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羲想拉着挽挽出去逛。
挽挽:“不,我要和少帅一起去。”
源羲怒,“挽挽你怎么如此重色轻哥?”
挽挽,“谁说的,少帅也是我哥哥。”
源羲:“他是你什么哥哥?”
“情哥哥。”挽挽一阵爽朗的笑声。
得逞。
源羲:让你嘴贱非要问。
少帅毕竟还是要处理公事的,晚上睡觉的时间都要挤掉一部分,用来处理公务。
挽挽就陪着少帅。
有时候趴在他床上,睡着了,半夜发现被抱到了被子里。
而少帅依旧在处理公务。
少帅作为菀南最高行政长官,不仅要处理军务,还要处理政务,两手抓的。
挽挽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声音嘶哑地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醒了。”少帅起身,坐在床边抱着挽挽。
“你好好的就是帮我。”
“可是你这么辛苦我心疼。”挽挽窝进少帅怀里,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会难过。”
“小家伙,”少帅给挽挽圈上被子,“又是哪里学来的情话?”
挽挽很困,“吃饭的时候听见的……”
倒还算老实。
挽挽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了。”
“睡在这儿,我工作完还能抱着你睡一会儿。”
少帅摇晃着挽挽。
挽挽摇头,“不行啦,被源羲看到要闹翻天的。”
昨天晚上少帅通宵工作,挽挽睡在他床上,早上两个人一起出门,正好被源羲撞见。
源羲那个表情……
简直想立刻买块豆腐撞死。
看少帅的眼神简直就是拐卖未成年无知少女的中年猥琐大叔。
源羲持久地拿那样的眼神看着少帅,逼得向来内敛的少帅只能说,“我通宵工作陛下,请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源羲一听这才高兴一些。
所以现在,“我还是回去吧。省得麻烦。”
挽挽回去的时候,在楼梯口撞到了一个裹着灰色头巾,低着头,走路飞快的女人。
挽挽下盘稳,那个女人被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挽挽睡眼惺忪要去搀扶她。
那个女人飞快地尖叫了一声类似于“别碰我”的简短的尖叫,然后飞速从地上爬起来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挽挽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脸上有个巨大无比的疤。
挽挽吓得睡意都跑走了,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挽挽走后,那个女人躲在视觉到不了的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挽挽离去的背影。
第三天早上正常出发,不消半天的时间,进入了三河镇。
挽挽他们一行的车全部都放在了镇外面,只开了两辆进来。
但就是这样,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车子停在那里的时候,一群小孩慢慢围上来,新奇地看着这种黑色得趴在地上的大虫子。
不管在哪个时代,小城镇总有着和大城市不一样的慢节奏。
菀南的地界在各区域势力中算是大的,所以偏北的莞城建筑风格是古朴大气为主,菀南南部则是小桥流水的风格。
挽挽前世是帝京土生土长的,如今看到三河镇这样的风貌,觉得很新鲜漂亮。
这里的人都慢悠悠地,很有古韵古风。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事情,这里的确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三河镇呆久了,能令人放弃身上的宏图伟业的企图,只想着安逸地生活。
突然,这安稳的气氛被打破。
“抢劫啦——!救命啊——!”
一道年轻女子的尖叫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响起。
挽挽反应最快,少帅来不及拉住她,这家伙已经一脚飞踹出去了。
那个抢劫犯遇上挽挽也是可怜,身子骨不是很结实的样子,被挽挽踢到口吐鲜血,但是顽强地跑了。
东西倒是留下来了。
“姑娘,谢谢你……”被抢劫的姑娘赶上来拉住挽挽。
挽挽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冰冷。
少帅和源羲伴着两张脸严肃地看着她。
挽挽身形一僵,把自己的手从那姑娘的手里拉出来。
戳图丧气地朝着那边走去。
源羲和霍仿一人一边,围着挽挽。
霍仿:“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出来全忘了?”
源羲:“刚才那人要是又刀呢,你叫哥哥怎么活?”
霍仿:“我是不是告诉你这里不是家里,要小心,你就是这么给我小心的?”
源羲:“哥哥很心痛,真的很心痛啊……”
巴拉巴拉。
两个人,一个打严肃教育牌,一个打亲情感动牌,彻底把挽挽说怕了。
第一次,少帅和陛下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默契。
小兔崽子不教训不行了。
刚才那飞窜出去的速度太快了。
练过武的都抓不住。
挽挽的脑袋越来越低。
“两位……”
被挽挽救了的那姑娘慢慢往他们这边靠,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高,脸蛋红扑扑的。
他们三河镇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钟灵毓秀的少爷呀。
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这姑娘看得心脏扑扑跳。
越来越不自觉地靠近,被人拦住。
姑娘吓了一跳,大声问,“你是不是住在闸口那边的苏家小二啊?”
少帅和源羲同时不说话了,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脸都红了,娇羞无比。
挽挽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家伙坏,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帅和源羲都笑了。
挽挽这家伙哦……
少帅示意,让保镖们放那姑娘过来。
“你是……是叫苏挽挽吗?苏先生的小女儿?”
还真的是认识原身的。
挽挽点点头,“你是?”
“哎呦苏挽挽,你这才多少时间不见,你这就麻雀变凤凰了?
瞧瞧瞧瞧,现在好看的呀,真是不错,你姐姐看见了肯定也高兴。”
少帅抬眸。
“我姐姐?”挽挽也警惕起来。
“对呀,你姐俩当初不是一起去投奔亲戚的嘛,后来你姐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那姑娘羡慕地摸摸挽挽的意料。
“我姐姐,早就回来了吗?”
“说是早就回来了,不过最近几天她才出门,之前大家都没见过她。
挽挽,你这衣服很贵吧?”
挽挽笑着说,“待会儿你跟那个大高个子,让他给你一套衣服。”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你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用了。”挽挽眸色越深,“我想,我姐姐等我很久了。”
送走了那姑娘,挽挽简单地和源羲说了这件事情。
霍仿:“她已经被送进了劳改场,却还能被带出来,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她身边可能有京城的人。”
挽挽不管是不是皇室公主,和霍家的婚约是不变的,所以现在摆明了是冲着皇室去的。
皇室可不只是要找个公主,说白了是要找继承人交付皇室未来的。
他们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要了个僻静的房间。
“我们这么大动静进城,估计早就被对方知道了。”
源羲哀愁地叹气。
“挽挽,你不会真的不爱我妹妹吧……可是我不想要个会偷钱的女孩子做妹妹……”
“你说真正的证据还有吗?”源羲歪着头问挽挽。
少帅把挽挽揽过去,“如果真的不是,霍家只当陪陛下走这一趟了。
但是挽挽,和陛下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请陛下自重。”
挽挽点点头,反正她不是很在乎。
源羲:“你们两个真是的,我开个玩笑嘛,挽挽肯定是我妹妹嘛。”
苏家大门口,站了两男一女。
两股势力背后的保护不计其数。
源羲走上去拉着铜环窍门,“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地拉开了。
是一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仆人,声音嘶哑,“谁呀?”
“老奶奶,苏家大小姐在吗?”
“大小姐……”老人家似乎上了年纪,想了一会儿,“对,大姑娘是回家了。”
“我是她朋友,特地从京城过来看她的。”
源羲笑眯眯的。
老人家一听见“京城”两个字,浑浊的眼睛暗流涌动。
“公子姓?”
“姓原,平原的原。”源羲看起来可乖,问什么答什么。
老人的身体却剧烈晃动起来,眼中有着不敢直视的惶恐,慢慢匍伏到了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匍伏到地上依旧在颤抖。
挽挽和少帅对视一眼。
苏家原来有宫里的老仆。
看来,的确十有□□,苏家两个女儿中,其中一个孩子就是皇室要找的公主。
挽挽和少帅也先后进入苏家。
源羲看着挽挽如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这个窄小,如今看来甚至有些破旧的院落。
“挽挽,你第一次过来吗?”
源羲依旧笑眯眯的。
但不知为何,也许是环境使然,源羲身上尖厉的锋芒,撕开那层玩闹孩子气的伪装,在漫漫流露。
这才是真正的源羲吧。
一个国家的少帝,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源羲不再是朋友,而是非敌非友。
谁是他妹妹,他会天然地站在谁身后。
而对立面的苏挽君,想来必定恨透了少帅。
如果苏挽君是他真正的妹妹,他想必会立刻调转矛头。
一边往里走,少帅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挽挽往自己身后揽。
两方带过来的势力,也开始相互防备起来。
这时候,天空开始落雨珠。
天色雾蒙蒙的,看着就很像是国画家笔下烟雨天色。
很快,雨珠挂在屋檐上。
越下越大。
气氛压抑地吓人。
源羲毫无芥蒂地走在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子装风流公子。
但因为刚才那一句话,挽挽才也不会被他的伪装骗去。
这个人城府很深。
“有人吗?家里来客人了?”
源羲大咧咧坐在大堂椅子上,年久失修,差点塌掉。
“天哪,妹妹就成长在这样的地方!好心疼妹妹。”
虚伪的家伙,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依旧看着挽挽。
挽挽的脸色很沉静。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霍仿。
大堂后面有了声音。
很轻的,人走路的声音。
所有人就这么等着这个人从后面走出来。
挽挽瞳孔一缩。
是昨天晚上他撞到的那个女人!
那个毁容的女人,竟然是苏挽君……
苏挽君站定,慢慢揭开了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布。
“挽挽,我回来了。”
这句话令挽挽觉得毛骨悚然。
仿佛她是从地狱回来的一样,来找挽挽索命一样。
但挽挽这家伙什么都虚,就是不心虚。
她不欠苏挽君一丝一毫。
“别来无恙,苏挽君。”
苏挽君终于拿下了她层层叠叠的包头巾,露出了全貌。
苏挽君像变了一个人,从言行到举止。
源羲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毁容情况甚至比挽挽看见的还要严重得多。
“我的个天哪,你是苏挽君?
你弄成这样了,还怎么证明是我妹妹呀?”
源羲夸张地大叫,甚至站起来靠近苏挽君。
苏挽君倒退两步,低下头。
源羲道:“你别怕,我有可能是你哥哥,苏挽君。
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替你报仇。”
源羲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一边看着霍少帅。
“是他!是霍仿!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苏挽君近乎癫狂地执着少帅。
“就是这对贱男女,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把我变成如今这个不疼不鬼的样子。”
源羲的扇子陡然“刷”地合上。
“哦?那就麻烦了。
少帅是苏挽挽的未婚夫,是苏挽君的生死仇人。
可得快点弄清楚到底谁是我妹妹,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呀。”
源羲的话里露出森森的杀意。
混战仿佛一触即发。
“我从小就知道,我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
苏松年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苏挽挽。
苏挽挽的娘是正妻,我娘只是一个生了我早早就死了的可怜女人。
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在苏家长大,算我欠你苏挽挽的。
可到了莞城,苏挽挽心比天高,不愿做小妾,非让我顶上。
我从小就听苏挽挽的话,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后来,章家小姐死了,她见我成了少帅唯一的未婚妻,这两人就勾搭上了,要置我于死地,给她腾位置。
到如今,我这小可怜的身份,苏挽挽你都要来抢走,你能再无耻点吗?
你不怕遭报应吗?!”
挽挽不知道苏挽君经历过什么。
但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前两人再怎么闹,苏挽君没有害过挽挽。
而现在,一字一句都恨不得割下挽挽的肉来补贴自己。
外面的老奴哭嚎着爬进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趴在地上。
“公主殿下,我可怜的公主殿下……老奴没有用啊……”
看门的老大爷,原来是个太监。
“你说,谁是我母后当年拼死生下的公主?”
源羲狠狠地拽着老太监的领子。
挽挽和互访看着,老太监微微颤颤的手指,指向了苏挽君。
几乎同时,少帅和源羲掏出枪对着对方。
但少帅没有源羲快。
他的那把扇子里,藏了一把很小的银白色□□。
精致得像玩具。
“砰——!”