不及格,一点没有学子寒窗苦读的架势,反而是资本家的味道。
“那我再讲一遍。”
挽挽又讲了一遍,“现在呢?”
“还是没有。”
挽挽告诉自己她脾气可好,咬牙切齿地念了第三遍,“那现在呢?”
“还是没有。”
“哪里不明白?”
“哪里都不明白。”
挽挽丢了黑油性笔,一步步逼近少帅,气势一米八,“我看你是故意的。”
不料,少数直接点头,站起身来。
少帅比挽挽高了一大截,她的气势立刻弱掉了。
“我不是故意的。”少帅弯下腰摸着挽挽的头,“只是这么认真的挽挽太可爱了,迷惑了我的眼睛。”
挽挽:?!!
卧槽这这这……这都算情话了吧……?
挽挽撑不住脸红了。
“我们……继续学习……”
挽挽老师狼狈地输掉了对峙。
少帅笑着坐下,“好了,这一段先跳过吧。”
最后还是少帅看不过挽挽这万般纠结的样子,怜惜地发话。
少帅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正经学习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
少帅的声音低沉好听,念英文的时候发音意外地纯正,酥酥的。
挽挽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少帅的贴身女官,但晚上教他洋文,做老师,有一种翻身做主的样子。
挽挽甚至试图给少帅布置作业,但在少帅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悻悻地打消了念头。
白日里霍仿经常不在府里,挽挽就不会到他的主楼里去,窝在她自己的小窝里逗大牛小牛玩。
但今天不一样,挽挽手头上有一些资料要替少帅加急理出来。
所以她今天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挽挽第一次一个人呆在这里。
关了门,她在里面转悠。
书房很大,几乎每一个大片的墙面上都是书架,而且很多书都有被翻看过的痕迹,上面甚至有笔记。
多说人如其字,这苍劲有力的笔记一看就是少帅的。
书房除了办公区,有一间挽挽睡过的小房间,里头有一张床。
除此之外,就是休闲看书区。看书区摆了一圈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张木桌子。
挽挽不懂木头,但那桌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很贵”的感觉。
这张桌子上放着很多毛笔架子。玉狮子镇纸压着上好的宣纸。
管家说少帅是丹青高手。
但挽挽从来没见过。
少帅似乎从来不在挽挽面前画画。
挽挽慢慢走过去。
心痒痒地好奇心爆棚。
桌子下面就两个并排的大抽屉。
大概就是用来储存画作的。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少帅回府了。
“挽挽呢?怎么没出来?”霍仿一下马,第一句话就是问挽挽。
“您忘记了?挽挽小姐在书房给整理资料呢,您昨天说要得急。”管家道。
霍仿忽然止步,“挽挽一个人在书房里?”
“是。”
画……
昨天晚上没画完的那幅画,就放在窗台上。
霍仿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诶?少帅……?”
老管家年事已高,怎么追得上,少帅身后的护卫队们一溜烟地跟上去,老管家被甩在原地。
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打开,年轻男人喘着粗气。
没有少帅以为的那种画面,挽挽乖乖地趴在桌子旁边,似乎是睡着了。
腿上还放着厚厚一大叠资料。
霍仿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关上了门。
霍仿走到挽挽身边,拿走了挽挽腿上的资料。
替她背上披上了衣服。
挽挽侧着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呼吸均匀绵长。
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她身边坐下了。
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
慢慢地,挽挽的脑袋上投下来一片阴影。
色彩斑斓的玻璃里,日光被分解成各色的光。
光线里,男人小心地在少女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男人没有看见,少女脑袋下压着的手臂,手微微一抖,而后紧握。
霍仿慢慢离开挽挽的额头,距离依然靠的极近。
仿佛视线在流连。
男人起身到平时画画的桌子那边,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霍仿的手指摩挲着这幅画上区区几笔的线条。
画被霍仿小心地收到了抽屉里。
没有惊醒挽挽。
男人再一次走到少女的身边,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霍仿看着挽挽的眼神很复杂。
不知道是希望挽挽发现还是不希望挽挽发现……
如果挽挽来直接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以后也可以不要那么束手束脚。
但如果现在发现,又会破坏他的计划。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而又缓慢。
霍仿走后,原本他以为睡着的挽挽,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中清明,没有一点睡着了刚醒的样子。
她转头看着窗台边的那幅画,已经被收起来了。
刚才,她在那个区域转悠,无意间看到了窗台上只有寥寥几笔的画。
莫名地,挽挽就觉得只勾勒了大致轮廓的这幅画很眼熟。
好像是在画她……
挽挽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抽屉。
拉开后,挽挽震惊了。
整整两抽屉的人物画,画的全部都只有一个人。
都是她。
挽挽不可置信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其中一个抽屉的画捧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挽挽。
有穿着大红裙子的,有她熟睡的,有受伤的,甚至最下面的一张竟然追溯到了她和少帅被困在藿香山后山的那一夜。
衣服湿掉了所以看得见肚兜……
挽挽的手有点抖。
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时候她才刚到帅府,少帅对她严厉呵斥,明明就是很讨厌她的样子……
竟然这么早就……
有些画不只挽挽一个人,会有霍仿自己。
可他画自己从来都是两三笔带过,画挽挽却极度精细。
挽挽一直以为霍仿是不懂得安全距离这件事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入她的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